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史记.滑稽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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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史记.滑稽列传》

休闲天地 2010-10-17 13:34:23 阅读5 评论0   字号: 订阅

赵本山列传

       赵本山,国朝八年诞于北地铁岭,六龄丧母,八岁失父,颠沛于国朝之新兴,流离于年代之火红。农妇哀其羸弱而收养之,盲叔悯其幼孤而舐犊之,风雪中胡琴作苦吟之宫商角,黑土上唢呐奏疗饥之二人转。弱冠之年,山乃投身梨园,寄食江湖,以滑稽搏笑草民;工于小丑,出谐趣取悦乡亲。如是者有年,然则贫贱如故也。

       国朝中兴,山乃渐次辗转通衢大都,当是时也,苛禁渐废,人民恶闻御用之样板,匹夫喜见俚俗之草台,山乃大显身手,“瞎子观灯”绝倒辽沈,“老有少心”爆笑东北,盲叟行状惟妙惟肖,群盲以为辱已之甚,竟尔击杖阻演,欲剜山之目以符其实,遂成梨园佳话。然则山名也。

       国朝宣谕台闻之,招山进宫,欲收山以御用,三进三出,竟尔不遂,盖因山之技艺,引车卖浆者流哗笑以赏,锦袍玉带者辈嗤之以鼻者耳。初,山坚辞,拒宣谕台之斧削,后乃幡然自责曰:“草履不可登金跸,失此则白山黑水聊度余生也”,乃奋而起,斧削流民之顽劣,收敛取宠之雕虫,听命乎黄门之颐指,俯首乎司礼之烹制,终乃于国朝四十一年之除夕,荣登宫中宴舞大会,遂尔天下闻名也。

       计四十一年以来,每逢除夕之会,山必调笑天下,献滑稽于禁宫,出顽笑于大内,嘲匹夫之老猾,讥贪佞之小过,上闻之一笑而罢,下赏之捧腹绝倒,宣谕台不可须臾离,盛世典必得山之技,山乃稳坐国朝滑稽之首席也。

李敖列传

       李敖公,民国二十四年诞于满洲,开蒙学于北京,不识愁于战乱,民国三十八年,随父海遁台湾,偏安南朝,迄今未归,则公已耄耋耳。
夫南朝,蒋氏败绩,踞台岛以苟延,挟国体而自重,隔海峡以对峙,倚米国而无恐,故败而未亡,崩而不溃者也。又,失国之痛,丧家之耻者,至世子经国亲政以来,颇知反躬切责,内则老朽辈渐次逸放山林,青年才俊者归岛效力,仓廪日渐其丰,文明日渐其化,新朝文攻武卫之期,则南朝已入四小龙之列;外则修好米日,言听计从,则中兴之象卓然也。

       敖公青壮之期,颇与台岛之卧薪尝胆同进退也。夫李敖,才情俱佳,纵情豪放之辈也,才情之酿得佳嘉者,胡适公,钱穆公之调教于前也;纵情之得以豪放者,苛禁弛,文明兴之姑且于后者也,如是,则敖公两入大学,三入囹圄,八创报刊,百场官司,竟尔越战越勇;著述百册,禁其八九,骂人三千,结缘四五,老尔愈名之者也。

       蒋氏父子厌其张狂,盖因敖以大才研考其隐私,揭实据而辱其先人,杀无赦者然也,竟不杀,效孟德杨修故事,何也?李氏登辉厌其无状,杀之可也,竟不杀,囚狱小惩而已矣,敖之熬狱五载,竟获地产厚利百万,反致其大富,天下囚徒而类敖者无双耳,何也?盖老党韬悔,文明钳制者也,岂有他哉!

        当其时也,隔海而红旗飘飘,硕儒文豪因言获罪者几何?才俊超敖者无数,或毙命于拳脚,或自戕于斗室,或苟延于荒野,或缄口于牛鬼,不堪记述者江海磬竹也夫哉!如是,则敖公之狂放,乃狂徒得狂野之地,敖公之英雄,乃英雄得用武之地而已矣。

       然则敖公不察,步阮公次山之后尘,以苍髯匹夫而移师香江,借谄媚之凤凰而臧否人物,则国父中山讥诮之,古之大贤漫骂之,三七分之先帝竟尔古今完人,千百载之圣贤原来狗屁,岛内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岛外少见多怪其怪更怪,肉食者窃笑以纵,愤青辈延涎以追,智识者一闻三吐,猛厉者笔伐口诛,则敖公之晚节不保于斯,确然也。

       论者谓:敖公,侠士也,豪杰也,斗士也,余则谓,然,然则敖公之侠,孤岛之狭侠也;敖公之豪,小岛之嚎豪也;敖公之斗,撮尔之豆斗也。敖公之不归,何也?惧而已,此亦敖公之老猾奸狡处也,则敖公之可嘲,然也,然也。

