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各宗派(二)(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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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各宗派(二)(123)

四谛以外,还有几条重要训条:第一是忍辱无争。第二是慈悲平等。佛经强调忍辱,教人忍受各种凌辱迫害,以及饥饿穷苦,心中不生怨恨,释迦自称前世曾作忍辱仙,修忍辱法,毫无怨恨地让国王支解自己的身体。这不是要被压迫阶级忍受任何苦痛象绵羊那样让统治阶级宰割么?多么荒谬恶毒的说教!无争与忍辱相似,也是要被压迫者忍辱,不与压迫者争斗。在具体行事中,如果有人妨碍佛教徒的寄生虫生活时,佛教徒以护法保教为名,完全不顾忍辱无争的训条,争斗异常猛烈。举个例来看,唐初傅奕反对佛教,说“佛之经教,妄说罪福,军民逃役,剃发隐中,不事二亲,专行十恶。……请胡佛邪教,退还天竺,凡是沙门,放归桑梓,令逃课之党,普乐输租,避役之曹,恒忻效力。勿度小秃,长揖国家”(僧徒不拜帝王)。僧徒法琳出头力争,说傅奕叫佛为胡鬼,僧徒为秃丁,此辱不可忍。

他怒骂傅奕说“邪见竖子,无角畜生,夙结豺心,又怀虿(音chài)毒,无丝发之善,负山岳之差,长恶不悛,老而弥笃,乃以生盲之虑,忖度圣尊,何异尺 之笑大鹏,井蛙不信沧海,可谓阐提(下愚)逆种,地狱罪人”。傅奕的议论有益于国计民生,却触犯了寄生动物的利益,什么“无角畜生”、“阐提逆种”等凶恶语句,任情放出来,一丝一毫的忍辱无争都忘掉了。可见佛教训条专为骗民众而设,并不约束佛教徒本身。所谓慈悲平等,同样是一套骗术。佛经叙述地狱中的各种暴虐刑罚,说明佛教思想极端凶残极端野蛮。如果思想不是那样惨毒,不可能设想出这许多惨刑来。天竺当时还大量保存着奴隶制度,地狱中种种惨刑,在天竺现实社会里是有事实根据的。慈悲往往表现为禁屠宰、禁渔猎、修放生池等,对动物表示慈悲,至于屠夫渔人猎户的生计,是不在意中的。因为这些人死后都得入地狱受罚。佛教所谓大慈大悲,实际只是让猛兽害虫生长无阻,自由害人。佛教看农民是地狱的候补人,一切被压迫被虐待的穷苦人,都是前生作业,现世受报的罪人,所以对劳苦群众不会发生丝毫同情心。举佛教对首陀罗的态度,可以看出佛教只有残忍并无慈悲。首陀罗是所谓贱种,专业农耕。耕地必伤虫蚁,因伤生过多,首陀罗死后必堕地狱受恶报。僧家田地租给首陀罗耕作,僧家六分抽一(粮食),或三分抽一(蔬菜),其余诸事一概不闻,如此,杀生之罪全由首陀罗负责,僧众吃租米,是依法食用,不生其罪(见唐僧义净《南海寄归内法传》)。

