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奇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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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特安《 人民日报 》( 2010年10月29日   23 版)
加拿大的西北地区绵延着大片沉睡的土地,它的面积相当于美国陆地面积的一半,而人口却只有5万左右。西北地区首府耶洛奈夫是加拿大最北的城市,她是上个世纪30年代“淘金热”的产物,建市至今70余年。耶洛奈夫意即“黄刀”。因当地富藏金矿、铜矿,土著人常佩戴黄铜刀,故也有“黄刀市”之称。她是加拿大西北地区唯一的城市。当我前往该市旅行时,登上班机,空姐递过来的餐巾纸上就印着别致的图案:一道蓝光、一轮血红的太阳和一只剽悍的白熊。
“一道蓝光”是北极光。耶洛奈夫是一座冰都,地处北纬60度之外,靠近北极圈。这里的冬天漫长,全是冰雪的世界,即使偶有太阳,也只有短暂的几小时。所以不管雪什么时候下,都要到春天才能融化。陪同向我讲述在冰都目睹北极光的情景,令人心驰神往:那是在隆冬时节,一道白光划破漆黑的夜空,出现在地平线上。渐渐的白光越来越宽,变成绿色的条纹,一直向大气层延伸。不一会儿,光的色彩越来越多,绿色、红色、蓝色,在空中飘荡起伏,犹如艳丽神秘的纱幔在夜空起舞。瑰丽的景色持续一会儿,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一轮血红的太阳”是指“子夜太阳”。在黄刀市,太阳不是在冬季与你一别许久不见踪迹,就是在夏季与你昼夜形影不离。
每年6月至8月中旬,黄刀市几乎没有黑夜,晚上11时半左右,太阳徐徐落下,两个小时后,又从东方升起,即使是午夜时分,也亮如白昼。森林腹地里的小径、掩映在林中的人家、宿营地里的家庭旅游房车、河边湖畔的一草一木都清晰可见。我们来到赏月和观看子夜太阳的最佳地点——大奴湖和旧城区观景台。遥看子夜太阳,只见太阳和月亮遥相互望,正可谓日月同辉,恍若置身于梦幻世界。
“一只剽悍的白熊”指的是黄刀市独特的生态。本以为靠近北极的黄刀地区终年冰封雪盖,其实在整个北极也只有不到2/5的地区终年积雪。北极熊、驯鹿和麝牛是这里的代表性动物,鸟类除少数雪鸟和雪枭外都在冬天以前离去。夏季的黄刀地区生机勃发,荒野中鲜花绽放,小树林里鸟儿鸣啭。
黄刀市坐落于北美第五大湖大奴湖畔,湖周围的居民常到此垂钓、划船、宿营、狩猎。我们乘游艇游湖,登上一个小岛,见到一些小巧玲珑而又近乎是缩微型的松树,便驻足近观。主人解释说,可别小瞧它们,这些已是几十年甚至近百年的、结实的松树。其所以显得矮小,原因是这里土壤冻结、寒风呼啸,树木成长缓慢。这里土层薄,地表以下几厘米就是永久冻土层,妨碍植物正常生长所必需的渗漏排水。这使我释然,难怪在飞机抵达黄刀市缓缓下降时,映入眼帘的是裸露的岩石、黄色的土地和矮小的松树林。
从黄刀市沿着3号公路向西北行百余公里,到了尽头。这里有座村落名叫“红埃德奏”。据说,这里居住着蒙古人的后裔。铺设公路的沙石料,是用当地山石碾磨而成,这种石头里含有一种闪光发亮的矿物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当汽车奔驰在公路上时,仿佛有不尽的“钻石”迎面扑来。
其实,这种感觉并非空穴来风。黄刀市自上个世纪30年代发现金矿后,黄金就成了该市工业的“面包”和“黄油”,而如今,钻石业已成为黄刀市乃至加拿大西北地区经济的支柱产业,黄刀市也享有“北美钻石之都”的美誉。在黄刀市一家钻石加工厂参观时,厂长希珍尼斯女士告诉我们,公司已在中国的广东设立了一家钻石加工厂。真没想到,在加拿大北极边陲奇观中,竟然也绽放着中加合作的一朵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