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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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宗初祖智顗大师

  智顗大师,世称“智者大师”或“天台大师”,在中国素有“小释迦”的尊号。智顗一生力弘法华精神及龙树教学,并以中国独特的形式加以体系化。他所提出的“五时八教”,综合佛陀的教法思想和经典内容,在判释经教上被视为最具代表性,而“五时八教”,综合佛陀的教法思想和经典内容,在判释经教上被视为具代表性,而奠定天台宗教观基础。此外,智顗修正南方“轻禅重讲”与北方“轻讲重禅”的弊病,倡遵“教观双运”、“解行并进”的教学,独创依禅观而修行的止观法门,消溶中国几百年来南北方佛教的偏颇。由於他博识善辩,深达禅观,陈、隋两朝都对他相当尊重,陈宣帝甚且敬称他为“佛法雄杰,时匠所宗,训兼道俗,国之望也。”

  祥瑞降诞 宿植德本

  智顗字德安,俗姓陈,生於梁武帝大同四年(西元五三八)。祖籍颍川(河南许昌),后迁移到荆州(湖南)华容县。父亲陈起祖,为益阳县的散骑将军,骁勇善战,博通经传;母亲徐氏,勤修齐戒。徐氏怀孕时,曾梦见五彩烟云氤氲回绕怀中,徐氏正拟挥散之际,却闻人道:“宿世因缘,寄托王道,福德自至,何以去之?”并且三次梦见口吞白鼠,於是心生怪异,便请人占卜,卜师表示此为白龙降诞的徵兆。及至智顗出生的夜晚,满室洞达荧煌,毫光照彻四邻。陈家上下无不欢喜踊跃,正待杀猪宰羊以示庆贺时,灶火却无端熄灭,屡次不成,全家正感到纳闷时,两位僧人忽然扣门而入,表示:“善哉!儿德所熏,必出家矣。”言毕随即消失,在场宾客莫不啧啧称奇。由於智顗的出生充满祥瑞之相,街坊邻居遂称他为“王道”或“光道”。

  智顗善根启发甚早,自幼即合掌而眠,并且面西端坐。长大后,每见佛像则顶礼膜拜,遇出家人则恭敬仪止。七岁时,智顗常常前往寺院道场,师父见他才情殊特,便口授《普门品》,才教一遍,智顗已能背诵。

  十五岁那年,因逢梁末兵乱,亲属分散流离,智顗深感荣华富贵难以长久,亲人受别离苦却转身感受,便在长沙的佛前发大愿心:“志愿出家修道,以荷担如来正法为已任。”诚心所感,当夜梦见佛像飞至家中庭院,伸出金色手臂为智顗摩顶三遍,此后智顗更觉厌离家牢。次日,智顗雕刻檀木佛像一尊,早晚课诵礼拜,精进不断。

  一回,智顗诚心礼拜时,竟然见到一座滨临大海的巍峨高山,山上有位僧人招手相唤,刹那间伸出手臂到山麓,接引智顗进入一座寺院,智顗看到自己所造的佛像端奉大殿之内,不禁百感交集,涕泣而下,向佛发愿,愿学得三世佛法,广开法筵。伸长手臂的僧人指著佛像告诉智顗说:“你应该居住在此,并且在此终老。”智顗醒后,只觉自己对佛伏拜,心中既悲亦喜,於是更加勤行精进。

  后遭双亲往生的智顗,服丧之后,便向兄长告别,寻师访道而去。

  因缘所成 同听法华

  智顗离家后,北度到硖州投靠舅父。十八岁那年,礼湘洲果愿寺沙门法绪出家,学习十戒道品律仪,后又到北方慧旷律师处学律。二十岁受具足大戒。

  其间,智顗曾到大贤山诵读《法华经》、《无量义经》、《普贤观经》等,才二十余日便能究竟其义。同时,又进修方等,忏心净行,常感得胜相现前,此后,身心便觉融畅清净,日中舒爽轻利;受具足戒后,精研律藏,常在禅悦法喜之中。

  智顗求法心切,却苦於江东之地无良师可请益,而听说南岳慧思禅师南下光州大苏山,於是甘冒陈齐边境刀兵之险,在陈天嘉元年(西元五六零)来到慧思禅师座下。甫顶礼毕,慧思便说:“昔在灵山同听《法华》,宿缘所追,今复来矣。”接著为他开示普贤道场,讲四安乐行。智顗遂在此修法华三昧,晨昏精进。如此经过三日夜,在诵到《药王品》“是真精进,是名真法供养”时,智顗顿感身心寂静,豁然入定,亲见灵山一会,证入法华三昧。得慧思禅师印可后,慧思更为他开演教法。开悟后的智顗,身心焕然,有如华开,慧思因而叹言:“非尔弗感,非我莫识。此法华三昧前方便也。”从此,慧思便常命智顗开设讲筵,智顗亦不负所望,辩若悬河,舒卷之际,条理自存,听讲者无不信服。

  判释经教 安居天台

  陈废帝光大元年(西元五六七),智顗三十岁,在慧思禅师游岳后,智顗便率领法喜等三十余人前往陈都金陵(今南京)弘传禅法。不久,受请移驻瓦官寺,这期间,智顗开讲《法华》经题,树立新的宗义,判释经教,奠定天台宗教观双美的基础。著名的“九旬谈妙”,也是在这个时候。智顗在瓦官寺停留八年,除了讲说《法华》经题,另讲说《大智度论》、《次第禅门》等,并且撰写对后学影响颇巨的《六妙门》。当时的高官显要,如金紫光禄王固、侍中孔焕、仆射周弘正、徐陵、尚书毛喜等人,都对智顗相当尊重,也时常前往瓦官寺听闻佛法。甚至江南一带的法师大德,也率众前来问道参禅,法席之盛,空前未有。

  一日,智顗在定中见山岩峻崖,重重叠嶂,顷碧汪洋紧临其旁,一位僧人摇手相唤。大师出定后,将入定所见告诉徒众,得知该山是会稽天台山,也是圣贤所住之地,不久便与慧辩法师等二十人,踏上南寻之旅。

  陈太建七年(西元五七五)九月,智顗离开金陵,来到天台山与定光和尚相遇。和尚问智顗,是否记得当年山头摇手相唤之事?大师惊异之余,恍然明白前梦乃是有所因缘,因而感应相通。谈论之间,钟声响彻满山,和尚表示钟声为召集有缘人而响,因此建议智顗驻足於此。於是智顗在定光和尚居住之北寻得一块胜地,在此创建草庵,种植松果。太建九年,帝敕赐“修禅寺”之号,率后妃从智顗受菩萨戒。

  帝王请法 道成返乡

  智顗德业日隆,受陈后主七番请法后,於至德三年(西元五八五)再度前往金陵,挂锡灵曜寺,於太极殿开讲《大智度论》、《仁王般若经》等,当时名僧如慧旷、慧辩、慧暅等,都往赴盛会。移锡光宅寺后,讲说《法华经》,由弟子灌顶法师随侍记录成《法华文句》,此后智顗所讲经义,皆由灌顶录成书。

