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礼文的山沟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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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弯、上坡……离开兰州市区,越野车没多久便钻进了连绵起伏的山。1个多小时后,车戛然而止。一栋外表破旧的二层小楼映入眼帘,小楼后的山坡上,一根根粗细不等的天线杆迎天矗立。这里,就是兰州军区某部通信站的发信台了。几声狗叫,四期士官毛礼文走了出来,后面跟的,还有他的妻子——龙梅,一个非常秀气文弱的江南女子。 2001年7月13日,北京申奥成功的时候,毛礼文刚刚从原张家口通信学院毕业回到这里。当时,驻守在这个发信台的官兵有8个人。次年3月,由于装备更新,其他战友告别大山,毛礼文便独自承担起了发信台的操作、维修任务。 1个月后,憋得慌的毛礼文给新婚妻子、正在老家的波斯登扬州分公司上班的妻子龙梅写信,说自己年底一定要想办法退伍, 坚决不在山沟里呆了。"部队把你送到军校上了3年学,你就这么走了,咋能行呢……"接到回信,毛礼文对妻子的不支持感到意外。令他更意外的是,两个月后,妻子辞去工作,乘火车、坐汽车、搭三轮车,辗转数千里,来到了发信台。"你呆不住,我陪你。" 这一陪,就是7个年头! 妻子的陪伴给原本寂寞的山沟带来许多生气。在帮助毛礼文搞好线路维护的同时,龙梅开垦周围的山地,种上了龙豆、茄子、西红柿、辣椒等10多种蔬菜,还养上了鸡、鸭、兔子。有了妻子的支持,毛礼文干工作的劲头更足了。当初上学时,他学的是接力专业,如今,短波、外线、载波、光端配线等专业他都全部掌握,线路畅通率一直在98%以上,先后被表彰为"优秀士官"、"优秀共产党员"。空闲的日子,毛礼文无暇欣赏大山层峦叠嶂的风景,而是在龙梅的鼓励下,参加了解放军信息工程大学的本科自学考试。已经通过的各门功课中,他全部优秀。对于明年最后的4门考试,入伍前只有初中文凭的毛礼文很自信:"复习好几遍了,到时也一定会顺利通过。" 对工作,毛礼文无憾。但对妻子和女儿,毛礼文却有说不尽的愧疚。那年6月的一天深夜,山里下着小雨,怀孕5个多月的龙梅突发急性阑尾炎,疼得满头大汗。毛礼文要背她上医院,龙梅推开他说,你一走就没人值班了,万一线路有故障咋办。说完一个人就冒雨摸黑,踏着泥泞山路下了山…… 女儿龙政毛2002年11月出生后,一直跟他俩生活在山沟里。因为强烈的电磁辐射,到4岁时,头发还非常稀疏。由于没有小孩一起玩耍,龙政毛的性格特别孤僻内向。前年6月,女儿到了上学年龄,妻子这才把女儿送回了扬州老家。 "听说上学成绩还不错,就是不知道长啥样了。"叹息片刻,龙梅接着说:"不过肯定变白了。" 听了妻子的话,毛礼文不语,只是使劲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