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灯光中消失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7 18:2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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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灯光中消失           ★★★ 【字体:小大】
他在灯光中消失

他在灯光中消失
长途司机返程回家,发现妻子的床上躺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本欲借酒浇愁,岂料酒后开车却闯下了大祸……
 
1
 
开了十几天的长途汽车终于回到了市里。
 
这次出差我特意多赶了一个通宵提前回来,明天是我和姜亚结婚十周年的纪念日,我想给她个惊喜。从单位骑车回到家,我悄悄地扭锁开门。我刚换好拖鞋,一抬头,姜亚穿着睡衣出现在卧室门口,脸色红润动人。我惊喜地说:“老婆,睡衣都换好了,又想做我的新娘了?哎呀,你的新郎倌想死你啦!”我跳过去,张开双臂想拥抱她。
 
姜亚没动,脸上的神情像修女一样不容侵犯。我愣了愣,看到卧室里有个男人,在不慌不忙地系着皮带。
 
姜亚说话了:“郑朝阳,你都看见了,没什么好说的,离婚吧。”
 
我像个外星人那样站在自己家里,像听外星人讲话那样听完姜亚的话。不知过了多久,我脑子里才有根弦儿“嘣”地响了一下……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宽心酒馆的。这个酒馆是个出过事儿的司机开的,就在运输公司旁边,兄弟们谁有事都愿意到那里喝一杯。酒馆老板李治过来陪我喝酒,喝光了我这个月的奖金。那些奖金本来是我揣回家准备给姜亚买礼物的。
 
喝完了酒,我忍着一阵阵的头晕,拿出手机往家里打电话。
 
电话里姜亚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很甜润,听清是我,语气里多了几分小心:“喝酒了吧?别喝多了,我可不想你出事。”
 
我鼻子一酸,嗓子里好像卡了根鱼刺,使劲咽了半天才把一句话说出来:“姜亚,我真不希望好好一个家……就这样……完了。”
 
电话那头出现了沉默。
 
我的胃不争气地抽动了一下,想吐。我赶紧忍住,又跟了一句:“姜亚,只要你保证……保证以后……不这样了,我可以,可以原谅你。”
 
姜亚的声音失去了甜润,仿佛弹簧被压了一下使劲地弹了回来:“郑朝阳,我不需要你的原谅,我也不想总对不起你!事情我已经做了,做之前我下过决心,八辆卡车也拉不回来了!婚是早晚要离的,晚离还不如早离,这样,对你对我都好。只是,儿子,还小……求你把儿子给我……”
 
我把手机摔到了地上。姜亚的声音像手机壳子一样成了碎片。我看见了自己脚上穿着的拖鞋,眼泪不争气地爬出了眼眶。
 
我开着卡车在公路上游荡。夜晚就像一张黑色的大网,把我整个罩了进去……
 
车窗外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雾。我丝毫没有减速,开着车一路往前,只想把眼前的黑暗狠狠地甩在后面……
 
我不知道自己开到了哪段路上。突然,前面的车灯光里好像有个东西,等我意识到了赶紧刹车,晚了——骤然而起的惨叫声盖过了汽车的轰鸣,我的头猛地撞在挡风玻璃上……
 
我眼前金星乱闪。这时,车窗外晃动着一个女人狂舞的手臂,像一只乌鸦在扑腾。那一刻,我感觉混乱的思维一下子全停了。
 
车门快被敲碎了。我下了车,一个女人像疯子一样扑上来,抓住了我胸口的衣服。
 
“快救孩子!你撞了我的孩子!”女人拼命喊了两声,身子一挺竟晕了。
 
我费了半天力气才掰开女人的手,拖着发软的腿去查看。
 
我爬到卡车底下发现了已经模糊一团的孩子。那是个男孩儿,只有七八岁的样子,毫无声息地躺在血泊里。我的头“嗡”的一声,一个晚上喝的酒都变成冷汗冒了出来。我知道祸闯大了。我惊慌地看看四周,暗夜加上雾气,几乎看不见有车辆驶过,一个念头闪了过去。
 
