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张泽石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6 13:58:17

时光匆匆,岁月无情,一眨眼我们都老了,刚才收到张泽石刚撰写的《八十载南柯一梦?》。我把它转发在360,供网友们阅读。

张泽石,生于1929年,四川广安人。他是我的老乡,又是我的难友。他年轻时是个活跃分子,风流倜傥,早在清华上学,就参加了地下党,热衷于学生运动。在文工团,演出“白毛女”时,和同台喜儿的扮演者有了恋情,因而挨整,当时,解放军战士是不准谈恋爱的呀!抗美援朝他参加了志愿军,一到朝鲜就被俘。因为精通英语,他成了志愿军战俘总翻译。美军总司令麦克阿瑟将军,拍着他的肩膀,说要送他去美国上学;他忠于毛主席,忠于共产党,而拒绝了好意。1953年谴反战俘,他被谴送回了北京,党籍丢了不说,还成了被监控的对象。1957年被划为右派,监督劳动。当时我们背地里称呼他“运动员”!

7000人大会之后,1962年对全国右派来了一个“集中学习”,学习完后好像要给右派摘帽子。组织得早的单位,“学习”完后,果真是摘了帽子。北京市丰台区的右派命运不济,晚了一步,赶上了八届十中全会,伟大领袖毛主席老人家大反彭德怀,提出了 “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整人的弦又绷紧了,右派摘帽的指望也就搁浅了,一下子就滑到了——伟大领袖毛主席老人家去世以后的1978年,才宣布为“错划”,而右派们的青春也因此丧失!人生是短促的,人生不就是一个青春么?我的一位中学同学恽大文,被发配到北大荒劳动,睡通铺,东北的寒冷无庸赘述,初去时小伙子住在门口,北风呼呼,难以入睡。几乎每天都可能死人,死一个,从他身边抬出去,死一个,从他身边抬出去,他的铺位,就一步一步往里挪,最后避开了寒风的侵袭,不是那么冷了,铺位挪到了最里面,人也死得所剩无几了,他也就是凭着年岁小,而活了下来。宣布“错划”时,才知道,他是恽代英的近亲……呀,对不起,我扯远了!应该说的故事太多太多!

“集中学习”时,我和张泽石同编在第四组,丰台区委一再对我们宣称:“不揪辫子,不打棍子,对党交心,畅所欲言。”。天天都是学习讨论,讨论学习。内容,是“反五风”,现在我只记得有“共产风”,还有什么“一平二调”……会上我和张泽石都极爱发言。晚饭后,我们一同去丰台大街上转悠。记得大家都很高兴,常常是一同去吃一碗馄饨啦,素面啦,电影好看,就去看电影。有一次,在影剧院门口,有12中的学生在那里读英语,张泽石就走过去,说人家发音不正确。那时我们都以为他是多管闲事。

“学习”结束时,人事干部宣布一个文件,说:“根据中央指示,摘了帽子的,一定要安排工作,没有摘帽子的尽量安排工作。”之后大家就留在北大地教育局工地劳动,等待分配工作。劳动由看管工地的一位工人,监督着我们。那位工人姓李,共产党员,50上下年纪,总是色迷瞪眼地看着我,逗我说话。他指派我们的劳动,无非是给他种烟,浇水。这样我就很消极,不少人都不太愿意干,就张泽石表现最积极,每天早晨,早早地他就去打扫厕所,我对他印象很不好。

1963年开学之后,我们并未分配工作,而是去到庐沟桥农场继续劳动。这时石景山区从丰台区分了出去,北京九中属石景山区,张是九中的,这样我和他就地分两处了。

右派宣布“错划”之后,我们才又拿起了粉笔。有一次,语文组的一位青年教师在看《昆仑》杂志,她边看边说。她说志愿军战俘总翻译,又说“张泽石”,我一听,便注意了,有这么巧吗?《昆仑》杂志上说的有关张的那些事,我都知道。真有意思!张泽石这时已转到北京市科协工作。不想,就按《昆仑》上提供的地址,我一打电话,竟就找到了他。这样就断断续续有了联系,说起过去不免慨叹,这时我和他观点竟很一致。后来我和他又都用上了电脑,互通了邮件。他消息灵通,认识的人多,认识的大都是高级人士,什么杜光啦,龚育之啦!他们写的文章,他都转发给我。尤其是杜光,刚写的文章还未发表,他先看,我也就能及时看到,我很高兴。现在,几乎每天我都能收到张的邮件。

他著有《志愿军战俘记事》,之外,他经常编辑一些书,比如《纪念铬贤学校百年诞辰专刊》、《纪念戈西文集》等。BCTV曾连续播放过对他的采访……哦,对了,不久前我曾在“五柳村网站”看见过他的文章,但是我问他,他却不知道。

去年我70岁生日,特意邀请他在“纪晓岚故居”,和我的儿女们见面!我们全家都对他有极好的印象!1737字。
                                                fenfen写于3/2/09东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