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北京大学张维迎语带哽咽:“我们敬爱的王益老师”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9 20:13:11
北京大学张维迎语带哽咽:“我们敬爱的王益老师”
来源:《光华校友通讯》
对于王益老师的身份,我们真的很难表述。金融家?音乐家?历史学人?还是“王益老师”这个光华人对他的称谓更为亲切。对于王益老师的气质,我们真的很难分辨。诗人的率真和激情;历史学人的深邃和内敛;金融家的果断和严谨;我们更愿意把他视作有哲学思辨、历史钩沉和文学冲动的一个可亲可敬的老师和朋友。
不是吗?他在光华受欢迎的程度简直可以用“夸张”二字来表达。没亲眼见过以前他给光华学生上课后的反响,倒是亲身刚刚体验了6月10日中国交响乐团携他作曲填词的大型交响合唱《神州颂——献给正在复兴中的伟大祖国》来北大演出时台前幕后给北大和光华带来的那阵旋风。音乐会开幕前的光华招待会上,光华学生主持人用“我们敬爱的王益老师”引出他的闪亮登场;演出开始前,光华院长张维迎教授出场致辞。一向词锋甚健的他为本场音乐会作开场白时,竟语带哽咽;演出返场时,全场老少观众全体起立高唱《神州颂》结尾曲“飞吧,中国”时的群情激昂;演出结束后,前几排几位光华校友中他的女粉丝,异口同声地尖叫着“王益、王益、王益”,那势头绝不输于当下“快乐男声”、“好男儿”、新版红楼“宝哥哥”的海选现场。
当记者给他看带来的几张《神州颂》演出照片时,他兴奋地说:“那天北大演出的气氛太感人了。感谢北大,感谢光华,感谢维迎老师、李建光学弟、亚非老师和所有为这场演出奉献的朋友们。还要感谢热情的观众,特别是前几排那些女观众。当时,我陪领导在台上,本想着看看都谁在喊,但一种莫名的羞涩让我不敢向观众席发出叫声的地方张望,甚至连挥挥手向她(他)们表示感谢的动作都忘了,真是对不起!”于是,在《神州颂》在北大完美谢幕后的次日下班之后,记者乘胜追“星”,直上国家开发银行总行16楼,在他的办公室里听王益老师谈他的北大情缘和音乐“意外”。
北大梦:从历史系学子到金融学兼职教授
“上北大是我从小的一个梦想”,王益校友说。他1978年入读北京大学历史系,6年半时间分别获得了学士、硕士学位,之后留校做助教。上世纪末,时为中国证监会副主席的他应厉以宁老师邀请,担任光华兼职教授。又后来,他又协助张维迎老师创办光华EMBA 。他还是光华应用经济系的博士生导师。
不到30年间,他从一位云南边陲县城的有志青年,成长为一位银行家,他的成长、他的命运,与北大接下了不解情缘。1956年4月12日,王益出生于位于滇西龙陵这个边陲小县城。父亲是白族,母亲是汉族。龙陵位于怒江、龙江川岗峦迭起,山高谷深,地势险要,滇缅公路穿境而过,自古以来就是我国西南边陲通往东南亚、南亚的关隘要塞。龙陵在中国的抗日战争史上可是赫赫有名。在著名的松山战役中,中国军民万众一心,全歼日寇3000多人,解开了滇西战略反攻的序幕。
不知道出生地人民的抗日精神,对王益老师在21世纪初创作《神州颂》是否大有裨益?总之,他用词曲渲染了自己对祖国的满腔热爱、对中华腾飞的欣喜。他用真挚的情感谱出激昂的旋律,用澎湃的歌词点燃了所有的中国人!谈起少年时代,王益老师坦诚地说:“我们年轻的时候,考取北大是许多人的共同梦想。但是,念小学五年级时,文化革命就开始了,文革中复校闹革命时又念了两年初中。那时年轻学生的出路通常是下乡、当兵、去工厂。我15岁那年,被招工到昆明钢铁公司,后来又到了一个机械厂,做过轧钢、铸造、电工等三四个工种。劳动之余并没有停止大学梦想的追求,还在自学一点东西,像数理化、中文、英语。希望也许有一天还能去大学。”而在他当电工的时候,同一个车间有一位师傅是成都电讯工程学院毕业的大学生,非常关心这位爱读书的工友,经常鼓励和帮助他,增强了他的自信。