释迦牟尼在世时,以四谛、忍辱无争、慈悲平等等训条宣扬佛教,收得不少徒众。他住在摩揭陀国首府王舍城的竹林精舍传道,王舍城中归佛出家的人渐多,寡妇孤儿渐增,从事生产的人渐少。由释迦牟尼领头,一群僧人按时向各家讨饭吃,王舍城出现一大批寄生动物,当地居民对佛大为不满。释迦的儿子和旧妻都出家学道,他的父亲净饭王在家修道,国家衰乱,为附近小国室罗伐悉底国的毗卢择迦王所灭。室罗伐悉底国太子名逝多,建祇园精舍,使释迦牟尼率徒众居住。灭国之仇,佛既出家,可以解释为不复留意,但《仁王护国经》说,“佛告波斯匿王,一切国土安立,万姓快乐,皆由般若波罗蜜”(信奉佛法),不论大小国土中,如有灾难,“一切国王为是难故,讲读般若,七难即灭,七福即生,万姓安乐,帝王欢喜。若未来世国王护持三宝(佛、法、僧)者,我使五大力菩萨往护其国,一名金刚吼菩萨,手持千宝相轮(轮是一种武器),二名龙王吼菩萨,手持金轮灯,三名无畏十力吼菩萨,手持金刚杵,四名雷电吼菩萨,五名无量力吼菩萨。”释迦牟尼对自己奉教的老父,亡国时毫无拯救的方法,反接受室罗代悉底国太子的祇园精舍,受太子的保护,所谓未来世国王有难,他会使什么大力菩萨拿着武器去保护,这不是扯谎是什么!全部佛经都是诸如此类的扯谎,信奉它可以得亡国之祸,净饭王就是因信佛亡国的。室罗伐悉底国后来也是因信佛亡国的。

佛教强调因果报应,用以解释阶级的不平等、富贵贫贱相差悬殊的原因,对统治阶级非常有利,因而获得统治者的保护和推广。加以谎话连篇,无处不是谎话大话,胁人以地狱无穷尽之苦,诱人以富贵千万倍之报,被压迫人民不免受骗,而特别有贪心的人,更不免堕入术中,受骗至死而不能自拔,成为虔诚的不是存心骗人而实际是骗子的佛教徒。佛在世时,已有上千的信徒,因为佛所说诸法全是唯心主义的空谈,根本无事实可寻,佛死后,以大迦叶为首的五百徒众,诵出各人所闻,规定为佛说,以富娄耶为首的五百徒众,也定自己所闻诸法为佛说,佛徒开始有宗派分裂的趋势。在天竺割据盛行的社会里,佛教闹宗派分裂是很自然的事,因信徒中闹宗派,佛徒渐分为上座(流为小乘部)大众(流为大乘部)两部,所谓上座,指名位都高,固守旧说的一群人,所谓大众,指名位都低,想修改旧说的一群人。大约佛死后百分年,上座大众两部大决裂,大众部首领名大天,据《婆沙论》所记,大天是商人的儿子,商人远出经商,久不归来,大天长大,与母通奸。后来商人回家,大天设计杀父,与母同逃到波吒厘子,遇见曾经供养过的罗汉,恐被告发,又设计杀罗汉。后来母又与别人私通,大天发怒杀母。大天自知有罪,听说佛教有灭罪法,投鸡园寺出家受戒。照《出家功德经》说“度一人出家,胜起宝塔至于梵天”(极高的塔),大概大天的禽兽行为,一出家就算免罪了。《婆沙论》又写了大天对徒众所说若干新见解,其中一条是“但有智人能说诸法亦得造经,汝等若欲作者可随意作”。固执旧法的长老们听了这些大胆的创议,群起河责,认为“汝言非佛教”,双方进行一场大争论,大天得多数人拥护,终于获胜。佛教中所谓大乘派,很可能是经大天提倡,逐渐发展起来,压倒小乘派。实际上小乘经比较接近释迦牟尼说教的原意,大乘经多是外道思想与佛教思想融合而成,马鸣、龙树等造大乘经论的佛学大师,原来都是著名的外道,他们托佛名义造大乘经,又造论作解释,既有能力造论,当然也能造经,作伪说谎本是天竺佛教徒的惯技,小乘派人说大乘经都是外道所造,这个说法是有一定理由的。

