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雨，冷冷的

今天的雨，冷冷的

盼了这么久才盼来这么一场小雨，要盼多久才能盼来一份真爱？

故事永远没有答案，传说只是虚幻，还是这样坐在黑暗，脑海里，翻涌奔腾的永远是一种期盼。

有雨的时候，你对我说：“相信我，我们都会找到幸福。幸福就在不远的前面。”

转眼天晴，你说：“看，今天的阳光多灿烂。”

有一天我告诉你我刚刚走过的月光浪漫如水，你马上发给我短信：“希望你的心情也永远像月光一样好。”

那个时候，我正走在看不到月光的校园，微笑，仿佛世界上永远都是充满希望的明天。因为你说：“幸福，总会遇见。”

今天又是有雨的日子，却听不见你的安慰。

——写在前面

大家都说，疯子是一个诗人。

疯子是我的外号，因为我是诗人，而所有的诗人都是疯子，所以我给自己起外号“疯子”。认识一个陌生人后，我都会先告诉他：“我的外号是疯子，你可以喊我疯子。”但是知道了我这个外号就这么喊我并且一直这样喊我的只有一个人，她就是小鱼。

 认识小鱼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秋天，教室外面，我们都在等待着上课。我倚着墙，眯着眼看透过窗子洒进来的阳光，思想云游到谁都不知道的地方。这是我的癖好，据说，诗人都这样。

小四是我同学，我们在一个社团。他走过来给我打招呼，然后给我介绍两个同学。那两个同学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静静地站在阳光里，静静地看书。她们就是小七和小鱼。我依然对她们自我介绍：“我的外号是疯子，以后可以喊我疯子。”

“疯子？真的？”小鱼看着我，将信将疑。

“嗯。”我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微笑，点头。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养成的这个习惯，听书上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看一个人的眼睛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品质，于是我就喜欢盯着别人的眼睛看，我渴望从他们的眼里找到一种令我惊悸的东西，可是我总是找不到。传说那种东西叫做“知音”。我不知道知音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我清楚我究竟在寻找的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小鱼笑了，“那我以后就喊你疯子了。”

我没想到她竟然说到做到。从此以后不管是打电话还是遇见，她总是喊我“疯子”。声音软绵绵的，给人一种柔弱感。似乎记忆里她从来没有喊过我的大名。名字的喊法是不是可以拉近人的距离，为什么看着她我总是感觉很亲近？

“疯子，晚上有卡拉OK大赛，你来看不？”一个下午，小鱼给我发短信。我正在网吧玩游戏，看看表还不到五点，就回短信说去。“那我给你占个位子。”“好，谢谢。到了给你打电话。”

我不知道怎么拒绝，尤其是面对一个让我感到亲近的女生。比赛是在七点半开始，我六点半离开网吧，回到学校，在餐厅吃了些东西，就向音乐厅走去。

比赛很热烈，现场很喧闹。坐在人群之中，虽然挨着小鱼，我还是感到一种巨大的孤独，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漫天的喧嚣几乎把我淹没。我不能离开，这样就辜负了小鱼的好意。但是我也不能不离开，今晚，我不属于这里。我只好强迫自己进入睡眠，无奈梦中也是这些喧嚣的场景。最后，我问小鱼要了一张纸，“我受不了这里的气氛，我不属于这里。好累，我先走了。”写完折了下递给小鱼，没等她看我便冲出音乐厅。

不远处的花园里，也在进行着一场比赛，嘈杂的声音隐隐约约的，还好，总是比音乐厅清净些。外面星光如水，夜色朦胧。在校园的甬道上徐步行走，宁静的感觉终于浮上心头。

忽然短信铃声响起，掏出手机，原来是小鱼的短信：“那个纸条是给我的吗？对不起，我看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整一番重新上阵。”

“嗯，就是给你的。我在外面，感觉好多了。”

