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网”式赈灾有力量(南方都市报 2008-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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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网”式赈灾有力量
2008-06-17 15:09:36  来源: 南方都市报  作者: 贾云勇 左志英

①被烧焦的母亲护在怀里保住性命的庞敏倩触动了众多妈妈的心。去年的圣诞节,庞敏倩参加了广妈网组织的“欢乐Party”。

②去年底,广州妈妈们搞了一次“宝贝,不要跟陌生人走”的活动,呼吁社会关注儿童被拐卖现象。

③2岁的志濠来自重庆山区,广州妈妈们为他多方募集手术费。

深入灾区的妈妈:“爱心大使”“我爱白雪”(右)和Lerer抱着一个不到1岁的小娃娃。
这些年轻的广州妈妈们如何通过一个“婆婆妈妈”的虚拟社区组织起来,汇聚的爱心又如何从网络闯入现实
6月初,广妈网的妈妈们想团购汶川樱桃。团购灾后脆弱的樱桃们在妈妈们眼里成为具有“救心”意义和给灾区人民尊严的一种救助方式。这只是“广州妈妈”们在此次大地震救灾中的一个步骤。此前,妈妈们已经通过儿童希望基金捐了16万元救灾款,代表着妈妈网20万会员的3位“爱心大使”也带着妈妈们募集到的奶粉尿片深入灾区。
广州妈妈网是一个生活在广州的妈妈们交流育儿心得的“婆婆妈妈”的虚拟社区。它目前的20万会员大部分是25岁到35岁之间、有7岁以下孩子的母亲。“她们的经济在全社会处于中上水平,都有一定的学历。”在社会上她们拥有各种各样的身份标签,但在这里她们都是“妈妈”。以一颗母亲的心,妈妈网的成员们在几年前就开始从琐琐碎碎家长里短的育儿经里腾出身来,为现实中的危困孤残儿童奔走呼吁,送上母亲的关爱和温暖。一位关注广妈网的评论人士认为:妈妈们的行动背后是公民意识的生长。而对大部分妈妈来说,可能并不熟悉这个概念,妈妈们的民间救助热情更多渗透在她们的俗世快乐中……
“妈妈网有20万会员,它的救援活动并没有形成某一个圈子,或者一个核心,而是均匀地分流到各位妈妈身上。妈网的救援是大众化的行为,某一位妈妈在生活或者媒体上看到需要救助的孩子,在妈网上发帖,感兴趣的妈妈就会介入。每一次救助活动参与的妈妈都是不同的。”
——广妈网管理员“睡睡”
奔赴灾区
Lerer与广外的一名女大学生成为我爱白雪的同行者,三人被妈妈们称作“爱心大使”。其他妈妈们在半天时间内为三人筹集了重约一吨的奶粉和纸尿裤。
6月4日这天,妈妈Lerer显得神情寥落。从灾区回到广州后,她工作了7年的单位——一家化妆品公司通知她,签至今年6月13日的合同不再延续。Lerer失去了工作,她宁愿相信这与去四川赈灾没有因果关系。
5月18日晚8点,“我爱白雪”和lerer所乘航班降落成都,随两位妈妈同机抵达的还有重约一吨的101只箱子:39箱共929袋雅培奶粉,4078片尿不湿,3666包湿纸巾,85件衣服。这一天的凌晨1点多,四川刚刚经历过6.0级的余震。
大地震发生时,白雪正与朋友忙着为出国旅游准备签证。灾情,特别是广妈网上传的三名救援人员面对废墟中蜷曲的几个孩子尸体的照片,令有着一个8岁儿子的白雪变得极为脆弱。事实上,这张照片震动了广妈网的众多妈妈。15日,白雪得悉中国社会工作协会儿童希望救助基金工作部(Children’s Hope)的人员已经到达成都并设立临时办公室,“儿童希望基金”是专门救助孤残儿童和其他身处各种困境的儿童的机构。她找到了方向——“我要去四川”。
Lerer与广外的一名女大学生成为白雪的同行者,三人被妈妈们称作“爱心大使”。很多妈妈因为无法成行而深感遗憾,她们在半天时间内为三人筹集了奶粉和纸尿裤。在妈妈们看来,有着20万注册会员之众的广妈网办到这件事并不难。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妈妈们又募集了三批针对儿童的物品发往灾区。“这些会员中有80%活跃度很高,有着广泛的资源。”广妈网管理员之一“睡睡”说。
成都妈妈网的几位妈妈到机场接机。成妈网是广妈网的“子版”之一,这样的子版还有中山妈妈网、佛山妈妈网及东莞妈妈网等。妈妈们找到了儿童希望救助基金人员,她们带来的物资是当时最多的一批。不过,这个纪录很快就被其他志愿者后到的物资刷新。
