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贼》：贼性·狼性·人性

《天下无贼》：贼性·狼性·人性
来源：网易娱乐    作者：   2005-01-06 13:54:22

　　瑕不掩瑜

　　天下无贼？你信不信？至少我就不信。可是《天下无贼》里的“受保护珍稀动物”傻根相信，他还就认准了这个死理。故事是有很吸引力的，同时也是相当有难度的，怎样才能让观众相信傻根关于天下无贼的这个贯穿始终的主要由头，这无疑是冯小刚首要解决的难题。事实上，冯小刚聪明的没有太过着重渲染傻根这个角色的纯真，而是通过点点滴滴的描塑让观众自行判断，自有种见仁见智的洒脱。

　　依稀记得香港金牌编剧韦家辉说过：拥有一个好的故事是不够的，最重要的还是要会讲故事。冯小刚之所以能够成为内地的商业之王，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很会讲故事。抛开“天下无贼”能否成立的因素外，这怎样都可称为一个好故事，从这点而言，冯小刚至少有了一个良好的起点。他很聪明的甩出“天下无贼”这个由头，吊住观众的胃口，王薄王丽之间看似难以调和的矛盾，以及一旁虎视耽耽的胡黎一伙等，均成为他利用来讲故事的道具。循序渐进的，也很有节奏的放出一波波调动情绪的情节，再加上冯氏喜剧对白特有的趣味，想不吸引观众都不行。

　　纵观近年来最能彰显导演能力的港片当属《PTU》，譬如《PTU》、《旺角黑夜》以及《暗战》的成功元素之一，无疑便是剧情被压缩在一个仓促的时间里发生。冯小刚显然学会了这招，不仅把时间背景压缩得紧紧的，还变本加厉的把故事放在火车这样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里。这样一来，纵然他不擅长控制节奏，故事也会因此而更为紧凑，更为扣人心弦，全片的氛围也相应的产生质的变化，更具有压力和紧迫感。

　　遗憾的是，冯小刚到底不是动作片导演，在把握这部多少有点动作片味道的影片节奏上仍让人感到相当的缺憾。譬如打斗过后的疲软就难以掩饰的，好在紧凑的情节多少掩去了这份尴尬。说到打斗戏和偷窃戏，几场交手在快速剪接里完成，想来冯小刚是故意想表现某种神乎其技的偷技，只是这却未免神过头了。好比刘德华同李冰冰的过招固然是优美得好似舞蹈一般，随后火车顶的比试则是硬桥硬马的蛮劲比拼，这风格上的巨大反差就不言自明了。最好笑的是，片中的动作戏得其形却失其神，偏偏还是其他的对峙等场面反而激发了几分动作片才有的敏锐和犀利感。当然，在冯小刚高超的讲故事手段下，这些缺憾多数都被优点掩盖了，而所谓瑕不掩瑜恰恰是这个道理。

　　旁支末节的无贼

　　贺岁片多数讲究的是喜庆团圆结局，冯小刚循规蹈矩多年后，这次居然来了个悲剧结局，这倒意外。实际上，这并非没有预示，去年的《手机》这个故事就讲得几分苦涩沉重，也不太似普通的贺岁片了。也对，年年贺岁，年年喜剧，观众也会感到乏味的，据说这次杜琪峰执导的贺岁片就是一部悲剧。看来，悲歌当哭也将成为贺岁的一大潮流，或许也别有那么一些风味吧。

　　如果仅因为男主角王薄的死就断言影片是悲剧，这多少有些武断，尤其是无知者无畏的傻根当着众多的贼大喊“谁是贼就站出来”这么一句时。即便冯小刚宣称这次要变，可是冯氏幽默喜剧仍自很不地道的在片中随处可见，譬如一本正经的葛优神情非常严肃的说：二十一世纪什么最贵——人才。其特异的身份和认真的表情使得这个冷幽默无限制的被扩大了，不由令人联想到他和冯小刚之前合作的喜剧片，继而捧腹狂笑。更有他慢条斯理的哼出“有组织无纪律”时，感觉他就特像那以前的土匪头子，让人忍俊不禁。特别是那段打劫场面，好比“严肃点，现在是打劫”等对白更是逗翻人了。由此足见，冯小刚从头到尾都没打算放弃自己拿手的喜剧，而这也是他的制胜法宝。

　　如果说《手机》是冯小刚对文艺片的预习，那么《天下无贼》则该属于悲喜交加的范畴。刻意卖弄王薄的死，让结尾处的刘若英在无声无息的暗地里烘托氛围，竭尽所能的煽情，冯小刚无非就是想让观众笑中有泪。如果能够剔除警察戏，冯小刚将会有更好的空间处理结尾，使影片更文艺更煽情。纵然片中娱乐成分极吃重，也不乏颇具文艺气息的戏份。说白了，冯小刚是渴望进入中国电影的艺术殿堂，可又不想放弃自己的优势，结果只有走这么一条商业艺术齐头并进的钢丝。幸好这条钢丝由于冯小刚目前还比较侧重商业成分，所以还相对牢靠。

　　天下无贼，只是傻根心目中的一个假象，冯小刚并不关心这个。只有怀孕的王丽被傻根打动了，王薄至始至终都只是在为王丽服务，正如起先王薄所说，他们是狼，只有狼性。到得王薄之死，也只是因为王丽和儿子，以及那不服输的性格。唯一能够体现人性的，只有王丽的转变，而这点转变在影片中也是微不足道的。冯小刚更多时候关心的是怎样讨好观众，而不是所谓的人性，更没有花费几许精力来维护天下无贼的美梦。反倒是结尾时王薄之死体现了这个凶狠的贼心里对王丽和儿子仅存的人性光辉，但也仅此而已。

　　说到这里，就不能不提一票演员的精彩演出了。刘德华作为男一号，出彩是必然的，他也没辜负影帝这个封号。虽然在起先想偷傻根和后来拼命保护傻根的转变里缺乏过渡，却纯粹是剧情因素，完全与他的表演无关。刘若英则完全表现出符合其气质的善良一面，必须承认，冯小刚找奶茶演这个角色绝对很有先见之明的选择。傻根这个角色虽是配角，王宝强竟也演得极具说服力，他的纯真和善良同样的打动人。若说最出彩，还属与冯小刚配合最亲密无间的葛优，他不仅非常成功的演绎了一个足智多谋而且相当复杂的贼头，而且还是全片笑料的主要制造者，并且没能影响到观众对黎叔这个角色的观感，演技实已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