不知何时我的嘴角微微地翘了起来，一条普通的短信，却是进入大学我收到的第一份关心。

直到走进寝室我还在笑，室友奇奇问我发生什么喜事了，我微笑不语。我的幸福，他们是难以理解的。也就无须言说。

躺在床上睡了一会醒来看书，已经是十点多了。小鱼又发过来短信：“睡了吗？我也感觉好累，不知道自己总是这样忙来忙去究竟是为了什么。今天的稿子我把你的名字也写上吧。”

“睡了会，又醒了，正在看书。谢谢！我们加这个社团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从几百人中出来，很不容易了，至少我们要通过这一个月的实习，来证明我们的实力。不是吗？”

“是。好了。我写稿子了。不说了，晚安。”

后来我不停地想，如果我们不是在一个班级，不是在一个社团，我们是否会认识？是否会像今天走得这么近？命运总是难料的，他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刻给我们一些惊喜。

后来我们就经常一起看比赛写稿子。当然比赛的过程我们未必认真去看，更多的时候我们坐着闲聊。说自己的高中，自己的理想，还有自己的一些事情。无聊的比赛往往在闲聊中结束，我们一起走到她的寝室楼下然后说“再见，晚安。”

这样的日子让我感到梦幻般的美妙，像是我一直仰望的星光般美丽。小鱼渐渐地走进我的心里，走近，走近，却总是代替不了那个位置。

是的，我仍然记得她，仍然记得那个下午，仍然记得那场告别。

那个下午，我向她表白，她一脸真诚地告诉我：“我有男朋友，他很疼我，也很爱我。我不喜欢你，我们也没有可能。”

我望着远处朦朦的雾气，无法掩饰心中的失落。

她迷人的双眼看着我，“你很优秀，你肯定能找到一个更适合你的。”

我的目光收回到眼前，紧盯着地面，似乎把地看透了也就明白了什么才是爱情。

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她说：“希望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我想，我可以做到。”我终于开口说话。其实，我知道，和她做朋友很难，但是我只能这么说。

那个下午一直都缠绕在我的记忆里，挥抹不去。甚至不敢看见同样灰蒙蒙的天。

心情往往在想起她之后变得很糟糕，往往很长时间调整不好，于是，我整日整日地泡在网吧，除了上课睡觉就是在网吧。我想借助文字来发泄和麻木自己，但是，我发现自己的心情依然那么糟糕。

“能陪我转转吗？我心情很不好。”最后我给小鱼发短信。

“怎么了？这么久了心情还不好？你在哪里？”很快地我就收到她的回信。告诉她我在哪个网吧，不久就接到她的电话，说她已经在网吧门口。

见到她，我说：“还向北吧！”我帮她推着自行车，两个人一同沿着那条曾经同行过的道路慢慢走着。

那是在光棍节的晚上，其他人都出去了，寝室里只有我自己。我打开了音乐，看书。静静地流淌的班得瑞音乐让我静静地享受孤独。音乐总是轻易地打动我，班得瑞是适合一个人静静听的音乐，尤其是坐在黑暗里。音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放下书，我发现自己找一个朋友，可以谈心里话的朋友的愿望是这么热烈。我有满腔满腹的话要说给一个人听，但是那个人在哪里呢？

无望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不知道哪一届学生留下的还贴在那里的蝴蝶标本，我心一片茫然。朋友，真的这么难找吗？

拿起手机，打开QQ，就收到小鱼的信息：“我想出去转转，今晚的月光很好。我正在操场。”

“我和你一起去好吗？”

“可以啊，我在我们楼西面等你，快下来啊，我们一起去外面。”

昏黄的灯光下找到小鱼，我问：“去哪里？”

“随便吧。”

我们一起顺着操场转了一圈，然后出了校园，沿着一条小柏油路向北。那晚的月光很好，天气很凉，那时我真正体会到了“月光如水”是什么概念。路上没有什么人，只有斑驳的树影映在路上。我们都沉默着，安静地走着。

