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岛文化-北岛一路漂泊到西洋 诗心最寂寞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30 10:02:28

北岛“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已成昨日

    “一身倦怠地推着小推车出入大大小小的国际空港,在一系列国际笔会、诗歌朗诵会、文学节上疲于奔命,活像个文化孤儿……”网上有文章如此描述北岛,但也有“知情人”驳斥:北岛现已在芝加哥附近的圣母大学谋得创作写作(creative writing)的全职教职,生活无虞,远不至落魄。 
 
    不过大家都认可的事实是,这位据称是离诺贝尔文学奖最近的中国诗人,离开故土中国已经十余载,如今他拿着美国护照,在远离汉语的异国他乡努力尝试用曾经的母语谋生,而那个“飘着冬储大白菜香味”的北京,更多地只是留在他的记忆里。 

回国不便 被迫分居 

    通过同行帮忙,笔者给他发电邮联系采访。起初对方回复迅速,交谈数语后问及生活状况,邮件那端再无音讯。 
 
    “他最近可能比较郁闷,不想提这些事。”朋友介绍说,北岛目前的困扰在于回国不够方便。
 
    自1989年离开大陆后,北岛思乡日殷。去年5月,他妻子先行回到北京,找了工作,买了房子,还生了儿子,一步步为家人日后在京定居“打前站”,不料北岛回国的签证却没有批下来,夫妇只能隔洋相望。“他们被迫分居已一年多了,双方想见面只能跑去香港会合。”
 
    这是北岛的第二次婚姻,始于三年前,对方也是旅居美国的华人。他与第一任妻子——画家邵飞早年分手,共同养育的女儿田田已长大成人,在美国上大学,但北岛仍觉得对女儿有负罪感。
 
    1989年北岛离开中国时,女儿只有4岁,10岁接到美国团聚,15岁又回到北京,17岁再搬回美国。在去年接受的一次访谈中,北岛疼惜地回忆女儿“像个小流浪儿,在该得到父爱时没有父爱”。而自己刚离开女儿的日子,感情也是非常脆弱,甚至不能在街上听见孩子哭,一听就跑。
 
    他说,与思念之苦夹杂的还有独处异乡的孤独与无助。头两三年,他不时被绝望折磨,喝酒的习惯就是那时养成的。在北欧喝很多威士忌,有时觉得这晚过不下去了,非把自己灌醉才行。第二天醒来,松口气,总算又熬过了一夜。 

和读者的距离在拉大 

    近二十年,除了偶尔回国转几天,他一直漂流在欧美。工作做过很多,比如和纽约的一个舞蹈团合作,在加州为法庭的中文口译出考题,甚至给BMW汽车写广告词。但生活却不是十分稳定,特别是1989年至1995年6年时间,搬了7国15次家。  
 
    “得承认,这行为近乎疯狂,我差点没搬出国家以外。”这些从失败走过来的往事,诗人北岛没有写成诗歌,而是编进他的散文集《失败之书》。书里的他,从搬家到赌博,从朗诵到喝酒,处处显露着无可奈何的落寞与消颓,这与当年“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的意境落差甚大。 
 
    2004年,他开始在大陆的《收获》上开专栏,写的九篇专门介绍西方二十世纪现代主义诗歌的文章,不久汇集成书,取名《时间的玫瑰》。激情的文字带领读者重温二十世纪经典诗歌的魅力,以及重逢八十年代的诗歌精神,尽管用散文写成,但简洁直达本质,随处流溢出诗性的灵光。
 
    他当然也写真正的诗,但少多了。曾风靡诗坛的诗刊《今天》还在编,而正如同业所说,这个出生在欧洲,生长在美国的《今天》,早已经不是中国诗歌史上必不可少的《今天》了。
 
    北岛并不承认诗歌创作与离开本土文化的土壤有太多干系,但也能感到自己和读者的距离在拉大。有朋友回忆,某年在洛杉矶,北岛和李欧梵到华人社区读诗,他一边读,台下师奶听众一边大喊“听不懂”,令其十分没趣:听完说不懂倒没什么,怎能打断人家读诗? 
 
    经常在朗诵会上,中国的听众坦言更喜欢北岛早期的诗。朋友说:“北岛出国后一直未找到诗歌与读者的共鸣点,这是他心灵无法摆脱的疼痛之根。因为诗歌是不能用第二种语言创作的。”(文/ 王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