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应在中国的新生活:成了贺梅全家的挣扎(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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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应在中国的新生活:成了贺梅全家的挣扎(图)

  上贴时间: 2008-12-29 9:15:54 (北京时间: 2008-12-29 22: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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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能有自由,每年带孩子回美国一次,那会对他们有帮助。”贺绍强说。

  编者按

  二月回国至今,贺家经历了许多挑战。“回中国后,我们家庭有些适应的过程。前几个月,的确有些矛盾。换了新环境,家人间彼此都要调适。”贺绍强说。目前带着3个孩子与丈夫分居,罗秦则认为“如果爸爸在做坏榜样,那还不如不跟他一起生活。”

  这样的家庭情况,在美国媒体的报导中,不但像贺梅适应新环境的阻碍。更有人质疑:亲生父母真是孩子最好的希望?回中国真代表圆满的结局?多维专访贺绍强与罗秦。

  一:

  罗秦:后不后悔跟着妈妈?

  “我要当第二个女总统”

  最近,有朋友将美国的报导拿给我看。我几个晚上没睡好觉,一直在想这些事。我只想让小孩过平静的日子,美联社的访问,是贺绍强自作主张接洽的。就像重庆晚报曾有的一篇报导《贺绍强要休重庆妻》,我很担心,这会给孩子带来伤害。

  Commercial Appeal的报导,似乎认为法官的判决是一项错误。但我觉得,只有亲生母亲,才愿意为孩子牺牲。我们家发生这些事很不幸,这也不是我愿意的。但孩子跟我在一起,我没让他们流离失所、吃不起饭、穿不起衣。他们有安定的生活,跟我在一起很快乐,而且都受到良好的教育。做为一个母亲,让这我觉得有无比的勇气与希望。

  回重庆后,住在弟弟的房子。孩子的生活、学费全都靠弟弟,我当然感觉有压力。我不是懒惰,也一直在找工作。但中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力。我现在40岁了,有人对我说“30多岁下岗,还有人40岁来找工作的?”

  “我现在的目标是照顾好孩子,让他们快乐、开朗,有能力承受社会的压力。”

  我们家里只有我和他两个孩子,所以从小感情就很好。我弟弟只是作一点小生意,并不富有,但是个很有责任感的男人。他只是告诉我“你要把孩子照顾好,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们现在的生活并不富裕,用的都是旧家具。但我尽最大的努力,满足孩子学习的条件。以前,贺梅一回家就想打游戏机。我常对她说:“妈妈最不喜欢的,就是你打游戏。”在美国时,我就发现,我们一家人的手指都很短,只有贺梅的特别长。所我认为,她应该学钢琴。

  “妈妈现在有些钱,我们可以用来买电视。但如果买了电视,就没办法买钢琴了。你觉得呢?”“让我想想,不买电视,你就没有电视看了。”“妈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贺梅说想学钢琴。但刚开始学,弹不出任何曲子,真的很枯燥。“我不想学了. . .”“安娜、你答应妈妈要好好学、妈妈才给你买钢琴的。”现在,因为会弹了,所以她也更有兴趣。听到她已经能弹一些简单的童谣,我感觉很欣慰。

  3个孩子,贺梅弹钢琴,妹妹跳舞,弟弟以前学功夫,现在打篮球。弟弟喜欢小号,可是我嫌吵,叫他学萨克斯风,他又不要,结果在学校学长笛。每个礼拜五,我请了老师,教贺梅和妹妹弹琴。周六,有老师帮贺梅补习中文。周日,打算让他们学画画。

  不上课的日子,有时我会带他们去舅舅家玩。舅舅家也有2个小孩,他会带着孩子们一起去骑马、爬山。国庆节,我们一起去听音乐会。经历过一次地震,看到许多人没房子住。我觉得,现在孩子比在美国时要开朗、成熟。带他们去爬峨嵋山,都是靠自己爬上爬下,也不喊累。

  我跟贺梅谈话,从不把她当小孩。她说过,长大以后想当医生。还有一次,在收音机听到伊拉克战争,她说她讨厌战争。

  “如果当医生,一辈子可能只能帮助几百人、几千人。如果当总统,可以制止这场战争。”我告诉她。

  “我们要支持希拉里,因为她是第一个女总统。我要当第二个女总统!”贺梅说。

  我也告诉她“柯林顿还在妈妈肚子里时,爸爸就去世了。奥巴马的爸爸,跟你爸爸一样,也是留学生,但后来不负责任,离家而去。但他们后来都当上了总统。当我们有困难的时候,许多人帮助了我们。妈妈也希望,你将来有能力帮助其他人。”

