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咖啡馆:北京人的社交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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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 亮
来源:环球时报·都市生活    0169进入论坛     2008-12-01 12:29
星巴克、上岛,咖啡机带有仪式感的轰鸣声,高高瘦瘦的咖啡师优雅的操作,工艺品般蒙着白色泡沫的卡布其诺,跟客户或者朋友一边谈生意、闲聊,一边细细品味浓香,明朗的室内还有人们各自喧响的交谈———在连锁咖啡遍地开花的北京,谈起咖啡馆,首先出现在你面前的是不是这些画面?其实,除了星巴克这样的商务连锁,还有另一种咖啡馆已经在部分北京人的生活中扮演起了重要角色:那里的老板不会对所有的客人都保持千篇一律、彬彬有礼的笑容,那里的座椅都挨得很紧,听得见邻座的谈话,来到咖啡馆的人会很快彼此相识,不久之后便形成了自己的圈子———在欧洲,几百年来,人们都在这样的咖啡馆里结交朋友、举办沙龙、谈论生活、交流思想,那是他们生活的“第三空间”。而如今“圈子咖啡馆”已经在北京起步。
人文咖啡馆:人与城市更紧密地联接
自从去年结识了老板夫妻,塔罗咖啡馆就成为杂志社编辑吴先生出没最多的地界之一。有时候他会一周去三四趟,一下班就赶到咖啡馆所在的地安门大街,不只是为了喝咖啡,而是为了“跟店里的朋友们见面”———老板老赵、老板娘“塔罗牌女巫”岚子和咖啡馆的几十名常客,已成了彼此知根知底的好友。他们中间有广告人,也有编剧,也不乏IT精英和自由职业者,可同为80后,同样对星座和神秘学兴趣浓厚,像吴先生一样,他们也会时不时地出现在这个小咖啡馆。
“占卜”、“八卦”、五子棋、杀手游戏、中秋团拜、万圣节化妆舞会、圣诞祈愿派对、鬼故事之夜———三间色调神秘、装饰着水晶球和流苏链饰的小屋里,六芒星的“镇馆LOGO”迎门的院落中,这个小圈子花样翻新地玩着他们的游戏。每逢节日,老板娘“塔罗牌女巫”会发出鹅毛笔工楷和蜡封的邀请信函,届时朋友们便身着五彩盛装、光彩夺目地登场。而每当有新客人来临,老板赵哥也会自然地介绍给老朋友。十二星座卡布其诺、鸡尾酒“女巫的魔杖”、店员小白的成长史、洗手间外“似树非树”的绘画,是他们引以为豪地介绍给新客人的话题。
“这个圈子跟日常生里活没有太多交叉,你会感觉很放松。跟来自京城各个角落里的朋友的关系,让你觉得跟这座城市的关系更加紧密了。”吴先生说。“现在的都市人特别是年轻人不只需要商务上的关系,也在寻求兴趣和气质相投的伙伴,当这代人迈进社会,定位于城市交往的咖啡馆就开始出现了。”咖啡馆的老板詹膑说,他的“奇遇花园”位于西直门的北展后湖畔。接二连三举办的摄影展览和沙龙,让一批摄影发烧友成为这里的常客,周末时他们一起来欣赏和评论朋友们和摄影家的纪实摄影作品,彼此交换明信片,周中闲暇也零零散散地相约来喝杯咖啡。最近一批科普杂志编辑的兴趣组织“科学松鼠会”的看片会也别开生面,这些立志要像松鼠一样“剥开科学的坚果”的科普写作爱好者和慕名而来的FANS们一起在咖啡馆里谈论着宇宙起源的“奇点”和夸克的微观世界,咖啡馆的社交生活从柴米油盐一下子被拉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世界”。
位于东城区钱粮胡同的32nd咖啡馆,设计师出身的老板在屋子里的柜台摆上了绸缎饰品、围巾和花瓷盘,隔三岔五地为她的朋友举办剪纸天使作品展览和吸血鬼主题派对等活动,不少喜欢安静的艺术家、编辑常常流连于此,彼此都已捻熟;万达广场的无何有咖啡馆里因为常常举办沙龙,变成了文艺界人士的活动阵地……风格有热烈、安静之别,但这些人文类的圈子咖啡馆却有着闹中取静的选址,富有个人色彩的店面装饰,还有靠着店主人脉和口碑延伸的客人群体,“咖啡馆的气质在筛选着他的圈子,留下来的常客都会有一些内在的共通之处。”塔罗咖啡馆老板赵哥说。
主题咖啡馆:细化的城市社交模式
“27岁的白领晓桀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终于收集齐小麦、绵羊和矿石,眼看只要再有一堆木头,就能盖起一座村落。却被朋友Tinna席卷一空,随即凭着自己道路和村庄的数量立刻雄霸一方。身边,(上接B1版)传来失落者的哀怨、霸主的得意,和‘幸灾乐祸’同伴的爆笑。”这是桌面游戏《卡坦岛》的一个片段,西直门的飘香咖啡馆每周都会有多种桌游主题聚会,面对面地看清对手同伴的表情动作,陌生人也可以很快成为朋友。
位于东四环华腾新天地的“知钱”咖啡馆是一间以理财为主题的咖啡馆。墙上挂着股神索罗斯和巴菲特的大幅肖像,还设置了理财书籍供选购借阅。每周两次的著名股评家讲座正如期举办,弄潮于股市风口浪尖的人们从京城各处蜂拥而至,要上一杯咖啡和糕点,细心聆听专家谈股论金。当讲座结束,意犹未尽的股民们会留下来继续品评。
“与西方人的开放、主动相比,大部分中国人比较含蓄,他们的交往需要主题咖啡馆成为更适合中国人的社交空间。”塔罗咖啡馆老板老赵说。主题咖啡馆形成了更加细化的社交圈子。来自中国咖啡协会钱嘉鹰先生介绍说,国展东南侧有一间粉色布艺主题咖啡馆,内部装饰如同女性的闺房,还提供自制曲奇和饼干的服务。烟袋斜街的“咖啡沙龙”咖啡馆,爱好咖啡的人常常举行“品豆会”,带上国外精品咖啡豆一同烘培和啜饮。五道口的盒子咖啡馆,以放映低成本的独立电影知名……
北京特色圈子咖啡馆
“大约十多年前,北京的咖啡馆还少得可怜,仅有的几家也只能算是水吧。可现在像西提岛、爵士岛、SPR这些规范化管理的连锁咖啡品牌,已在北京遍地开花。一些特色小咖啡馆也涌现出来,欧洲本土的咖啡馆社交文化———跟热闹的酒吧相比,咖啡馆受到那些喜欢深度交往的年轻人的欢迎。”中国咖啡协会副秘书长钱嘉鹰介绍说。
“北京的圈子咖啡馆带有明显的地域特色。”奇遇花园咖啡馆经理詹膑说,“北京学院林立,许多咖啡馆带着浓浓的书卷味———有的还直接把书籍作为内容的一部分。我们希望咖啡馆能成为学者哈贝马斯所说的城市‘公共空间’,有更多的社会关怀和人文气息。”
“但是跟有着几百年咖啡馆文化史的欧美相比,北京咖啡馆社交功能的开掘也只是刚刚起步,许多北京人对咖啡的接受还停留于初级阶段。”钱嘉鹰说,“立志于发展自己社交文化的圈子咖啡馆,必须形成独特的气质。不少北京的小咖啡馆都是开张不久就死掉,而用心养出来的圈子咖啡馆则如美酒般越陈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