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真的不能够预报吗?请看视频:【唐山地震29年祭(上)】【老闻BL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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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山地震29年祭(上)】视频
影片 2006-9-16 14:41
我们可以指责,我们可以愤怒,可是最终,发生了就发生了
在唐山大地震三十周年之际,对于漏报这样的事
我们最该做的,就是从这样的事中去吸取教训,特别是管事的老爷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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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白:1976年唐山大地震,24万人殁于瓦砾,16万多人顿成伤残,7000多家庭断门绝烟。
张庆洲(《唐山警示录》作者):“那一幕太痛苦了,那是唐山人心中永远的痛”。
而距离唐山不远的青龙县,虽然房屋被损坏18万间,却无一人死亡。
张庆洲:“如果说青龙真的成功地预防了唐山大地震,那么,唐山人会怎么想?”
旁白:唐山大地震已经过去了30年,这期间到底有多少秘密到现在还不为人知,人们又应该从中汲取怎样的教训?
黄相宁(地震科学家):“只要你按照唐山地震之前那种作地震预测道路去走,那么地震预测预报,是可以实现的。”
旁白:
1976年7月28日3时42分,唐山发生7.8级强烈地震,地震中超过24万人的生命在那一瞬间魂飞烟灭。近30年来,人们都认识这只是一场不可抗拒的天灾,然而2005年一位叫张庆州的唐山人发表了一篇报告文学《唐山警示录》,在书中,人们第一次知道,原来在唐山大地震这场劫难之前,中国的部分地震专家和民间监测点,都曾经上报过地震预报。但却由于没有引起当时有关部门的重视,才使得唐山人民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遭受了一场灭顶之灾。
与此同时,就在离唐山不远的青龙县,却因为对临震预报非常重视,采取了避震措施,而使得全县无一人因为地震而死亡。
那么,唐山大地震是否真的存在漏报现象,这其中又有怎样不为人知的故事,记者驱车赶赴唐山进行实地的调查采访。我们首先找到了《唐山警示录》的作者张庆洲。
曾子墨:对唐山大地震的震前预报进行调查,这样的想法您是怎么产生的?
张庆洲:首先电话呢,就接到了这么一个电话,因为我那时候用我的笔名“小洲”,他说小洲先生,你写一部长篇我看到了,那个唐山大地震漏报的情况为什么没人写成书呢?这我第一次听到这个东西。哎呀,漏报?我说你是谁啊,他不说。他说有这么一条线索,你要愿意采访的话,这里面有好多的事情。我说我找谁去采访啊,他说唐山市地震办主要负责人,姓杨,叫杨友宸。(想法)是从这来的。
曾子墨:您的调查是从哪里开始,怎么着手做的?
张庆洲:这很简单了,头一站就是刚才我所说的,在电话里有人给我提过的那个杨友宸,我就先找到了他。在调查杨友宸的时候呢,就是我到这以后吧,这老头向我和盘托出了唐山地震监测网的内幕。
旁白:随着张庆洲的讲述,时间仿佛回到了上个世纪唐山大地震的前夕。1968年,中国地震地质科学家把唐山划进了地震危险区,这一年杨友宸受命组建唐山市地震办公室,很快,他在唐山组织了40多个地震观测点,建立起了唐山地震监测网。
曾子墨:建立这样一个监测网,当时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张庆洲:当时监测网,就是出于预防唐山大地震的,如果没有地震的信息,监测网是不会组建的。
曾子墨:通常这些固定的网点,他们本身的工作程序是怎么样的呢,怎么监测,怎么预测?
张庆洲:他们的程序是这样的,每天测,一天测三遍,你比如像乐亭红卫中学侯世钧吧,上午8点测,中午12点测,下午6点测,每天测。每天测完以后,再填图。
旁白:1976年初,唐山市委主持召开唐山防震工作会议,杨友宸综合唐山地震监测网的信息,公布了唐山地震中短期预测----唐山市方圆50公里内,在1976年7、8月份或下半年的其它月份,将有5--7级强震发生。1976年5月,在国家地震局济南工作会议上,他向中国地震界的官员、专家、同行们郑重提出,唐山市在近两三个月内有可能发生强烈地震。
曾子墨:那群测网的工作和专业地震局之间的工作怎么样去协调呢?
