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国的兴亡(二)(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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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吐蕃国的兴亡(二)(115)

三、强盛时期(六二九年——七九七年)

吐蕃强盛时期在松赞干布时已经开始。这里只叙述松赞死后吐蕃大扩张的事迹。大扩张就是对外战争,主要是对唐战争。这些战争大体上可分为三类:(一)征服唐属国吐谷浑和唐境内羌族羁魔州,进行吐蕃的统一战争,性质是正义的。(二)与唐争夺西域四镇。四镇对唐、吐蕃两国都有保障本国安全的作用,两国势在必争,得失依强弱。(三)夺取唐州县,奴役汉族居民,是侵略性的战争。唐朝廷方面,不能保护国土,对被奴役的居民更应负失职的责任。

吐蕃与唐两国之间固然有频繁的战争,但不可因此忽视两国和好的一面,从全面来说,和好仍是基本的一面。其次,唐州县人吐蕃以后,汉族较高的经济和文化对吐蕃社会发生很大影响,所以,还应该看到战争带来的某些积极性后果。

六五○年,松赞干布死,孙芒论芒赞赞普(六五○年——六七六年)继位。赞普年幼,大相禄东赞专掌国政,继承松赞的建国事业,推动吐蕃进入更强盛的阶段。禄东赞最大的功绩是划定田界,确立吐蕃的封建制度。凡是在瓦解状态中的原始公社社会,总包含着向奴隶制或向封建制发展的两个前途。由于私有制的逐渐发展,公社成员少数人变成统治阶级,大部分人以自由民身分成为被统治阶级,两者构成原始的国家。一般他说,在这样的国家里,社会是由浓厚的公社残余和稀薄的封建因素(自由民纳贡赋和服兵役,所谓兵役,即出外抢掠)混合而成的。同时,这样的国家,总是强的或能自保的,否则被其他强者所吞并,无立国可能。这种强的国家,吞并弱的部落或较弱的和不能自保的国家,本身必然向奴隶制发展(弱而能自保的国家则向封建制发展),但受生产的限制,发展的程度很不一样。大抵原始国家可分为三类:(一)以畜牧为主业的国家,水草地有局限,不能使用过多的奴隶来扩大畜牧业;土地寥廓,不容易防止逃亡;因之奴隶制不可能有多大的发展。尽管是这样,因自由民贡赋极轻微(例如北魏到四二一年,魏明帝才定制,令鲜卑民户养羊满百口,出战马一匹,可见魏明帝以前,鲜卑自由民不纳贡赋,只服兵役),统治阶级剥削的对象,主要是从事生产的奴隶,也就是说,剥削者不算是封建主而是奴隶主。游牧国家奴隶制并不发达,但有些国家仍可看作奴隶制国家。(二)以农业为主业的国家,奴隶制比游牧国要发达些,因为农业上可以使用较多的奴隶。但是,农业收获的丰歉,很大程度上要看耕作者的勤惰,天时又变化无常,奴隶主收入未必有确实保证,奴隶最低的生活品却必须付出。当奴隶主给奴隶一些土地让自谋生计,对他们只管收入不管付出的时候,奴隶就会逐渐转化为农奴,奴隶主也就不自觉地转化为封建主。按照科学定义,奴隶同牛马一样,毫无自己的经济,如果奴隶被允许私有一些生产资料,尽管奴隶的名称不变,待遇照旧,性质上却已有农奴的成分。这种剥削方式的转换和农奴成分的增加,是由阶级斗争促成的,而且也是奴隶主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所愿意采取的(当然,还要保存不少的奴隶),因此,农业国里的奴隶制经过激烈的阶级斗争,可以缩短向封建制转化的过程。(三)手工业商业兴盛的国家里,使用大量奴隶最为有利,奴隶制也就大大发展起来,并且长久持续下去。同时,浓厚的公社残余将变为稀薄或遭受严重破坏,比趄那些与公社残余纠缠着的奴隶制或封建制国家来,面貌大不相同,成为典型的奴隶制国家。自然,游牧国里可以有些农业,农业国里可以有些畜牧业和工商业,工商业国家里有农业,也可以有些畜牧业,情况是复杂的,社会性质也从而呈现复杂现象,但必有一个起主导作用的成分来决定这个社会的性质。吐蕃国以畜牧为主业,至少在朗日论赞、松赞干布时,已是一个奴隶数量不大的奴隶制国家(例如唐旄三万户中只有五千八百户奴隶)。自从禄东赞划定田界,原来占多数的自由民分得田地,进行农业和畜牧业,对国家负担起封建义务,从此统治阶级剥削的对象,主要是这种农民和牧民,不再是少数的奴隶,吐蕃也就开始进入封建制社会。禄东赞这一历史性改革,可能是受汉族影响,因为唐朝行均田制。

