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李贺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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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论李贺诗歌风格与其心境的关系(2)

2010-07-30 来源:读书人   [收藏此页]  复制论文关键词:奇诡;幽冥凄冷;忧苦:心境   论文摘要:在李贺短短的27年生涯中,他体弱多病,命运坎坷,仕进无路,空有抱负而无处施展,于是他将全部精力投入到诗歌创作中,把他内心极为浓郁的伤感情绪和幽僻怪诞的个性特征,都写进了诗歌中。他的每一首诗、每一本篇论文由网友投稿,读书人只给大家提供一个交流平台,请大家参考,如有版权问题请联系我们尽快处理。再次是生存的苦痛对李贺心境的影响。与仕途无缘后,诗人的生存环境日趋恶化。李贺一向自诩为“王孙”,其实家道早已日趋衰落,成为孤寒之士而且,李贺自小体弱多病,充满李贺诗集的,多有诗人感于疾病缠身的苦吟。“咽咽学楚吟,病骨伤幽素。秋姿白发生,木叶啼风雨。灯青兰膏歇,落照飞蛾舞。古壁生凝尘,羁魂梦中语。”《伤心行》这首诗篇把物质的贫乏与身体得病痛连在一起,有力的表现出李贺内心的极大悲伤。“冻馆闻弦惊病容,药囊暂别龙须席。”(《听颖师弹琴歌>)身居京都繁华地,李贺非但未能春风得意,且怀才不遇,使诗人积愁成疾,以病客自居。“日夕著书罢,惊霜落素丝”<咏怀二酋其二》,诗人一次又一次的为自己未老先衰的个体生命而伤心不已,并体味到深幽的生命悲剧意识。困顿的生活和恶劣的身体条件使他十分容易感受生命的脆弱。诗人在表现这种愁苦心态时,又常常是在裱艳富丽之中进发出悲帐凄厉之声,酣歌醉舞,兴高采烈之时撒下黯然神伤之泪。如(-月》:“二月饮酒采桑津,宜男草生兰笑人,蒲如交剑风如薰。劳劳胡燕怨酣春,薇帐逗烟生绿尘。金翘峨髻愁暮云,沓飒起舞真珠裙。津头送别唱流水,酒客背寒南山死。”此诗前八旬描绘风和El丽、花鸟芳妍的仲春风光以及美人的酣歌畅舞,气氛浓艳热烈。但诗末一句陡转“酒客背寒南山死”,南山都要死去,何况人呢?裱丽之中深蕴凄冷的情调,构成幽冷的诗境。
  前途无望,体弱多病,使李贺陷入了无限的孤寂和痛苦中,而来自死亡的威胁,更令李贺胆战心惊,这种诗人内心痛苦的心境使其诗歌多显幽冥凄冷的鬼气。因此,李贺写到了幽冥世界。他“鬼诗”仅十来首,只占其全部作品的二十分之一左右,但“鬼”却与他结下了不解之缘。严羽《沧浪诗话》说:“人言‘太白诗仙,长吉鬼才’。不然,太白天仙之词,长吉鬼仙之词而。”然而,李贺并不是脱离人而单纯的写鬼,如《苏小小墓》:“幽兰露,如啼眼。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草如茵,松如盖,风为裳,水为骊。油壁车,夕相待。冷翠烛,劳光彩。西陵下,风吹雨。”这首诗以景起兴,通过景物幻出人物形象,把写景、拟人融合为一体。写幽兰,写露珠,写烟花,写芳草,写青松,写春风,写流水,笔笔是写景,却又笔笔在写人。写景即是写人。把景与人巧妙地结合在一起,既描写了景物,创造出鬼魂活动的环境气氛,同时也就塑造出了人物形象,使读者睹景见人。诗中美好的景物,不仅烘托出苏小小鬼魂形象的婉媚多姿,同时也反衬出她心境的落寞凄凉,她是那样的一往情深,即使身死为鬼,也不忘与所思缚结同心。她又是那样的牢落不偶,死生异路,竟然不能了却心愿。她怀着缠绵不尽的哀怨在冥路游荡。在苏小小这个形象身上,我们可以隐约看到诗人自己的影子。诗人也有他的追求和理想,就是为挽救多灾多难的李唐王朝做一番事业。然而。他生不逢时,奇才不被赏识,他也是“无物结同心”!诗人使自己空寂幽冷的心境,通过苏4-,4,的形象得到了充分流露。在绮丽裱艳的背后,有着哀激孤愤之思,“鬼魂,只是一种形式,他所反映的,是人世的内容,它所表现的是人的思想感情。”

  三、李贺的心境与诗歌风格的关系
