奥巴马文学血脉之根

『文化』奥巴马文学血脉之根

      奥巴马的阅读口味，一如他的iPod般混杂。他熟读历史，也熟读文学，由林肯到Philip Roth到John leCarre的间谍小说。去年《滚石》访问中，他提过三本对他最有启发性的书：Toni Morrison的《Song ofSolomon》、莎士比亚的悲剧、海明威的《战地钟声》。

      美国ABC电视台在大选第二天请来新总统的No.1——ToniMorrison，这位1993年获诺贝尔文学奖的美国黑人女作家说：“种族是个关键。但我以为，在这个国家，种族不只是一种权谋，有些东西是超越种族的。这次的胜利，不仅仅是一位美国黑人赢了，而是这个人，启发了无数的人。不同种族，都感到他的独特性。”对于未来，她说：“兴奋很快便冷静下来，真正严峻的工作开始。我想，总统奥巴马说得对，这是漫长艰难的路，未来可能并不如我们所预期，而且将会非常困难。但这困难，将会得到无数热诚的心的支持。”

      最后主持人说，奥巴马曾经提过，大选中最愉快的一件事，就是遇上了ToniMorrison。诺贝尔作家笑得很开心：“他是作家，他知道如何写作。”是的，这位总统在未正式上任前，已差不多写了自己的前传《我父亲的梦想》、重申未来美国梦的《无畏的希望》、议定自己的美国承诺《Change We Can Believe In》、奥巴马语录《In His OwnWords》，其它机会主义者也赶着为他出版的书……还有《Life》杂志的《奥巴马美国之旅》，以至图片集《The Rise of BarackObama》，总之亚马逊书店上找到95个不同版本的奥巴马。不过，政治家身份还不及他第一本书那么打动读者。

      在美国总统大选前夕，《纽约书评》杂志作家Colm Tóibín写了一篇文章《James Baldwin & BarackObama》，将奥巴马1995年的《我父亲的梦想》与另一位美国黑人作家、诗人、剧作家、同性恋及民权运动分子JamesBaldwin的《土生子札记》作对照。这位与奥巴马同样是狮子座的“纽约哈林之子”，被视为20世纪美国最重要的其中一位作家，虽然他与好友马丁·路德·金一同参与1963年华盛顿民权游行而登上《时代》杂志封面人物，虽然他的文学和民权意识启发了Toni Morrison、MayaAngelou、NinaSimone以至奥巴马，但1963年的《时代》杂志封面仍“名正言顺地”用上“negro”这字。他等不及民权运动的来临，1948年，出走到巴黎。

      《纽约书评》作者从这两位创造美国历史的关键人物的两段个人成长史中，寻找相隔半世纪的异同。“父亲”似乎变成一个隐喻，一个让两人尝试与过去包袱划清界线的借口，因为两本书都以父亲之死为开始，但同时又因为父亲之死，让他俩走上一己孤独但自主的旅程。父亲的过去不是自己的过去，父亲的老家不是自己的老家，父亲的“黑”比自己更“黑”更美，但两人最后还是因为去到他方——一个在巴黎，一个在肯尼亚，才重新发现并肯定自己的美国黑人身份本质。

      奥巴马在书中亦提到，年轻时已阅读过JamesBaldwin，但他并没有以前人作为自己文学创作的蓝本，虽然他俩的教会经验和宗教感知还是挺相近。JamesBaldwin写道：“每位黑人的血脉里，都沾着狂怒。你只能选择，自觉地与它共存，或是向它投降。于我，体内的热度不断复发，直到我死为止。”而奥巴马在2008年3月的演说中，以更小心的语调谈论这问题。他说，上一代的记忆、疑惑、苦涩、愤怒，仍然会承传下去。今日，这愤怒可能不会出现在白人朋友同事或公众前，但在理发店或自家的厨房，我们仍然听到它的声音。

       《纽约书评》作者说，“如果James Baldwin和奥巴马少一点野心或个性没那么复杂的话，他俩早已成为黑人教会的领袖或传导者。”两人摆脱了教会的诱惑，将“血脉里的狂怒”收纳提升，最后不单带领自己的种族，而是整个美国。

      10年前，两部最完整的James Baldwin小说和散文结集，由ToniMorrison重新编辑。作为奥巴马支持者的诺贝尔作家当然阅读过《我父亲的梦想》。她说，“这书不只是一本纪录我做过什么的回忆录。他叙述对话、场景、氛围、反省。我想，他写这本书时，只不过是30多岁，因此，我对他的智性、敏感、深思熟虑，还有美丽的文字，感到非常震惊。”与奥巴马通过三次电话的ToniMorrison说：“这是一个渴求的时刻，因为很多已经被破坏了，因为旧的分野又再涌现，导致暴力。我想，这次竞选在某种程度上，就像要重新赎回美国曾经的承诺和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