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上顺天意，下合人心

2、上顺天意，下合人心

【原文】“肆¹台²小子，将³天命明威，不敢赦。敢用玄⁴牡⁵，敢昭告于上天神后⁶，请罪有夏。聿⁷求元⁸圣，与之戮⁹力，以与尔有众请命。上天孚¹⁰佑下民，罪人黜¹¹伏，天命弗僭¹²，贲¹³若草木，兆民允¹⁴殖¹⁵。俾¹⁶予一人辑¹⁷宁尔邦家，兹朕未知获戾¹⁸于上下，栗栗¹⁹危惧，若将陨²⁰于深渊。

【译文】“让我这小子放肆一下，我顺从天命显明威势，不敢赦免夏桀的罪行。让我大胆使用黑色的公牛，大胆昭告于皇天后土，请给夏桀降罪。让我迅速求告最初的圣人，与他们同心协力，替你们众人请求命令。上天能信任并保佑下民，让罪人被废除屈服，天命没有过分，就象草木的显露发抒，亿万人民也能树立起来。天使我一人让你们的邦国和睦安宁，我不知道得罪天地没有，内心十分恐惧，好像会坠落进深渊一样。

【说明】汤王接着告诉大家，之所以讨伐夏桀，完全是上顺天意，下合人心。我个人只是大胆地放肆了一下，夏桀就倒台了。所以我祷告上天以后，所有的人民也就能安居乐业了。对天地的祭祀祷告仪式，不仅在殷商时是王族专利，在夏朝时更是王族专利，也就是说，殷商的天子祭祀，基本上传承了夏朝的天子祭祀，为王族所有，其他诸侯都不能自己单独举办祭祀仪式，因为与天地通话乃是蒙蔽、统治人民的最佳法宝。这种局面一直到周文王时才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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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1.肆：《左传·昭公十二年》：“昔（周）穆王欲肆其心，周行天下。”《老子·五十八章》：“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庄子·缮性》：“故不为轩冕肆志。”《庄子·天下》：“深闳而肆。”《汉书·吴王濞传》：“不得安肆矣。”颜师古曰：“肆，纵也。”这里用为放纵、放肆之意。

2.台：(yí宜)《书·仲虺之诰》：“予恐来世以台为口实。”《尔雅·释诂上》：“台，我也。”唐庐肇《汉堤诗》：“流灾降慝，天曷台怒。”宋王禹称《奠故节度使文》：“魂且有之，察台深意。”这里用为“我”之意。

3.将：(jiāng浆)《诗·周南·樛木》：“乐只君子，福履将之。”《诗·小雅·四牡》：“事靡盬，不遑将父。”《左传·僖公三十三年》：“将自何所至。”《庄子·庚桑楚》：“备物以将形。”《荀子·王霸》：“《诗》云：‘如霜雪之将将，如日月之光明，为之则存，不为则亡。’”《荀子·尧问》：“然则孙卿怀将圣之心。”这里用为顺从，随从之意。

4.玄：《书·禹贡》：“厥篚玄纤缟。”《诗·豳风·七月》：“八月载绩，载玄载黄。”《诗·小雅·何草不黄》：“何草不玄，何人不矜。”《诗·大雅·韩奕》：“玄衮赤舄，钩膺镂鍚。”《周礼·染人》：“夏纁玄。”《荀子·礼论》：“大飨，尚玄尊，俎生鱼，先大羹。”《说文》：“黑而有亦色者为玄。”这里用为黑色，或黑色中带有红色之意。

5.牡：《诗·秦风·驷驖》：“奉时辰牡，辰牡孔硕。”《诗·小雅·伐木》：“既有肥牡，以速诸舅。”《诗·周颂·雍》：“於荐广牡，相予肆祀。”《诗·鲁颂·駉》：“駉駉牡马。”《老子·五十五章》：“未知牝牡之合而朘作，精之至也。”《论语·尧曰》：“予小子履，敢用玄牡，敢昭告于皇皇后帝。”《仪礼·丧服传》：“牡麻者，枲麻也。”《大戴礼记·易本命》：“丘陵为牡。”《说文》：“牡，畜父也。”这里用为雄性的鸟兽之意。

6.后：《书·舜典》：“肆觐东后。”《诗·大雅·文王有声》：“遹追来孝，王后烝哉。”《周礼·大宗伯》：“王大封，则先告后土。”对大地的尊称。这里用指为后土之意。

7.聿：（yu玉）《诗·唐风·蟋蟀》：“蟋蟀在堂，岁聿其莫。”《诗·小雅·小明》：“曷云其还，岁聿云莫。”《诗·小雅·楚茨》：“鼓钟送尸，神保聿归。”《诗·大雅·文王》：“无念尔祖，聿修厥德。”《诗·大雅·緜》：“爰及姜女，聿来胥宇。”《孟子·梁惠王下》：“爰及姜女，聿来胥宇。”这里用为迅速之意。