我从车底下爬出来,踉跄地打开车门,正要跳上车,突然,脚被什么东西死死卡住了。是地上的女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死死地拖着我的一条腿,声嘶力竭地喊着:“你不能走,你不能见死不救哇!你要想跑,就从我身上轧过去!”我犹豫了一下,女人又喊:“你也是有孩子的人吧?你的心不会是石头做的……”
 
我不得不重新爬到卡车底下。
 
我抱起了地上的孩子。孩子的身体热乎乎的,在我怀里面条一样柔软……
 
2
 
我把车开到最近的一家医院,抱着孩子冲向急救室。几个小护士手忙脚乱地把孩子放到诊疗床上。值班医生忙了一阵,摘下手套对我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我扑过去抓起孩子的手,真的凉了,凉得像块石头。
 
我摇着头,除了摇头,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我眼前又晃过儿子的脸,我的儿子8岁了,这个孩子和我的儿子差不多大……唉,我现在用不着再跟姜亚争了,什么打算都成了作废的底稿,就让她把儿子带走吧,我要去坐牢了,我什么都不需要了……
 
我腿软得只能蹲下去,不敢再看孩子涂满血污的脸。身后“咕咚”一声响,一直傻子一样站在一边的陌生女人重重地栽倒在地上。
 
昏迷的女人经过急救之后被送到了病房。
 
天快亮的时候女人终于醒了,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半天才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像是和谁对话。我仔细听才分辨出她不断重复的几句话:“小群,怎么不跟妈妈回家呢?小群,妈妈答应你带你回家,一起回家……”
 
我看着好像还没有完全清醒的女人,张了张嘴:“大姐,对不起……孩子,孩子没救过来。”
 
女人扭过脸,像是并没听懂我的话,眼睛直直地看着我问:“孩子?孩子在哪里?”
 
“在……在太平间。”我回答得无比艰难。
 
女人重复着:“太平间,太平间……”半天,才如梦方醒的样子,猛地坐起来,“对,就是你!是你的车!”
 
我点点头:“大姐,我有罪,你骂我打我都可以。”
 
女人嘴角牵动了几下,并没有骂我,也没有哭,只是有些神情恍惚地说:“师傅,求求你,把我和孩子送回家吧。我家在望海寺,我叫孟琴。”
 
我有些糊涂:“大姐,我可以送你回家,可是,这么大的事,你就没有别的要求吗?”
 
孟琴像是回答又像是自言自语:“我想回家,带着小群回家。”
 
我一时弄不明白,这个叫孟琴的女人为什么这样?她对我这个肇事司机不打不骂不提任何要求,却一心只想回家?莫非她怕一个人势单力孤不好对付我,想找家人为她撑腰?这样的事不是没有过,我有个司机朋友,撞断了一个民工的腿,应约去村里给事主道歉送赔款,竟被事主的亲戚们打成了残废。
 
我垂下头说:“大姐,你别急,还是先把身体养好了再回去,车祸的事,我去自首,该赔偿多少我赔偿多少,该坐牢坐牢。”
 
孟琴摇摇头,说出的话依然让我费解:“我不要赔偿,钱对我没有用。你要实在觉得对不住孩子,就给他买身像样的衣服吧,再请人糊几个小猫小狗的,孩子就喜欢这些。来世,来世就让我的小群变个小猫小狗吧,别再托生人……”
 
孟琴说到这里,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好像此刻才明白孩子已经死去的事实。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孟琴越哭越伤心,开始用拳头捶打自己缠着绷带的头,不停地说:“我该死!是我该死!小群太小了,一个人害怕……我要去陪小群……”说着,孟琴趁我不备,拔下了手上的输液管,针头对着太阳穴就要扎。
 
我眼疾手快夺下她手里的针头,又惊又气地冲她喊道:“孩子死了,要赔命,也是我!你要这样,我就到外面拦一辆车撞死,给你的孩子抵命算了!反正我老婆也不要我了,家都没了,我活着也没意思……”我一边说,眼泪不争气地涌出来,想忍都忍不住。
 