  当时,陈后主为提昇佛教素质,心生检檄僧尼之意,朝中大臣商议,以为考檄落第者,宜停止修道。智顗得知,立即上表劝诫:“调达诵六万象经,不免地狱;磐特诵一行偈,犹罗汉果。笃论道也,岂關多诵!”於是后主停止搜揀。智顗一言,使千万僧伽得以安心办道,闻者莫不感佩。

  陈朝灭亡后,智顗率门人亡出金陵,栖止庐山。

  隋开皇十一年(西元五九一),晋王杨广(汤帝)深为仰慕智顗,派遣侍者三番礼请。智顗见其恳切,遂於是年十一月前往扬州设无遮大会,并为杨广授菩萨戒,取法名为“总持”。杨广也谦恭礼敬:“大师禅慧内融,道之法泽,轧奉名为智者。”从此,智顗亦被尊为“智者大师”,时年五十四。

  智顗停留在扬州期间,度众无数,所获布施供养之物,多达六十余种,全数回施悲敬双田,祈愿国家昌盛,福德繁增。五十六岁那年(开皇十三年),智顗回到故乡荆州,在当阳县玉泉山创立玉泉寺,开演《法华玄义》,次年说《摩诃止观》,天台三大部,於焉完成。

  悠然舍报 教观双美

  智顗於开皇十六年(西元五九六)启程返回天台山,其间履行忏法,更发誓愿:“若於三宝有益,当限此余年;若其徒生,愿速从化。”不久便告知徒众,世缘将尽,并嘱咐弟子在坟墓外另立白塔,愿瞻礼者发菩提心。仍为大众讲授《观心论》,并且积极设计寺院的蓝图。

  不久,智顗病倒,吩咐弟子智越前往石城寺洒扫,他将於彼处之佛前命终;待他命终后,将其衣钵具等分为二分,一分供奉弥勒菩萨,一份拟作羯磨。然后敷床於东壁,面向西方,专心持念弥陀及观音圣号。

  开皇十七年(西元五九七)十一月,智顗果於大石像前端身正坐,如入禅定,安详示寂,春秋六十,戒腊四十。后周世宗追谥“法空宝觉尊者”,南宋宁宗庆元三年加谥“灵慧大师”。

  晋王杨广为追悼恩师,铺设千僧齐,兴工建筑未竟之寺院,初名天台寺,隋大业元年(西元六零五)赐额“国清寺”,后来成为天台宗根本道场。

  智顗驻赐天台山期间,以讲授《法华经》为主,故天台宗又称为法华宗。他的三谛圆融、一心三观、六即佛、一念三千等教义,开出中国佛教思想的灿烂花朵,而五时八教释判佛陀一生弘化的教法,更成为中国佛教判教的主要思想。

  智顗弘化三十余年,建寺三十六所,度僧无数,传业弟子三十二名,著名者有灌顶、智趣、智璪等。其中,灌顶笔录智顗大部分的著作,如《小止观》、《释禅波罗密》、《法华三昧行》等数十种,其中,尤以《法华经玄义》、《法华经文句》、《摩诃止观》最为宏要,世称“天台三大部”,面《观间玄义》、《观间义疏》、《金光明经玄义》、《金光明经文句》、《观无量寿佛经疏》则称为“天台五小部”。

  智顗在其著述中建立天台宗行解的规范,力倡定慧双修、止观相成、教向与观心并行,化解南北偏废之争,形成天台宗教观双美的特点,树立中国独特的天台教学,成为中国天台宗的祖师。

  ——选自《佛教》从书之四 弟子



【 智顗 】 《 佛学大词典 》

  (538~597)为我国天台宗开宗祖师(一说三祖,即以慧文、慧思为初祖、二祖)。隋代荆州华容(湖北潜江西南)人,俗姓陈。字德安。世称智者大师、天台大师。七岁即好往伽蓝,诸僧口授普门品一遍,即诵持之。年十八,投果愿寺法绪出家。未久,随慧旷学律藏,兼通方等,后入太贤山,诵法华、无量义、普贤观诸经,二旬通达其义。陈天嘉元年(560),入光州大苏山,参谒慧思,慧思为示普贤道场,讲说四安乐行,师遂居止之。一日,诵法华经药王品,豁然开悟。既而代慧思开讲筵,更受其付嘱入金陵弘传禅法。于瓦官寺开法华经题,从而树立新宗义,判释经教,奠定了天台宗教观之基础。
  陈太建七年(575),入浙江天台山,于佛陇之北建寺居之。九年,帝敕赐‘修禅寺’之号。至德二年(584),陈后主率后妃从师受菩萨戒,三年奉敕出山,寓金陵灵曜寺,未久,于太极殿宣讲大智度论、仁王般若经,又于光宅寺讲法华经等。及隋军攻破金陵,师西游荆土。隋开皇十一年(591),晋王杨广(炀帝)累请东返,师鉴其诚,乃至扬州为授菩萨戒,王敕赐‘智者’之号。其后西行,至当阳玉泉山建寺,开皇十三年于寺讲说法华玄义,文帝乃敕赐‘玉泉寺’之额。翌年又宣讲摩诃止观,十五年复应晋王之请,东返金陵,撰净名义疏。开皇十七年,坐化于山中大石像前,世寿六十,戒腊四十。生前造大寺三十六所(一说三十五所),度僧无数,传业弟子三十二,其中著名者有灌顶、智越、智璪等。师入寂后,杨广派人依其所遗图画于天台山下建寺,大业元年(605),即位后并亲赐‘国清寺’之额。后周世宗时追谥‘法空宝觉尊者’。南宋宁宗庆元三年(1197),又加谥‘灵慧大师’。
  师之思想,系将法华经精神与龙树教学,以中国独特之形式加以体系化而成。又将佛教经典分类为五种,将佛陀之教化方法与思想内容分为四种,此综合性之佛教体系的组织,被视为具有代表性之教判。依禅观而修之止观法门,为师之最具独创性者。生平撰述宏富,少部分为亲自撰写,大部分由弟子灌顶随听随录整理成书。有法华疏、净名疏、摩诃止观、维摩经疏、四教义、金刚般若经疏、禅门要略、观心论等数十种。
  师之著述,建立了天台一宗之解行规范,其中法华经玄义、法华经文句、摩诃止观,世称为天台三大部;又观音玄义、观音义疏、金光明经玄义、金光明经文句、观无量寿佛经疏,称为天台五小部。其特点在于教观双运、解行并重。其学说影响中国佛教颇钜。[续高僧传卷十七、大唐内典录卷十、止观辅行传弘决卷一、天台九祖传、佛祖统纪卷六、卷二十五、卷三十七、卷三十九、卷四十九、智者大师别传注]
  