当1977年恢复高考的消息传到云南时,王益已有7年工作经验。大学梦鲜活地呈现在眼前,仿佛伸手就可以触摸到。他参加了文科类高考,在第一志愿里郑重地填下了心中的圣地“北京大学”四个字,但名落孙山。初尝失败,但他没有气馁,半年后参加1978年的高考,终于如愿以偿,被他的第一志愿北京大学历史学系录取。为什么选择学习历史?王益有他朴素的考虑。“我读的小说中,像《三国演义》、《水浒传》、《红楼梦》啊,都是讲历史的。在那个年代很多人都很愿意学历史。谈到念大学,王益很感慨,他提到了邓小平。他说:“邓小平是我们的恩人。没有他,我们不可能念大学。”
也许是折腾了两次才跨进了北大的门,机会着实难得,所以,王益到北大历史系后,一口气读了六年半,也获得了两个学位——学士和硕士,最终因成绩优异,提前半年硕士毕业。当时北大历史系的师资阵容也很强大,一批从文革中磨难中过来的老教授,重新站在了北大的讲堂上,为这些如饥似渴的学生倾心传授着毕生所学。说起他的老师,王益校友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表情。他如数家珍般地报出了一连串老师的名字。“我本科学习中国史,硕士学的是现代史。当时我们的系主任是邓广明教授,还有周宜良、宿白、陈庆华、张芝联、田余庆、王永兴、许大林、罗荣渠、张继谦、郝斌、马克尧、张传壐、何方川、张柱洪、王晓秋、王春梅等老师。”
王益校友是个饮水思源的人。这次《神州颂》开演时,他毕恭毕敬陪着一位白发老者进来,开始我们还以为会不会是他父亲,采访中才得知那是他的硕士生导师荣天琳教授。王益校友也是一个善于总结的人。他在6月2日光华校友基金成立现场,把光华校友对于校友基金的热情响应归结为中国士大夫精神的一种新时代延续。他精辟地概括他的北大收获——“北大的学习,两个东西最重要:世界观的形成和思维方法的训练。”
听他诠释北大的传统,是一种享受。“有着优良传统的北大,她那么一种内在的梦想对学生的影响很大。鲁迅先生说过,北大是常为新的,改进的运动的先锋。从蔡元培先生开始,北大就有着鲜明的传统,即对国家的忠诚和科学、民主的理念。这就是价值观,也是对国家、民族、社会的一种忠诚和责任。这些忠诚和责任在中国一些最好的大学里面都能看得见,会影响到学生的一生。做为北大人,使你觉得你应该终身为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服务,应该忠诚于这个国家、这个民族,你应该去做你能做的事情。在大四那年,我加入了中国*。北大对我价值观的培养,包括对中华民族生存和发展的思考,都促使我在政治上做出这种选择。”
谈到在北大的第二个受益,他认为是“在学历史的过程中,一方面让人学会从思辩的,也就是哲学角度去分析问题,同时又训练了怎样从事实,也就是历史变迁的角度去分析问题。这样也就学会了把横向思维和纵向思维相结合。1998年,毕业了14年的王益再次回到了北大,应邀担任光华管理学院兼职教授。后来还担任首届EMBA班的班主任。“厉老师和维迎老师都是富有创新精神的人,能在他们领导下为北大做一点事,是很荣幸的。那个时候,EMBA办公室人很少,我们可真是在做班主任工作啊!”回忆往事,王益校友还有些自豪。是啊,连光华EMBA的创办,都浸润着他的心血和才智,他怎能不抚今追昔,思绪万千呢?