孟琴愣了,大概我的表情吓住了她。
 
过了很长时间,孟琴才平静下来。天已经亮了,我到值班室叫护士给她重新打点滴。医生告诉我,给孟琴做的各项检查结果都出来了,她的一点儿外伤没什么大碍,但是她的肝炎已经很厉害,肝硬化晚期,必须赶紧治疗。我大张着嘴半天,实在想不到事情竟会这样。
 
我硬着头皮回到病房,想着该不该告诉孟琴她的病情,按说,我没有责任给她治这种病。孟琴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说有事要和我商量,希望我能答应她。
 
我沮丧地说:“有什么要求你提吧。”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即将被判刑的犯人,只有接受判决的权利。孟琴眼光平静地看着我说:“虽说小群没救过来,可你也尽力了。不瞒你说,我得了要命的病,现在孩子又没了,我不想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我的老家在望海寺,我只求你一件事,我死了,你就把我和孩子送回老家,和我男人埋在一起,他在那边等着我们呢……”
 
我听得惊愕,张着嘴不知怎么接孟琴的话。一切都太出乎意料了。我为自己曾经有过的各种不堪的念头而羞愧不已。
 
我终于下了决心,对孟琴说:“刚才医生跟我讲了,你的病虽然严重,可及时治疗应该还有希望,你放心,我来帮你,即便我坐牢了,我卖了房子也不会不管你……就当给我自己赎罪吧!你还这么年轻,你丈夫和孩子一定都希望你能好好活着,他们会保佑你的。”
 
孟琴眼泪“刷”地流下来,哽咽道:“他们都是为了让我活……”说完,一把抓过被子捂在头上。我听到孟琴变了形的哭声,像是小号突然被东西塞住又突然爆发出来……
 
护士又来催我缴费。
 
我打车回去取钱。姜亚正在卧室里打扮,见我回来也不答理。
 
我不想和姜亚吵,没心思也没意思。我告诉她,我想好了,同意离婚。
 
姜亚有些吃惊,蹙了眉头问:“你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我不想啰唆,问姜亚:“儿子我不和你争了,可这旧房子要给我,另外,你能不能再给我两万块钱?”我们家的钱一直是姜亚保管。
 
姜亚点点头。我没再多说,飞快地写好离婚协议书,签好自己的名字。
 
我拿了姜亚取给的钱,头也不回地出了家门。
 
3
 
车祸的事解决得很顺利。我主动投了案,几名负责处理事故的调查人员到医院听取了当事人孟琴的证词。证词对我很有利,根据新颁布的交通法我只被追究了民事责任,只需缴赔偿金和罚款。
 
我和姜亚办了离婚手续,又帮她和孩子搬了新家。安顿好他们,我找了买主卖了房子,把赔偿金给了孟琴,剩下的钱我全都放在了医院里,请求医生全力治疗孟琴的病。
 
处理好一切我回单位上了班。正好有一批货要往山西送,经理点名要我带队。我接了任务本想马上出发,可是,等上了车,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一抓着方向盘我的手就哆嗦,眼前全是被轧死的那个孩子的脸,一身大汗上去又一身大汗下来,试了多少回都不行。最后,我放弃了努力。
 
郑朝阳开不了车了,这噩耗一样的消息迅速传遍了运输公司。不等别人说出辞退的话,我先把自己开除出了司机队伍。
 
我到酒馆和老板李治告别。这几年,从酒馆开业我一直是这里的常客,有什么烦心事都愿意和李治倒一倒。
 
李治听我讲完辞职的原因,冲吧台上的服务员招了招手:“小石,上茅台,今天我请客。”
 
我忙摆手:“你那么大的情面我可还不起。再说,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李治的大巴掌拍着我:“谁说不是光彩的事?兄弟,就冲你能把那母子俩送到医院,我这店里的酒都给你喝了都值!”
 
