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言，你怎么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的啊？我使劲地朝你使眼色，你就是看不到，还没完没了地一直说话，你眼睛是不是有问题啊？真够笨了的你！” 霍筱悠气急败坏地指责着苏子言，“你看看现在，出事了吧？”

苏子言一脸的郁闷：“那我又不知道。我又没一直看着你，怎么知道你朝我使眼色啊？”

霍筱悠彻底被打败了：“你还有理了是不是？明知道她们两个人不能见面，你还过来跟我打招呼！”说完使劲朝他翻了个白眼。

“我……”

苏子言不再辩解，闷着口气站着不动。

霍筱悠也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他：“你干吗？耍大少爷脾气啊？走了啦！再不走我就生气了！”

苏子言用手支着下巴说：“不是啦，我只是……”

“只是什么？” 霍筱悠见他没有往下说，就问道。

苏子言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你妈跟我妈不能见面啊?”

霍筱悠又白了他一眼：“你笨哪？除了那件事能让她们这样之外，还有什么事能有这种效果,让她们翻脸啊？”

苏子言无辜地说：“到底是什么事啊？”

霍筱悠没好气地说：“苏子言，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好不好？你会不知道？鬼才信你！”

苏子言无奈地皱着眉，摇摇头说：“我是真的不清楚。我妈从来不让我过问她的事，我也没兴趣知道。”

“她是你妈，你居然这么不关心她？冷血的你啊？” 霍筱悠一脸不信的样子。

“我骗你干吗？我妈她自己搬到外面住了，我自己一个人住在家里，你让我怎么关心她？”

霍筱悠张大了嘴巴，失声道：“你是说，你妈不住家里？那你的话有点可信度了！算了，相信你一回！”说完还装大气地拍了拍苏子言的肩。

两人就一直往前走，仿佛走在一个无物的街道上，注意的只有路。

过了许久，苏子言有些犹豫地说：“筱悠，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霍筱悠正在想两个妈妈之间的状况，想也没想就问：“什么'怎么回事’啊？”

“就是你妈跟我妈……”

还未说完就被霍筱悠打断：“你知道多少你妈的事？关于她生活的。”

“我只知道她跟一个姓郑的男人关系比较密切，其余的就不是很清楚了。”顿了一会儿，苏子言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那男的好像叫'郑誉……’”

苏子言还没讲全那个名字, 霍筱悠就接了下去：“郑誉霖对不对？”

苏子言问：“你怎么知道？难道这事跟他有关？”

“废话，他是我爸，不跟他有关还能跟谁有关？” 霍筱悠是咬着最后几个字说出来的。

“可是，你姓霍又不姓郑！”

霍筱悠没办法了：“我妈姓霍嘛，他们离婚后，我就随我妈的姓了哇！你不要专问一些没用的问题好不好？算了，我们也找间茶馆或是咖啡厅慢慢说好了，干脆就去楼下那间好了。”

苏子言乖乖地跟着霍筱悠下楼，去了那间咖啡厅。

他们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好避开两位妈妈的视线。

而此时，霍妈妈正在竭力对付苏妈妈。

“苏天勤，哦不，现在应该改口叫郑太太了，对不对？你说我们之间是不是真有缘分呢，之前的恩恩怨怨先不说，就说这次吧，在百货大楼这种地方我们都能遇到，你说是不是啊？”霍妈妈说话的语气有些奇怪，或许是极其看不顺眼苏妈妈吧。

苏妈妈看起来有些怕她。因为毕竟是她在人家夫妻俩之间插了一脚。

她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郑太太，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今天你要想骂我你就骂吧。这是我应得的，也是我的报应。”

霍妈妈不冷不热地说：“唷，今天怎么这么客气了。你知道的，我早就不是郑太太了。其实呢，你也不用这么说，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是我自己不懂驯夫之道，才会让你有机可乘。你说是吧？”

