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在，爱你的心却不再

             最近这段时间，光线格外耀眼，晒到人身上，更是倍感暖融融。我几乎是天天中午坐在门口，磕着瓜子，品着菊花茶，慢悠悠地吮吸着大自然的恩赐。虽然不敢和达官贵人比，但感觉这样静心不起波澜的生活再惬意不过。
　　老公平时在外打工，孩子已经上高二，他们都离我很远了，趁着自由之身，好好享受属于自己的宝贵时光。昨夜他回来了，说是等孩子放星期，安排好家里的琐事再出发。今天闲着无事，他便用生锈的钥匙打开过道的保险柜。而我呢，依旧沐浴着阳光逗孩子玩乐，依旧在轻风中安逸地吃喝。
　　正和邻居们说笑间，他大声喊叫。
　　原来是一层覆盖着厚重灰尘的本子，盒子！他催我过来清点，顺便看看有什么可留的东西。我用嘴吹吹，这才看仔细：婚戒，项链，计划生育证等等……全是我珍藏的。什么时候入柜的，我早已忘记。而那熟悉的东西映入我的眼帘了，我的心却不得不回到往昔。
　　那枚两元钱的铜戒指是他婚前从一个小摊位买的。结婚那天，他当着亲朋好友的面，说是等将来有钱了，一定给我补枚金银，或者钻石，铂金。那个项链是初恋给我的，婚礼前夕，我们在集市上见最后一面。
　　他痛苦万分地挂在我的脖子，泪眼婆娑说祝福我婚姻入蜜，祝福我前程似锦。
　　我说，既然我们有缘无份，那么我会把对他的爱转移到这个男人身上。
　　他说，应该的，也希望我们的爱长长久久。
　　也就是从我的选择开始，我决定为这个陪我一生到底的男人生孩子。跟他之前，他大我六岁，离异且带着一个才会走路的女儿。我对他女儿的爱他是看在眼里的，要是伪装就无需跟他。这点他再清楚不过。
　　我们的支离破碎出现在我生了女儿后。他完全变了，扔下我们不分昼夜地赌博。我以为是他重男轻女的思想作祟，不跟他计较。而婚后的十多年间，他都在麻将桌子上浪费光阴。我这才恍然大悟，他的本来面目如此。
　　所有人都劝我改变性情，我同流合污了，我助纣为虐了，我甚至为了他，为了孩子，为了家，改变的面目全非。而他一点没有收敛。相反，臭毛病和坏习惯愈来愈多。等我晓得女怕嫁错郎，这就是命，已是而立之年。
　　经济困难的年月，我抱着顽疾的女儿徘徊在医院门口，屈尊下贱地求遍了左邻右舍，竟还是未筹到分文。日子的煎熬，孩子的病情，我终于一病不起，躺在床上等死的时刻，他却和别的女人聊聊我我。
　　孩子奇迹地活了，我的身体也略有好转。可他是否察觉，我整个人消瘦了十公斤之多……
　　公婆的鄙视，妯娌的挑唆，村里人的冷嘲热讽，我可以不计较。他是我的主心骨，在我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紧要关头，他非但没有给于安慰，还和别人落井下石。我实在不想用落井下石这个字形容，可每当我质问他，每当我谩骂他，他就心虚理亏地低头不语，要么就是甩袖而去！
　　你的男儿气概哪去了？你不是爱我一万年么？你不是掷地有声的英雄么？你就“这样”爱我？你的爱我就是这样的“方式”？
　　你那天说，我对零食感兴趣，而十余年间的零食，你从未给我中断过。
　　你说的话不假。可我想反驳你一句，你是真心爱我才给我买吗？在外人看来，你说的是事实，殊不知你给你爱上，爱过的女人都买！我不过包括在内罢了。还有，你遗传了你父亲好吃懒做的恶习，有钱没钱，哪怕全世界借遍都要买！
　　想得到一份真爱那么难吗？
　　你前妻的女儿自小给了你姐姐，当孩子一天天长大，需要天文数字的学费时，你姐却拒绝抚养。你哄骗我说总比别人的孩子亲。你女儿吃我花我时，你说你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而当我生病，急需你们父女伸出援手时，你随即逃之夭夭，你女儿说学费算借我的，以后如数奉还就是了！你不给我一个公道我认了，但也不要说我算你女儿什么东西的恼人话！
　　写这些感性的文字，实在有点怨妇的味道。可我这会不是恨你，对你女儿，更谈不上。我只是心痛，我那么从一而终的对你，连你的皮毛也没有换来。也许付出不该求回报，可我不想你和别人一样打击我，诋毁我，你能明白吗？