六五三年,禄东赞令吐谷浑降王达延芒波结划定田界。吐谷浑一向接受汉文化,例如官制有仆射、尚书、郎中等官名,划田界仿效均田制,是很自然的。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发现的吐善文书中,有一则关于田制的记载,译文如下:“兔年夏,划小罗布王田为五种亩数,按耕田人(每户)人数多少加以分配。依据主权与田作惯例,劳力情况应登记于(户主)名下。有势力者不许多占田地或围圈空地。任何一小块田都要按(每户)人数多少分配。(分定之后),不许荒废田业和破坏田界。此五种亩数的田都树立界标,有违制占田、破坏田界或使田业荒废,将剥夺其田业,没收其庄稼,并按情节轻重治罪。各户耕田人的人数造成总册,交到日城长官处,凡有阴谋叛乱,破坏水利,反抗官府,图谋侵夺等事,一律按本城旧法律治罪”。这个文书不知何时写成,其中所说小罗布是在吐谷浑境内,日城旧法律是指吐谷浑亡国前的法律,可见吐谷浑早已采取汉地均田制,自创一种划分田界法。达延芒波结依据吐谷浑田制为吐蕃划定田界,分得田地的人自然是吐蕃的自由民。人五四年,禄东赞在芒布舍宗举行会议,区别野人和驯顺者,计算大调发的数目。驯顺者当是指分得田地的农民和牧民,大调发数目就是以田数为基础的封建负担。六五五年,他又在哥帝命令写定法律,使已经推行的那些制度得到巩固。吐蕃经过这一次改革,确实有力量向外大扩张了。

向东北方扩张——灭吐谷浑吐谷浑是羌族大国,六三五年,唐太宗发兵击破吐谷浑,可汗慕容伏允败死,太子达延芒波结失国,逃归吐蕃(据吐蕃史书,六五九年为唐将苏定方所杀)。唐立伏允长子慕容顺为可汗。慕容顺被国人杀死,儿子诺曷钵嗣位。诺曷钵年幼,大臣争权,国中大乱。唐支持诺曷钵,抑制国中亲吐蕃的势力。六六○年,禄东赞使儿子起政(当即尊业多布)率兵击吐谷浑。六六三年,禄东赞自率兵攻吐谷浑。两国各遣使者到唐朝廷论曲直,请求援助,唐高宗都不听从,实际自然是助吐谷浑。吐谷浑臣素和贵逃入吐蕃,陈述吐谷浑内部情形,吐蕃发兵大破吐谷浑,诺易钵率残部数千帐弃国逃到凉州,吐谷浑国亡(立国凡三百五十年)。禄东赞屯兵青海,遣使者论仲琮入朝,请求和亲,意思是要唐承认吐蕃占有吐谷浑土地。唐高宗不许。六六七年,禄东赞死,子尊业多布继任为大相。吐蕃既得吐谷浑,六七○年,出兵攻西域,取得十八个羁縻州,又合于阗国兵攻入龟兹国的拨换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阿克苏县)。这样,唐不得不出兵来攻吐蕃。唐高宗任用薛仁贵为逻娑(拉萨)道行军大总管,阿史那道真、郭待封为副,率兵十余万人,表示要进攻吐蕃都城。唐军进到大非川(青海共和县西南切吉旷原),尊业多布的儿子论钦陵率大军歼灭唐军。薛仁贵与论钦陵约和,唐残兵多得生还,经这次决定性的大战,吐蕃切实占有了吐谷浑,完成了统一羌族各国的大业。哥舒翰于七五五年上唐玄宗奏疏中说“苏毗一蕃,最近河北,吐浑部落,数倍居人,盖是吐蕃举国强援,军粮马匹,半出其中”。论钦陵击薛仁贵,集中兵力多至四十万人,除苏毗外,大部分当是吐谷浑人。镇守吐谷浑的大将,总是吐蕃大相的子弟,吐谷浑的重大意义即此可见。