苏妈妈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没说话。

霍妈妈呷了口咖啡，继续道：“今天呢，如果没遇到你，那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不过嘛，既然我们这么有缘，怎么能不坐下来好好聊聊呢！”说完看了一眼苏妈妈。

苏妈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只能附和着说：“是啊……是啊。”声音是越来越轻了。

看着她的反应，霍妈妈有些满足地笑了：“既然这样，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让你放弃誉霖，你要什么条件呢尽管开。我想，只要我能办到，我都会满足你。”

苏妈妈有些手足无措：这个女人疯了吗？居然对自己说这种话？

苏妈妈摇了摇头说：“我不懂你的意思。你这算是用金钱来买回誉霖吗？难道他在你心中只是一件可以交易的商品吗？我不这么认为的。”

霍妈妈笑了：“恕我直言，以前呢，我也认为他是无价宝，因为觉得他有请有义。可是，经过你们的事情后，我发现我错了，他既然可以抛弃我，就说明他一文不名。他不再是无价的了。还有，他既然可以抛弃我，他就可以抛弃你。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是显而易见的，你是聪明人，相信你很快就能想明白的。”

“既然你已经不爱他了，你为什么又要用金钱来买断我们之间的关系呢？”苏妈妈不解地问。

霍妈妈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说：“因为我不甘心。”

苏妈妈不相信她会这么坦白。

霍妈妈似乎看出了她的心理，就说：“这是实话，你不用怀疑的。我既然连目的都告诉你了，又何必瞒你原因呢？”抬头看了一眼苏妈妈后又继续说，“怎么样，考虑好了吗？怎么选择有谱了吧？”

看着苏妈妈为难的样子，霍妈妈又补充了几句话：“哦，对了，有一点你可以放心，不管怎样，我不会为难你跟你儿子的。我呢，有时是嚣张跋扈了一点，不过还不至于是非不分。但是我不会简简单单就放过他的。我说谁你知道的吧？我看你现在的样子好像很难抉择，”霍妈妈往后靠了一下，看着苏妈妈的眼睛继续说，“不过不要紧，你可以回去跟他慢慢商量，有了结果告诉我一声就成。我先走了，你自便吧。”

说完，她就站起身来朝霍筱悠他们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霍筱悠还没跟苏子言讲完双方父母之间的恩怨，就看到霍妈妈走了过来。于是，她就对苏子言说：“我要先走了，以后再说吧。电话联系。再见了！”

霍家母女一起走了出去。

苏子言走到苏妈妈身边，看到她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吓了一跳，忙扶她起来。

苏妈妈摆了摆手，无力地说：“我没事，我们也回去吧。”

回到家后，霍妈妈就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的。

霍筱悠乖巧倒了杯茶给她，然后坐到她旁边，小心翼翼地说：“妈，对不起啊，我不是有心瞒你的，我只是怕你知道了心里难受，然后做一些不明智的事情出来。那样对谁都不好。”

霍妈妈轻轻抚摸着霍筱悠的脸，苦笑着说：“妈知道。妈没怨你。妈只是觉得自己命不好，反而连累了你，害你没有一个完整的家。今天见了苏子言的妈妈，我才更清楚地知道，有些事情，真的是上天注定的，勉强也没有用。”

“妈，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今天你跟苏妈妈都说了些什么啊？” 霍筱悠鼓着勇气问道。

“你真想知道啊？”见霍筱悠点点头，霍妈妈才继续说道，“我啊，让苏妈妈把你爸让给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她。”

果然，霍筱悠睁大眼睛，张大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样儿。她结结巴巴地说：“妈，你不是吧，居然会这么做？你不怕爸把你看扁啦？再说了，这种事情怎么能这样交易嘛！还有啊，即使你交易成功了，爸爸也不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只怕你会赔了夫人又折兵！还有还有……”

霍筱悠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好了，你呀就别装了。不想让我跟苏家作对就直说。再说了，你以为我还在意你那没良心的爸爸啊？我只是帮那个女人一个忙，帮她试试你爸的真心有多少。我做事有分寸的。我本来就没想过要害你爸他们。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