“维迎他们创建EMBA项目,是想为国家培养出一些企业管理的高端人才。中国以前的经济学和管理学教育很陈旧,搞市场经济需要很多新的知识,但学生在大学时并没有学过这些知识。另外,即使学过,知识的生命周期也越来越短,新的知识不断出现,需要补课,需要再培训。特别是经过文革,我们的知识有很大的断层,开设EMBA班对中国的经济发展,对培养现代企业家是很重要的。光华在这方面起了先锋作用。当时遇到的问题是,没有教育部批文,全靠自己改革,就像在农村改革一样,一开始是没有多少人认可的。并且由于一万美金的学费在当时听起来很贵,大家觉得不可思议,所以报名的积极性不高。于是学院决定进行市场培育、组织,当时有两个班,金融班和诺基亚班,金融班的40多人大都是王益组织进来的。最后,光华EMBA项目不光做起来了,而且做得风生水起,三年后其他学校都跟着学,EMBA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就越来越大了。无论是在EMBA的创办上,还是在其他开拓性的事业中,光华的领导和老师如厉老师、维迎院长、武长歧副院长等都是很有干劲的,充满着理想和激情。光华有很多优秀的老师,我很敬佩他们!”王益校友再次做了总结陈述。可以说,王益校友的北大梦早已实现,而他与北大的30年不了情还在精彩上演中。
中国情:从“乐盲”到交响乐创作者
“百年的苦难给我们梦想,百年的梦想给我们力量,百年的力量给我们冲动,百年的冲动让我们飞翔……”6月10日晚,北京大学百年讲堂,《神州颂》大型交响乐会现场,激情澎湃、全场沸腾。台上,全体演员用心在歌唱;台下,男女老幼,和着节拍、纵情高歌。是啊,这曲雄浑激昂的交响乐,充分展示了有着上下五千年灿烂文化、在近代史中蒙受屈辱、在今天扬眉吐气、融入全球发展大潮中的中国正在进行的一场伟大复兴。整曲分成段落分明的几个篇章――从改革开放以来神州大地“春来到”的轻声吟唱,到过急流越险滩的鼓乐声急,再到呼唤祖国统一的情深意切,最后推向全曲的沸点“飞吧,中国”的引吭高歌……词曲、指挥、演奏、独唱、合唱,珠联璧合,浑然天成!
提到《神州颂》的创作经历,王益校友还是念叨着是六年北大的教育给他的影响,“北大留给我最深的就是对祖国的、民族的爱。这种爱流淌在血液中。《神州颂》实际是这种爱的自然流露。”他说,每个人都用自己不同的方式去表达对国家的爱。生于新中国的他,经历过物品供应严重不足的苦日子,享受着改革开放带来的幸福生活,为了歌颂这个时代,歌颂党,2004年他开始创作《神州颂》,来展示当代中国人的梦想和追求,展示他们血液里流淌的五千年的民族精神。中国历史上的辉煌时代,比如贞观之治、康乾盛世,都有很多文艺作品去赞美。邓小平开创的改革开放,对中国的发展和人民福利的提高,超过任何时代,更应该去歌颂。
2006年王益完成《神州颂》的创作,并于12月9日由中国交响乐团在北京首演,之后一发不可收拾。2007年2月,修改后的《神州颂》在北京演出三场,2007年4、5月,《神州颂》第三版到上海、杭州、广州、珠海、深圳、成都巡演。半年内演了17场,获得音乐专家和普通观众的肯定与赞许。一时间《神州颂》唱响神州,鲜花满怀,好评如潮。但王益认为目前尚未达到自己心目中的完美预期,这次在北京大学百年讲堂的演出已经是第四版了,他还继续收集意见并和乐团合作,做精心的调整。
如果说一个人究其一生,将一件事情做好,可谓有所成就。王益校友能自如游弋于历史、金融与音乐等诸多领域,来自于他的勤奋努力和雄厚积累。他在金融方面的成就得益长期的领导工作实践和西南财经大学经济学博士课程的学习;在音乐词曲创作上的“一鸣惊人”和“一飞冲天”,一方面归功于他的文学和历史方面的深厚素养,更重要的是对于祖国和人民的爱,激发了他的创作热情。
王益坦言,2002年前他是个“乐盲”。虽然生长在歌舞之乡的云南,但他依然不会演奏任何一种乐器。直到2002年,王益和一群年轻人在青藏高原旅行,祖国山河的雄伟壮丽,突然激活了他埋藏已久的“音乐基因”,他一路游走一路歌唱,同行人感受到他的音乐天赋,劝他不妨试试在音乐领域展现自己的才华。回京后又受到老同学孟晓驷和其它音乐界朋友的鼓励,于是,他从最基本的记谱、电脑作曲软件使用等开始,很快创作了《去远方》、《家乡》、《梦丽江》等几十首歌曲,并在朋友的撺掇下出版了歌曲专辑《来来我们相爱》和《意外》。
2004年,艺术创作的不断成功使他不再满足用小段歌曲抒发激荡的情怀,他向高难度的交响乐组曲《神州颂》进发,没想到“业余选手”玩出了连专业交响乐创作者都不敢奢望的艺术成就,演出场场爆满,观众击节参与到剧中的大合唱,“飞吧,中国”的和声,从每个观众的心底迸发出来,如岩浆恣肆奔腾,势不可挡。
文人气质,历史底蕴,金融通达,再加上音乐家的奔放,这就是我们敬爱的王益老师和校友的真实写照。透露一个小秘密,他已有新的创作计划,将优先透露给哈佛社区(harvardbbs.com)的网友。不知哪一天,又会带给我们惊喜!