张庆洲:这协调问题啊,应该实事求是地讲,当时作为唐山来讲,他们的预报情况都报河北省地震局,会商情况,不是预报情况。他们是每周三会商,在会商以后,就报河北省地震局,河北省地震局有个专门负责群测群防的,然后河北省地震局,再报国家地震局。所以说唐山市的预报意见,这么层层往上报的。
至于到了国家地震局分析预报室这个关键的地方,他看见看不见,那是另外的问题。
旁白:群测群防是当时的国务院总理周恩来提出的预防地震的主要办法,中国在“群测群防、专群结合、土洋结合、依靠广大群众”做好预测预报上,取得了很多宝贵经验。
时间到了1976年7月,唐山地震监测网各个监测点观测到的异常越来越明显,在经过认真的观察分析后,一些监测点相继发出了短期即将发生强震的紧急预报。1976年7月6日,马家沟矿地震台马希融正式向国家地震局、河北省地震局、开滦矿务局地震办公室作出强震临震预报。
曾子墨:他上报的这个消息是怎么样的一个消息呢?
张庆洲:他第一次上报,震级不是特别大,不是特别大也是这样一次大震发生(原话如此),还是书面预报的,这是第一次预报。
曾子墨:这书面预报当中是怎么样来描述的,是实际描述了数据有异常,还是也涉及到了预测,可能会发生地震?
张庆洲:对,可能会发生地震,当时书面地震预报。
曾子墨:第一次书面预报什么时候,您记得吗?
张庆洲:7月初。7月初地震预报完了以后,国家地震局就派了两个人来了,把他报的那个就给否了。就是说,你这个可能,按照你的说法,唐山市在7月底8月初,不就没有了吗,是吧?当时马希融就讲,他说我是这个看法。专家讲,在这个大震发生之前啊,将有很多的小震。当时马希融就提出来了,他说如果是先发生大震呢?这专家最终还没有,就是对马希融的预报意见吧,就还是一个否定的态度。大概齐,就还是不可能吧。
(画面:马希融 1933年7月生 进修矿井地质及物探专业 唐山地震中母亲遇难)
旁白:虽然中国地震局的专家否定了马希融的短临预报,但此时别的网点的震情预报却越来越多地出现。1976年7月7日,山海关一中的吕兴亚根据水氡观测数据,向河北省、唐山地区地震部门提出书面预报意见。随后,唐山乐亭红卫中学的侯世钧也正式发出书面临震预报意见----在7月23日前后,我区附近西南方向,将有大于5级的破坏性地震发生。
(画面:侯世钧,1941年生 1964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学院物理系 1969年在乐亭红卫中学成立地震测报小组)
曾子墨:他是根据什么现象、什么数据做出这样判断的?
张庆洲:他判断当时就是地磁、地应力,还有土地电三种观测手段,另外加上他考察的宏观现象,他做出的这个地震预测意见,而且是用书面写的,那都是有证据的,用书面汇报的。
曾子墨:侯世钧的这两份地震预测的汇报,上报到了什么级别?
张庆洲:他上(报)到了河北省地震局唐山监测中心台,原来叫唐山地震队,这是隶属于河北省地震局的。现在叫河北省地震局唐山监测中心台。
曾子墨:得到了唐山地震队的重视吗?