 【 智顗 】 《 丁福保佛学大辞典 》
  (人名)天台大师,名智顗,字德安,姓陈氏,其母梦吞白鼠而生师。卜者曰:白鼠者,龙所化也。七岁,喜往伽蓝,僧口授普门品,一遍成诵。十八岁就湘州果愿寺法绪出家,二十岁受具。初从慧旷学律,兼通方等诸经。陈文帝元嘉元年时,思禅师止光州大苏山,师往顶拜。思曰:昔日灵山,同听法华,宿缘所逐,今复来也。即示以普贤道场法,说法华四安乐行。师日夜自励,经二七日诵经,至是真精进,是名真法供养如来,身心豁然而入定,照了法华。思叹曰:非汝不证,非我不识,所入定者,法华三昧前方便,所发功德者,初旋陀罗尼也。纵令文字师千群万众亦不能穷汝辩,当于说法人中最为第一。陈光大元年同法喜等二十七人初至陈都金陵,时年三十。大建元年仪同三司沈君理请居瓦官寺,讲法华,乃一夏九月谈经玄义。止瓦官前后八载,讲大智度论,说次第禅门。陈大建七年秋九月始入天台安居佛陇。九年二月帝诏割始丰县调以充众费,遂创伽蓝,十年五月左仆射徐陵奏于朝,赐修禅寺之号。陈少主数数遣使请师于金陵,师出,止于金陵灵超寺,讲释论及仁王般若于太极殿,后移光宅寺。金陵既败,师往憩于庐山,隋开皇十一年晋王镇建康(即金陵),遣使奉迎,师曰:我与晋王有宿缘,直赴之。此年十一月二十三日于总管府金城殿设千僧斋受菩萨戒,师谓王曰:大王纡遵圣戒,可名总持。王赞师曰:大师传佛法灯,宜称智者。十二年师至荆州,为报地恩于当阳县玉泉山建立精舍,赐额云一音,重改玉泉。十三年夏四月于玉泉寺说法华玄义,十四年夏四月又说摩诃止观,晋王入朝,师亦辞归天台。十七年冬十月,晋王归藩,遣使入山奉迎,师随使出山,至石城,乃有疾。曰:石城是天台西门,大佛是当来灵场,处所既好,宜最后用心。右胁西向卧,专称弥陀般若观音,又唱法华无量寿二经,为最后闻思。弟子智朗请曰:不审师何位,此处没,将生何处?师曰:不领吾众,必得六根净(十信位即相似即),为他损己,是五品位,汝何问生,吾诸师友观音侍从,皆来迎我。诫维那曰:人命将终,闻钟磬声则增正念,唯长唯久,气尽为期。言讫,跏趺唱三宝名,如入三昧,时开皇十七年十一月二十四日未时也,寿六十。见智者大师别传,唐高僧传十七。谧法空宝觉灵慧尊者,世称天台大师,称其宗为天台宗。


【 智顗 】 《 陈义孝佛学常见辞汇 》
  智者大师。他在天台山创立天台宗,世称天台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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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顗

智顗,智者大师,是中国佛教天台宗四祖,天台宗的实际创始人。生活于陈隋年间,为三祖慧思法嗣,入天台山后立天台宗,为最有中国特色的一宗。其学说本《法华经》,立一心三观,著述《法华玄义》、《法华文句》、《摩诃止观》等,流传久远,在日本也有很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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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顗(334416

天台宗为中国佛教宗派史上第一个宗派。隋僧智顗所创,因智顗晚年居住天台山,故称为天台宗。因以《法华经》为主要教义根据,故亦称为法华宗。强调止观双修的原则,发明一心三观、圆融三谛﹑一念三千的道理。以五时八教判释整体佛法。在传承系谱上,尊龙树为初祖,以北齐慧文为二祖,慧思为三祖,智顗是四祖。自智顗以来,代代相传。十一世纪初,因争论智顗金光明玄义广本的真伪,分为山家和山外两派。山外不久衰微,今所传者都是山家派。

 

智顗,南朝陈、隋时代的一位高僧。俗姓陈,字德安,荆州华容(今湖北潜江西南)人。中国佛教天台宗四祖。也是实际的创始者。十八岁投湘州果愿寺法绪出家,二十三岁拜慧思为师,修习禅法,证得法华三昧。并广弘教法,创五时八教的判教,发明一念三千,圆融三谛的思想,成立天台宗的思想体系。隋炀帝授予智者之号。世称『智者大师』。着有《法华玄义》、《法华文句》、《摩诃止观》各二十卷及四教义等传也,生前度僧四千余人,传业弟子三十二,以灌顶、智越等最著名。 

隋天台智者大师别传

门人灌顶 撰

  大师讳智顗,字德安,俗姓陈氏,颍川人也。高宗茂绩,盛传于谱史矣。暨晋世迁都,家随南出,寓居江汉,因止荆州之华容县。父起祖,学通经传,谈吐绝伦,而武策运筹偏多勇决。梁湘东王萧绎之荆州,列为宾客,奉教入朝领军。朱异见而叹曰:“若非经国之才,孰为英王之所重乎?”孝元即位,拜使持节散骑常侍益阳县开国侯。母徐氏,温良恭俭,偏勤斋戒。梦香烟五彩,轻浮若雾,萦回在怀,欲拂去之,闻人语曰:“宿世因缘,寄托王道。福德自至,何以去之?”又梦吞白鼠,因觉体重。至于载诞,夜现神光,栋宇焕然,兼辉邻室。邻里忆先灵瑞,呼为“王道”;兼用后相,复名“光道”,故小立二字。眼有重瞳,父母藏护,不欲人知,而人自知之矣。至年七岁,喜往伽蓝,诸僧口授《普门品》,初启一遍即得。而父母遏绝,不听数往。每存理所诵,而惆怅未闻,奄忽自然通余文句。后以经验,无所遗失。乡闾嗟异:“温故知新,其若此乎!
  年十五,值孝元之败,家国殄丧,亲属流徙。叹荣会之难久,痛凋离之易及。于长沙像前发弘大愿,誓作沙门,荷负正法为己重任。既精诚感通,梦彼瑞像,飞临宅庭,授金色手,从窗隙入,三遍摩顶。由是深厌家狱,思灭苦本。但二亲恩爱,不时听许。虽惟将顺,而寝哺不安。乃刻檀写像,披藏寻经,晓夜礼诵,念念相续。当拜佛时,举身投地,恍焉如梦,见极高山,临于大海,澄渟蓊郁,更相显映。山顶有僧,招手唤上,须臾申臂至于山麓,接引令登,入一伽蓝。见所造像,在彼殿内。梦里悲泣,而陈所愿:“学得三世佛法,对千部论师说之无碍,不唐世间四事恩惠。”申臂僧举手指像,而复语云:“汝当居此,汝当终此。”既从寤已,方见己身对佛而伏,梦中之泪委地成流,悲喜交怀,精勤逾至。后遭二亲殄丧,丁艰荼毒。逮于服讫,从兄求去。兄曰:“天已丧我亲,汝重割我心。既孤更离,安可忍乎?”跪而对曰:“昔梁荆百万,一朝仆妾。于时久役江湖之心,不能复处碨磊之内。欲报恩酬德,当谋道为先,唐聚何益?铭肌刻骨,意不可移。

  时王琳据湘,从琳求去。琳以陈侯故旧,又嘉此志节,资给法具,深助随喜。年十有八,投湘州果愿寺沙门法绪,而出家焉。绪授以十戒,导以律仪。仍摄以北度,诣慧旷律师,兼通《方等》,故北面事焉。后诣大贤山,诵《法华经》、《无量义经》、《普贤观经》,历涉二旬,三部究竟。进修“方等忏”,心净行勤,胜相现前。见道场广博,妙饰庄严,而诸经像纵横纷杂。身在高座,足蹑绳床,口诵《法华》,手正经像。是后心神融净,爽利常日。逮受具足,律藏精通。先世萌动,而常乐禅悦,怏怏江东无足可问。

