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乓小传(0000==矫情之作==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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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传,自盘古开天辟地,山岳起伏,江河蜿蜒,原野莽莽,湖光流翠。然,山河虽壮而少生趣,景致虽美而无赏者,女娲观之心生慈悲,遂仿己而造形若干,谓之曰“人”,令其生衍。人生于女神之恩泽,存于造化之妙境,采果甘食,赏景斗趣,悠哉。
水、火二神,欲统天下,相约以战定胜负。道是水火难容,二神各显神通,殊死一搏。祝融技高一筹,共工虽败而不屈,盛怒之下,头撞不周山,天柱折,天河水注,即有“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火滥焱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猛兽食颛民,鸷鸟攫老弱”之灾。女娲不忍睹颛民之难,遂炼五色之石,以补苍天,挽民于水火,民得生矣。然,七洲四洋之势已成,七分水,三分陆,相拥相依。民亦散于四方,衍演生趣之道,不尽同焉。中华“九州”地居中原,故名曰“中国”,视旁者皆为四夷,唯我独尊。
一日,天神问女娲:“汝补天之后,民皆安乐,然,东方文雅,礼乐大兴,而蛮夷之地,刀剑之争甚重,安乐之戏甚少,如何?”女娲俯视西方,沉思良久,答曰:“余创一戏,以渡化蛮夷。”遂与天神化为西方容貌,以神果化球,以蚕丝为网,取枝为拍,划地而戏,西方人见之,甚感其乐,遂相逐习之。天神与女娲归,神问:“此戏甚妙,可化西方蛮野之气,民得安乐。然,东方无此戏岂不惜哉?”娲曰:“勿急,此戏虽投于西方,尚有几番之变,待机缘圆满,必入中华。中华之地,物华天宝,人皆聪慧,习得此戏即得其玄机,四夷难敌。”“何时?”“否极泰来之时。”
且说乒乓之戏,非我中华所创,乃由西夷“欧罗八”网球之戏演化而生。时年,欧人受神人点化习得此戏,奉若珍宝,故网戏之风昌盛。然,此戏尝受制于气象之变,实难尽兴。有“日不落”智者,随机而动,取书为网,置于餐桌之上,割皮为器,挥而击之,来住之间,雅趣得于“卧牛之地”,不胜欢焉。不加时日,几经演化,推而广之,为夷邦之竞技。民国之初,入我中华,因其声韵悦耳,美名曰“乒乓”。
“乒乓”入华,入不逢时。是时,国运不昌,内外交困,前有列强凌辱,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后续内战连绵,民众生死茫茫,苦不堪言。有志之士,为中华之强盛而奔走,平庸之辈,求身家之苟安而偷生,“乒乓”虽悦耳生趣,实难安心为乐。正所谓,国运强百运强,国运衰百运衰,是理也。
时至一九四九秋,中华如浴火之凤,涅磐得而重生,民众安乐,此间虽有变故,然国之运势已起,百废渐兴,“乒乓”之技为民众健身之法,百姓甚欢。更有容氏国团者,角斗于国际乒坛之上,视诸国乒豪,毫无惧色,只听得大吼一声:“人生能有几何搏!”,便披挂上阵,左突右杀,一展中华儿男之身手,诸豪正慌乱狐疑之际,已为刀下之鬼,中华神将手执牛角,振臂高呼,一时间成为美谈。随即,中华乒乓神将摘金夺银,扬威乒坛,傲视群豪。此后,视“乒乓”为我国球也。
中华乒乒之崛起,引得夷国惊悚,纷纷研习独门绝技,以备乒坛论剑之需。诸豪恃新奇之招法,逐鹿于中原,诸侯纷争之大势渐成。此间,我中华神将,力战群雄,虽成败参半,却力守“国球”之誉。
自古中华多贤士,正当群雄伐我,我儿男略处颓势之际,有蔡氏振华者,海外归来,立志重振国球之雄风,名曰“少帅”。少帅非一般之人,深谙乒乓之乾坤,凭过人机智,训得一支神兵,手下名将无数,马文革、王涛、吕琳、孔令辉、刘国梁为五虎上将,大战于瑞典于天津,桂冠皆无旁落,从此国威重振。少帅功成名就,传位于弟子国梁,亦名曰“少帅”。国梁少帅亦名不虚传,算路之精,球路之奇,为世间少有,有“智多星”之美誉,为“大满灌”得主,此子青出于蓝,练兵之中奇招百出,志在打磨一支智勇双全之师。此时,麾下马林、王浩、马龙、王立勤等十余名剑客均已成名,人人身怀绝技,上阵杀敌,均如探囊取物,虽列国诸强联手相搏,亦难撼我中华儿男之豪气。历数中华乒乓巾帼之师,亦有女侠无数:邓亚萍、王楠、张怡宁及其众师妹,堪称是人中之凤,其智慧之高,招法之妙,气势之强,真真不让须眉。
余观乒坛论剑,深感其趣无穷,中瑞之战惊心动魄,中韩之争扣人心弦,乒乓重心,虽几度东西流转,但刀剑之影历历在目,喊杀之声声声入耳,竞技之髓时时入心,赏于目,悦于心,动于情,物我两忘,酣醉其中,为人生之大快也!