毕业生之于母校的荣与耻
作者:张鸣
来源: 南方都市报
除非一天学没上过的文盲,差不多是个人就有母校。母校虽然不及母亲对一个人来得重要,但在人的一生中,影响绝对非同小可。人的社会化过程,有多半是在各个层次的母校中完成的。就像一般人都觉得学生时代的人际关系比较单纯一样,母校对于自己的学生,不应有人情冷暖,人面高低;学生对于母校,按道理也应该是不嫌母丑,不嫌家贫。这其中,母校的人都是从事教育事业的,理所应当做得更好一点。
凡是毕业出去的,做得好,固然可喜,可以引以为荣,但做得不好,比较潦倒,甚至犯了错误的,也犯不着引以为耻。只要在这个学校里学习过,而且毕了业,就说明这个学生已经完成了学业,没有犯什么大不了的错误,是个合格的学生,作为母校的领导和老师,严格说来,只有引学生的成就为荣的份,而没有以什么学生为耻的资格。从某种意义上说,毕业出去的学生之耻,就是母校老师之耻,我们可以为那些犯了错的学生感到难过,但绝对没有资格大剌剌地放言,哪个学生是我们学校的耻辱。
毕业时是个合格的学生,不等于毕业出去诸事遂顺,无灾无害过下去。人是会变的,毕业时老实孩子,在社会上混迹多时,也许可能变成一个违法犯罪分子,毕业时的成绩不怎么样的学生,很可能出去以后混得相当好。更为可能的是,某些看上去事业很辉煌的毕业生,亿万富翁,说不定哪天破了产,一贫如洗,某些政坛高官,声名显赫,一个马失前蹄,突然之间变成了腐败分子,从九天之上堕入九地之下。这些上天入地的变化,母校实际上都是无能为力的,混得好的学生,可以说自己的成就都归功于母校的栽培,但母校的老师自己不能跟着这样沾沾自喜,否则此人突然混不好了,跌入十八层地狱,那老师是不是也该分担一点责任?
所以说,现在的学校,尤其是学生最后走向社会的台阶——大学,不能太势利,对于能给自己学校带来荣誉、资金和各种资源的著名校友,引以为荣固然可以,学校的领导和老师也是人,谁不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呢。校庆聚会,毕业生返校,给著名校友一点优待,加点荣光,捧上一捧,也无可厚非,谁让这些人给母校做贡献了呢?投桃报李,人之常情。可是,千万不能动辄说哪个毕业生是我们的耻辱,否则人家要问你们凭什么呢?如果你们觉得此人早就不怎么样,那么当年你们为什么让他毕业?
最近,我们著名的北京大学的毕业生里,出了两个知名人士,一个是遇险先逃的教师范美忠,一个是国家开发银行的副行长王益。前一个,他的母校的领导已经放出话来,说是引以为耻,后一个,多少年来一直都是北大的光荣,现在此公出事了,母校的领导什么也没有说。我看,什么也别说最好,而且连前面说的也应该收回来。做事,要像一个老师的样子,别让自己的学生寒心。
□张鸣(中国人民大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