张庆洲:他报了以后吧,在大震的前5天,有2个地震专家去了。这个唐山地震工作队的这两个地震专家呢,看完了以后呢,当时就信了。他说,哎呀,你这个仪器没毛病啊,你的观测、分析、数据都是准确的。他们两个就很上心、很注意了。这时候他就说,这么着吧,我们抓紧回去,回去以后呢,抓紧跟领导汇报。侯世钧一看他们要走,就说实话了,他说,这个大地震啊,这么大的异常,我报的是5级以上,那是写文字东西的,实际上我测的是这个大震最低6.7级,最高可达7.7级。
旁白:大震即将来临,唐山地区民间地震监测点通过各种监测手段,监测的临震异常以及临震预报在不断地向唐山、河北、国家地震局进行着汇集,然而令人遗憾的是,直到地震发生,他们的努力也没有得到有关部门的重视。
而唐山地震办的杨友宸,在最关键的时候却被突然调离了地震办公室。
在当年唐山二中,也是唐山地震监测网的其中一个监测点,1976年7月14日,地震发生前14天,国家地震局副局长查志远主持在唐山召开了京津唐渤张群测群防经验交流会,近百名中国地震界的官员、专家等到唐山二中参观地震科研小组的工作,李伯奇、王书蔚夫妇就是当年科研小组的成员。
曾子墨:原来咱们监测点的那些仪器都在哪些位置啊?
王书蔚:仪器就在这个门口左侧(指向学校大门),还有南院,那更不好看了。现在这个左侧的那个红墙里面,就是我们的...现在里面什么也没有,就剩跑道了,已经变了。
曾子墨:那时候大概有多少台仪器?
王书蔚:在这个房间里头啊,就有土地电、地应力这两个。
李伯奇插话:还有个地磁线,三样。
曾子墨:除了这三项,当时还测什么其他的数据吗?
李伯奇:那是在南院,南院有一个测磁偏角,还有这个什么...地磁线,两个地方。
旁白:当年就是在唐山二中,以那些简陋的仪器,李伯奇、王书蔚以及这个科研小组的领头人田金武曾经成功地预报了唐山大地震。
曾子墨:在这些代表去唐山二中之前,对于地震在什么时候会发生,在哪会发生,您曾经作出过预测吗?
王书蔚(唐山二中退休教师):作出过。这个...而且我方才讲,是我向代表们叙述的这个小组的意见。当然不是我们个人意见,是我们小组拿出来的。我们报的情况就是有大震,有近震。
曾子墨:大震大到什么地步,当时小组作预测了吗?
王书蔚:作预测了。就是7级以上,甚至可以近8级。
曾子墨:这个预测是地震组在什么时候作出来的?
王书蔚:这个在7月初什么吧,但是在这个中间的话,根据图线变化,有时候也做一些个改正。但是作为那次接待代表的时候,又把我们最后的意见,又拿出来了。
曾子墨(外景):对于唐山二中的这个监测点,还有一个人不能不提,那就是田金武。在1976年唐山大地震的前夕,田金武曾经和王书蔚、李伯奇一起,绘制了象磁偏角、地应力发生异常变化的曲线图,并且按照地震预报的三要素,成功地预测出了唐山大地震。根据张庆洲的说法,这是中国乃至全世界的特大地震迄今为止最精确的短临预报。然而不幸的是,在唐山大地震当中,田金武并没有能够幸存,据说在他临终前,他躺在废墟上,儿子想合上父亲的双眼,合了几次,却怎么都合不上。田金武的双眼在临终前始终都大大地睁开着,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曾子墨:作出这样的预测之后,您曾经向上级汇报过吗?
王书蔚:报过。
曾子墨:除了这个会议之前。
王书蔚:那时候报过、报过。
曾子墨:向哪些部门?
王书蔚:都是我们,每周啊,都有那个会商,就是各个这个群测点了,由地震办公室,他有这个召集人,就来根据你的观测,根据我的观测,各个点的观测,他就开始,让大家拿出你的这个意见,然后呢,就集中起来,地震办再咋处理,那可能就报政府啊,或是报什么的。他们还要和专业点再研究。
曾子墨:汇报之后,唐山二中的意见,得到了唐山市地震办的重视吗?