余已愈不惑之年,却喜乒乓之戏久矣。遥想孩童蒙懂,就读于村小,年约十一二,偶有机缘乒乓竞技,或敌手孱弱,亦或吾乒乓之秉赋极高,首次挥拍即轻取对手而折桂,倍受同学爱戴。从是,同学皆痴迷此戏,闲暇争霸于室外泥台之上。余虽年少,却聪颖好学,勤勉励行,冬不畏三九之寒,夏不惧三伏之暑,是以乒技时有长进,师技约半岁,与师战,师不敌,赞曰:若有教,汝前途无量。此时,余为村小乒乓之“一哥”也。
然,少年求学于镇办中学,园内无乒乓之台,英雄难有用武之地,徒有学业之苦,无乒乓之乐,长约四载,悲哉!
时逢高考,所幸得中,入师范为生。余本闲散不羁,无心向学,此时亦无学业之负,故自在随性,二载皆于闲乐中空度,虽昏昏无所得,却孜孜有所乐。独无乒乓之戏,一憾也。
师成返归母校,方知学识之重,为师之艰,遂勤于耕耘,以裨不足,乒乓之念几忘矣。
时逢百年盛事,香港还于中华,吾校求得乒乓陈台,置于厅内,好者约五六人,闲暇争斗三五局,以解为师之苦。余乒乓之好再度萌动,购得乒拍只,时年耗银元一百六,为吾月薪三层,众人观之,皆赞曰“利器”,余亦视之若宝,珍爱有嘉。此时,能与吾匹敌者,唯利金、耀坡两位兄长,他人相去甚远,故恃能傲物之情渐生,欲寻他方高手相斗。
俗语有云:“山外青山,楼外之楼”,至理之言。镇小有一长者,长吾二十,姓李名树山,乃乒乓高手,曾夺我县乒乓之冠,以反手推挡见长,角度之刁,速度之快,变化之莫测,为一绝技。闻得此讯,遂约战,吾与耀坡以车轮战法相斗,直战至吾二人汗流浃背,气喘吁吁,难有一胜,反观长者,气定神闲,无一丝疲惫之意。余恍然所悟:“我等皆井蛙也!”。遂躬身请教乒乓技法,长者本仁厚之人,知无不言,悉心相授,吾与商兄受益颇多。渐之,与长者战,偶有小胜,而后,互有胜负,此皆长者之功。我等虽无拜师之礼,却有授业之谊,不可忘也。与长者师技,非乒技精进之一得,长者之仁德,远胜乒技,以长者为师,如沐春风,真一幸也。
余本闲人,饱食终日,无所用心,唯以乒乓之戏为乐,而乒技精进,其趣愈浓,故常寻商兄较力,麓战于陋台之上,嬉戏于言词相激,往来各不相让,杀得天昏地暗,常忘归期。商兄,乃翼东北承德人士,自幼讷言敏学,琴棋书画,多艺在身。其妻与吾同乡,羡商兄之才艺,商兄亦慕妻之美貌,结为连理。婚后三年,携妻女入吾乡从教。余见之,能文善武,多才多艺,性情仁直宽厚,且持家勤俭,一丈夫也。自乒乓较技,交往甚密,兵戈之余,偶有谈兴,家国之事,随缰信马,虽多肤浅之见,却常互通胸臆,故为好友。
然,商兄虽好之甚广,却非游手好闲之人。家有果木若干,若逢春夏之际,虽有休睱,却难有安休之时,闻鸡即起,日落方归,劳作于山林之地,此苦非一般人所能受,故余愈服之。每逢入冬,商兄稍有闲暇,方可相机约战百合。
一日,商兄赴吾之约,出时,其妻曰:“早归,家中无油,归时购之,勿忘!”,兄应,即飞奔而出。二人相见,无需多言,操器格斗,胜则得意忘形,以词令相讽,曰:“汝之臭不可闻也,服否?”,败则怒目圆睁,反唇相讥:“小子休得意,吾不慎汝方得逞,再来,定败汝!”一时之间,乒乓之声、嬉笑怒骂声、扼腕叹惜声此伏彼起,其乐之情不言自喻。战至日薄西山之际,商兄高叫:“不妙,误事也!”问之,方晓其中源由,于是献计:“归家即寻劳务之事,多作少言,任凭嫂夫人责难,一笑应之,此关可渡。”次日问之,答曰:“汝计甚妙。”言毕,相视而笑。
吾与商兄之战常引同事观之。同事中有杜氏宝林者,为吾同里,幼吾两岁,故视其为弟。宝林寡语少言,却勤于钻研,曾因研习象棋密谱《橘中秘》而忘食,妻呼之而不闻,用心之专非一般人所能,为一大根器之人。林观乒乓之戏,为其生趣所引,遂潜心研习,苦练技法,日有所进。是以,每日晚餐之后,必持拍候吾于乒台之前,挑灯而战,直至夜深,仍不能尽兴,以盼次日相搏。是时,偶有文厚兄、耀坡兄及铁彬携妻立春参战,胜负以板记之,更添些许趣味。相搏之际,宝林视商兄势猛如虎,赠号曰:“金刚掌”,视吾速而莫测,送号曰:“无影刀”,而立春身姿矫健,巾帼之中难有敌手,戏称曰:“灭绝师太”。列位看官,吾等乒乓之戏快哉?