向北方西域扩张——与唐争四镇。六七○年,薛仁贵军在大非川覆没,唐西域四镇(龟兹、于阗、焉耆、疏勒)大部分土地被吐蕃夺去。六九二年,武则天使将军王孝杰率兵大破吐善军,取回四镇。唐设安西都护府于龟兹(新疆库车县),屯兵镇守。当时唐有些朝臣议放弃四镇,右史崔融上书说:高宗时主管官员溺职,不能守四镇,吐蕃因而强大,从焉耆(新疆焉耆县)西面长驱东来,经高昌、车师、常乐(甘肃安西县西北),渡过莫贺延磺,就兵临敦煌。现在王孝杰一战收复四镇,怎能弃而不要,如果四镇无守,吐蕃一定得西域,住在西域南方的群羌,势必被迫归降,吐蕃与群羌结合,唐河西诸郡一定受威胁。莫贺延碛宽二千里,无水草,吐蕃控制沙碛,唐就无法渡过去,这样,伊州、西州、北庭、安西等地将全部丧失。武则天从崔融议,不听那些主张放弃四镇的建议。

此后,唐与吐蕃在西域和青海两方面常有战争,胜败相当。六九六年,吐蕃大相论钦陵遣使到唐朝,要求唐撤退四镇守兵,并分西突厥十姓的土地给吐蕃。武则天使郭元振到吐蕃交涉。郭元振问论钦陵,吐蕃要唐撤四镇守兵,是否有意兼并四镇十姓土地?论钦陵答,吐蕃如果贪得土地,向东攻甘州(甘肃张掖县)凉州(甘肃武威县),不是很方便么?何必到遥远的西域去争利。双方议不能决。论钦陵遣使者随郭元振来到唐朗廷,提出要求。郭元振上书说,吐蕃想要四镇、十姓,朝廷也想要青海、吐谷浑,不如直截告诉使者说:朝廷驻兵西域,是要分吐蕃兵力,使它不能全力向东攻河西。如果吐蕃真的无意东侵,那末,请将吐谷浑诸部及青海归还朝廷,朝廷也可分五弩失毕部给吐蕃。如此答复,既表示朝廷有和意,又足以阻止论钦陵的计谋。吐蕃再有举动,曲在彼方了。武则天采郭元振议,拒绝论钦陵的要求。郭元振又上书说:吐蕃民众负担徭役过重,感到疲劳,早愿和亲;论钦陵拥兵专权,独不愿讲和。如果朝廷每年派去和亲使,让他拒绝不从,日子久了,彼国人对他不满将愈深,望和将愈切,他想大举用兵,也就难了。等到上下猜疑,内部是会发生变乱的。郭元振看得很准确,六九九年,吐蕃果然发生事变。论钦陵作大相,使诸弟分据方面,论赞婆常居吐谷浑旧地,攻唐边境。弃都松(器弩悉弄)赞普要收回权力,乘论钦陵外出,发兵杀他的亲党二千余人。论钦陵举兵对抗,赞普亲自讨伐,论钦陵兵溃自杀。论赞婆率千亲人,论钦陵子论弓仁率吐谷浑七千帐降唐。武则天封论赞婆为郡王,论弓仁为郡公,使率众为唐守边境。