王书蔚:我觉得不会太重视。因为我要是领导的话,也是对一个小单位,手段并不多,拿出一个意见来,就是说很重视的话,不可能。
曾子墨:但当时毕竟不是唐山二中一个监测点作出了这样的预测,有很多的监测点都作出了预测而且进行了汇报,难道地震办不应该给予足够的重视吗?
王书蔚:这个我倒说不清。我觉得在当时地震(预测)不过关的情况下,咱们的领导,那谈这个问题是很慎重的。他们还要和专业队在一起再会商的。把群测点的意见拿过来,看专业队是什么样,那么最后的话,还要和政府有关部门来确定是不是发布啊,还是怎么样。那个详细我就不太清楚了。
曾子墨:那您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当时象您这样的监测点作出的预测,没有得到专业部门的重视呢?
王书蔚:我还是那句话,觉得我们好像这小人物,也不被看重似的,要是我反过头来,我也不那么太看重,我们这是个业余的,是吧,又不像人家专业的,从理论到实践各方面,人家东西掌握的很多,我们就这么一个小点。
曾子墨:那您认为,当时象监测点的这些意见,应该得到有关部门的重视吗?
王书蔚:我认为他们应该参考。一家可以不太重视,诸家的话,或者再结合其他的话,我觉得应该引起重视,是吧。要不我们建这些点干什么呢?不就是要抓住地震吗?
(画面:刘占武 1943年生 1970年开始担任河北省地震局唐山检测中心台负责人)
旁白:刘占武,这位当年唐山地震监测工作的主要负责人、唐山大地震的幸存者、与唐山大地震失之交臂的地震专家,事隔20多年后,终于说出埋藏心底的秘密。
刘占武以科学工作者的良心,坦承自己当年的失误,还历史以清白。
曾子墨:当时在唐山地震监测网有很多个监测点都曾经预测过地震可能会发生,这个情况您了解吗?
刘占武:主要一些地震测、群众测报的骨干点,曾经有过预报意见,大概时间可能都在6月底到7月初这一段时间他们报上来的。我记得非常清楚的就是,山海关一中有一个吕兴亚老师负责这个测报点,他根据磁偏角的异常,预报这个山海关以西这个100公里之内,可能7月底、8月初有一个6级以上地震,另外一个就是乐亭县红卫中学侯世钧老师负责的这个测报点,他们根据土地电和地磁的异常,认为7月底8月初,在渤海及其沿岸,有6到7级地震,他报给我们了。
曾子墨:看到这两份报告之后,您认为地震办接下来采取的这些工作,是给予了足够重视吗?
刘占武:我们把这情况呢,跟地区地震办公室也交换了意见,汇报了我们的想法,这个异常是存在的,而且呢,他们的预报意见是可喜的,但是我们对这个问题呢,还有些我们的考虑,我们这几个技术人员呢,正在做这个分析,研究这个事情,另外呢还希望地区地震办公室看看其他的点,是不是都有这样的一些异常。如果成面了,那就是一个比较大的情况。如果仅仅是这么一两个点、两三个点有预报意见、有异常,那我们这个还不足以说明太大的问题。当时我记得是这么跟地区地震办公室汇报的。
曾子墨:您认为您当时对于群众进行的预测,给予了足够的重视吗?
刘占武:我只能说比较重视,还不是非常重视。这实事求是地讲。
曾子墨:您说没有给予足够重视或者说非常重视,您会把这个当成当年工作的一种失误吗?