广妈网与民间组织儿童希望基金有着长期的合作。自从2005年以来,广妈网的救助活动一直是在这个基金开设专门账号。“妈妈们信得过‘儿希’,因为你的每一笔捐款的流向都可以从它的网站上查到,做到专款专用。”广妈网“爱心捐助版”版主“yvonne8”说。大地震后,13日下午,广妈网就在儿童希望基金开设四川救灾专用账号,后来,妈妈们汇入这个账号的捐款达16万。
第二天,白雪带着一批物资去德阳一家儿童福利院,Lerer则去了汶川映秀镇。
有着1岁8个月大女儿的Lerer来四川前还不认识白雪,5月12日之后,她就一直想跑到灾区“挖人”,“能救一个算一个。”但她的想法很快改变,重新回到广妈网一贯的对孩童及妇女自身的关注上来,“听说有的村子里,一片卫生巾都没有,女人像牲口一样毫无尊严。”
Lerer跟随两辆车赶往映秀,一辆车中装的是水和食物,一辆车中装了10箱奶粉10箱纸尿裤、一箱药及其他儿童用品,“此前得到的消息是:映秀有大量孩子需要救助。”
那时到映秀的公路刚刚复通,断塌的高架桥以铁桥临时相连,只能单向通行。
“山路非常非常危险,我一辈子没走过这么危险的路。”Lerer说,公路开裂扭曲变形,开裂的地方有的有二三十厘米宽,一边道路下陷,有的地方只能单行,每一座没有倒埸的桥梁都成为了危桥,巨石横飞在路边。
Lerer们的车只能开到漩口,这里离映秀镇还有3公里,后面的路车还是进不去。
她们的信息落后了,由于交通闭塞,救援物资没有保证,漩口的儿童已经往外转移。向灾民分发完一车食品和水,Lerer向三四个尚未转移的孩子分发了奶粉和纸尿裤,不得不将一车儿童用品运回成都,“当时很失望,这样运来运去真是浪费人力物力。”
在前后共7天的赈灾中,两位妈妈逐步调适了心态,她们兵分两路,尽量使自己的工作做得有效率,对得起后方妈妈们的援助和爱心。
白雪去了两次什邡、一次彭州,在留守成都时,她也到灾民安置点分发救灾物品。Lerer则去了绵阳的梓潼福利院和平武。她们的车辆尽量走到偏远的、政府救灾网络不易到达、最需要物资支持的乡村,直接把物品发放到灾民手中。
母亲的天性仍在不知不觉中流露。在彭州白鹿镇,白雪欣喜地抱着一个刚出生40天的娃娃,尽管小家伙不客气地尿了她一身。让她欣慰的是,孩子的父母在灾难中也都平平安安。在救助中,白雪看到了儿童希望基金人员的专业态度并深为钦佩,她们对所有孩子一视同仁,而白雪自忖更喜欢亲近没有残疾、长得可爱的孩子。在什邡的同一天,她既遇到了伍桂坪村干练、组织有序的村支书,也要同疏于管理的另外一个村的村委打交道。
Lerer在到达四川后的前三天完全忘掉了自己的女儿。七天时间里她只跟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其他时间都在忙。儿童希望基金的人也佩服起Lerer的人脉关系,当绵阳福利院表示急需一台发电机,第二天她就找到了愿意捐赠的成都厂家。
“每每在电视里看到自己去过的地方,就想哭。看到自己的孩子,更加觉得灾区孩子的可怜。”Lerer已经回到广州,但她的心还没从成都抽离。
赈灾义卖
为了举办这个义卖会,可儿没能参加同一天举行的“棒妈”的追思会。到目前为止,广妈网向灾区捐款最多的是“棒妈”。她生命的起点和终点都与地震相连。
当白雪和Lerer5月25日傍晚从成都返回时,“可儿”妈妈在已经广州建设三马路的一个社区里忙了一天,广州妈妈们在这里举行了一场赈灾义卖。
广妈网经常有这样的专题义卖。就在一个月前,她们刚刚搞了春季爱心义卖会,为一个叫猪仔的病儿(他是个弃婴)筹集治疗费用。“原来我们只想一年搞两到三次这样的义卖,因为它很耗精力,但实际上几乎每两个月都会有一次义卖。”广妈网管理员“睡睡”说。
由于妈妈遍布全城,有时这种义卖阵势非常大,去年5月她们为烧伤女孩庞敏倩筹集手术费在全市设了50个义卖点,9月份为重型地中海贫血患儿9岁的男孩刘津铭筹资设了8个义卖点。
5月25日的义卖是23日开始筹备的,“可儿”妈妈是组织者之一,妈妈们捐集的义卖品都堆在她家客厅里,“几个妈妈一起给义卖品贴价格标签,一直忙到夜里两三点。”广妈网爱心捐版版主yvonne8介绍说。
特殊时期的义卖比平时横生枝节。义卖原本定在天河区华景新城举行,23日下午,有民警打来电话通知“可儿”,此次义卖得先去民政部门备案,或者由慈善会监督才能义卖。可儿冒着大雨跑到街道民政科,被告知需到区民政局去办。这时候,已经是下班时间,而这天,是周五。折腾到晚上11点,义卖还没着落。“原定周日的义卖总不能取消吧!”