8.元：(yuán原)《易·乾·辞》：“乾，元，亨，利，贞。”《书·舜典》：“食哉惟时！柔远能迩，惇德允元。”《公羊传·隐公元年》：“元年者何？君之始年也。”《说文》：“元，始也。”《春秋繁露·重政》：“故元者为万物之本，而人之元在焉。”清顾炎武《日知录》卷三十二：“元者，本也。本官曰元官，本籍曰元籍，本来曰元来。唐宋人多此语，后人以‘原’字代之。”这里用为初始之意。

9.戮：(lù路)《国语·齐语》：“与诸侯戮力同心。”《战国策·中山策》：“勠力同忧。”《说文》：“勠，并力也。从力，戮声。”《汉书·高帝纪》：“戮力攻秦。”这里用为并力、合力之意。

10.孚：《书·吕刑》：“五辞简孚，正于五刑。”《左传·庄公十年》：“小信未孚，神弗福也。”这里用为为人所信服、使信任之意。

11.黜：（chu处）《书·舜典》：“黜陟幽明。”《左传·襄公二十六年》：“何以黜朱于朝。”《国语·周语》：“王黜翟后。”《论语·微子》：“柳下惠为士师，三黜。”《说文》：“黜，贬下也。”《玉篇》：“黜，贬也，下也。”这里用为降职、罢免、废除之意。

12.僭：(jiàn渐)《书·洪范》：“曰僭，恒旸若。”《诗·小雅·鼓钟》：“以雅以南，以籥不僭。”《诗·大雅·抑》：“不僭不贼，鲜不为则。”《荀子·致士》：“赏不欲僭，刑不欲滥。”《公羊传·昭公二十五年》：“诸侯僭于天子。”《汉书·五行志》：“庶位逾节兹谓僭。”这里用为过分之意。

13.贲：（fen愤）《易·贲·辞》：“贲，亨，小；利有攸往。”《书·盘庚》：“用宏兹贲。”《荀子·尧问》：“忠诚盛於内，贲於外，形於四海。”梁启雄简释引刘师培曰：“贲，偾古通；偾，奋亦古通。《广雅》训奋为‘动’，又训为‘舒’；《史记》集解训奋为‘发’，则‘实於外’者，即发抒於外之义。”这里用为显露、发抒于外之意。

14.允：《书·尧典》：“允恭克让，光被四表，格于上下。”《诗·小雅·十日之交》：“家伯维宰，仲允膳夫。”《诗·大雅·公刘》：“度其夕阳，豳居允荒。”这里用为使用之意。

15.殖：《书·仲虺之诰》：“殖有礼，覆昏暴。”《管子·侈靡》：“必辨于天地之道，然后功名可以殖。”《国语·周语》：“上得民心，以殖义方。”这里用为立、树立之意。

16.俾：（bǐ比）《书·大禹谟》：“劝之以九歌，俾勿坏。”《诗·邶风·日月》：“俾也可忘。”《诗·小雅·天保》：“俾尔单厚。”《诗·小雅·正月》：“父母生我，胡俾我瘉。”《诗·大雅·緜》：“俾立室家，其绳则直。”《诗·大雅·云汉》：“昊天上帝，宁俾我遯？”这里用为“使”之意。

17.辑：(jí吉)《诗·大雅·板》：“辞之辑矣，民之治矣。”《管子·七法》：“教伤则从令者不辑，众伤则百姓不安其居。”《左传·襄公十九年》：“其天下辑睦。”《尔雅·释诂上》：“辑，和也。”《国语·鲁语上》：“契为司徒而民辑。”《庄子·天地》：“必服恭俭，拔出公忠之属而无阿私，民孰敢不辑？”成玄英疏：“辑，和也。”这里用为和谐、和睦之意。

18.戾：（li力）《书·太甲中》：“欲败度，纵败礼，以速戾于厥躬。”《诗·大雅·云汉》：“何求为我？以戾庶正。”《管子·五辅》：“赦罪戾，宥小过，此谓宽其政。”《左传·文公四年》：“其敢干大礼以自取戾。”《国语》：“余，罪戾之人也。”《尔雅·释诂上》：“戾，辜也。”这里用为罪恶、罪行之意。

19.栗：(lì丽)《书·舜典》：“直而温，宽而栗，刚而无虐，简而无傲。”《书·皋谟》：“宽而栗。”《诗·秦风·黄鸟》：“临其穴，惴惴其栗。”毛传：“栗，惧也。”《论语·八佾》：“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曰，使民战栗。”《大学·四章》：“‘瑟兮僩兮’者，恂慄也；”《庄子·人间世》：“吾甚栗之。”这里用为恐惧之意。

20.陨：(yǔn允)《诗·卫风·氓》：“其黄而陨。”《诗·小雅·小弁》：“涕既陨之。”《尔雅》：“陨，坠也。”《韩非子·内储说上》：“冬十二月陨霜不杀菽。”《说文》：“陨，从高下也。”《玉篇·阜部》：“陨，落也，堕也。”这里用为坠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