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业──何处觅生机?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9 21:35:30

想知道大银行和投资银行的命运将会如何,就得追根溯源,回顾2003年初的情形。
那时,互联网泡沫破灭已过去一年多,投资者价值数万亿美元的财富被蒸发得无影无踪。道琼斯指数只剩8000点,并且还在一路下跌,从花旗(Citi)、美林(Merrill Lynch)到摩根士丹利(Morgan Stanley),多家大机构的股票都跌到了多年以来的最低点。银行贷款减少,但没有人真的担心。“借短贷长赚差价”的游戏古已有之,银行早就经历过比这次的温和经济减速更严重的考验。
投资银行接下来怎么赚钱成了个大问题。华尔街有大笔资金,只是无处投资。股票交易和大部分债券交易都已经电子化。股价小数制限制了涨跌幅。进行首次公开募股(IPO)的公司少了,并购交易也少了,最让金融界人士窝火的是,奖金也大大缩水。
股票时运不济,投资者想得到收益──安全、可预期的回报,但实在没多少可赚。一些对冲基金和国际投资者坚持收益要高过普通的老式政府债券。
于是,华尔街一如既往地拿出了投资者想要的东西──衍生产品的高额收益,无论是资产担保证券、抵押担保证券还是债权抵押证券(CDO)的,也就是一大堆令人摸不到头脑的东西。如果设计得好,除你之外没有任何人会知道如何估量这些奇奇怪怪的票据的价值,因此你就可以给它们标上高价,赚取高额的手续费、利润和奖金。这就叫双赢。
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Fed)让利率保持在低位,加上房市蒸蒸日上,CDO简直势如破竹。美林、贝尔斯登(Bear Stearns Cos.)和所有公司都争先恐后地将这些CDO打包,当作高回报的上佳产品卖给急于获得收益的投资者。
银行喜欢这种做法,因为他们可以将贷款打包出售,赚取手续费,进而获利更多。这样还不够。坐拥数十亿资金的对冲基金一窝蜂地到处争抢这些产品,随着杠杆效应的一步步加深,回报也越来越高。单纯的存贷款银行早就成了明日黄花,因此,到2006年,许多抵押贷款经纪商也纷纷响应,满足消费者对贷款的疯狂需求,而其中许多经纪商都只是网络公司。
这种情形没能持续太久。到2006年之前,这都还是种单向交易。但以花旗集团和道富银行(State Street)为首的各大银行无法抵住这份甜蜜的诱惑,“借短贷长”毕竟已是它们根深蒂固的模式。它们建立表外渠道,即所谓的结构性投资实体(SIV),以利用杠杆效应,还买进了大量的这类次级CDO(花旗就买进了价值1000亿美元的次级CDO),打破了华尔街不成文的规矩,即应该将这些东西卖给客户,绝不自己持有。
SIV大多无形,然而极其赚钱,这让我产生了疑问:普通的老式银行赚了多少钱?最终结果显示它们赚得不多。而到最后,那些SIV也没赚到什么。美林和瑞银(UBS)等一些其他银行将这些CDO打包,却没有及时卖出,从而造成积压而引火烧身。高盛集团(Goldman Sachs)察觉了危险,尽可能做空,从而将自己的资本结构受到的影响减到最小。
当不可避免的崩溃来临之时,捧着这些烫手山芋的机构大多要靠政府援助提供的新的资本才能生存下去。不过不光是Fed,中国、新加坡、阿布扎比、科威特等国以及新泽西州都伸出了援手。要是没有它们注入的资本,花旗和美林的股票还会再跌去一半。
但那些已经不是新闻了。接下来会怎样呢?首先,没有人,我的意思就是没一个人会在没有了解贷款组合里的每一项内容、拖欠的风险有多大的情况下去购买它们。人们不再相信评级机构。好消息是,创造了CDO的电脑技术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提供每笔贷款所需的透明度。但对投资银行来说有个坏消息:这种打包方式的利润没那么高了。
那么,谁最具实力?跟通常一样,这依然是一场资本游戏,积累资本最多的公司就会在未来占据优势。
银行?当然,它们稳扎稳打,但贷款太过单调,收益不高,因此增长有限。在花旗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摩根大通(JPMorgan)却是少有的几家没有大量积存CDO以增加收益的大银行之一,堪称模范。相反,摩根大通不声不响地积累了大笔对冲基金资产。
投资银行?资产负债表上的不良资产大都已经冲销,但除了高盛以外,业内管理人员都在经受考验,看谁能拿出CDO以外的合适业务模式。在这个模式完全成形之前,它们的股票就不可能走强至足以融到大量资金参与竞争。不是所有的投资银行都能做到这一点。
对冲基金或私人资本运营又如何?这次周期触底的时候,会有很多钱被拿来买进高风险债券,但大多都将是小规模的合伙制公司,我认为这些公司无法积聚庞大的销售力量而成为重要角色。但这一点可以改变。
我认为,如能将银行和投行业务结合起来,将会大获全胜,因为它们能向客户提供全面的服务──短期贷款、帮助企业接纳应收帐款、以及长期债券和票据,需要大量资本的承销和交易业务。1933年实施的确定分业经营的格拉斯·斯蒂格尔法案(Glass-Steagall)到1999年被废止后,本来应不可避免的出现合并大潮,但由于所有人都忙于追逐唾手可得的利润,合并并未发生。但现在,打散重来的力量已经存在。
市值850亿美元的高盛可能会收购某家银行,甚至有可能是市值1250亿美元的花旗集团,然后根据自己的需要将它拆分。摩根大通应该与摩根士丹利合并,重新组建摩根系,成为业务全面的巨无霸。不过摩根大通也可能转而收购美林、雷曼(Lehman)或是贝尔斯登。美国银行(Bank of America Corp.)可以考虑跟剩下的某家机构合并。不过其他资本运作良好的公司就不用指望了。虽然Fortress Investment Group一年前进行IPO经历了重重障碍,但它的房地产业务十分强劲,可以提供贷款发放和服务,并拥有充足的资产帮助其涉足银行或投行领域。百仕通集团(Blackstone Group)也一样。
当前,全球的资本流动性更强了。预料中的合并大潮或许就要开始。华尔街的真正赢家会是有庞大资金储备、同时遵循市场要求的公司,同时还要足够稳健,能利用自己的资金为全球迅速发展的公司创造他们所需要的工具,而不是只顾自己赚钱、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Andy Kessler
(编者按:本文作者Andy Kessler曾是一位共同基金经理人。着有How We Got Here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