几经周折,终于找到落脚点:越秀区建设三马路。不过,所在街道的要求是:义卖款和未卖掉的物资必须交给区慈善会。
25日,义卖如期举行。本来说需要60名义工,结果来了100多人,有人甚至从顺德打车到广州,跟着妈妈来的很多小朋友也成了义工,兴奋地向围观者兜售太阳帽和公仔。午休时间,见到有妈妈冒雨看场,可儿感动得掉了泪。
这天的义卖共收获4.5万余元,加上现场捐款9400余元以及妈妈们的其他捐款,一共是6.4万余元。这一次善款没有打入儿童希望基金的账号,按照事先的约定,“可儿”等妈妈将善款及没有卖掉的物品全部交给了越秀区慈善会。慈善会开具的单据显示:支援四川抗震救灾(此款指定捐给孤儿)。当晚,捐助单据公布在广妈网上。
为了举办这个义卖会,可儿没能参加同一天举行的“棒妈”的追思会。到目前为止,广妈网向灾区捐款最多的是“棒妈”。
“棒妈”苏静生于1976年,那年发生了唐山大地震,在32年后的汶川地震全国哀悼日那天她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她生命的起点和终点都与地震相连。这个3岁孩子的妈妈临终嘱咐丈夫要多为灾区做些事情。丈夫遵从她的愿望,把她的治疗费用及吊唁金共32000元捐给四川灾区的孤儿们,这个数字暗合棒妈的32岁人生。此前,她已经捐了600元。“愿地震中的孤儿得到好的照顾,与棒棒一同健康成长!”苏静的丈夫在追思会上说。
“去年,她查出得了癌症,并且已到晚期。她在论坛上多次发帖,讲自己病痛中的感受。很多妈妈回帖,安慰她,鼓励她,她对这里应该很有感情。”广妈网管理员“睡睡”说,今年年初华南雪灾时,广州火车站滞留大量旅客。病痛中的“棒妈”还和其他妈妈们一起跑到那里,给哆哆嗦嗦的孩子们送衣被、尿布和奶粉。
广妈网的妈妈们对危困儿童的关注已持续了几个年头。
救助孩子
2007年,广州妈网的妈妈们共救助了16位家境贫困的重病儿童。“越来越多的妈妈加入救助的行列。”
2005年3月21日,当单女士在广妈网上注册会员时,她还身在上海。即将到广州工作,她想在广妈网上为5岁的孩子找一个称心的幼儿园。作为儿童希望基金的一名义工,她将把这个机构的影响带到广州妈妈中间,她还将成为广妈网爱心援助版的版主之一。她注册时用的名字是“yvonne8”,后来妈妈们干脆叫她“一万八”。
广妈网最初就是一个妈妈们交流育儿心得的“婆婆妈妈”的虚拟社区。它目前的20万会员大部分是25岁到35岁之间、有7岁以下孩子的母亲。“她们的经济在全社会处于中上水平,都有一定的学历。”妈网管理员“睡睡”援引一次调查的结果说。在社会上她们拥有各种各样的身份标签,但在这里她们都是“妈妈”。
罗典怀上孩子时还不知道广妈网的存在,她搜索相关知识时发现了这个网站。2006年7月21日,她以英文名“Lerer”注册会员,“当时就是想找一个交流育儿知识的地方。”
广妈网的确是一个能让Lerer这样的妈妈或准妈妈满足的地方。如何申领《生育服务证》,丈夫用药对胎儿的影响,一岁宝宝磨牙应该怎么办,妈咪的产后恢复等。你在这里还可以问到一德路卖奶粉的地方、淘金路有没有比较好一点的少儿画画班。面对两双LV鞋,一位拿不定主意的妈妈请其他妈妈给个意见。端午节前后,这里还推荐一位妈妈包的红豆蜜枣粽子。
yvonne8到广州之前,广妈网就已经有了爱心版。她发的第一条向妈妈们求助的帖子,是请大家救助一个严重烧伤的异乡女孩。“那时爱心版还没什么人气,捐助活动也很少。”
2005年底时,“一万八”走过五羊新城天桥,看到了当时只有7岁的王艳群。那时王的父亲带着女儿在这个天桥上乞讨已经有了一段时日,没有多少人理会他们。yvonne8也只是匆匆走过,但她又走回来了。“她的父亲用一根牙签从她脚上的伤口里往外挑虫子。这个细节感动了我。”