  盛世不复,壮志不遂,生命不永等种种因素共同整合了李贺生命的悲剧意识。在他诗中.我们看到的是一个青年诗人在命运面前的痛苦心灵浪漫的理想和困顿的现实之间的冲突,使李贺心中充满忧郁,这种忧郁又转化为一种深沉的生命的悲剧意识。人生短促,光阴易逝,怀才不遇,再加上李贺赢弱多病,对生命的悲剧意识便尤其敏感。谁的理想与现实条件之间的差距越大,谁的痛苦就越深。而人在现实中屡遭挫折之后,又会更强烈地感受到生命短促、时光易逝的悲哀。因而这生命的悲剧意识,构成了李贺诗歌的主旋律,他常把对生命与理想的忧郁和痛苦放在心中反复咀嚼,写在诗中,如《秋来》:桐风惊心壮士苦,衰灯络纬啼寒素。谁看青简一编书,不遣花虫粉空蠢。思牵今夜肠应直,雨冷香魂吊书客。秋坟鬼唱鲍家诗,恨血千年土中碧。这种忧郁与激愤的情绪,渗透了李贺的大部分诗歌。从个人命运出发,感受、体验和对抗自然与社会对人的压抑,是李贺诗的主要内容。钱钟书在《谈艺录》中说:“细玩昌谷集,含诧傺牢骚,时一抒泄而外,尚有一作意,屡见不鲜。其于光阴之速,年命之短,世变无涯,人生有尽,每感怅低徊,长言咏叹。”他不能指望建功立业,不能指望生命长存,便以他自己的天赋,敏锐的感觉力,对生命的短暂进行咏叹,于是他便写黑暗,写幽寂,着意创造出一种奇诡冷艳的意境。“在他的诗中,‘死、恨、愁、涕、泣、寒、涩’等写恨传恨,表现凄苦心态的词处处可见。在他眼中,似乎一切都在愁:‘别浦今朝暗,罗帷午夜愁’(《七夕》);‘东方风来满眼春,花城柳暗愁杀人’(《三月》)。一切都有恨:‘恨血千年土中碧’(《秋来》);‘无情有恨何人见’(《昌谷北园新笋》)。”从某种意义上讲,正是这种生命悲剧意识使李贺诗歌具有独特的艺术魅力。
  李贺仅二十七岁就告别人世,因此,对自我生命消失的恐慌,李贺要比一般人更敏感强烈,在其敏感的内心影响下,李贺的生命悲剧意识也与众不同。他更多的是从自己坎坷的命运中感到世界的冷漠、残酷,他内心充满苦闷,对现实社会和人生充满排斥,他心中这个世界天昏地暗:“天迷迷,地密密。熊虺食人魂,雪霜断人骨。嗾犬狺狺相索索,舐掌偏宜佩兰客。……毒虬相视振金环,狻猊撰翻吐馋涎。”(《公无出门》)就连山水自然也是阴森森的,他所看到的,是枯死的兰花芙蓉,是衰老的鱼马兔鸦,是残败的虹霓露珠,是朽腐的桐桂竹柏。“老景沉重无惊飞,堕红残萼暗参差”,“离宫散萤天似水,竹黄池冷芙蓉死”(《河南府试十二月乐词》)。李贺常把自己对社会的厌恶幻化为灰暗阴沉的色调,弥漫在自然万物之上。“冷红泣露娇啼色”,“鬼灯如漆点松花。”(《南山田中行》),“咽咽学楚吟,病骨伤幽素。秋姿自发生,木叶啼风雨。”(《伤心行》),“衰灯络纬啼寒素”,“雨冷香魂吊书客”,“秋坟鬼唱鲍家诗”。(《秋来》),这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景象在李贺笔下比比皆是,显然李贺在感物时不自觉的消融了物我的界限,将自己的情绪和感触移植自然万物之上,甚至连自然万物也因此充满了灵性,变得苦寒凄冷。明人王世贞曾云:“李长吉师心,故而作怪,多有出人意表者”。李贺在怀才不遇,功名不就下将其卓越的才华和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诗歌创作上,把诗歌作为生命之所在,把他内心极为浓郁的伤感情绪和幽僻怪诞的个性特征,都写进了诗歌中。他的每一句、每一首诗的意象都体现着诗人内心的情感指向,反映着其心灵独特的历程,给人以心理的刺激。李贺搜寻意象时,多偏重于枯寂幽僻的一类,“老”、“死”、“瘦”、“枯”、“硬”这种语汇是他常用的,“秋姿白发生,木叶啼风雨。”(《伤心行》)作为背景的意象是萧杀肃瑟的暮秋冷败之景,然后叠加上一片片树叶在凄风苦雨中飘离枝头,发出如人伤心啼哭般的声响,最后还有苍苍白发,奇诡凄冷的意象,充分表达诗人身处病态社会的烦闷、压抑、凄凉与愤激心绪。再如《将进酒》“琉璃钟,琥珀浓,小槽酒滴真珠红。烹龙炮凤玉脂泣,罗帏绣幕围香风。吹龙笛,击鼍鼓;皓齿歌,细腰舞。况是青春日将暮,桃花乱落如红雨。劝君终日酩酊醉,酒不到刘伶坟上土!”。前三句用一个有浓艳的美酒、珍异的佳肴和美妙的歌舞等组成的色彩鲜艳的意象群来写尽人生乐事。后面却以“桃花零落”,“刘伶坟上土”等组成的意象群来反映人生的无聊与空虚,生动的将诗人心灵深处所隐藏的矛盾与苦闷揭露出来。可见,李贺诗歌的意象是他复杂矛盾的内心世界的反映。有着与诗人审美情趣相适应的特点,从而构成其诗歌奇诡冷艳的风格。这是与其他中唐诗人如韩愈、孟郊等人所不同的,李贺是真正把自己的全部幽苦心境和身心来浇灌诗歌的诗人。他的诗歌可以看作作者的心灵史。
  “仕途的失意和个人生活的困顿,使李贺心中总笼罩着一层浓郁愁云,当凄苦的灵魂在阴冷的时代铁砧上锻造着诗篇时,诗句、诗意、诗篇无不带着冷意,透露着凄神怅骨的哀激之思”。内心的忧苦,生命的悲剧意识,使李贺的诗风独具特色,他奇诡的诗歌风格和幽冥凄冷的格调,折射出唐王朝江河日下,为唐王朝唱出首首挽歌。李贺正是以其独特风格成为唐涛中的别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