  时有慧思禅师,武津人也,名高嵩岭,行深伊洛。十年常诵,七载“方等”,九旬常坐,一时圆证,希有能有,事彰别传。昔在周室,预知佛法当祸,故背北游南,意期衡岳,以希栖遁,权止光州大苏山。先师遥餐风德,如饥渴矣。其地乃是陈、齐边境,兵刃所冲,而能轻于生,重于法,忽夕死,贵朝闻,涉险而去。初获顶拜,思曰:“昔日灵山同听《法华》,宿缘所追,今复来矣。”即示普贤道场,为说“四安乐行”。于是昏晓苦到,如教研心。于时但勇于求法,而贫于资供。切柏为香,柏尽则继之以栗。卷帘进月,月没则燎之以松。息不虚黈,言不妄出。经二七日,诵至《药王品》,诸佛同赞:“是真精进,是名真法供养。”到此一句,身心豁然,寂而入定,持因静发。照了《法华》,若高辉之临幽谷。达诸法相,似长风之游太虚。将证白师,师更开演,大张教网,法目圆备。落景咨详,连环达旦。自心所悟,及从师受,四夜进功,功逾百年。问一知十,何能为喻!观慧无碍,禅门不壅,宿习开发,焕若华敷矣。思师叹曰:“非尔弗证,非我莫识。所入定者,法华三昧前方便也。所发持者,初旋陀罗尼也。纵令文字之师千群万众,寻汝之辩不可穷矣。于说法人中,最为第一。
  时有慧邈禅师,行矫常伦,辩迷时听。自谓门人曰:“我所敷弘,真狮子吼。他之所说,是野干鸣。”心眼未开,谁不惑者?先师正引经文,傍宗击节,研核考问,邈则失征。扬簸慧风,则糠秕可识。淘汰定水,故砂砾易明。于是迷徒知反,问津识济。仍于是夜,梦见三层楼阁。邈立其下,己坐其上。又有一人攘臂怒目曰:“何忽邈耶?何疑法耶?宜当问我。”先师设难数关,宾主往复,怒人辞穷理丧,结舌亡言。因诫之曰:“除诸法实相,余皆魔事。”诫已,不复见邈,及与怒人。夕有闻者,谓为谄寱。旦诣思所,具陈是相,师曰:“汝观《般若·不退品》,凡几种行类相貌九十六道。经云:‘人若说法,神助怖之。’汝既昼折慢幢,夜驱恶党。邪不干正,法应尔也。

  思师造金字《大品经》竟,自开玄义,命令代讲。是以智方日月,辩类悬河,卷舒称会,有理存焉。唯有“三三昧”,及“三观智”,用以咨审,余悉自裁。思师手持如意临席,赞曰:“可谓法付法臣,法王无事者也。”慧旷律师,亦来会坐。思谓曰:“老僧尝听贤子法耳。”答云:“禅师所生,非旷之子。”又曰:“思亦无功,《法华》力耳。”代讲竟,思师诫曰:“吾久羡南衡,恨法无所委。汝粗得其门,甚适我愿。吾解不谢汝,缘当相揖。今以付属汝,汝可秉法逗缘,传灯化物,莫作最后断种人也。

  既奉严训,不得扈从衡岳。素闻金陵,仁义渊薮。试往观之,若法弘其地,则不孤付嘱。仍共法喜等二十七人,同至陈都。然上德不德,又知音者寡。有一老僧,厥名法济,即何凯之从叔也。自矜禅学,倚卧问言:“有人入定,闻摄山地动,知僧诠练无常,此何禅也?”答曰:“边定不深,邪乘闇入。若取若说,定坏无疑。”济惊起谢曰:“老僧身尝得此定,向灵耀则公说之,则所不解,说已永失。今闻所未闻,非直善知法相,亦乃悬见他心。”济以告凯,凯告朝野,由是声驰道俗,请益成蹊。

  大忍法师,梁、陈擅德,养道开善,不交当世。时有义集,来会蒋山。虽有折角重席,忍无所容,与先师观慧纵横,听者倾耳。众咸弹指合掌,皆言闻所未闻。忍叹曰:“此非文疏所出,乃是观机纵辩。般若非钝非利,利钝由缘。丰富适时,是其利相。池深华大,钝可意得。庆余晖之有幸,使老疾而忘疲。”先达称咏,故颂声溢道。于时长干慧辩,延入定熙。天宫僧晃,请居佛窟。皆欲舍讲习禅,缘差永恨。面而誓曰:“今身障隔不遂,禀承后世弘通,必希汲引。
  仆射徐陵,德优名重。梦其先门曰:“禅师是吾宿世宗范,汝宜一心事之。”既奉冥训,资敬尽节,参不失时序,拜不避泥水。若蒙书疏,则洗手烧香,冠带三礼,屏气开封。对文伏读,句句称诺。若非微妙至德,岂使当世文雄屈意如此耶?

  仪同沈君理,请住瓦官,开《法华经》题。敕一日停朝事,群公毕集。金紫光禄王固、侍中孔焕、尚书毛喜、仆射周弘正等,朱轮动于路,玉佩喧于席,俱服戒香,同餐法味。小庄严寺慧荣,负水轻诞,其日扬眉舞扇,扇便堕地。双构巨难,难不称捷。合掌叹曰:“非禅不智,今之法座乎?”法岁法师,尔日并坐,抚荣背而嘲曰:“从来义龙,今成伏鹿。扇既堕地,以何遮羞?”荣答云:“轻敌失势,犹未可欺也。
  兴皇法朗,盛弘龙树,更遣高足,构难累旬。磨镜转明,揩金足色,虚往既实,而忘反也。好胜者怀愧,不议而革新,斯之谓欤!建初,宝琼相逢让路曰:“少欲学禅,不值名匠。长虽有信,阻以讲说。方秋遇贤,年又老矣。庶因渴仰,累世提携。”白马惊韶、定林法岁、禅众智令、奉诚法安等,皆金陵上匠,德居僧首,舍指南之位,遵北面之礼。