霍筱悠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说：“妈你真聪明，这都被你看穿了。对不起啦，因为不管怎么说，那个也是我爸爸，还有苏子言，他也是我的同学，我不想这么多年的友谊就这么烟消云散，那样太可惜了！”

霍妈妈抱着霍筱悠，似乎在喃喃自语：“你呀，就是太重情了，总有一天，你会因为这个而吃亏的。妈妈可不想看你跟妈妈一样的下场。”

霍筱悠没听清霍妈妈的话，就下意识地就脱口问道：“妈，你说什么？”

霍妈妈扶起她，看着她说：“我是说，你以后还是少跟苏子言来往比较好。”

霍筱悠一脸的疑惑，她问：“为什么？你不是说对他们没有意见的嘛！怎么现在又不让我接近他们呢？再说了，即使你对他妈妈有成见，也与苏子言无关啊，为什么不让我跟他来往呢？我们又没错。”

霍妈妈有些吃惊，筱悠的反应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说：“筱悠，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他只是你的同学，而且我也没让你不见他，我只是让你少见。这样也有问题吗？这样做的话，大家可以少些麻烦，都能省心。这样不是更好？”

霍筱悠有些噎口：“我没有，我、我只是一时失言。妈你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你也不用多说了。你是我女儿，我自然信你。但我不敢保证苏子言没有私心。妈妈是过来人，这些事情我看得很清楚。如果他不是有目的的话，他是不会这样的。他是对你有企图，你明白吗？”

“妈，其实我都知道。他曾经跟我说过，不过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我们现在的关系只是好朋友，没有其他的了。再说了，我现在还小，没心思考虑这些。还有就是，他妈妈跟爸爸之间的复杂关系，我怎么可能还会对他有感觉呢？”

霍妈妈点点头说：“你明白就最好了，也不用我多说了。”说完，看了看表后对筱悠说，“怎么样，肚子饿了没？要不出去吃？”

“不要了，” 霍筱悠皱了皱眉，“外面的东西又不好吃，还贵，卫不卫生还不一定。还是在家吃吧。你的手艺我绝对信得过！”

霍妈妈笑着走开了。

苏子言看着窗外的世界，想着自己家与霍家的复杂关系，不禁长长叹了口气。

苏妈妈刚走进来就见到了这一幕。她知道自己一直在外面，在某些方面一定会忽略了儿子。今天反正是回来跟他交代一些事情的，干脆就听他发发牢骚好了。

“怎么了？” 苏妈妈坐到苏子言身边，看着他关切地问道，“窗外有什么遗憾吗？让你这么感伤？”

苏子言转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转过去看向窗外：“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明知道我是因为什么闷闷不乐。”说到这里，苏子言转身看着苏妈妈，一字一句地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你这样做，不仅你自己难堪，我都难做！你知不知道？”

苏妈妈的眼光黯了下去，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总有一天你会怨我的。可是，我没想到，这一天居然来得这么快。” 苏妈妈擦去眼泪，抬起头来说，“可这也不是我愿意的呀！我一开始不知道他是有妇之夫，我只是觉得或许他能给我们俩幸福。你爸走得早，我知道没有爸爸的孩子很可怜。所以我才会希望……要是我知道他已经……”

苏子言打断了她的话：“你不要说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怨你也没用，倒不如想想怎么去补救。霍妈妈昨天的样子很可怕，我担心会有事情发生。”

“这个，你不用担心。” 苏妈妈说，“她说了，她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而且我相信她的话，因为她做事很坦荡。”

苏子言沉默着，一直不说话。

苏妈妈也就这么看着他，看着他眼神里的变化。她有些心疼这个儿子。

她说：“儿子，你告诉妈，你是不是喜欢霍筱悠？”

苏子言惊疑不定地看着她，隔了几秒才说话：“你想干嘛？你是不是有意见啊？为什么？”语气里竟有些害怕。

苏妈妈笑了：“我说呢，知子莫若母，了解你的也只有我了。我呢，没有意见。不过，我不敢担保她妈妈没有意见。”