喝完酒,李治坚持陪我去医院看了孟琴,还买了一大堆补品。当我半搀半扶着李治进了孟琴的病房,几句介绍话还没说完,李治突然趴在我的肩膀上呜呜地哭起来:“兄弟,你不知道,你嫂子就是出车祸死的,发现你嫂子的警察告诉我,如果那个撞了她的王八蛋不开车逃跑,如果他能像你一样把人送到医院,你嫂子死不了,她当时并没被撞死,她是自己爬了好几百米才昏过去的,那好几百米的路上都是她的血……”
 
李治又对孟琴说:“朝阳兄弟是个好人,你的孩子虽说没能救活,可他尽力了,大妹子,你可千万不要记恨他。”
 
孟琴点点头,眼里也有了泪光:“郑师傅是个好人,我很感激他。”
 
我的脸腾地红了,拉着李治逃似的跑出了病房。
 
4
 
我是真真正正的一无所有了,心里反而轻松了,觉得这样才像个赎罪的样子。
 
房子卖掉了,我临时租了一间民房,几件换洗衣服往箱子里一装,再买上一套做饭的家什,一个人过着最简单的日子。
 
从运输公司辞了职以后,工作问题马上就变成了大问题。我自己要吃饭,孟琴治病要花钱,据医生说,那种病可能会拖得旷日持久,我两手空空怎么行?我顾不上哀叹命运的多变,只有四处去找机会。可是,除了开车我一无所长,年龄又偏大了,没有学历没有文凭,眼前是一路的红灯。
 
我一度变得很沮丧,像个流浪汉一样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来走去。
 
一天,海源市场路口一个卖烤红薯的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人的车把上挂着一块卖三轮车的牌子。我买了几回那人的烤红薯,站在小摊旁一边吃,一边看着他怎样烤。那种手艺并不复杂,我心里暗喜。看了几回,小老板笑嘻嘻地对我说:“大哥,这几天你也把手艺看会了,这摊子你就买了吧!”我被人看出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讨价还价一番,又请教了些烘烤的窍门,当即就买了那辆小烤炉三轮。我的烤红薯生意做得很红火,酥软甜香的烤红薯总能吸引来很多食客,每天满满一小车红薯拉出去,空空的车子拉回来。一早一晚的时候,我去医院看孟琴。
 
后来,到医院看望孟琴的李治不小心说了我辞职的事。孟琴更是不敢多看我一眼,有时眼光很快地瞟过来,眼神里满是歉疚和不安。我嘿嘿地一笑,打趣说:“你不用担心医药费,卖烤红薯的收入不比开车少。”孟琴忙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并没有深究孟琴是什么意思,大大咧咧地说:“你啥也别想,只管治病!”
 
有了我给的几万块钱,医院很精心地治疗孟琴,用的都是疗效好见效快的进口药,后来又加上了很多调理治本的中药。慢慢地,孟琴灰黄精瘦的脸上有了些红白的意思,眼神也一扫浑浊灰暗有了些亮色。我看着高兴,心上的石头松动了些。
 
这天早晨,刚刚刮过大风,秋风漫卷过枯黄的树叶落满了马路。我忽然变得很伤感。我想到了那个8岁的孩子,那个躺在我车轮底下的孩子,他以他8岁的生命让我的生活发生了巨变,他以他的死让我重新领略了生活的含义。可为什么孟琴没有看好自己的孩子?她是一个重病的人,为什么带着孩子在那样一个晚上去那样一个地方?这些问题在脑子里一闪现,我不禁有些发呆。前一段我只顾忙于应付各种突发事件,只顾沉浸在密密麻麻的罪责和不安里。我忽然感觉孟琴这一个少言寡语的女人背后有一种说不清的东西,可是我猜不透,又不便问。我想到了李治。估计这样的天气也不会有多少买卖,我掉头奔了李治的宽心酒馆。
 