  其四方衿袖,万里来者,不惜无赀之躯,以希一句之益。伏膺至教,餐和妙道。唯禅唯慧,忘寝忘餐。先师善于将众,调御得所。停瓦官八载,讲《大智度论》,说《次第禅门》。蒙语默之益者,略难称纪。虽动静合道,而能露疵藏宝,恩被一切,草知我谁。昔浮头、玄高,双弘定慧。厥后沉丧,单轮只翼而已。逮南岳挺振,至斯为盛者也。
  陈始兴王出镇洞庭,公卿饯送。皆回车瓦官,倾舍山积,虔拜殷重。因而叹曰:“吾昨夜梦逢强盗,今乃表诸软贼。毛绳截骨,则忆曳尾泥间。”仍谢遣门人曰:“吾闻闇射则应于弦。无明是闇也,唇舌是弓也。心虑于弦,音声如箭,长夜虚发,无所觉知。若益一人,心弦则应。又法门如镜,方圆如像。若缘牵心,辘轳无尽。若缘杜心,自然蹇涩。昔南岳轮下,及始济江东,法镜屡明,心弦数应。初瓦官四十人共坐,二十人得法。次年百余人共坐,二十人得法。次年二百人共坐,减十人得法。其后徒众转多,得法转少。妨我自行,化道可知。群贤各随所安,吾欲从吾志。蒋山过近,非避喧之处。闻《天台地记》称有仙宫,白道猷所见者,信矣。《山赋》用比蓬莱,孙兴公之言得矣。若息缘兹岭,啄峰饮涧,展平生之愿也。”陈宣帝有敕留连,徐仆射济涕请住。匪从物议,直指东川。
  即陈太建七年秋九月初入天台,历游山水,吊道林之栱木,庆昙光之石龛,访高察之山路,漱僧顺之云潭。数度石梁,屡降南门,荏苒淹流,未议卜居。常宿于石桥,见有三人皂帻绛衣,有一老僧引之而进曰:“禅师若欲造寺,山下有皇太子寺基,舍以仰给。”因而问曰:“止如今日,草舍尚难,当于何时能办此寺?”老僧答云:“今非其时。三国成一,有大势力人能起此寺。寺若成,国则清,当呼为国清寺。”于时三方鼎峙,车书未同。虽获冥期,悠悠何日?且旋途出谷,见佛陇南峰,左右映带,最为兼美,即徘徊留意。有定光禅师,居山三十载,迹晦道明,易狎难识。有所悬记,多皆显验。其夕乃宿定光之草庵,咸闻钟磬,寥亮山谷,从微至著,起尽成韵。问光此声疏数。光舞手长吟曰:“但闻鸣槌集僧,是得住之相。忆睹招手相引时否?”余人莫解其言。仍于光所住之北峰,创立伽蓝,树植松巢,引流绕砌。瞻望寺所,全如昔梦,无毫差也。
  寺北别峰,呼为华顶,登眺不见群山,暄凉永异余处。先师舍众,独往头陀。忽于后夜,大风拔木,雷震动山。魑魅千群,一形百状,或头戴龙虺,或口出星火,形如黑云,声如霹雳,倏忽转变,不可称计。图画所写“降魔变”等,盖少小耳,可畏之相复过于是。而能安心,湛然空寂。逼迫之境,自然散失。又作父母、师僧之形,乍枕乍抱,悲咽流涕。但深念实相,体达本无。忧苦之相,寻复消灭。强、软二缘,所不能动。明星出时,神僧现曰:“制敌胜怨,乃可为勇。能过斯难,无如汝者。”既安慰已,复为说法。说法之辞,可以意得,不可以文载,当于语下随句明了。披云饮泉,水日非喻。即便问曰:“大圣是何法门?当云何学?云何弘宣?”答:“此名一实谛,学之以般若,宣之以大悲。从今已后,若自兼人,吾皆影响。
  头陀既竟,旋归佛陇。风烟山水,外足忘忧。妙慧深禅,内充愉乐。然佛陇艰阻,舟车不至。年既失稔,僧众随缘。师共慧绰,种苣拾橡,安贫无戚。俄而陈宣帝诏云:“禅师佛法雄杰,时匠所宗,训兼道俗,国之望也。宜割始丰县调,以充众费。蠲两户民,用给薪水。”众因更聚,亦不为欣。

  有陈郡袁子雄,奔林百里。又新野庾崇,敛民三课。两人登山,值讲《净名》,遂斋戒连辰,专心听法。雄见堂前有山,琉璃映彻,山阴曲涧,琳琅布底,跨以虹桥,填以宝饰。梵僧数十,皆手擎香炉,从山而出,登桥入堂,威仪溢目,香烟彻鼻。雄以告崇,崇称不见。并席天乖,其在此矣。雄因发心改造讲堂,此事非远,堂今尚在。
  但天台基压巨海,黎民渔捕为业。为梁者断溪,为簄者藩海。秋水一涨,巨细填梁。昼夜二潮,嗷岌满簄。颅骨成岳,蝇蛆若雷。非但水陆可悲,亦痛舟人滥殒。先师为此而运普悲乘,舍身衣,并诸劝助,赎簄一所,永为放生之池。于时计诩临郡,请讲《金光明经》。济物无偏,宝冥出窟。以慈修身,见者欢喜。以慈修口,闻声发心。善诱殷勤,导达因果。合境渔人,改恶从善,好生去杀。湍潮绵亘三百余里,江溪簄梁合六十三所,同时永舍,俱成法池。一日所济,巨亿万数,何止十千而已哉!方舟江上,讲《流水品》,又散粳粮,为财法二施。船出海口,望芙蓉山。耸峭丛起,若红莲之始开。横石孤垂,似萎华之将落。师云:“昔梦游海畔,正似于此。”沙门慧承、郡守钱玄智,皆著书嗟咏,文繁不载。诩后还都,别坐余事,因繁廷尉。临当伏法,遥想先师,愿申一救。其夜梦群鱼巨亿,不可称计,皆吐沫濡诩。明旦降敕,特原诩罪。当于午时,忽起瑞云,黄紫赤白,状如月晕,凝于虚空,遥盖寺顶。又黄雀群飞,翾动嘈噆,栖集檐宇,半日方去。师云:“江鱼化为黄雀,来此谢恩耳。”师遣门人慧拔,金陵表闻。降陈宣帝敕云:“严禁采捕,永为放生之池。”陈东宫问徐陵曰:“天台功德,谁为制碑?”答云:“愿神笔玉著。”会宣帝崩,不复得就。敕国子祭酒徐孝克,以树高碑。碑今在山,览者堕泪。
  陈文皇太子永阳王,出抚瓯越,累信殷勤。仍赴禹穴,躬行“方等”,眷属同禀净戒。昼餐讲说,夜习坐禅。先师谓门人智越云:“吾欲劝王修福禳祸可乎?”越对云:“府僚无旧,必称寒热。”师云:“息世讥嫌,亦复为善。”王后出游,坠马将绝。越乃感悔,忧愧若伤。先师躬自帅众,作“观音忏法”,整心专志。王觉小醒,凭机而坐。王见一梵僧,擎香炉直进,问王曰:“疾势何如?”王汗流无答。僧乃绕王一匝,香气徘徊右旋,即觉搭然痛恼都释。戒慧先染其心,灵验次悦其目,不欲生信,讵可得乎?其愿文云:“仰惟天台阇黎,德侔安、远,道迈光、猷,遐迩倾心,振锡云聚。绍像法之将坠,以救昏蒙。显慧日之重光,用拯浇俗。加以游浪法门,贯通禅苑。有为之结已离,无生之忍现前。弟子飘扬业风,沉沦爱水。虽餐法喜,弗祛蒙蔽之心。徒仰禅悦,终怀散动之虑。日轮驰骛,羲和之辔不停。月镜回轩,嫦娥之影难驻。有离有会,叹息奚言?爱法敬法,潺湲无已。愿生生世世值天台阇黎,恒修供养。如智积奉智胜如来,若药王觐雷音正觉。安养、兜率,俱荡一乘。
  先师虽复怀宝穷岫,声振都邑;藏形幽壑,德慧昭彰。陈少主顾问群臣:“释门谁为名胜?”徐陵对曰:“瓦官禅师,德迈风霜,禅鉴渊海。昔远游京邑,群贤所宗。今高步天台,法云东霭。永阳王北面亲承。愿陛下诏之,还都弘法,使道俗咸荷。”陈主初遣传宣左右赵君卿,再遣主书朱雷,三传遣诏,四遣道人法升,皆帝自手书。悉称疾不当。陈主遂杖三使,更敕州敦请。永阳王谏曰:“主上虚己,朝廷思敬。一言利益,则四生有赖。若高让深山,则慈悲有隔。弟子微弱,尚赐迂屈。不赴台旨,将何自安?”答曰:“自省无德,出处又幽,过则身当,岂令枉滥?业缘如水,隆去窳留。志不可满,任之而已。”仍出金陵。路逢两使,初遣应敕左右黄吉宝,次遣主书陈建宗,延上东堂,四事供养,礼遇殷勤。立禅众于灵耀,开《释论》于太极。又讲《仁王般若》,百座居左,五等在右,陈主亲筵听法。僧正慧暅、僧都慧旷、长干慧辩,皆奉敕激扬。难似冬冰,峨峨共结。解犹夏日,赫赫能消。天子欣然,百僚尽敬。讲竟,慧暅擎香炉贺席曰:“国十余斋,身当四讲,分文析理,谓得其门。今日出星收,见巧知陋。由来诤竞不止,即座肃穆有余,七夜恬静,千枝华耀,皆法王之力也。”陈主于广德殿谢云:“非但佛法仰委,亦愿示诸不逮。”陈世所检僧尼无贯者万人,朝议策经不合者休道。先师谏曰:“调达日诵万言,不免地狱。槃特诵一行偈,获罗汉果。笃论唯道,岂关多诵?”陈主大悦,即停搜拣。

