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话 背叛(三)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8 18:2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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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火青春PART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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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话 背叛

第三节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东邦连连遭人袭击。
   星期一中午,南宫烈和两位女性崇拜者走在校外的街头,突然被人从暗处开枪射击。南宫烈为了保护两位女同学,左肩被子弹擦伤。
   星期二早上,安凯臣在开车进城途中,险些被从天而降的钢条砸到。不过为了闪避路人,车尾还是逃不了遭受钢条重创的命运。
   星期三下午,曲希瑞被人以不具名的字条约出去,结果遭到三名蒙面人以木棍袭击,所幸全身而退。
   星期四晚上,雷君凡刚步出校门口,便被三名头戴全罩式安全帽的飞车党攻击,为了保护路过的小狗,雷君凡左臂一大片擦伤。
   星期五早上,展令扬在学校收到一个未署名的礼盒,里面装的居然是炸弹,幸好展令扬反应够快,才能安然逃过一劫。
   直至周末休假,就只剩向以农未遭人袭击。
   本来以展令扬为首的五个好伙伴是打算瞒住向以农的。
   因为第六感奇灵,又擅长占卜的南宫烈已经算出这一连串的奇袭,都和向以农有关;而“蓝影”传来的进一步消息偏又指出:黑十字的老大风见凌此趟来美国是为了寻仇。
   无奈东邦在K.B.大学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天王级偶像,所以展令扬五人遭不明人士偷袭的事,早已传遍整个校园,连校犬阿姆斯特朗肚子里的宝宝都已知晓,更没道理瞒过向以农的耳目。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遭人偷袭的事?难道你们根本没把我当朋友,所以才刻意瞒着我?”
   向以农万分激动,对好伙伴们的责难其实是甚为内疚的变相迁怒。
   见凌!一定是见凌!
   “你说哪儿去了,我们哪有瞒你——”南宫烈试着哄他。
   “那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不待南宫烈辩解完毕,向以农已痛苦万状地打断他,“是因为只有我没遭人袭击,所以你们就联合起来排斥我,把我当成外人对待是吗?”
   “以农,你说哪儿去了,你明明知道事情不是这样——”
   “那就是你们认为主谋是我,所以处处防着我啰?”这回他拦截了曲希瑞未竟的解释。
   “你这是什么话——”雷君凡斥责着,左拳已擂红了向以农的右颊。
   “这算恼羞成怒是吗?很好,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我走!”向以农四两拨千斤地推开挡住去路的展令扬和安凯臣,以电光火石之势夺门远去。
   他倨傲地抬高下巴,死命往前飞冲,不这么做,他的泪一定会奔窜而下,他的双脚会背叛他的意志,折回异人馆去。
   感谢他的天才演技,让他有足够的勇气和意志对难以割舍的伙伴们撂下龌龊的狠话,成功地和伙伴们决裂。
   “出来,风见凌,你给我滚出来,我知道你就在附近,出来——”
   他疯狂的仰天嘶吼,声音是充满痛楚的,语气是矛盾复杂的。
   三秒钟后,一辆黑色的奔驰从他身后靠近,停在他身边,后座车门被推开,风见凌带恨的眼神旋即和他交会。
   “上车!”风见凌简单的命令。
   向以农的痛楚在瞬间敛去,映入风见凌眸底的是一张除了叛逆,再也找不出其它感情因子的脸。
   “很好,这才是我认识的向以农。”风见凌以为向以农这副为他所熟悉的神情会减褪他心中的憎恨,没想到事实正好背道而驰,恨意不减反增。
   黑色的奔驰载着满车的诡谲冷冽没入车海,失去踪影。
   异人馆里的五个人并没有追出去,只是默默地簇拥在窗边,送走故意和他们决裂的向以农。
   “左手很痛吧?”展令扬云淡风轻地问扮黑脸K了向以农一拳的雷君凡。
   “是很痛,所以我想以农一定更痛。”
   其实雷君凡并没用多少力,而且刻意改以左手攻击。
   真正痛的不是身体遭受的创击,而是心口那道滴着鲜血的伤痕。
   “难为你了。”安凯臣右手重重搭在雷君凡肩头,猛力抓紧。一方面是想替好友打气,一方面是藉此让自己振作。
   “哪儿的话,我不出拳,你们之中也会有人出拳,我只是快一拍罢了。”雷君凡衷心地说。
   “现在该怎么办?以农会去哪里?”曲希瑞靠在南宫烈肩上,为出走的好友担心之情,愈是压抑愈流露无遗。
   “以农不会有事的,我想坐在那辆黑色奔驰里的人,大概就是风见凌了,令扬,你说是不是?”南宫烈虽口口声声不会有事,心里却不是那么回事。
   不祥的第六感愈来愈强烈,让他无法乐观,却又不敢妄言,以免增加同伴们无谓的烦恼。
   “以农一定会回来,因为我们不会让他离开我们,是不是?”展令扬坚决的说。
   “嗯!”