七五五年,安禄山反叛,唐内部大混乱。七五六年,吐蕃取石堡城,进取唐陇右(节度使驻郑州,青海乐部县)河西(节度使驻凉州)两镇。唐代宗时,河陇及京西许多州县全为吐蕃所占有。唐北庭节度使李元忠、安西四镇留后郭听率将士守境,与朝廷声问中断。七八一年,两镇使者借道回纥来到长安,唐德宗大喜,封李郭二人为郡王,将士都升官七级。吐蕃猛攻伊州(属陇右道,哈密),唐伊州刺史袁光庭坚守累年,最后粮竭兵尽,不可再守,袁光庭先杀妻子,自己跳入火中烧死,足见唐人守土是坚决的,吐蕃取唐州县必须用重兵攻守,也就无力远攻西域。七九○年,吐蕃攻北庭,击败回纥救兵,唐节度使杨袭古弃北庭逃到西州(高昌,吐鲁番),不久被回纥杀死。吐蕃得北庭后,不知何年又得西州和安西四镇。

吐蕃与唐争夺西域,前后凡一百二十余年,吐蕃胜利了,但新的形势反使吐蕃陷于军事上的被动地位。大食占有葱岭以西土地,经常向东与吐蕃互相攻击,东方的回纥,地近北庭,也向天山南北扩张势力。吐蕃在西域要用大兵力抵御东西两个强敌,在唐旧境年又要用相当兵力镇压唐人的反抗。过重的负担,使得强盛的吐蕃虽然离长安很近,有灭唐的意图,却缺乏对唐的攻击力量。唐失西域反而有利于长安的保存。这个新形势,从长远处看,吐蕃阻止武力传教的大食东侵,使汉族文化免于大破坏,又为后来回纥西迁,定居在天山南北作了准备,对中国历史是一个巨大的贡献。

向东方扩张——兼并诸羌州。《隋书·西域传》有附国。附国文化较高,有国王,统率二万余户。地在成都西北,东面是嘉良夷,东北面是党项,西面是女国(唐旄),南北八百里,东西一千五百里。又有诸羌,散居深山穷谷中,无大君长,风俗与党项相似,有些属吐谷浑,有些属附国。隋炀帝时,附国、嘉良夷和诸羌曾遣使来朝贡,隋炀帝设诸道总管统率这些内附部落。唐沿隋制,剑南道设诸羌羁縻州一百六十八个,分属松州、茂州、嶲州(四川西昌县)、雅州、黎州(四川汉源县)等都督府。有些羌人称为生羌,可能是指文化更落后的一些部落。六三八年,松赞干布占领党项(地在松州西、吐谷浑甫)、白兰等羌部。当时吐谷浑是唐属国。松赞率大军攻松州(四川松潘县),声称要迎唐公主。唐松州都督战败,羌州纷纷叛唐归吐蕃。六六七年,禄东赞攻唐边境,取生羌十二州。唐剑南道所属诸羌州,陆续在失去,在唐肃宗时,除少数羌州内徙,其余都并入吐蕃。《通典》记唐境与吐蕃境相距里数,说:松州北至吐蕃九十里,西北到吐蕃界五十里;雅州(四川雅安县)西北到吐蕃野城界五百七十里;恭州(松潘县南叠溪营)北至吐蕃白崖镇七十里;维州(四川理县)东南到吐蕃界一百六十里;奉州(四川沪县)南至吐蕃野城八十里。自松州至奉州以西属吐蕃境,足见诸羌州都已并入。吐蕃兼并诸羌州成功,建立羌族统一国家的事业基本完成了。

