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答陈晓(二)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5/04 02:47:16
芮成钢:有人说,那时候黄光裕先生在监狱当中,您是一个可以合他见面的人,虽然他在服刑,但是也不存在完成不能见面,或者是通电话的可能?
陈晓:对,这个也是我很强烈的愿望,但是很可惜这个愿望最后还是没办法和他见面,我相信假如说能够有当面交流的机会的话,可能今天的情况也不一定完全是这样。
芮成钢:还是有误会。会不会像比如说稀释、增发这些问题比较敏感。以你对他多年的了解,他肯定对某一些问题特别在意,你们在一起共事那么长时间,他个人的风格,有一些事情他会特别在意,也许有可能你不那么在意,我想你心中能够感觉到,可能某几件事情可能触动他敏感的神经。
陈晓:是,有些事情我也在反思,比方说他担心稀释。今天已经20个月过去了,最艰苦的时候,前面10个月很艰苦的,后面10个月相对稳定,到今天为止没有发生过,但今天这个问题返过来我要去反思的合不合理?虽然没发生,合不合理,虽然没发生,今天又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他又是因为什么,客观上讲这个事情没发生,那又是为什么有这些想法和矛盾呢?同时我必须自己反思,为什么没发生,我们假如说完全是从用公司利益的整体角度去看的话,实际上真的还不一定是这个结果,显然我们的情感还是起了很大的作用,到今天为止没有发生这样的情况,我始终没想明白的,同时也在反思的一个问题。
另外我感觉,作为我假如说真的是这个火箭的第二段的话,实际上客观的讲,我就是一个过客,对国美这个企业来讲,我是一个过客。
芮成钢:您也不能说是过客,您也是股东。
陈晓:但是从这个企业的管理团队来讲,可能是一个过客,我自己把自己定位在这个地方,当然可能会有一个过程。实际上我在2008年的时候,曾经跟黄先生提出来说,我要离开这个公司,因为永乐合并以后,实际上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是基于我对他的信任,把公司托付给他了,但却是在共事的时候,我们有很多一致的地方,也有很多矛盾的地方,当我感到有些地方特不能接受的话,当然我在这个企业的意义也不大。当然后面发生的事情,使得我这个想法没法实现,来的太突然,在那个时间点上我就没法离开。
但到今天我感觉,好像又没法离开了,因为这些东西,舆论也好,他们那些想法也好,使得我们要证明我们做的确实是正确的,相信最后这个企业交给更好的管理团队去管理也好,或者有更优秀的人来带领企业也好,只要对企业未来是有更好的价值的话,我会做这个事情。但今天对来讲,包括我们团队来讲,我们认为我们将近20个月来,对这个企业是负责任的,对黄先生本人是负责任的,对我们所有的股东、员工是负责任的,包括对社会也是负责任的。既然是这样,那我们不应该放弃。
芮成钢:但是您担不担心,如果你的大股东永远是想跟你作对,永远跟董事会有这样的想法,或者有这样的意见,永远这么闹下去,你的愿望可能很难实现,或者说双方都认为自己看到了更好的未来,都认为自己就代表国美的利益,但是在争夺的过程当中,恰恰损害了国美的利益,损害了股东的利益?
陈晓:对,所以我们会尊重股东的意见,当然股东不光是黄先生一个了,我们会尊重全体股东的意见,这是我开始讲的,我们会坦然的接受,同时我们也会为股东们,给他们更好的投资回报,或者说为这个企业的未来设计更好的蓝图去实现。
假如说从这个角度去看的话,用中国话讲叫和为贵,可能有些协调的方案能够双方接受的话,那可能对企业的整个过程里面波动更小的话,可能是更好的。当然我相信和为贵它一定有原则的,在哪些原则基础上是可以和为贵的,我相信这个和的结果还是存在的。
芮成钢:那么周律师有没有单约您单独谈一谈,代表黄先生和您做一个私下的沟通,大家各退半步。
陈晓:周律师他毕竟是一个律师,我相信他对这个行业的理解,对企业整个未来的发展这些东西和我们现有团队去比较的话,他可能没办法去在一个层面上讨论了。当然假如说有条件和机会和黄先生去讨论这件事情,那是我很乐意的事情,当然我和他们,包括周律师,包括他的妹妹,包括最近我和杜娟女士都有交流,这种交流的渠道还是存在的。但是说交流是不是有结果,或者说大家所谓的底线原则能不能吻合,这个确实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共同点。
芮成钢:这些交流我想也是有信息的,您经过这些交流,您觉得对方,黄先生那边,究竟哪些事情是他在意的,或者是和您这边有根本的分歧?