大天通母杀父,是不是真是那样的一个禽兽,未可全信。《婆沙论》出小乘人之手,据说在天竺,小乘人不同大乘人饮同一条河的水,双方有不共戴天之仇,造最恶毒的谣言来中伤大天,本是意中事。佛教徒不论天竺人或中国人,都爱造男女阴私事,企图使对方禽兽化,用心极为卑劣。例如傅奕反佛,《广弘明集》给傅奕造谣说,傅奕贫贱,先作道士,投僧借贷,僧不肯借,心怀愤恨。唐初来长安,投道士王岿(音亏kuī)。王岿怜其饥寒,留居私宅,待以上宾之礼。三几天内,傅奕便霸占王岿妻,公然不避人目。王岿兄子为僧,见到私情,告诉王岿。王岿不信,说,傅奕贫士,我收留在宅,敢做这等事么?王岿回家一看,果然如此,忍气退归道观。傅奕霸占王妻,王岿为什么忍气相让,显然出于僧徒捏造。唐武宗灭佛,僧徒也造类似的谣言。日本僧圆仁《入唐求法巡礼行记》说,唐武宗毒死唐宪宗后郭氏,又唐穆宗后萧氏貌美,唐武宗想取为妃妾,萧氏不从,被盾武宗射死。郭萧二后死在唐宣宗时,《新唐书》、《旧唐书》都说唐武宗对郭萧二后敬重有礼。这些恶话圆仁未必自造,当是从唐僧徒中听来。僧徒只知道兴佛教,能使寄生动物生活舒适的人就是好人,施舍的钱,都称为“净财”,任何暴君和民贼都加以赞扬,反之,一概造谣辱骂。这种造谣恶习,都从佛经里学得,因为佛经就是惯于造谣说谎。

谎话不可能有确实的是非,也不可能有统一的理解,传教僧徒又各闹宗派,企囹独立称雄,一颂一偈解释不同,便分立门户。因之上座部逐渐分裂成二十部,大众部分裂成十部。上座部主要派别是说一切有部。此部承认客观实物的存在,认为三世实有,法体恒有,不过,我是空的,所以此部亦名我空法有宗。此宗持说知、断、修、证等四事,即应知世界存在全是苦恼,应断绝苦恼的业因与烦恼缘,应证得断绝诸苦因所显的涅槃,应修到达涅槃的道。这里所说知断修证,实即苦集灭道四谛的异名。公元前三世纪中,有阿育王信奉佛教,供养僧徒,外道穷乏,剃须发改服装,混入僧众,但仍各持原来的外道主张,佛教因而大乱,阿育王集名僧一千人结集,承认若干说法为佛说,大乘佛教由此渐兴。小乘教说一切有,大乘教徒造佛说《般若》等经,主张一切空来反对一切有。

小乘佛教还保持释迦牟尼的遗教,只要断绝苦因,入涅槃境,就算达到目的。大乘佛教是外道与佛教的混合体,大话脏话比小乘佛教增加无数倍,自称本身解脱是小事,要度尽一切有情(所有动物),使皆成佛,自己才由菩萨位进入佛位。比如所谓地藏菩萨,据《地藏本愿功德经》说,地藏菩萨是释迦既灭以后,弥勒未生以前(中间相隔五十七亿六百万年),众生赖以救苦的大悲菩萨,他自誓必尽度六道(地狱、饿鬼、畜生、阿修罗、人间、天上)众生,始愿成佛。他现身于人天地狱之中,以救苦难。这个大话真是说得可谓大矣。所有大乘教徒都说这样的大话,藐视小乘只求自利,最高不过得阿罗汉果。自己是以利他为宗旨的,可得菩萨果以至得佛果。所以大乘教对社会危害性更大,他们为了想做佛菩萨,诱骗尽量多的人出家当寄生动物,如果他们真得大行其道的话,那就不只是入家破家,人国破国,而且还要灭绝人类(要度脱一切众生)。略有头脑的人,是不会相信所谓大乘教的。当然,也不会相信所谓小乘教。

中国书籍自六经以至诸子百家,从来没有人敢说佛书那样的大话和谎话。庄子著书,号称谬悠荒唐,但比起佛书来,相差却远得不可以道里计。中国士人有信书的陋习,以为写在书上的话,都是不可不信的重要话。又从来不曾接触过佛经这种无边无际的大话,和毫无责任感的谎话。正当东汉政治黑暗,广大人民求生不得,而今文经学盛行,统治阶级精神界异常空虚的时候,佛教乘机传入,它那骇人听闻的大话和谎话,逐渐俘虏了许多人,特别是贪欲无厌的统治阶级中人。如东汉初年楚工刘英,信奉佛教,东汉未年汉桓帝在宫中立浮图祠,他们都是企图佞佛得福报,刘英为谋反夺帝位,佞佛的目的更是显然。

