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世龙:就怕秋后不算帐 又怕秋后来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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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6-17 02:12
余秋雨先生最近在其博客上发出《含泪劝告请愿灾民》 一文,劝说因有子女在汶川大地震中遇难而请愿的家长们,不要过于情绪激烈,免得被那些“已经很长时间找不到反华借口”的媒体利用,藉此“又开始进行反华宣 传”。还引出一位“佛学大师”的话说,包括这些家长的孩子,“这些往生者全都成了菩萨”,已经安宁。有网友说到余秋雨的博客上去看,“骂作者无耻声不 绝”。(《含泪劝告请愿灾民》加有批评本)我去的晚了,这些骂作者的留言一条也没看见,但别处的批评声浪仍很高,也有为余先生说话的,但为数不多。
2008年6月15日,新加坡出版的联合早报发出张从兴的评论《这一回 我挺余秋雨》, 冲着题目我就去看了一下。发现他之所以挺余秋雨,是因为“中国媒体先报道负面新闻”,“中国政府并不否认倒塌学校可能存在偷工减料的问题,而且答应会调 查。问题是,调查是需要时间的,不可能在短短几天或几个星期内就会查出什么结果来。”而“如果当局为了平息民愤而草草调查,仓促结案,随便惩处几个本来就 声誉不好的建筑商或贪官污吏了事,想必也能一收'人心大快'之效,但这是不是造成了另一种不公正呢?”所以“他挺佩服余秋雨的勇气,因为他敢于‘冒天下之 大不韪’,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言人所不敢言或不愿言。”
我注意到6月12日余秋雨在他的QQ空间发出日志,已经表达出他也要求:一,“那些偷工减料的建筑承包商和其他责任者,必须受到法律严惩”;二,“希望有关方面能在搜救生命、挖掘遗体之后尽力保护校舍倒塌的实物证据,以便今后进行司法技术调查”。他只不过劝家长们不要急,和张先生讲的相同。
如仅就现在还不是处理那些地震中暴露出来的问题的时机而言,5月11日我发有一篇〈先把人救出来再说 〉也有这个意思。后来救人的阶段虽已过,又出来堰塞湖需要抢险等紧迫问题,这一点我想包括那些家长在内都是可以理解的。
那么余秋雨先生为什么犯了众怒呢?
由于没见到中国大陆的媒体报道这些家长请愿的事,他们的情绪或行动,是否有过头?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是想得到的,就是这些家长的情绪一定是很激动, 特别是现在一对夫妻只有一个孩子,要是余秋雨夫妇也遇上这种灾难,我看也一定会激动,所以家长们激动,不是个问题。再说既然中国媒体并不隐讳“负面新 闻”,政府也表示决心要处理地震暴露出来的问题,又何必担心“很长时间找不到反华借口”的媒体利用,藉此‘又开始进行反华宣传’”?那么余秋雨先生要劝说 什么呢?
特别是有一点余秋雨先生也许没估计到,张从兴先生也忽略了,就是过去许多公众关心的问题,虽然有关部门承诺一定要解决,但结果是不了了之,这样失信 于民的事太多了。远的不说,就拿举国关心的陕西华南虎照片是真是假,都长期悬而不决;还有四川大学一院士的实验涉嫌有假,仅由四川大学自己组织专家调查, 这些专家是谁还不公开,得出的结论不能使公众信服,大家要求第三方调查,但至今也未见有下文。事情又巧得很,2008年05月28日发布的〈 四川省教育厅归纳校舍倒塌五点原因〉中连5月16日国务院新闻办举办的新闻发布会上,住房和城乡建设部的有关负责人说的“不能排除在建设过程中有偷工减料的情况。”这种话也没有,而网民们又发现原来四川省教育厅的厅长正是川大的党委书记,不影响到公信力才怪呢。
我看那些家长为什么激动,至少有一个因素,是现在说得好,就怕秋后不算帐。那些对房屋倒塌负有责任者,最后是笑骂们由尔笑骂,好官我自为之。无人承担责任。
只有做出一些能取信于民的实事挽回已失去很多的公信力,包括敢于正视问题的存在,这才能使灾民看 到希望,从根本上化解矛盾,在这次抗震中已有表现,应该发扬,而如余秋雨先生这种“含泪劝告”,只能适得其反;如果余先生是想帮助政府,恰恰是在给政府帮 倒忙,更不要说北边那位诗人了。
还要看到,对于因地震暴露出来的那些贪腐渎职者和奸商,将来能不能清查出来和使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许多人没有信心,反过来到有点担心,担心那些“情绪激动”的家长和支持他们的媒体或个人,会不会反而被秋后算帐。而且越是不让人议论这些事,越是让人担心。
还是坚决执行信息公开,让权力在阳光下运行,这才是治本之道。历史的检验会作出回答。
陶世龙,2008年6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