  沮丧与愤怒

  3个孩子都读寄宿学校,本来我也很舍不得。回国后,从长沙到重庆,贺梅转过3次学。刚到重庆时,读的是国际学校。学校只收拿外国护照的孩子,但学费实在太贵了。现在只是暂时的,将来如果经济情况好转,我还是希望让他们读美国人办的国际学校,接受美式教育。

  他们的中文不好,以前放学之后,功课都要靠我一个人辅导。光是贺梅就要花1个多小时,我还要煮饭。就算周末请了老师,还是忙不过来。贺梅成绩退步了,不是因为她不用功。而是面对一种新的语言,所以感到沮丧、愤怒。有一阵子,她甚至不想上学。

  弟弟觉得我太宠孩子,建议先让他们读寄宿学校,也学习自己照顾自己。现在,3个孩子不但会迭被子,还会洗内裤。一个班上,只有20多个学生。老师可以多些关心,学习压力也小一些。我认为,多些时间跟其他小孩接触,对他们学中文也有帮助,帮他们快些适应中国的环境。

  学校离家打车约10多分钟,但公交车的班次很少。除了周末孩子回家,我每个礼拜都去学校看孩子3次。一般在下午5点学校吃饭时,给他们送些水果、牛奶,还有洗好的衣服,有时也陪他们一起吃饭。

  贺梅班上,以前有个女同学Sarah,是在美国长大的。现在有个小男孩,是从南非回来的。两个人现在坐一起,互相作伴。小男孩的中文好些,也可以帮贺梅翻译老师的话。

  弟弟的教室,就在贺梅的隔壁。学校这样安排,他可以随时帮忙姊姊。妹妹与贺梅住同一间寝室,也可以互相照应。有时贺梅会说:“妈妈,你不要走,不然我会不高兴。”我就留在宿舍,等他们晚自习结束,吃完水果,洗完澡,要上床睡觉了才离开。

  3个孩子,分别3、2、1年级。在学校,他们最拿手的科目都是英文。弟弟以前在美国,数学都是班上最好的。但回到中国后,反而退步了。弟弟、妹妹过去在美国有读中文学校,但都只是读着玩。回到中国后,弟弟第一次考7分,第二次考17分,第三次考46分,第四次考了61分。我告诉老师,很多中国小孩,到美国时一句英文都不会,但后来都能赶上来。

  现在,弟弟、妹妹会比赛背课文,对中文也更有兴趣了。但贺梅还是比较困难,常需要我一个字一个字教她读。贺梅以前在美国成绩全A,但回中国后,降了一级,从2年级读起,而且连一年级的基础都没有。但我不担心贺梅,因为她很聪明。


  “妈妈像座山,可以让你们依靠。”

  上个礼拜六,老师给的作业要写一篇童话。贺梅写了“小鸭子减肥的故事。小鸭子,太胖了,医生叫他多运动……”我发现,她的错别字比弟弟还少,而且写得很流畅,看得出她已经很努力了。以前她总说“妈妈,中文太难了,我不想学。”现在,有时她还会帮忙教训弟弟、妹妹“你们不好好学习,将来就找不到好工作!”

  “你爸爸比我爸爸好”

  我和贺绍强目前分居。有时,小孩过生日,他也会发个手机短讯来问候一下。我觉得,孩子不是我的私有财产,所以偶尔我也会问孩子“你们想爸爸吗?如果想,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爸爸。”但他们都说不想。我也曾问他们“如果爸爸跟妈妈离婚,那你们就没有爸爸了。”他们说“我们不要爸爸!”

  其实爸爸比较宠孩子,有时候儿子不乖,我还会威胁要打人。小孩子,有时候不会说,但发生什么事,他们会用眼睛看。有一次,儿子跟表妹聊天,他突然说:“我爸爸是教授。”表妹问他:“你想不想爸爸?”他说:“不想。不过你爸爸比我爸爸好些。”

  贺绍强有3个硕士,文化比我高。他的确是个天才,14岁就上大学。但可能智商高,情商就比较低吧。发生过这么多事,都是我帮他扛的,但我从没跟他计较。有时觉得,其实在这个家,我更像个男人。以前总有人说,我有4个孩子,贺绍强是其中一个。为了维护这个家,我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他。只能说,一个不知忏悔的人,是不会成长的。