“她为什么会有意见？我不好吗？”

“作为一个女人我知道，不管一个女人的气量有多大，她都不可能跟自己的情敌，也就是我，友好相处。再加上还有你郑叔叔夹在中间。她不相信我，所以她就更不会信任你。你认为，她会那么大方地将她的女儿交给你吗？所以啊，我劝你还是要三思而后行！”

苏子言趴到桌子上不动了。

苏妈妈站起身来说：“我也该回去了。你郑叔叔快回家了。”

苏子言猛地抬头：“你是不是觉得他比我还重要啊？你是我妈诶！”

苏妈妈知道他没事了，就说：“好了，别耍孩子脾气了，我也不知道我跟他还能见几次面，能多见一回就算一回。”说完无奈地笑了一下。

苏子言不解地问：“为什么？”

“总之，日后你就会知道了。”

中午。

霍家的门铃响了。

霍筱悠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苏子言。看到霍筱悠开门，他有些得意地笑了：“筱悠，你好！”

霍筱悠一脸的惊讶，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她压低声音说：“你怎么来啦？”她转头看了一眼屋里的情况，又转过身说，“你知不知道，现在你跟你妈是我家黑名单上的人物。你居然还敢来？我妈肯定会赶你走的。你这不是'不往天堂钻，偏往地狱闯’吗？”

苏子言有些急地抓住筱悠的手，急切地问道：“那怎么办？”

霍筱悠没好气地说：“还能怎么办？你先回去呗！我妈的脾气我最清楚，她要是见了你肯定会更讨厌你妈跟你的。所以，你还是……”说完一脸为难地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苏子言却双手抓住霍筱悠的肩，把她拉到门挡住的地方，摁在门上。

霍筱悠吓了一跳，看着苏子言的姿势，似笑非笑地说：“你想干嘛？这个样子会让人误会的。”

苏子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两人的姿势，不好意思地放开了她。他动了动，站到离霍筱悠远一点的地方后才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些心急。我真的很想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你今天有空的吧？我请你喝东西。”说完就过来牵霍筱悠的手，想拉她走。

霍筱悠挣脱了，她有些为难地说：“我还得跟我妈打声招呼呢。况且，她还不一定会同意。先试试看吧！”一边说就一边准备走回房子里。

却又被苏子言拉住了手：“你不要那么傻行不行？你可以不说是我找你嘛，随便找个人代替就行了哇！”

霍筱悠停在那里没动，最终点点头说：“好吧。”说着就进屋告诉霍妈妈有同学找她出去玩。

霍妈妈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霍筱悠和苏子言一起出门了。

霍妈妈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不禁叹了口气：事情终究朝着她不愿看到的那样子发展了。

“清新”茶馆里。霍筱悠和苏子言对坐着。

霍筱悠看着眼前桌上的这杯茶，不相信似的看着苏子言，指着那杯茶说：“你不会就只请我喝茶吧？我午饭还没吃呢！这样很伤胃的。你想害死我啊？”

苏子言忙说：“那要些点心吧。听说这里的'桂花绿茶糕’和'松子油饼’很好吃的。要不尝尝看？你尽管点，我请你吃。”

霍筱悠不客气地叫过服务生，看着菜单噼里啪啦报了一串东西后说：“那当然是你请了，难道还要我自己买单啊？笑话！”看着苏子言目瞪口呆的样子，霍筱悠又说，“下次请别人吃东西的时候呢，先调查一下对方的习惯，免得不明不白就花了一笔冤枉钱。知道没？”

苏子言摇摇头无奈地说：“我真佩服你了，耍了人之后还有理！”

霍筱悠拿了块糕点塞到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你现在知道啊，太晚了。你呀，就当花钱买个教训。下次啊，可不能轻易请女孩子吃东西了。”说完，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苏子言一本正经地说：“你放心，除了你，我不会再请别的女孩子吃东西了。你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