   仅管展令扬说得很笃定,其它四个同伴也都附和他,但他们心中却不点而明——以农可能会离开他们,从此不再回到他们身边。
          ※        ※         ※
   “我已经如你所愿离开他们,不准再攻击他们。”
   向以农瞪视风见凌,态度非常强硬。
   “这是你对一年没见的老朋友的态度?”风见凌言语间透着强烈的杀气和恨意。
   “回答我的问题。”向以农神情更为冷峻,像只蓄势待发的猛兽。
   风见凌直视他片刻,嘴角浮现笑意,很干脆地说:“只要你签下这份退学申请书,立刻和我回德国。”
   霎时,向以农像被判了死刑的罪犯,像块木头杵在那里,动也不动。
   “不肯?”风见凌眉宇间杀气更浓烈。
   “不,我签。”向以农机械化地接受退学申请书,信笔签写。
   他最害怕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拿去。”从现在起,他再也不能和令扬他们见面,那种六个好伙伴一块儿嬉闹,结伴四处颠覆破坏的日子,从此和他绝缘。
   他多么希望可以永远和令扬他们在一起胡搞玩乐,偏事与愿违,为了令扬他们今后的安全,他只能选择离开。
   风见凌检视填妥的退学申请书,甚是满意的收起,“现在,我们就到机场去。”
   “你还没答应我今后不再攻击他们。”向以农一点也不含糊。
   “只要你安份就成。”
          ※        ※         ※
   登机之际,向以农不禁踌躇不前。
   待飞机起飞,他就再也见不着令扬他们了,他……和同伴们共渡的欢乐时光历历在目,刺痛了他的眼眶,烫热了他的心口。
   他多希望能不顾一切,就这么跑回异人馆去。
   令扬他们不会怪他的,就算因为他而面临全身伤痕累累、随时有被攻击的可能,他们还是会甘之如饴,永远把他当成好同伴,他非常地清楚。所以他——“为什么呆在这里不进机舱?”风见凌透着阴寒的声音在他耳后扬起。
   向以农因而回神,用力咬了咬下唇,终究还是进了机舱。
   只是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人的脚步可以如此沉重,彷佛灌了铅一般。
   当舱门关上的剎那,向以农发现自己的世界在瞬间变暗,不再有任何阳光和色彩,只剩无边无尽的黑暗和绝望。
   然而,深埋在黑暗中的理智却无比的清醒,频频告诫他无法改变的事实:若论实力,他深信令扬他们绝对不会输给风家兄妹。但是令扬他们不会尽全力对付风家兄妹,因为他的关系——这是他们六个人之间的情义。
   但风见凌不同,他是个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冷酷之人,为了迫他回到从前,风见凌一定会对令扬他们赶尽杀绝,决不会手下留情。
   这便是他不得不离开异人馆的原因。
   他不能拿五个好同伴的生命去冒险,但又无法背叛风家兄妹。
   所以挣扎到最后,他只能选择离开。
   飞机方起飞,风见凌便斜倚在向以农座位的椅背,没头没脑地说:“他们应该收到你的退学申请书了。”他派专人送去的。
   向以农没有半点反应,眼前茫然一片。
   风见凌凝睇他片顷又道:“真希望能亲眼看到他们打开那个由你署名的盒子,炸弹在瞬间爆炸时,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你说什——唔——”向以农惊愕的抬头,风见凌迅速地以事先准备好、沾有麻醉剂的手中捂住他的口鼻。
   “你放心,他们不会死,顶多受点伤。这是你和他们正式决裂的仪式,从此你就是他们之中的叛徒,再也回不去了。这也是你要我信任你,所该做的相对保证——”
   向以农完全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风见凌比死神还邪恶阴森的冷笑。
   令扬……
          ※        ※         ※
   离开异人馆,跟着风见凌回到德国风家这幢警戒森严、位置隐密的私人别墅,转眼已经三天。这三天里,向以农都像一缕失心的游魂,接着风见凌的命令吃饭、洗澡、睡觉、起床。
   除此之外,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从早到晚都坐在房间里的窗台,凝望着辽阔的天空出神,像只被禁锢在囚笼中,动弹不得的孤鹰。
   风见凌除了下令要他吃饭、洗澡、睡觉、起床外,也未曾多说一句话。
   风见玥却再也看不下去。
   “以农,你在想美国异人馆那五个朋友对不对?要不是怕二哥真的伤害他们,你早就跑回去找他们了,对不对?因为你根本不想离开他们,对不对?”
   她是很高兴她最喜欢的以农回到她的身边,可是不是只有躯壳没有心的游魂,她要活生生的他。
   眼见向以农动也不动,风见玥更加不堪:“你不要不说话,回答我,你根本一点也不想重回黑十字、重回我们身边,是不是?”
   “当然不是这样,以农是心甘情愿回来的,他没有背叛黑十字的理由,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背叛黑十字得付出如何惨痛的代价,那不是他付得起的。”风见凌无声无息地闯进房里,威吓意味十足地说。
   向以农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风见玥不愿自己敬爱的二哥如此逼迫自己最喜欢的男人,放软语调央求着风见凌:“二哥,别再逼以农了,好不好?”
   “我有逼他吗?”风见凌带恨地冷哼。
   “二哥——”
   “够了,你跟我来,我有公事交待你办。”
   风见玥无计可施之下,只得听命行事。
   阖上房门之际,回眸轻丢了一句:“以农,我待会儿再来看你。”
   门一关上,向以农的思绪便再度远渡重洋,飞往位于美国的异人馆。
   令扬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有没有被炸弹炸伤?
   他们会不会因此恨他?
   他们看了他的退学申请书会是什么反应?
   他们……空虚像万顷的海浪袭向他、淹没他,让他倍感孤独落寞。
   怪了,他应该很习惯现在的生活才是。在未认识令扬他们之前,他不都是这样过日子的?
   一个人独来独往、惜字如金、不苟言笑,更不与人结伙深交,从来不觉得自己身边需要一起嬉闹的同伴。
   为什么结识令扬他们不到一年,他已经完全无法适应过去的自己?
   曾经是他最熟悉的生活方式,如今居然变得如此陌生,几乎让他窒息?
   和五个好伙伴四处闯祸胡搞的笑闹声,再一次盈满心扉,令他更感空虚惆怅。
   “不要恨我、不要讨厌我、更不要忘了我……”他痛苦万状地抱头低吼、哀哀祈求。
   天知道他多想立刻飞回异人馆,去看看令扬他们的伤,告诉他们所有的真相,可是他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