  然居灵耀,过为褊隘,更求闲静,立众安禅。忽梦一人,翼从严整,称名“冠达”,请住三桥。师云:“冠达,梁武法名。三桥,岂非光宅?”遂移居之。其年四月,陈主幸寺,舍身大施。又讲《仁王般若》。叙经才讫,陈主于大众内,起礼三拜,俯仰殷勤,以彰敬重。太子已下,并托舟航,咸宗戒范,以崇津导。先师虚己亡受,能安宠辱,故澹无惊喜。皇太子《请戒文》云:“渊和南。仰惟化导无方,随机济物。卫护国土,汲引人天。照烛光耀,托迹师友。比丘入梦,符契之像久彰。和尚来仪,高座之德斯秉。是以翘心十地,渴仰四依。大小二乘,内外两教,尊师重道,由来尚矣。伏希俯提,从其所请,世世结缘,遂其本愿,日夜增长。今二月五日,于崇正殿设千僧法会,奉请为菩萨戒师。谨遣主书刘璇奉迎。”云云。于时传香在手,而脸下垂泪。既字为善萠,反言成晚。后大隋吞陈,方悟前旨。
  金陵既败,策杖荆湘,路次盆城,忽梦老僧曰:“陶侃瑞像,敬屈守护。”于是往憩匡山,见惠远图像,验雁门法师之灵也。俄而浔阳反叛,寺宇焚烧,独有兹山全无侵扰,护像之功其在此矣。秦孝王闻风延屈,先师对使而言:“虽欲相见,终恐缘差。”既而王人催促,迫不得止。将欲解缆,忽值大风。累旬之间,妖贼卒起,水陆壅隔,遂不成行。
  至尊昔管淮海,万里廓清,慕义崇贤,归身如舍。遣使招引,束钵赴期。师云:“我与大王,深有因缘。”顺水背风,不日而至。菩萨律仪,即从禀受。先师初陈寡德,次让名僧,后举同学,三辞不免。仍求四愿:“一、虽好学禅,行不称法,年既西夕,远守绳床。抚臆论心,假名而已。吹嘘在彼,恶闻过实,愿勿以禅法见期。二、生在边表,长逢离乱,身闇庠序,口拙暄凉。方外虚玄,久非其分。域间撙节,一无可取。虽欲自慎,终恐朴直忤人,愿不责其规矩。三、微欲传灯,以报法恩。若身当戒范,应重去就。去就若重,传灯则阙。去就若轻,则来嫌诮。避嫌安身,未若通法,愿许为法勿嫌轻重。四、三十余年,水石之间,因以成性。今王途既一,佛法再兴,谬承人泛,沐此恩化,内竭朽力,仰酬外护。若丘壑念起,愿放其饮啄,以卒残生。许此四心,乃赴优旨。”大王方希净戒,故妙愿唯诺。《请戒文》曰:“弟子基承积善,生在皇家。庭训早趋,彝教夙渐。福履攸臻,妙机须悟。耻崎岖于小径,希优游于大乘。笑止息于化城,誓舟航于彼岸。开士万行,戒善为先。菩萨十受,专持最上。喻造宫室,必先基址。徒架虚空,终不能成。孔、老、释门,咸资熔铸。不有轨仪,孰将安仰?诚复能仁本为和尚,文殊冥作阇黎。而必藉人师,显传圣授。自近之远,感而遂通。波仑罄髓于无竭,善财忘身于法界。经有明文,非从臆说。深信佛语,幸遵明导。禅师佛法龙象,戒珠圆净,定水渊澄。因静发慧,安无碍辩。先物后己,谦挹成风。名称远闻,众所知识。弟子所以虔诚遥注,命楫远延,每畏缘差,值诸留难。亦既至止,心路豁然。及披云雾,即消烦恼。以今开皇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三日,于总管金城殿设千僧会,敬屈授菩萨戒。戒名为孝,亦名制止。方便智度,归宗奉极。以此胜福,奉资至尊、皇后,作大庄严。同如来慈,普诸佛爱。等视四生,犹如一子。”师云:“大王纡遵圣禁,名曰总持。”王曰:“大师传佛法灯,称为智者。”所获檀嚫,各六十种,一时回施悲敬两田,使福德增多,以资家国。
  香火事讫,泛舸衡峡。大王麾驾贵州,临江奉送,供给隆重,转倍于前。既值便风,朝发夕还。而渚宫道俗,延颈候望,扶老携幼,相趋戒场。垂黑戴白,云屯讲座,听众五十余人。旋乡答地,荆襄未闻。既慧日已明,福庭将建,于当阳县玉泉山,而立精舍。蒙敕赐额,号为“一音”,重改为“玉泉”。其地本来荒险,神兽蛇暴,谚云“三毒之薮”,践者寒心。创寺其间,决无忧虑。是春夏旱,百姓咸谓神怒。故智者躬至泉源,灭此邪见。口自咒愿,手又撝略。随所指处,重云叆叇,笼山而来;长虹焕烂,从泉而起。风雨冲溢,歌咏满路。荆州总管上柱国宜阳公王积,到山礼拜,战汗不安。出而言曰:“积屡经军阵,临危更勇,未尝怖惧顿如今日。”其年王使奉迎,荆人违觐,向方遥礼,临岐望绝。既而重履,江淮道俗,再驰欣戴。
  大王尸波罗密先到彼岸,智波罗密今从禀受。请文云:“弟子多幸,谬禀师资。无量劫来,悉凭开悟。色心无作,昔年虔受,身虽疏漏,心护明珠。定品禅枝,屏散归静。荷国镇藩,为臣为子,岂藉四缘,能入三昧?电光断结,其类实多。慧解脱人,厥朋不少。即日欲伏膺智断,率先名教,永泛法流,兼用治国。未知底滞可开化否?师严道尊可降意否?宿世根浅可发萌否?菩萨应机可逗时否?《书》云:‘人生在三,事之如一。’况谈释典,而不从师?今之慊言,备历素款。成就事重,请弃饰辞。”答曰:“谬承人泛,拟迹师资。顾此肤疏,以非时许。况隆高命,弥匪克当。徒欲沉吟,必乖深寄。”重请云:“学贵承师,事推物论,历求法界,措心有在。仰惟宿植善根,非一生得,初乃由学,俄逢圣境。南岳记莂,说法第一,无以仰过。照禅师来,具述斯事。于时心喜,以域寸诚。智者昔入陈朝,彼国明试,瓦官大集,众论锋起。荣公强口,先被折角。两琼继轨,才获交绥。忍师赞叹,嗟唱希有。弟子仰延之始,屈登无畏,释难如流,亲所闻见,众咸瞻仰。承前荆楚,莫不归伏。非禅不智,验乎金口。比闻名僧所说,智者融会,甚有阶差。譬若群流归乎大海,此之包举始得佛意。唯愿未得令得,未度令度,乐说不穷,法施无尽。复使柳顾言,稽首虔拜。”云云。智者频辞不免,乃著《净名经疏》。河东柳顾言、东海徐陵,并才华族胄,应奉文义,缄封宝藏,王躬受持。
  今王入朝,辞归东岭。吴民、越俗,扫巷淘沟。沿道令牧,旛华交候。寺旧所荒废,凡一十二载,人踪久断,竹树成林。还届半山,忽见沙门,眉发皓然,秉锡当路,众共咸睹。行次渐近,逡巡韬秘。圣犹尚候,况人情乎!智者雅好泉石,负杖闲游,若吟叹曰:“虽在人间,弗忘山野。幽幽深谷,愉愉静夜,澄神自照,岂不乐哉!
  后时一夜,皎月映床。独坐说法,连绵良久,如人问难。侍者智晞,明旦启曰:“未审昨夜见何因缘?”答曰:“吾初梦大风忽起,吹坏宝塔。次梵僧谓我云:‘机缘如薪,照用如火,傍助如风,三种备矣,化道即行。华顶之夜,许相影响。机用将尽,傍助亦息,故来相告耳。’又见南岳师,共喜禅师,令吾说法。即自念言:‘余法名义,皆晓自裁。唯三观、三智,最初面受。’而便说。说竟,谓我云:‘他方华整,相望甚久。缘必应往,吾等相送。’吾拜称诺。此死相现也。吾忆小时之梦,当终此地,所以每欣归山。今奉冥告,势当不久。死后安厝西南峰所指之地,累石周尸,植松覆坎。立二白塔,使人见者发菩提心。”又经少时,语弟子云:“商行寄金,医去留药。吾虽不敏,狂子可悲。”仍口授《观心论》,随语疏成,不加点润。《论》在别本。

