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自“号子”里来(号子里的十字歌)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6 14:49:04
有朋自“号子”里来(号子里的十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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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五
有人说“监狱是一所大学”,因为俺还缺少实践,哪怕就是一次半次也还没有,因此不敢断言,只是从公开的文字看,似乎并不无道理。最近,俺一位“哥们”级别的朋友从“号子”里出来,与他一席话后,才深切感到监狱不是大学、胜似大学。
该朋友从来少言少语,不料自监狱出来后,居然能对俺如领导般讲两三个时辰,尤其是“十字歌”特精彩,遂凭记忆转述如下,以飨网友。
一进牢房,心惊肉跳。
二话不说,贴墙站好
三言两语,自我介绍。为什么来,从哪里来,职业家庭等。
四平八稳,准备接招。接受“洗礼”时,不准还击,否则将招致新的深刻的打击。
五花八门,样样搞到。项目之多,非正常人所能想象。如冬天进去的,见面礼是“滴水观音”,即脱光衣服后,用一茶缸水从头一滴滴地淋,边用手搓擦全身,同时口里喊:“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工作时间则由号子里的号霸们定。夏天进去的要“盖钢印”:用牙膏口对着额头一拳打下去,作永久之纪念。接下来是“前三后四”:当胸三拳,背后四拳。白天进去的,有时还要“唱风厢”:把头伸进厕所里唱歌,往往唱得人鼻眼充血。个别具有反抗嫌疑的则被“包饺子”:用一床被单蒙住后,号友们群起而上,拳打脚踢。花样还有不少,不一一列举。
干警打人,现在的方法已比较正统,主要是“老三样”,即“鳊鱼炒蛋”——扇耳光;“海带偎汤”——用皮带抽;“笋子炒肉”——用竹片打屁股。以前干警打人打得很厉害。我们这里就有一个领导,从前在号子里当干警,后来把人打残,被迫调出公安到政府部门当一名“干部”,好在该同志“家底子”打得比较结实,于是很快就成长为“领导”。
六亲不认,当打头炮。号子里折磨人,只要号霸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必须严格执行,否则“家伙”就要上身。
七(吃)饭咽菜,不准瞎要。初进号子时,吃“水上漂”,饭被号霸们伸到水龙头下一冲,然后再给你吃。如此几天后,铁打的汉子也得倒下来,从而更易于“统治”。接着是“月亮弯”,把饭交给号霸,他用筷子从你碗里划一大块走,余下的才是“自己的”。此外,朋友介绍“牢饭”质量之差,几不可想象。如今干警们也与时俱进地在号子里开起了小卖部,东西贵倒在其次,还尽是过期或变质食品。
八点一到,准时睡觉。早七点起床,晚八点睡觉,这其间除号霸其他人都不准躺下,只能坐或站。我听后怀疑这是否就是“坐牢”的本义。
九九归一,监狱报到。
十(实)十(实)在在,不该坐牢。朋友说,到了号子里,你只能当自己是个动物,才能生存下去。他所在的号子里曾有一个一米八几的大汉进去,月余后出来时,人完全不能动弹,最后是由两个“枪兵”(对当兵的称呼)抬出去的。俺们隔壁村子里有个小青年因盗窃入狱三年,出狱后双耳失聪,年余死去。号子里的“性”摧残也很严重,因其过于“下作”,本人再怎么“和谐”也难以表述出来。而且“女囚”似乎比“男囚”更热衷于此道,据说从监狱里出来的女犯们几乎无一例外会患下妇科病。
我问朋友,同是天涯沦落人,大家为什么要这么互相折磨呢?朋友说,可能都是为了钱。号子里的人见了亲属后,一个事就是要钱。为的孝敬号霸和干警,减轻自己的“灾难”。他说,这也是干警的生财之道。因为如果钱出的多,干警或可以跟号霸打招呼,或是把你从人多的号子换到人少的号子里,或是把你从重刑犯调到轻犯一起,等等。
而我觉得可能与号子里人太多也关系,一时还生出“安得牢房千万间,大庇天下囚人尽欢颜”的感叹,当然,我也知道这肯定于事无补,公安向来生财有路,此路不通,岂无它途?就象去年公安部下达禁酒令,谁知一时节全改成了喝奶,并标榜“只要感情有,喝啥啥都有”,痛苦的是那些请客的人——开支反而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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