向东南方扩张——征服南诏国。六七八年,尊业多布率兵攻西洱河(洱音耳ěr云南洱海一带)诸“蛮”。唐在茂州(四川茂县)西南筑安戎城,阻绝吐蕃通诸“蛮”的道路。吐蕃以生羌为向导,攻拔安戎城,增兵驻守,西洱河诸“蛮”相率降附。七○三年,器弩悉弄赞普亲征今云南丽江一带的乌蛮。次年,在军中死去。吐蕃史书说,此王“向白蛮征税,乌蛮亦款服,兵精国强,为前王所未有”。诸“蛮”与羌种族不同,吐蕃逐渐征服诸“蛮”部,是多年经营的结果。七五一年(天宝十载),南诏国(建都太和城,云南大理县)与唐失和,降附吐蕃。南诏是大国,吐蕃获得这个大属国,国势才发展到最高点。

吐蕃以逻姿为中心,向外扩张,取得上述的成就。早在唐高宗晚年时(六八○年前后),《新唐书·吐蕃传》说它的疆域“东与松、茂、嶲接,南极婆罗门(泥婆罗),西取四镇,北抵突厥,幅圆万余里,汉魏诸戎(指西方诸族)所无也”。事实上,后来吐蕃疆域比这时候更要大得多。泥婆罗在松赞干布时已是吐蕃的属国,可是吐蕃扩张的方向,不是通过泥婆罗进入天竺,而是对着较远较强的唐朝。大竺气候炎热,不宜于高原人耐寒的习性,视南进为畏途,这应是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原因是:羌族一向以青海为中心,散居广大的中国西部,吐蕃在本族年进行统一战争,于势力顺;羌汉两族有悠久的联系,文化和经济虽然相差很大,在交流上却是较为接近的。吐蕃扩张的方向必然被吸引到东方来,也就不难理解了。

与唐朝和亲和战争——占领一部分唐本部土地。吐蕃在发展中,当然不能满足于原来的贫乏状态,必须有所增进。六七二年,吐蕃遣使者论仲琮来朝,对唐高宗说,“吐蕃土风寒苦,物产贫薄。所都逻娑川,唯有杨柳,人以为资,更无草木。乌海之南,盛夏积雪,冬则羊裘数重,暑月犹衣裘。赞府(赞普)春夏每随水草,秋冬始入城隍,但施庐帐,又无屋字。文物器用,岂当中夏万分之一。但其国法严整,上下齐力,议事则自下而起,因人所利而行之,斯所以能持久也”。仲琮这段话,大体上符合吐蕃的实情。吐蕃国力强盛,经济文化落后,作为对方的唐朝,经济文化是繁荣的,国力方面,在前期,唐与吐蕃都强盛,有战有和;在中期,唐已衰弱,吐蕃自唐德宗时起,也由盛转衰,都需要和。两国和好,才能得到经济文化交流的利益,这对吐蕃是更为切实的利益。吐蕃要吐谷浑和四镇,唐决不肯放弃。安史乱后,吐蕃乘机夺取唐州县,唐决不能甘心;这样,双方构成和与战交错着的局面。据约略计算,自六三四年至八四二年二百零九年间,两国使官往来,约有二百次,其中蕃使人唐次数尤多。使者往来,除去若干次为了欺诈或责让,其余一般是正常的往来,这也说明尽管两国问有多次战争,但经济文化上的需要,促使两国的基本关系,不能不是和好的。七三○年,唐玄宗使皇甫惟明到吐蕃讲和,弃隶缩赞赞普大喜,拿出贞观以来唐帝文书给皇甫惟明看,并在上唐玄宗表文里说,“外甥(赞普自称)是先皇帝舅宿亲,又蒙降金城公主,遂和同为一家,天下百姓,普皆安乐”。这几句话最足以表明吐蕃与唐的基本关系和民众的共同感情。早在郭元振出使时,吐蕃民众已经厌恶战争,希望和亲,因为和亲带来的是普皆安乐,战争带来的是穷困和死亡。下面叙述吐蕃占领唐本部一部分土地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