  其冬十月,皇上归蕃,遣行参高孝信,入山奉迎,因散什物,用施贫无。标杙山下,处拟殿堂。又画作寺图,以为式样。诫嘱僧众:“如此基陛,俨我目前。栋宇成就在我死后,我必不睹,汝等见之。后若造寺,一依此法。”弟子疑曰:“此处山涧险峙,有何缘力,能得成寺?”答云:“此非小缘,乃是王家所办。”合众同闻,互相推测。或言是姓王之王,或言是天王之王,或言是国王之王,喧喧成论,竟不能决。今事已验,方知先旨乃说帝王之王。
  标寺基已,随信出山。行至石城,乃云有疾。谓智越云:“大王欲使吾来,吾不负言而来也。吾知命在此,故不须进前也。石城是天台西门,天佛是当来灵像。处所既好,宜最后用心。衣钵道具分满两分,一分奉弥勒,一分充羯磨。”语已,右胁西向而卧,专称弥陀、般若、观音。奉请进药,即云:“药能遣病留残年乎?病不与身合,药何能遣?年不与心合,药何所留?智晞往日复何所闻?《观心论》中复何所道?纷纭医药,扰累于他。”又请进斋饭,报云:“非但步影为斋,能无缘无观即真斋也。吾生劳毒器,死悦休归,世相如是,不足多叹。”即口授遗书,并手书四十六字:“莲华香炉、犀角如意,留别大王。愿芳香不穷,永保如意。”书具别本。
  封竟,索三衣钵,命净扫洒,唱二部经,为最后闻思。听《法华》竟,赞云:“法门父母,慧解由生。本迹旷大,微妙难测。四十余年蕴之,知谁可与?唯独明了,余人所不见,辍斤绝弦于今日矣。”听《无量寿》竟,赞曰:“四十八愿,庄严净土。华池宝树,易往无人。火车相现,能改悔者,尚复往生。况戒慧熏修,行道力故,实不唐捐。梵音声相,实不诳人。”当唱经时,吴州侍官张达等伴五人,自见大佛倍大,石尊光明满山,直入房内。诸僧或得瑞梦,或见奇相,虽复异处而同是。
  此时唱经竟,索香汤漱口。说十如、四不生、十法界、三观、四无量心、四悉檀、四谛、十二因缘、六波罗蜜:“一一法门,摄一切法,皆能通心,到清凉池。若能于病患境,达诸法门者。即二十五人,百金可寄。今我最后策观谈玄,最后善寂吾今当入。”智朗请云:“伏愿慈留,赐释余疑。不审何位?殁此何生?谁可宗仰?”报曰:“汝等懒种善根,问他功德。如盲问乳,蹶者访路,告实何益?由诸[忄+龍]悷故,喜怒呵赞,既不自省,倒见讥嫌。吾今不久,当为此辈破除疑谤。《观心论》已解,今更报汝。吾不领众,必净六根。为他损己,只是五品位耳。汝问何生者,吾诸师友,侍从观音,皆来迎我。问谁可宗仰,岂不曾闻波罗提木叉是汝之师,吾常说四种三昧是汝明导。教汝舍重担,教汝降三毒,教汝治四大,教汝解业缚,教汝破魔军,教汝调禅味,教汝折慢幢,教汝远邪济,教汝出无为坑,教汝离大悲难。唯此大师,能作依止。我与汝等,因法相遇,以法为亲,传习佛灯,是为眷属。若不能者,传习魔灯,非吾徒也。”诫维那曰:“人命将终,闻钟磬声,增其正念。唯长唯久,气尽为期。云何身冷,方复响磬?世间哭泣、着服,皆不应为。”言讫跏趺,唱三宝名,如入三昧。以大隋开皇十七年岁次丁巳十一月二十四日未时入灭,春秋六十,僧夏四十。至于子时,顶上犹暖。虽复不许哀号,门人哽恋,心没忧海,不能自喻。日隐舟沉,永无凭仰。
  跏趺安坐在外十日,道俗奔赴,烧香散华,号绕泣拜。过十日已,殓入禅龛之内。则流汗遍身,绵帛掩拭,沾濡若浣。既而归佛陇,而连雨不休。弟子咒愿,愿赐威神。才动泥洹之舆,应手云开。风噪松悲,泉奔水咽。道俗弟子,侍从灵仪,还遗嘱之地。龛坟虽掩,妙迹常通。谨书十条,继于状末:
  其一,敕昔在蕃,寅览别书,感对澘塞。向《净名疏》而咒愿曰:“昔亲奉师颜,未敢咨决。今承遗旨,何由可悟?若寻文生解,愿示神通。“夜仍感梦,群僧集阁,王自说义,释难如流。见智者飞空而至,泻七宝珊瑚于阁内,还更飞去。王后《答遗旨文》并《功德疏》、《慰山众文》,并在别本。送经一藏,铜钟二口,香旛委积,衣物丰华。王人降寺,岁月相望,每至忌辰,结斋不绝。司马王弘,依图造寺,山寺秀丽,方之释宫。创寺已后,即登春坊。故知皇太子寺基,此瑞验矣。王家造寺,斯又验矣。三国成一,斯又验矣。寺名国清,此又验矣。灵瑞殷勤,联翩四验,古今可以为例焉。
  其二,朱方天香寺沙门慧延,彼土名达。昔游光宅,早沾法润。忽闻迁化,感咽弥辰。奉慕尊灵,为生何处?因写《法华经》,以期冥示。潜思累旬,梦见观音,高七层塔,光焰赫奕,过经所称。智者身从观音,从西来至。延梦里作礼。乃谓延曰:“疑心遣否?”延密怀此相,口未曾言。后见灌顶,始知临终观音引导。事验悬契,欣嗟无已。