王艳群2岁的时候掉进了燃烧的窑里,经过7天7夜的抢救保住了命,但“身上没有一块好皮肤”,巨额的手术费对这个贫困家庭是可怕的。yvonne8在妈网发帖求助,“但很长时间,账号上只有2000多块钱。”yvonne8坦承,搞慈善也要讲究技巧。
2006年12月30日,yvonne8陪一位妈妈带孩子到广东省人民医院换药时,发现了卢志鹏,与yvonne8的女儿年龄相仿的男孩盖在一张脏脏的毯子下面,面无表情。卢志鹏被烫伤后并发脓毒症。他的父亲揣着1000元钱无计可施。在生下志鹏后,妈妈就不知所踪。
yvonne8在爱心版发布了《妈妈你在哪里》的帖子,并配上卢志鹏的照片。“孩子很漂亮,讨人喜欢。”这个求助帖被总版置顶,从而获得妈妈们广泛关注。
“无数的爱心妈妈去探望他,有的送礼物,有的送汤水,有的送捐款,有些小朋友还和卢志鹏互留地址。最值得赞颂的是仔仔妈,几乎天天从番禺赶去照顾卢志鹏,还为他捐了大笔捐款和物资。”yvonne8介绍说,妈妈一共为卢志鹏募集了24595.5元捐款,义卖所得12719.50,共计37315元。卢志鹏的父亲说,千言万语也难以表达对妈妈们的谢意。
另一个引起妈妈们巨大关注的是救助庞敏倩。去年4月,这个二年级女孩在一次纵火事件中全身60%烧伤,被烧焦的母亲一直把她紧紧搂在怀里。这一细节激发了妈妈们共同的护犊之情。“很多妈妈跑到医院为庞敏倩交住院费,有位妈妈一下就拿去了5000元。”在半个月时间里,妈妈们捐款8万多,威露士公司还捐出一批商品在妈网的55个商家义卖,筹得7万义卖款。事实上,救助庞敏倩是一次全社会的行为,包括广妈网的款项在内,社会一共为庞敏倩筹集了50万元费用。
在庞敏倩手术期间,妈网的山丫、原源妈和白雪在大半年时间里不间断去医院探望,以此弥补她的失母之痛,她们还资助庞的外婆打官司争取自己的合法权益。白雪更是把她接回家里小住。
去年的圣诞节,庞敏倩与另一个受妈妈们救助的地贫儿患者参加了妈网组织的“欢乐Party”。现在,她已经做完了第13期手术。
2007年,广州妈网的妈妈们共救助了16位家境贫困的重病儿童。“越来越多的妈妈加入救助的行列,以前捐款能捐到两万已经很不容易了,但现在捐款可以上到6万多。”爱心版版主yvonne8说,在一件件援助事件的推动下,很多妈妈已经习惯性地经常上爱心版关注那些急需帮助的孩子。
本月22日,妈妈们将举行一场大型义卖,善款将用于救助两个烫伤病儿:两岁的志濠和9个月大的李昊。
妈网式援助
妈妈们的援助活动绝非一团和气,每一次活动中都会有人质疑细节、提出批评。
“我每天努力工作,积极生活,开心地面对我的女儿,我和大家一样喜欢团购,喜欢八卦,喜欢看育儿知识,喜欢网上投票,喜欢上谈天说地,也会参加妈网组织的各种义卖活动,圣诞聚餐,杀人游戏。看到爱心版贴出的孩子救助帖我会哭,会尽能力捐款,看到孩子们手术后恢复的相片我会笑,会为她们高兴。”从四川回来后,Lerer在妈网发出如此感慨。
妈妈们的援助活动在社会上有了影响。去年7月,中山二院方建培教授给广妈网写信,请妈妈们帮一下9年未能筹够治疗费用的地贫儿刘津铭。他说:“我其实也像你们一样,是一名普通的公民。”“我们不能改变制度,但能多做些促进社会进步的事。”妈妈们在捐款的同时,组织了8个社区的大型义卖,共筹款73688元。刘津铭可以做手术了。
妈妈们的活动还延伸到了省外、国外。她们曾捐助西藏儿童福利院,在她们和红丝带的帮助下,广东丰顺县艾滋病儿小雄得以在广西艾滋病之家落脚;另两位妈妈则为1岁3个月大的马幸昌联系到了美国圣兄弟协会烧伤医院的免费出国治疗机会。