佛书描写佛的大威力,确是大到无比,据说,他行则金莲捧足,坐则宝座承躯,出则帝释居前,入则梵王(婆罗门所奉最高之神)在后,左有密迹(力士),右有金刚,声闻菩萨充侍臣,八部万神任翊卫,讲《涅槃》(经名)则地震动,说《般若》(经名)则天雨花……如此等等大谎话,如果误信它万分之一,就会变成佛教的俘虏,精神昏迷,不放有丝毫怀疑。东汉乞胡(西方来的僧徒)中,大概混有狗戒外道,当时道教徒攻击佛教徒,说他们食粪饮小便,一般总以为道教徒造谣诬攻,断不可信,事实却是佛教徒确实食粪饮小便,直到唐武则天时,经义净揭露,才证明东汉道教徒并非诬攻。义净《南海寄归内法传·除其弊药条》说“自有方处,鄙俗久行,病发即服大便小便,疾起使用猪粪猫粪,或堈盛瓮储,号曰龙汤,虽加美名,秽恶斯极。”用粪便当药的,自然是普通僧众,统治寺庙的大僧用秽物施给病僧,口头上对虫蚁也妥慈悲,实际行为是不管病僧死活。所以义净又说:“鸣呼!不肯施佳药,逐省用龙汤,虽复小利在心,宁知大亏圣教”!外表装出大慈大悲,内心实在残忍异常,这就是所谓“圣教”。中国僧徒接受天竺鄙俗,数百年来,相沿吃龙汤,无人敢怀疑,足见中国僧徒,精神上已成天竺僧徒的奴仆,只要天竺传来什么经沦,一概坚信奉行,惟恐因怀疑佛法堕入地狱。例如《佛说盂兰(意为倒悬)盆经》,说弟子大目键连用天眼通看到自己的亡母生在饿鬼中,目连悲哀,即以钵盛饭,往饷其母。母得钵饭,送饭到口边,化成火炭,不得入口。目连大叫,悲号涕泣,请佛指教。佛说,你母罪根深结(据说,只是犯了不舍给游僧饭吃的所谓罪),谁也无法救她。只有依靠十方众僧威神之力,乃得解脱。我现在说出救济的方法:每年僧自恣日(七月十五日),人人都该尽力准备最好的饭和最好的果品盛盆器中,供养十方众僧。又施送香油锭烛床铺卧具,如是,父母六亲眷属,立即解脱诸苦。若父母现在者,福乐百年,前七世的父母,都可以升天往生安乐处。目连照法施食,目连母即日得脱饿鬼之苦。造这一卷经的意思是明显的,所谓饿鬼,并不是目连的亡母,而是不劳而食的十方众僧。僧自恣日是众僧互相指责的一日,受指责的僧徒有一顿好饭好果吃,又得香油卧具等物,可以减少受指责的苦痛,僧徒谋自己的利益可称周到。佛经中很多是僧徒为自私自利而造作的,也有为宗派斗争而造作的,传到中国来,上面写明佛说,再没有人敢非议它,转展相欺,宗教气氛就靠相欺得以维持。

天竺佛教小乘大乘两大派和大小乘内部各派别斗争极为剧烈,按照惯例,辩论胜利者有权迫令失败者骑上驴背,用粪瓶浇头顶,在大众前公开声称完全降伏,这样才允许失败者永远当奴隶。双方辩论,往往以自杀为条件。所谓慈悲、平等,对失败者是丝毫不存在的。中国无此种恶习,无条件地尊重大竺僧徒,因之大竺僧徒(包括西域僧徒)带着本宗派的经典纷纷来中国传播。天竺所有宗派都转运到中国来。但因当时中国的社会条件和天竺不同,有的能流行,有的不能流行。下面略述在中国的小乘大乘各宗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