  其三,土人马绍宗,居贫好施,刈稻百束,以供寺僧。执役疲劳,身如有疾。心作是念:“我由施故,而感斯患。未测幽冥,当有报否?”因极寝卧梦,见智者跏趺坐一床,烧香如雾,安慰绍宗:“汝家贫好施,何疑无福?”种种劝喻,辞繁不载。尔夜,宗兄及宗妻、母三人共梦,晨朝各说,异口同言。香气盈家,经日不歇。宗亲感叹,冥圣不遥。
  其四,开皇十八年四月十六日,佛陇僧众方就坐禅,师现常形,进堂按行。上座道修,良久瞻奉。其年十月十八日,有海州连水县人丘彪,昼发誓于龛。夜见僧排户,彪即起礼拜。云:“勿拜,安隐无虑也。”绕寺一匝。彪随后奉,寻出门数步,奄然便失。当其月十二日,有海州沐阳县人房伯奴、卫伯玉,于智者旧室,而见其形床事相如在。
  其五,开皇十九年十一月六日,土人张造,年迈脚蹶。曳疾登龛拜曰:“早蒙香火,愿来世度脱。”仍闻龛内应声,又闻弹指。造再请云:“若是冥力,重赐神异。”即复如初。造泣而拜,恋慕忘返。
  其六,仁寿元年正月十九日,永嘉县僧法晓,生闻胜德,殁传妙瑞,悔不早亲,追恨疚心。故来坟所,旋千匝,礼千拜。于昏夕间,龛户自开,光明流出,照诸树木,枝叶炳然。合寺奔驰,所共瞻礼。
  其七,仁寿二年八月十三日,沂州临沂县人孙抱长,午前于龛所奉见,信心殷重。后限满被替,独到龛所辞别,洒泪向僧说如此。
  其八,大业元年二月二十日,土人张子达母俞氏,年登九十,患一脚短,凡十八年。自悲已老,到坟奉别,设斋专至。即觉短脚还申,行步平正,宛如少时。此妪悲喜,见人即述。遥礼天台,以为常则。
  其九,荆州弟子法偃,于江都造智者影像。还至江津,像身流汗,拭已更出。道俗瞻礼,如平生,汗痕尚在。
  其十,荆州玉泉寺造石碑,未得镌刻。智者像至,而碑上自然生脉成文曰:“天地玄用出生。”或有磨刮,其辞弥亮。一境观读,三日方失。
  智者弘法三十余年,不畜章疏,安无碍辩,契理符文,挺生天智,世间所伏。有大机感,乃为著文。奉敕撰《净名经疏》,至《佛道品》,为二十八卷。《觉意三昧》一卷。《六妙门》一卷。《法界次第》章门三百科,始著六十科,为三卷。《小止观》一卷。《法华三昧行法》一卷。又常在高座云:“若说《次第禅门》,一年一遍。若著章疏,可五十卷。若说《法华玄义》,并《圆顿止观》,半年各一遍。若著章疏,各三十卷。”此三法门,皆无文疏,讲授而已。大庄严寺法慎,私记《禅门》初分,得三十卷。尚未删定,而法慎终。国清寺灌顶,私记《法华玄》初分,得十卷。《止观》初分,得十卷。方希再听毕,其首尾会。智者涅槃,钻仰无所。仿佛龙章,未经要妙,深识者自寻得其门也。
  学士法喜,凡事十七禅师。年登耳顺,方逢智者。陈尚书毛喜,嘲之曰:“尊师犹少,弟子何老?”答云:“所事者德,岂在于年?”又问曰:“何者为德?”答云:“善巧说法即后代富楼那,破魔除障即是优波鞠多。”毛喜自善其辞,谈之朝野,常为口实。又常行“方等忏”。雉来索命,神王遮曰:“法喜当往西方,次生得道,岂偿汝命耶?”仍于瓦官寺,端坐入灭。建业咸睹,天地共知。
  又有慧瑫因听法而发定,道势因领语而观开。净辩强记,有泻瓶之德,于佛陇烧身。慧普修忏,象王便现。法慎学禅,微发持力。此二三子不幸早亡。门人行解兼善,堪为后进师者多矣,皆内秘珍宝,不令人识。今略书见闻如上。
  梁晋安王中兵参军陈针,即智者之长兄也。年在知命,张果相之,死在晦朔。师令行“方等忏”。针见天堂牌门:“此是陈针之堂,过十五年当生此地。”遂延十五年寿。果后见针,惊问:“君服何药?”答:“但修忏耳。”果云:“若非道力,安能超死耶?
  梁方茂从师习坐,忽发身通,微能轻举。智者呵云:“汝带妻子,何须学此?宜急去之。”大中大夫蒋添玫、仪同公吴明彻,皆禀息法,脚气获除。法云远覃,例皆如此。

  灌顶多幸,谬逢嘉运,滥齿轮下,十有三年。戴天履地,不测高深。以开皇二十一年,遇见开府柳顾言,赐访智者俗家桑梓、入道缘由,皆不能识。克心自责,微知醒悟。仍问远祖于故老,即询受业于先达。瓦官前事,或亲承音旨。天台后瑞,随分忆持。然深禅博慧,妙本灵迹,皆非浅短能知。但恋慕玄风,无所宗仰,辄编闻见,若奉慈颜。披寻首轴,涕泗俱下。谨状。
  铣法师云:大师所造有为功德,造寺三十六所,《大藏经》十五藏,亲手度僧一万四千余人,造栴檀、金、铜、素画像八十万躯,传弟子三十二人。得法自行,不可称数。


·据《大正藏》本点校·

清凉书屋◎200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