“能讲下你的故事吗？”小鱼忽然问我。

我自然没有拒绝，不仅仅是因为是一个女生问我，更是因为我一直都希望有一个人能够听我讲我的故事，现在有人主动要求，我当然爽快答应了。

我告诉她我暗恋很久的一个女孩子有了男朋友，并且自己心里很矛盾，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她，她身上我喜欢的东西实在太少。

我慢慢地叙说，直到路走到尽头，我们才走回来。经过学校门口，看到一盏破碎的路灯，昏黄的灯光映照在宽大的梧桐树叶上，梦幻一般的美丽。

我们停留了很久，眷恋地看着这份美景。小鱼说：“我们把它拍下来吧？”

“你的手机可以拍照吗？我的像素很差，拍下来也不好看了。”我说，小鱼没有答话，等了一会，我接着说：“其实就是拍下来又能存留多久呢？不如就记在我们的心里吧！”

小鱼点点头，我们又用心地看了看这片美景，终于转身走进校园。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表，“八点多了，我们寝室9点喝酒庆祝呢！”

“为什么？”

“今天光棍节啊。我们寝室可是七个光棍。你们寝室呢？”

“我不知道，好像都是吧！呵呵。”

“呵呵，都是单身贵族啊。”

一起走到小鱼寝室楼下，她说：“好了，你赶紧回去吧！该忘记的就忘记，不要总是那么不开心。不要喝那么多酒啊！”

“嗯！”我也回到我们寝室。寝室的兄弟们都在等我，见我回来，纷纷问我去哪里了。我说：“和女生出去转去了。”

“谁？”

“想知道？”

“当然。”

“秘密……不告诉你，哈哈……”

“靠，犯贱！罚酒！”

……

初冬的黄昏寒风凄迷，走在路上可以看到遍野的衰草寒烟，夕阳黯淡，像极了我的心境。

小鱼问我：“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犹豫了很久，我终于说道：“最近总是想起她。一想就难以解脱，越想越难受。”

“这么久了你还没有忘记吗？”

“其实我们都想忘记，但是又有什么是可以忘记的？不过是藏在心里而已，刻意地不去提起。”我盯着远处的苍茫，希望能找出来一点头绪。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想？明知道想了对自己不好，为什么不去做其他的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呢？”

“前段时间的确没有去想她，因为社团的事情真的很忙。但是现在忽然之间没有了事情去做，感觉日子过得空空的，不可避免地就会想她。”

“是啊，最近我也是这样。”

“你愿意听我所有的故事吗？”

“很想。”

“那我就慢慢地讲给你听。不过不是现在，或许我会写给你看。好吗？”我有些兴奋地看着她。

“好啊！”

“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肯定不会为难你。”

“好。”

“那我们现在说点其他的吧？”

我们就开始说自己的家人以及梦想，一直说到天暗下来才回学校。

那次交谈并没有驱走我心中的烦恼，但是多少还是给我带来了一些快乐。一个女生这么轻易地答应我一件事情，这不是简单的信任就能够促使的，我想，我要珍惜这次机会。

我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来解脱自己，就是把自己苦闷的原因写下来，放在博客上或者一直留在日记里。关于我的故事我用文章写了下来，打印出来送给小鱼看，我把自己的日记也给她看，并对她说：“只看，看过之后不要说。谁也不要说，包括我。”

但是后来我还是忍不住问她看了之后对我有什么看法，她说：“你人很好，对朋友很真诚。”

后来，我发现我竟然喜欢上了小鱼。虽然这种感觉没有以前对那个女生的感觉那样强烈，但却是那么真实，真实的连我都怀疑自己的直觉，而我的直觉向来是很准的。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清楚自己喜欢上她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因此，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去告诉她。但是因此我却知道了我要让她做什么事情。

于是一个夜里，对着电脑，我对她说：“我要知道你的过去，包括你的朋友，你的家人。”

她沉默了好久，最后还是答应了我。“不过不是现在，等到假期好吗？马上就要考试了，好好复习吧！”