  我一个人带着3个小孩,有这么大的压力,但我从来没抱怨,也从未向社会求救。但贺绍强是个一遇到困难,就无法坚持的人。我都跟孩子说“妈妈像座山,可以让你们依靠。”我认为,如果爸爸在做坏榜样,那还不如不跟他一起生活。

  “我不觉得离开美国是错误”

  贺梅很喜欢跟贝克夫妇聊天,他们也从美国寄来许多礼物。贝虽然克夫妇说,打算来中国看贺梅。但贝克家的财产,过去打官司时都花光了。现在贝克先生在家帮人带小孩,贝克太太在超市打工,一个小时才8元。对他们而言,机票也是很大的负担。

  孩子们有时还是会想美国。我会带他们吃麦当劳,或是买一些以前他们在美国有过的玩具。贺梅很喜欢看童话书,因为这里的图书馆都是中文书,所以我也带他们去书店,找一些英文的旧书来看。

  我一点都不觉得离开美国是错误,留在中国也很好。但孩子是在美国出生的,当然受美国文化影响较深。虽然贺梅说不出自己喜欢中国,但我认为,她不喜欢也没关系,我不会把自己的喜恶强加给他。

  我不知道未来会如何。但小孩的适应力很强,有些中国经验,将来至少都有帮助。18岁以后,他们可以有自己的抉择。在这之前,我只能尽最大的能力,给他们一个好的环境。

  虽然有很多不幸的事发生在我身上,但我觉得自己应该积极地面对每一天,也把美好的讯息传给小孩。我现在的目标是照顾好孩子,让他们快乐、开朗,有能力承受社会的压力,有光明的未来,这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二:

  贺绍强:我已经道歉

  “绝不是为了自己利益”

  多维:如何看美国近日对贺梅相关报导?

  贺:美联社记者在重庆待了3天,当时采访了我、罗秦、3个孩子,还有学校的老师。如果真的有心客观报导,最后绝不会是这样的文章。我认为,他们开始就有预设立场,特别关心负面的事物,而且有渲染之嫌。迁就读者,他们想证明贺梅回中国后真的不适应,而且生活条件很糟糕。

  我特别反感的,比如报导中提到贺梅在学校吃饭,菜里出现一只虫。我当时在现场,但我没看到有虫。就算有,这在中国也不值得大惊小怪。其次,在报导这所双语寄宿学校时,给人的感觉像是座监狱,贺梅没有自由,无法与同学沟通。老师说贺梅在英文演讲比赛得了97分,与过去的害羞相较,是很大的进步。这些,报导完全不提,也忽略了父母正尽最大努力,给孩子最好的教育。


  “我希望能有自由,每年带孩子回美国一次,那会对他们有帮助。”

  至于Memphis Commercial Appeal的文章,是该报总编所写的社论。这是孟斐斯的地方媒体,呼应当初法官的偏见,认定贺梅回中国会生活于贫困。

  多维:报导中看来,贺梅不喜欢住校,在学校寂寞,不喜欢中国?

  贺:这要看记者问这些问题的心态。贺梅的个性比较害羞,不知如何响应这种涉及成人思维的问题。以我的观察,贺梅正处在一个从陌生到喜欢的过程中,总体上越来越能接受中国。但目前,只能说她依然较习惯美国的生活。

  贺梅并不寂寞。我与学校同学、老师聊天,发现大家都很喜欢她。她听得懂许多中文,只是说起起来较吃力。此外,报导说贺梅从4年级被降至3年级。事实上,这是我和罗秦,考虑她的语言及适应所做的决定。不是因为她成绩落后,也不是学校强迫。

  多维:罗秦对美联社提到,若回美国,担心找不到工作。今年夏天,你也对美国媒体说过:回中国是项错误,但回美国需要孟斐斯居民提供协助。你们如何思考这个问题?

  贺:这是记者选择性地处理我们的谈话,制造一种误解,似乎我们很想回美国。我与罗秦说这些话,绝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事实上,我们说话都有前提。我今年7月说的原话是,以我个人来说,在中国的生活质量,不论工作或家庭亲情远比在美国好。而且在美国,因为移民法,工作总有偷偷摸摸的感觉。但3个孩子,作为家庭主要成员,他们回中国后的确有适应问题。孩子们不了解移民法规,纳闷为何一回到中国就再也回不了美国。我希望能有自由,每年带孩子回美国一次,那会对他们有帮助。

  多维:做为父亲,你如何观察贺梅回中国后面临的挑战?