陈晓:我认为就是一个所谓的控制权。他想控制公司这个观点没有改变这一点我也好,我们现在管理团队也好,包括所有的投资者也好,今天都很难接受。这个公司的控制,实际上它是肯定需要一个企业在运行过程中有人去领导,这个领导不应该一定固化成某一个人。特别是今天,不应该是黄先生,因为他毕竟在牢里,他的公司那么遥远,怎么去决定很多事情?但也不应该是我,目前可能我对这个公司的重大决策影响力会更大一些,首先我认为我们是一个团队,不是我个人,是这个整体,未来可能还会进步,进步到什么样的程度,可能是一种机制,更完整的机制,这是我对公司目前状况的控制能力的一个理解。但是显然黄先生本人想控制这个公司的这种想法,对国美来讲可能就不合适了。
芮成钢:他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人吗,以前在工作当中,他这种个人强势风格?
陈晓:过去是这样,那今天面对这样一个现状,可能他要做一个调整,这样的想法很难,他要坚持下去,很难去满足他。
芮成钢:过去的工作当中,有没有什么具体的例子,来证明这种控制的需要很强烈?
陈晓:这个实际上可能是每个人的管理风格,他在公司的时候,还是很强烈的。他确实有时候也会和别人去聊,听些意见,但是决定是完全是独来独往。所以这一点可能也是他的个性,国美在早期的成长过程之中,这种个性也成就了国美,但是企业放大以后,有了规模以后,可能这也是对企业进一步发展的一种制约了。
芮成钢:还有几个具体的事情,黄先生出事的之后,很多往事被翻了出来,包括你们这次争议出来。其中有一个故事就是说黄先生出事之前,曾经多次逢高套现国美的股票,这个事情您当时知道吗,您当时跟他沟通过吗?赞成吗?
陈晓:逢高套现确实是黄先生的一大特点和风格,很多媒体把它说成是手套。确实他这种行为对公司的股价应该是有些负面影响的。当然也是事后我们知道,有些逢高套现的方式可能就不一定合法、合理了。但是这是后面才知道,当然套现他是比较平凡的一个,包括现在香港证监会的起诉,这个事情实际上现在说我们所谓落井下石的一件事情。实际上对公司董事会来讲,我们尽了最大的克制,或者说由于情感方面的问题,一直没有及时的做这进事情。实际上对公司董事会来讲是很尴尬,很被动的。假如你考虑整体公司的利益,和全体股东的利益,这个起诉早就发生了。
因为2009年的8月份,证监会对他正式起诉以后,公司也是很镇静,马上找了独立的第三方来做内部调查。比方说警察跟你说,你家里被人偷了,这人我找到了,他拿东西我也看到了,你不说话,那个是很尴尬的状态,当然我们经过内部调查以后,发现确实我们不能不说不说,不说的话,你对所有股东是一个不合理的状态,我们董事会就有责任了,但是我们一直没有很及时的做这个事情,确实这个有犹豫,这个犹豫更多的还是情感层面的一些问题,那到最后实际上这个情感层面也撕破了,实际上也是一个不得以而为之的事情,实际上这件事情早就该做。
芮成钢:机构投资者会认为是你们这次股东大会成为一个焦点,也有舆论说你肯定会对机构投资者做一些承诺,您觉得您承诺的是什么?
陈晓:首先我不可能对我的投资者承诺任何的东西,我跟他们讲的很清楚,你们自己判断,投票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我也是投资者,一样,我也是股东,我在别的地方也投资。从投资的角度来讲,你对你的投资也判断,这是一定的,任何人左右不了你,除非说你用另外的一种方式说,同样的利益来诱惑别人,我用什么样的方式让你来投票。作为上市公司来讲,他的所有成员都不应该做任何这样的事情,这是违法违规的。所以对我来讲,我会相信我们所有的投资者,都会基于他自身独立的判断有最后一个结论,当然这个结论,首先我自己感觉应该是很乐观的。假如我在别的公司做的话,我同样也会做选择,那我该做什么选择呢?我相信投资者的角度应该是一样的。当然每个投资者的风格不一样,但是他的根本的东西是一样的,所以这个东西我感觉不应该是一个太复杂的东西,既然是一样的,有结果出来,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会和坦然接受。
芮成钢:你不排除这种斗争会长期的持续下去?
陈晓:但是我相信,最后总是会理智的,今天我们看到这些结果,总是认为有很多,或者有一些不理智的因素、成份在,但总有一天都会理智的,理智的话,这个结果可能会更合理的。
记者:如果要是万一结果不是你想象的,你会做什么选择呢?
陈晓:那对我来讲,一定会接受,因为这是股东的选择,我必须接受,我也一定会欣然接受,对我个人来讲,这点实际上握有充分的准备实际上我在2008年的时候就想离开了,离开肯定有另外打算才会离开,一方面自己年纪也不小了,确实对我自己的生活状态应该也有一定的改善了,从经济上来讲,我是一个很富足的人,当然和我们管理团队比较的话,他们可能和我还是有差别,他们还不能算是很富足的人,所以我自己可以干得事情很多,感兴趣的事情也很多,实际上每一个领域都有我的空间。但是今天却是让我主动离开这个地方的话,我认为是我对很多对我信任的人不负责任的。
芮成钢:所以你会坚持下去?
陈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