“好。”我很爽快地答应了。好故事，理所当然地要充满期待。

然而我没有想到自己会那么地沉不住气。

不久后的一个晚上，寝室的兄弟们一起去网吧通宵。我依然在书写我的故事，早晨三点多，忽然看到小鱼上线，我问：“怎么现在上？还没睡吗？”

“睡不着。”

忽然我感觉到一种表白的冲动越来越强烈，“小鱼，做我的女朋友吧！”这几个字迅速出现在发送栏，却迟迟不能按下enter键。

到底是为什么喜欢她？对于爱情，我准备好了吗？我和她的未来在什么地方？我能给她她要的幸福吗？……问题一个一个地出现，每一个我都无法明确回答。

不知道犹豫了多长时间，颤抖的手指还是按下了发送。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是2008年12月20日，一个寒冷的早晨。我在日记里这样写道：“打了出来那句话，犹豫了足足有五分钟，才鼓起勇气按下ENTER键。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这是我唯一的一次主动，十八年了……似水往昔更多的只是伤心记忆，看着眼前人我总是要放手让他过去。今天，我要佩服我的勇气。因为今天我要抓紧你，不容别人夺了去！”

发出去信息后我忐忑地等待着，却没有了回应。她，是在思量吗？她，会接受我吗？一时间，我开始怀疑自己这样做是否有了充足的理由，甚至萌发了收回那句话的想法。

此后的日子里生活一如既往，两个人仿佛都当这件事不曾存在，只有偶尔我才会问她：“想好了吗？”

一个周末，她离开了学校，走之前她告诉我她去看望她一个同学。我隐隐地感觉到不是这样简单。

果然，她回来之后，我问她考虑的怎么样。她问我：“你为什么追我？是喜欢还是寂寞？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的问题。我怕伤害你。”

“我也不知道。”发出这个短信我开马上就后悔，我不应该这么说的。但是我还是不能去欺骗我的朋友，尤其是这样一个善良可爱的女孩子。在思考这个问题的瞬间，我忽然意识到我只是把她当做我的一个好朋友，好朋友而已。

想了很久，我又给她短信：“这个问题你不用回答我了。如果你拒绝我的话，现在就给我一个拒绝的理由吧。我想听听。”

“在过去，有一个人对我很好，我们已经是准情侣了。可是他忽然离开了我，从此以后我很难再相信任何一个人，尤其是男生。”她这样回答我。

后来的一个晚上，我借用她一个朋友的手机，在上面看到了一条她发的短信：“我发现我喜欢上**了。”这个短信在我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原来真正的原因是这样，而她没有告诉我真正的原因，在她的心中，难道我连一个好朋友都不是吗？难道是因为我的错吗？我不应该期望得到这么多，甚至不期望爱情？

我痛苦地走进了寂寂黑夜，痛苦地围着操场转了一圈又一圈，痛苦地看到一对又一对的情侣。我就应该这么孤单吗？是不是诗人都是这么地孤单？

那个夜晚我想明白了一件事，就是我生来就应该是孤单的，孤单的不是我，而是我的灵魂。我的灵魂，他只存活在我的孤单枯寂之中，打破了他，我不再是诗人，我不再是我。

想明白了这些，我也明白了日后要怎样对待小鱼。也许我不是她的好朋友，但是她是我的好朋友，如果她愿意，我愿意陪着她，直到她找到幸福。

时间匆匆流逝，一场一场的考试接踵而至，漫长的寒假也终于到来。

火车，汽车……在回家的路上，我整整走了一天。回到家，打开电脑，面对博客上面自己用心书写的文字，细致讲述的故事，我自己也没有兴趣去看了。

一切都已经过去，那些人曾在瞬间让我感到慰藉，但是我一直都是孤独地生活着。孤独地看风，孤独地看杏树怎样憋出一个个花骨朵，孤独地在月夜走向两个相依的坟堆，孤独地告别每一个黄昏，孤独地坐在一个幽暗的屋子，孤独地书写，孤独地听窗外，淅淅沥沥的，冷冷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