  贺:贺梅是个聪明的小孩,她认为往返中美是她的自由,但似乎受到限制。此外,还有生活方式与语言的改变。学习新语言,对一个8、9岁的小孩不应是难题。中文对她之所以困难,我认为是她从一开始就有排斥的心态。因为贝克夫妇过去曾灌输给她中国文化、中国人的负面观点。比如看到路上有华人,就对她说“这些可怕的中国人。”造成她对此产生恐惧。

  这些,很难用言语让她理解。我们不能对她说“我们就是你的父母,这就是中国。”除了带她游历长城、长江等地,体会中国的历史。我与罗秦,也尝试在生活中教导她与弟妹互相照顾,用家庭关系来影响她对中国人、中国文化的看法。此外,比如兴趣的培养。我们尝试过中国的音乐、舞蹈、美术等。后来发现她喜欢音乐与绘画。我们培养她学钢琴,还特意找了一位留美、会说英文的钢琴老师。

  多维:美联社刚走不久,CNN最近也派人到重庆访问贺梅。你与罗秦对于让小孩在媒体曝光的态度为何?

  贺:我与媒体沟通时都说,希望他们能公正地报导真实情况。为了保护孩子,我给CNN的条件包含:不能访问小孩,不准问贺梅喜欢中国或美国这种问题;可以访问老师、同学;可以来家里拜访,但不能以媒体身份,不能带摄影机,只能用朋友身份就近观察。还有我们认为,美国最近的报导,都扭曲事实。包含孩子的生活、学习环境,在中国比较,真的是贫穷还是正常。希望CNN能给予还原,多些正面主题。对方都答应了。



  “罗秦一直不适应湖南的环境,因为没有亲戚朋友,而且方言也不同。”


  CNN记者反复问我与罗秦:在中国是不是生活艰难?与美国比是否质量下降?小孩医疗如何?收入与就业是否有压力?我则不断强调,以本地情形而言,我们是满意的。中国政府对我们也很关心,还帮我安排工作。

  我目前在长沙一所理工大学,以英语教导英语专业的4年级学生国际商法课程。透过湖南政府牵线,我也有一个兼差工作,在培训机构环球雅思担任“明星老师”,专门讲解雅思英语考试,收入在中国也算不错。

  “只要全家能在一起”

  多维:你曾提出要离婚,并要求10万元抚养费?你们目前关系如何?

  贺:回中国后,我们家庭有些适应的过程。前几个月,的确有些矛盾。但最近半个月以来,已改善许多。换了新环境,家人间彼此都要调适。比如罗秦一直不适应湖南的环境,因为没有亲戚朋友,而且方言也不同。但我生长于此,所以特别喜欢湖南。

  提出离婚是事实,但有件事大家都没注意。应该是在5月,有天我去上班,罗秦把孩子都带回重庆,却没有告诉任何人。那次没有吵架,是罗秦对生活不适应。我很生气,打电话指责她。因为赌气,我提出要离婚,的理由都是随便掰的,只想给她一个警告。包含要求抚养费,我知道她拿不出这些钱,只是想藉此为难她,希望她回心转意。但她的个性强,这招没奏效。所以最后我让步了,向她道歉、认错。

  整个过程中,为了保护小孩,关于离婚之事,小孩都不知道。最后,我对她说“过去是我不对,请原谅我。”中国有句话“小别胜新婚”。有时短暂分开,反而能增加彼此理解。

  多维:你对《家庭》月刊报导的看法?

  贺:那篇报导没采访我。但后来我问了罗秦,罗秦说,那个访问是她的律师联系的,想藉此自我宣传。罗秦也承认,当时她说的都是气话。

  罗秦与孩子目前住在重庆,目的是给孩子更好的教育机会。因为重庆是国际城市,双语学校的质量比长沙好。但孩子不能没有父亲,我正在想,这个学期结束后,看重庆的环球雅思有没有机会能去当老师,全家团聚。只要全家人能在一起,我相信情况会越来越好。

  多维:贺梅与贝克家的联络情况?

  贺:让贺梅继续与贝克家联络,是我的主意。但回到中国后,罗秦觉得时机不成熟。直到他们回重庆后,我透过ABC的记者,安排双方再取得联系。我一直认为,要培养贺梅对他人的爱,而不是恨。我鼓励她大胆地与贝克夫妇讲话,也跟她说清楚,她对贝克家的爱是自然的,而且这不会伤害到我们家。我也要求贝克夫妇,必须多鼓励贺梅多学中文、接受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