刘占武:唔...这就是我地震后一直来有一种,这个,遗憾和愧意,内疚,这样的一种心情。
旁白:1976年那个气候异常的夏季,在唐山监测到地震即将来临的还有很多,唐山八中、十中、开滦赵各庄矿相继传出最新震情预报,唐山自来水公司、电厂、钢铁公司、开滦各厂矿、窪里、殷各庄、新城子、河沿庄变电站等地震监测网点,以及昌黎后土桥、陡河地震台等专业站台,也发来临震异常资料和地震预测报告。
就在唐山的地震工作者频频发出临震预报的同时,有不少在北京的地震专家也曾经发出过临震警告。
(画面:黄相宁 1937年生 1959年毕业于北京地质学院石油系 1966年开始地震科研工作)
旁白:黄相宁,中国地震科学家,1971年到1981年11年间,黄相宁的地震地质、地应力预报地震小组,向国家地震局以书面形式,正式预报了4.75级以上破坏性地震短临预报175次,联合国全球计划对175次短临预报进行了严格评审打分,成功率为33.1%。这是一个令国际地震界为之兴奋的百分比,
曾子墨:这么多年实地的地震地质调查,您最后是在一个什么时候得出了一个结论,唐山将会发生什么样的地震?
黄相宁:这是在1975年的12月的时候,我么每一年都给中国地震局要写一个就是年度报告,就是75年12月的时候我们给中国地震局写了《1976年地震趋势意见》。在这里面我们就提出了唐山地震的一个危险性。当时我们是这么提的:华北地区,1976年,尤其可能在第一季度,从河北省乐亭,乐亭就是属于唐山地区的一个县,至辽宁敖汉旗、锦州一带,及其东南的渤海海域,可能发生大于6级地震。这就是我们在唐山地震之前,1975年12月作出的一个分析判断。这里面还提到,就是说,如果根据震级经验计算公式算,计算结果这个地震是7.3或者7.1级,误差正负半级。
曾子墨:接下来您是什么时候再一次预测到唐山可能会发生地震?
黄相宁:然后在7月份的时候又出现了比较严重的情况,所以我们在7月14号,又向上作了一次汇报。
曾子墨:7月14号的预测意见,您当时是怎么提出的?
黄相宁:是这样的,就是我们向中国地震局预报了就是两个区域,一个是吉林繁峙、舒兰、张家口一带,就是北京西北面这边,再有一个就是宝坻至乐亭和渤海地区,就是这两个区域,宝坻至乐亭就包括了那个唐山。报的是5级左右,时间呢报的是7月20号左右至8月5号左右,是这样的。结果是7月28号发生了唐山7.8级地震。
画外音:与黄相宁一样,在当时北京的耿庆国也同样作出了唐山地震的临震预报,耿庆国的旱震研究在中国地震界独树一帜,在国际地震气象学领域处于领先地位。
(画面:耿庆国 1941年生 1965年毕业于中国科技大学 1970--1979年在北京地震队 1980年始在国家地震局从事地震预报应用研究)
曾子墨:对于唐山大地震,在之前您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气象指标出现了异常的变化。
耿庆国:6月19号北京出现了降水异常,然后从7月1号到7月5号日平均气温、日最高气温、日最低气温,这三项指标都出现了异常,已经有四项了,只差一项,就是地下突破。所以我着急了,我沉不住气了,所以7月6号去了唐山,就到唐山气象台,收集唐山的资料怎么样。唐山的资料也发现同样这些天也有异常,这样7月8号转到天津,到天津气象台搜集资料,7月9号到廊坊地震台搜集资料,7月10号晚上回到北京。所以7月11号就开始回到北京上班,就向我们北京地震队,当时主持工作的邢景孟,一个队长,向他汇报,就是当前气象异常,除了旱重背景之外,这个气象短临异常发展得很快,得赶快抓一抓临震,因为这个异常出现在北京,怕北京有很大的麻烦。也向我们的业务组组长鲁连勤,还有我的老同学、业务组副组长张国民,都紧急磋商了一下情况,他们还是很重视的。
旁白:北京地震队对地震科研人员提出的七大异常极为重视,并于1976年7月14日,提请中国地震局分析预报室立即安排时间、听取详细汇报。国家地震局回电,听取汇报的时间推迟一周,定为7月21日。
曾子墨:问什么国家地震局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去做调查,如果真的是十万火急的话,怎么能够等这七天时间呢?