　　我的泪我下咽，我的苦我自己受，你无动于衷也是一种爱我，你为什么要一拳将我打爬下呢？
　　你以前是喜欢赌博，且是花心大萝卜，但你的性格是那么的耿直。近年来，你不思进取，玩物丧志，且还软弱，势利，奴性，无聊，无耻一触即发，我铁了心下嫁的那个男人是你么？你何时何日变的这么庸俗，堕落？
　　常常在黑暗的夜里，面壁反省。我太倔强，我的骨头太硬，我太认死理，这也是我融入不了你胸怀的原因。可你的所作所为不能叫我心服口服，你成天游手好闲，又不务正业，让我怎么看得起呢？让我怎能跟你走一条道呢？
　　我是一清二白、坦荡率真的人，我也是光明磊落、不畏权贵，也不奉承巴结的人，更没有什么破烂隐私和秘密。你该了解我的为人处事。在我面前，最好撕下你的面具，即使不拿出七分心，也不要多此一举。
　　有理时，你逃避，没理时，你也是逃避，逃避成了你的专利么？只要维持平和的婚姻，未尝不可。可我看着婚戒，项链，为什么心起涟漪呢？我曾真心实意地爱过你，我曾对你女儿掏心撕肺。我曾为这个家拼命直至丧命！
　　又有谁看到我的死活呢？
　　现在，一切都不复存在了，一切也都无可挽回。休憩的这四年来，我写了300万的文字，仅仅半年，就拍了四千多张照片。我不是懒惰的人，也不是对你和你女儿没有了爱，是没有爱的心了，是你们让我尝尽了苦涩的滋味。
　　你毁灭了我，同时也成就了我，我的感动就是把爱你的心用到别的人，别的事情上，我的感恩就是以身相许，不离不弃。这多半年来你像防贼一样防我，握住手机不丢，出门不打招呼，聊天记录也删除。除了女人，你内心深处还能有什么？
　　爱上了，就去吧！我说过，我不挡。我还说过，就算我五十，六十岁了，你提离婚，我都能走的义无反顾。没有人像我这么蠢，不生自己的孩子却管你的孩子。你以为人家爱你吗？爱不过是在一帆风顺的情况下，要是天灾人祸来了，不试人心都晾出来了。若她真的爱你胜过爱我，那么，我有什么不能放手，不能成全的呢？
　　我的无私和大度你不是没领教。
　　你太聪慧了，所以把我当保姆奴隶一样固守。今早起床，照着镜中的我，你说才和我结婚几天啊，我的面容就那么憔悴沧桑了？我说孩子过这个年头都十八岁了，我不老能行么？你说，曾记得我的眼睛如一汪清泉，曾记着我的手白皙润滑，曾记得我的体态水灵丰盈。
　　我说那年的我十八岁，正值豆蔻年华。后面的话我给你留足了面子，没有说出来。
　　这刻，拿起婚戒，你感慨万端说一眨眼的功夫，我们就走到“这般田地”了！我问你给我补的钻戒呢？你笑着说，扶贫在麻将桌，给了那帮没良心的狐朋狗友了！我说，两元钱的一枚假戒就打发了我半生的青春，那么去年这枚不值一提的转运珠，也就够我享用到老了。
　　你怔怔地盯着我。我说我不是不会高调，也不是不生自己的儿子，是我觉得那样报复你，折磨自己划不来。说白了，用不了心爱你了！你说我太清醒，清醒的让人无言以对，清醒的让人由不得疏远。
　　我说无所谓，只要过的心安理得，干嘛非得顾及我的感受和思想？你艰难地吐了口唾沫，继而俯身锁住了保险柜。我一只手攥着大红的丝绒盒子，一只手抚摸着塑料本子，随后不紧不慢地捂在胸口。
　　多想回到从前的无知，多想装傻地爱你到生命的尽头啊！
　　问题是你面不改色，也没有值得我爱的地方了，你自己不挺直腰板做人，也不好好教育孩子，更没有魄力和风度扛事。我累了，无论是你折腾的，还是我自找的，这已无足轻重。趁有点精力，实现我的梦是第一目标。
　　音乐梦是不可能了，其余的就是摄影和写作了。另外，我视婚姻外的一切为我的全部，好好生活尤为重要。我要找回失去的自我，我要继续那个单纯无邪的我。对于你，唯有责任和义务，至于责任和义务是不是爱，我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
　　但我很明确地告诉你，爱你的心，在若干年前。此刻不会，今后也不会有。
　　因为，人生刻骨铭心的只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