嗟夫!人生之乐甚多,然唯乒乓之乐为吾乐之乐也。自与生子相识,余得此感。
生子,余之球友,非凡士。聪慧机巧,格物致知,善书法,晓音律,通易理,胸藏文章,府蕴乾坤,虽谦称“一知”,实饱学之士也。
生子乒乓之技甚妙。弱冠之年,于一村小,为人师。常有同事者四五人,同习乒乓之技,以求乐,仅三、五日,同习者难敌,曰:“生子,才人也,吾辈皆服!”年有余,即打遍乡里,难遇敌手。此后,稍有闲睱,即挥拍研习,或寻乡外乒乓剑侠竞技,久之,技法愈精,自成一流。生亦凭此技,博众人赞叹,交友甚广。
公元2002夏末,生入吾校从教,初见之,形容俊美,举止儒雅,谈吐不俗,真与所闻不二。寒暄之后,即操器而竞于乒台之上。起时,礼让三分,叩桥而不渡。渐入酣,风声水起,刀光剑影,气冲斗牛,赞叹之声发于心际,欢愉之情表于颜容。美哉,真相见恨晚也!余观之,步法之轻灵,手法之诡异,开合相辅,巧拙相守,外柔而内刚,顺势犹长河流水而不争,逆势若鲤跃龙门而不弃,善攻于防守之时,取胜于变幻之际。余惊呼,上善若水,此法既符“阴阳”之理,又合“外贤内王”之道,高人也,能见幸甚!遂赠号曰:“太极剑客”。
此后,交往甚密,或酣战百合,或访友竞技,若偶逢国手论剑,必相约而观,次日生兄必论其道,余洗耳闻之,乐融融不疲,美滋滋不倦。
余之性与生兄相去甚远,刚有余而柔不足,遇事随性而发,少有精心谋算,喜怒外形于色,少有内敛于心,故空慕高祖之襟,徒存霸王之气。每战至酣之际,势稍盛即现得意之色,神形驰懈,必乾坤逆转,势稍损即露喧躁之情,颓势如长河绝口,必一泻千里,偶有僵持难下之际,寡断少谋,孤行一意,是以每战每败。棋谚有云:“夫棋以正合,终以奇胜。随手而下者,无谋之人;不思而应者,取败之道。”乒乓之术亦同此理。然,江山易改,秉性难移,虽通此理,却无悔改之意,真一莽夫也。虽屡战屡败,却屡败屡战,败you亦欣然,其乐唯同道中人可鉴。
古语有云:飞瀑之下,必有深潭;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自生子入校,习演乒乓之风日盛,又逢校内大兴强身之风,购二乒台,置于一室,供同事闲睱之乐,以解耕耘之苦,众好者不惜重金,纷购乒乒利器,争霸于乒乓之上。更有好学者,彬、琳二人,慕生子之风德,拜于门下。生兄仁德善教,不辞劳苦,悉心调教,其弟子亦苦修于兵台之上,精进于演练之间,自是天道有情,酬于勤勉之人,时下,二人已得其师真传,傲然于同道。亦有欲拜吾为师者,余自知鄙陋,恐误人子弟,一笑拒之。每逢劳作闲暇,众好者聚于一室,或捉对而斗,或旁观品评,尽显和谐之趣。若逢吾与生兄竞技,众人皆退避围观,击掌赞叹,齐呼“观止”。与生兄斗罢,余兴未尽,亦寻他人斗趣:或以左手执器,或画地为牢,一手插于腰际,足不可移,或让球三五,每每以美食、烟草为赌。争斗之时,神情严正,眦目磨掌,淄珠必较,败则顿足锤胸,胜则喜形于色,闲逢必谈此事,且百谈不厌,嬉戏互讽之间又添情趣,一乐也。
身居陋巷,不改其志,一箪食,一瓢饮,足以清乐,此为前人之典范。而吾虽处盛世,亦不移趣,一台之上,二人相搏,观者三五人,博满堂之彩,岂不美哉!!
同戏者,吾兄宝忱、文厚、大勇、耀坡、令岐,吾嫂志敏、会敏,吾弟铁彬、李彬,吾姐桂茹、玉丽,吾妹立春、宝静、馥、凤、琳,学生冯莹,约计十数人,偶邀镇小少尉、志昌、启成、启刚、小明相戏,竞技之时,不论老幼,皆童心焕发,世事繁杂皆忘,一室和乐,如何?
诸君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