耿庆国:我想是这样,因为北京市地震队,它是面向北京这样一个范围,一万八千多平方公里这样一个面积来做工作的,那么国家地震局掌握的区域更大一些,所以按照1976年1月份全国地质会商会给国务院的报告,是把唐山点在第一位的。所以即使你北京队来告急的话,他们也要考虑到一月份会商会的意见,是不是还是唐山,就是北京周围,先唐山或渤海有情况,所以他们要到唐山、天津那去调查,这个是完全合乎情理的,要掌握那有没有情况,然后再跟我们来碰面。
曾子墨:21号进行会商的时候,国家地震局的哪些领导参加了会议?
耿庆国:问题是到了7月21号的时候没有会商,所以到7月21号9点钟的时候就找张国民去了,我跟张国民说呢,因为我的5项指标,到7月20号已经掌握了是四、五项了,异常、很空前的异常,要搞不好就是7级以上大地震。
曾子墨:为什么21号汇报没有能够进行?
耿庆国:梅世蓉同志说呢,我不了解情况,今天无论如何你们不要来,要等汪成民同志从唐山回来再定,后来她又改成7月26号举行两家会商。
曾子墨:对于7月26号的会议,你们有过任何的会议记录吗?
耿庆国:就是说,7月26号,当时,我感到很遗憾的就是说,我们从7月13号向白介夫汇报以后,7月14号开始向地震局告急,约汇报的时间,他们推到7月21号,又从7月21号推到7月26号。我们从7月14号告急到7月26号,苦等了12天,才等来了两个...汪成民带的两个小组长一行15人,都是一般地震预报的工作人员,没有头。国家地震局长不来,副局长不来,连主管华北震情的国家地震分析预报室副主任梅世蓉同志也没有来,我是感到非常的遗憾的。
曾子墨:对国家地震局当时的态度,你们怎么看呢?
耿庆国:那么之后的话呢,我给我的贾云年同学的夫人,也是我的同学陈非比写过一封很长的信,后来钱刚大概采访的时候,从陈非比那拿到我的信。他登了我给陈非比写的信,但可惜,后面这几段话,他就点点点,没有完全登出来。后面当时是有我的愤懑情绪的。我的意思就是说,惨绝人寰的唐山7.8级大地震,造成了几十万人的这种浩劫,国家地震局一些贵族老爷式的人物,有着不容推卸的责任。
旁白:不管是唐山地震监测网,还是在北京的地震专家们,他们能做的,只能是把掌握到的地震异常资料逐级往上报,然后剩下的就只有等待。面对即将来临的地震,他们甚至比不知道内情的民众还要痛苦,他们只能在煎熬中等待而束手无策。
(画面字幕:1976年7月27日18点 距离唐山大地震还有9小时)
旁白:开滦马家沟矿地震台马希融再次向开滦矿务局地震办公室作出强震临震预报,比辽宁海城7.3级还要大的地震将随时可能发生
(画面字幕:1976年7月27日黄昏 唐山二中地震观测站)
旁白:李伯奇、王书蔚还在检测站里忙碌着,田金武精心绘制着起伏跌宕的土地电和磁偏角数据曲线图。
(画面字幕:1976年7月27日黄昏 唐山乐亭红卫中学)
旁白:侯世钧回到宿舍后,不敢锁门,门边支上一根小棍,他甚至不能睡觉,只能听见身边家人均匀的呼吸声。
(画面字幕:1976年7月27日傍晚 北京)
旁白:预感到就要地震的耿庆国打电话给北京地震队值班室。嘱咐他们收集宏观异常。值班的告诉他,廊坊水氡出现突跳。
(画面字幕:1976年7月27日深夜 北京)
旁白:待在家中的黄相宁,只能把要发生大地震的消息告诉自己的家人,当他听到地声,很快从家中跑到院子里,看见了唐山方向的地光。
(画面字幕:1976年7月28日3时42分 震中东经118度11分 北纬39度38分 震级7.8级 烈度11度 震源深10公里 唐山发生强烈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