霍筱悠嘴里的茶还未咽下去，听到苏子言的话后一口全喷了出来，刚好喷了对面的苏子言一身都是水。她拍拍胸口，惊魂不定地说：“你干嘛，这样耍我很好玩啊？真是！”她抬头看到了苏子言的样子，呆了一秒后忍不住大笑起来，“你看，报应到你自己身上了吧？”虽然嘴上这么说，却还是将纸巾递了过去。

苏子言一脸郁闷的接过，不声不响地擦着衣服上的水，嘴里还念念有词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霍筱悠盯着他，看他一个人在那演独角戏，忍无可忍地“咆哮”道：“苏子言，你究竟在嘀咕什么？有话就好好说出来行不行？”

苏子言抬起头：“我说，你总是这样，以为别人都是在开玩笑。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很伤人！别人有真心的，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没心没肺！”

霍筱悠又大笑起来：“哟，苏子言，你胆子变大啦？真意外啊！”说着又自顾自地开始吃起来。

苏子言也拿起一块油饼嚼了起来，一边吃，一边摇头：“算了，这事以后再说吧，现在先说正事吧！”

霍筱悠仰头呷了口水，一阵“唧咕唧咕”之后吞了下去，说：“你早该这样了。浪费时间那么久！”

“你可以开始说了吧？”

“什么呀就叫我说？” 霍筱悠不解地看着苏子言。

“我们父母之间纠葛的真相啊？”

“哦，这件事情啊，很久以前就发生了，大概在1995年左右吧，我爸跟你妈……”霍筱悠一边喝着水，一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苏子言，当中还不忘提自己没有爸爸的生活的辛酸。

苏子言到最后就只能在那里安慰她，帮她擦眼泪。

霍筱悠接过苏子言手中的纸自己擦掉眼泪，然后突然就抬起头来说：“对了，你现在怎么有兴趣了，你本来不是漠不关心的吗？转性啦？”

苏子言哭笑不得看着她，看着她一边擦眼泪一边喝茶的样子，真的要从心底里笑出来了。他说：“你不累的啊？两只手一刻的空闲都没有！”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到底是为什么？” 霍筱悠总算有一次没有被别人绕进去。

“那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没问题，问吧。”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呢？”

“当然是我妈跟我说的啦！这还用问？不用想都知道了。”

苏子言有些失落，他说：“我妈就不会自动跟我说这些。只要我不问，她就从来不会跟我谈论这些问题。即使我问了，她也只会用几句话搪塞过去。所以，我开始不想关心她，不想过问她的事。可是，上次那件事情，我跟你都是那件事情的当事人的孩子，你对它就一清二楚，而我却是一无所知。这样的状况刺痛了我。我开始反省，才明白虽然我妈有错，但我这个做儿子的却更不应该这样。所以，我想多了解些情况，然后想想有什么可以帮到她的。可是她什么都不肯说，我就只能找你了。”

霍筱悠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你现在想到办法没？”

“还没有啦！我连情况都没搞清楚。听我妈的口气，好像是要跟你爸分开一样。” 苏子言看着霍筱悠，“这不会是你妈在搞鬼吧？”

“是呀！” 霍筱悠爽快地承认下来，“就是我妈的杰作。”

看着苏子言担忧的样子，霍筱悠“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你放心好了，这个问题我跟我妈讨论过，她告诉我说，她没恶意，她只是想试试你妈跟我爸的感情有多深，她不会伤害他们的。”

“那就好。” 苏子言长长地舒了口气，“我得赶紧告诉我妈，免得她多想。”

“随你，” 霍筱悠理了理头发，站起身来，在苏子言惊疑的眼光中说，“我要走了。我本来约了月楚去书店的，结果被你给耽搁了。我再不去，她就要发飙了。”

“月楚？谁啊？” 苏子言朝着霍筱悠离去的背影大喊着问道。

霍筱悠朝他挥手说“再见”，大声地回答他：“你不认识的，我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