李治见到我很高兴,说我如果不去找他,过两天他也要找我。他神神秘秘地告诉我,有几个望海寺出来打工的男人在他这里喝酒,他从他们嘴里听到了一些有关孟琴的事。
 
李治告诉我,孟琴在望海寺是出了名的媳妇。当年,孟琴刚嫁到这个村子不久,她男人莫峰就出过一回事——莫峰的一个本家兄弟偷了附近油田的机器,把赃物藏到了莫峰家,结果派出所查清了这个案子,本家兄弟判了3年,莫峰也因窝赃判了一年劳教。孟琴为莫峰等着守着,为他伺候一病不起的老娘,除了买米买面就关紧了大门,一年时间连村子都没出过。一个外号馋嘴猫的男人连续几个晚上跳墙头去敲孟琴的窗户。一天晚上,孟琴终于给馋嘴猫开了门,手里端着莫峰打兔子用的火枪。馋嘴猫以为孟琴根本不会开枪,只是吓唬他罢了,嬉皮笑脸地往前蹭。见孟琴拿枪的手在抖,馋嘴猫嘿嘿地笑了:“让老哥疼疼你吧,为你死都行!”孟琴轻声轻语地说:“那就为我死一次看看。”说着,手里的枪“轰”的一声响了,打在馋嘴猫脚前的地上,馋嘴猫捂着脑袋跑得比兔子还快。等莫峰释放回家,他娘拉着他的手说:“媳妇好啊,难找!”莫峰三天三夜没出房门。莫峰疼媳妇的典故从此就被听房根的小伙子们传得任人皆知了,他们的儿子小群据说也是那个时候怀上的。
 
“那她男人后来怎么死的?”我想起了孟琴刚从昏迷中醒来时说的那些话。
 
李治说,莫峰出事是在两年前的秋天。出事的那一天,建筑公司刚给民工们发了工资。已经半年多没发工资了,大家高兴得领完钱就跑到小饭馆里喝酒庆祝,直到喝醉了才回到工棚。睡到半夜,莫峰尿急,迷迷糊糊起来解手。黑灯影里,他发现有个人正挨个儿掏工友的口袋。他从后面摸过去,抱住了那个人的腰。小偷一看不妙,连捅了莫峰几刀。莫峰捂着肚子追了出去,等他跑到大门口,小偷早不见了人影。工友们把莫峰送到医院,他的一个肾被刺伤了,医生说需要进行肾脏修补手术。可是建筑公司一听手术费用非常高,当即宣布莫峰不属于工伤,他们不负这个责任。莫峰没有办法,只好把那个受伤的肾摘除了。可摘除手术做得不成功,感染引发了肾衰竭。孟琴守在医院几个月,花光了家里的钱,把房子也卖了,还在村里借了很多钱,可是人还是没能救活。后来,就是为了还那些债,孟琴才带着孩子来城里打工。
 
听完了孟琴的故事,外面已经淅淅沥沥地飘起了雨。望着窗外的天空,我愣愣的,说不出话。
 
5
 
从宽心酒馆出来,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寒冷一下子就打透了我的衣服。我想起孟琴穿得还很单薄,跟李治借了件雨衣,蹬上三轮车去了附近的商店。
 
我把一身毛衣毛裤和厚外套交给孟琴。孟琴摸着那些衣服,眼睛湿了,忙低头掩饰。我让她赶紧换上衣服,不要着凉,自己在外面等。再进来的时候,孟琴有些局促地坐在床边,新衣服使她看上去精神了很多,我甚至发现她其实是很秀气的,只是以前的憔悴和病态掩藏了那份秀气。她的脸盘属于那种额头宽下巴尖的瓜子脸,颧骨不高,线条柔和,因为瘦的缘故,一双大而黑的眼睛显得有些空洞,总像蒙着一层雾气似的,鼻子和嘴巴都是端正而小巧的,只是缺少光泽。
 
见我微笑着看她,孟琴红着脸说:“老郑大哥,你光在这儿陪我,净耽误工夫了,快忙你的去吧。”自从知道我辞了职,孟琴就不再叫我郑师傅,而是改称老郑大哥,她说自己的年龄其实比我小几岁呢。
 
我赶紧说:“不忙,不忙,下雨了嘛,给自己放天假,平常想歇也歇不了。”
 
孟琴的眼圈红了红,站起身说:“这都是我拖累的,不然,你原本好好的工作也丢不了。老郑大哥,你,你不恨我吗?”
 
“这叫啥话?我感激你还来不及,你的心那么好……”我真心实意地说。
 
“不,老郑大哥,应该是我感激你,你让我相信这世上还有好人,让我相信这个世界还能让人活……”
 
我苦笑着摇摇头,不知道这世界上竟然还有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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