她们的援助不只是捐款和义卖。去年圣诞节前夜,20多位妈妈到番禺福利院,与孩子们一起做游戏、跳舞、欢度圣诞。“在‘抱抱孤儿’那个环节,几乎所有妈妈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热泪盈眶。”yvonne8说。去年底,她们还在广园新村三泰公园搞了一次“宝贝,不要跟陌生人走”的活动,呼吁社会关注儿童被拐卖现象。这一次大地震,我爱白雪与Lerer则亲赴灾区。
妈妈们的援助活动绝非一团和气,每一次活动中都会有人质疑细节、提出批评。5月25日的赈为义卖当晚,可儿妈妈就把各种单据上传妈网。审核的声音随即跟帖,“为什么这次捐款没有入儿希账号却捐给了越秀区慈善会?”“奶粉为什么采购得这么贵?”
yvonne8把首批救灾物资清单公布在妈网后,由于部分单据不在手上,马上被人质疑手续不全,第二天她将全部单据上传。“货到哪里,送到谁的手上都要有手续。批评的声音一直都有,这是正常的。”
一位“植竣妈妈”对5·25义卖的操作感喟道:我觉得这样的义卖最好,建议以后的妈网义卖都采用这样透明的操作,每次完毕报告结果,用到哪里,形成一个良好的循环机制,这样大家的参与积极性才能得到持续和提高。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质疑,大家的工作才会做得更严谨、更细致,监督的声音总是相伴,援助活动才能健康地长久发展。”妈网管理员“睡睡”说。
广妈网最初只是一个QQ群,后来一位妈妈将这一群体转移到网上,建立广州妈妈网。现在,“鸣鸣妈”接手了这个网站。“鸣鸣妈”被妈妈们称作“低调的老大”。
俗世快乐
广妈网上有着丰富的生活乐趣和“腐败”行为,比如吃吃喝喝的“酸菜鱼”组,酷爱推理的“杀人游戏”组……“快乐的人才有能力帮助别人”。
妈妈们的救援活动产生的经费全是自掏腰包,长期下来大家怎么能承受?“妈妈网有20万会员,它的救援活动并没有形成某一个圈子,或者一个核心,而是均匀地分流到各位妈妈身上。”“睡睡”说,妈网的救援是大众化的行为,某一位妈妈在生活或或者媒体上看到需要救助的孩子,在妈网上发帖,感兴趣的妈妈就会介入。“每一次救助活动参与的妈妈都是不同的。”
事实上,爱心捐助只是妈网缤纷生活的一小部分。“现在很多妈妈都不敢进爱心版了,里面全是伤心和眼泪,这也是我们尽量想避免的情况,毕竟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yvonne8说,“慈善救助不一定总是哭丧着脸,快乐的人才有能力帮助别人。”
广妈网上有着丰富的生活乐趣和“腐败”行为,比如吃吃喝喝的“酸菜鱼”组,酷爱推理的“杀人游戏”组,讲究乡情的江西会、四川会,“地铁沿线交易”的团购更是很多妈妈的喜爱。她们采用“地铁沿线交易”的方式,吃上最新鲜和实惠的各地特产。她们团购过美国的巧克力,今年初在华南雪灾中,她们团购过10吨江西的脐橙。正如“爱心捐助”版的点击量总是不如“谈天说地交友聚会”版块的高一样,妈妈的民间救助热情就渗透在她们的俗世快乐中。“这些求助行为,在前几年是不可能想像的。”一位妈妈说。
“我们不能改变制度,但能多做些促进社会进步的事。”很多妈妈也许从方建培医生这句话中找到了力量。一位关注广妈网求援的评论人士认为:它背后是公民意识的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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