       论者曰:山,天赋名伶者也,东方卓氏别林,天下庶几无双者。余则谓:山,识时务之俊杰也,以天赋资材达于人臣之极,上不忤逆,中尽贬讽,下多讥嘲,如此则左右通达,上下皆喜者也,东方朔以降,代有类者,无非正史不载,列传拒入而已矣,今则不然,影视倏尔传扬四海,网络连通无远弗届,山之名动华夏,岂可无传也乎?是为传。

水君益列传

      水君益者,皇家宣谕台之杂说使,充任礼部之代言,外藩之宣慰,虽九品以外,然人微言重;乃黄门走卒,却身低位高,宣谕台以内,人称“水主”者是也。

      夫水主,皮白发乌,颜容俊俏,每有所出,必西服革履,粉面油头,皱双眉以显深沉,射精光而演独到,踞主持以控三方,出言论而导舆情,以青壮傲视赵公等老 朽,通夷语独霸杂说之讲台。放眼天下者不得不垂注乎水主,乃因国朝于外邦之好恶情状,颇多授意水主类也,是以水主名矣。

       然则水主体察上意惟恐不周,臧否人物往往过当。初,伊国开战,水主忽铠甲遍体,痛别国人,誓言乎以身犯险,将于狼烟中探访旧友撒达姆氏,惜乎浅尝辄止,仅于边境客 栈遥望乎旧友禁宫,寄语乎撒氏勉励以战,当其时也,弱女子闾秋露薇者素面朝天独闯伊国,其见闻亲历战火,举国夸赞,水主大窘,仓皇回朝。

       又,米国扫荡暴君,水主召中军参将张公召忠等议论战事,水主导引之,张公妄议之,出言则必称米国将败,出谋则冀望撒氏反攻,然则世事难料,水、张等百无一中,徒惹坊间哗笑,业内蒙羞。然则水主等不以为耻也。

       举凡外邦风云变幻,则水主必正襟危坐,张公等谋士必摇唇鼓舌,布达上意每每过当,褒贬人物往往并非,君不见:褒者络绎锒铛,贬者结队上台,坊间讥为水氏铁律者谓:挺则败,嘲则胜,竟屡试不爽也。

       论者曰:水氏,传声而已矣,斥之或者过当?余则谓:传声者,五音而已,水氏之传,七音也,多则失其原本,遗笑外邦事小,误引民情事大,则水氏之可斥,然也。

 

张艺谋列传    

张氏艺谋,陕西人氏,国朝影戏之名导,奉圣乐舞之班头者也。初,张氏怀才于黄土,蛰伏于渭水,不遇于旧都,乃天地间一介匹夫而已矣。

当是时也,国朝厄运之强弩,邓公拨乱以反正,张氏乃振而起,投考京师影戏教习坊,得高贤传之以摄影术,赖名伶授之以鼓惑功,外邦经典适时泽润,国朝苛禁渐次以松,是以张氏等辈饿极而饱食,囚久而放弛,学成文武艺,效于帝王家,乃以“第五代”伶者自命也。

夫张氏,环眼豹头,虎步狼行,沉毅果决,腹藏珠玑者也。国朝千载之糟粕良莠,黄土百代之兴亡更迭,张氏颇多浸淫,尤喜玩味乎男女之隐情,品咂乎贫贱之苟 且,则“黄土地”小试搏名之牛刀,“红高粱”惊爆壮士之野合,“红灯笼”狎玩小妾之隐伤,“秋菊女”状告胯下之奇案,诸如此类,良莠之作迭出,举国叹息, 童叟瞠目,西夷击掌,友邦惊诧,于是张氏名矣。

女优者巩,张氏之头牌名伶者也,演而优则媚,张氏笑纳之,进则鹊巢鸠占,张氏乃绝发妻以迎,遂演成江湖艳案。虽然,乃因梨园常态,无损乎名伶艳影,好事者反谓之美谈者也。

张氏之大作屡出,声名日隆,乃以国朝首席之名号觊觎友邦之影戏桂冠者也,于是乎粪土金银千万,“英雄”布“十面埋伏”之阵,意者取奥斯卡如探囊取物耳, 未料竟尔铩羽;司礼监收张氏于门下,张氏欣然从命,乃奉命于雅典献短裙大腿之舞,怎奈徒惹士子讥嘲,大臣侧目。则张氏于国朝,竟有鸡肋之叹也。

论者曰:张氏,大才也,虽江河日下,其煌煌扛鼎之作未可遽灭耳。余则谓:然也,然则特立独行,虽才尽犹荣也,自得乎御用,虽大才,其未可久也,况可久荣者乎? 

 

张公召中评传

张公召中,未知仙乡何处,国朝讲武堂之教官,宣谕台之谈兵客者也。张公相貌堂堂,戎装谨严,诚军中饱学之士也。夫讲武堂,国朝将帅之摇篮,军中文武之芽蘖,则孙武、鬼谷辈或隐于堂,赵括、晋灵辈亦或滥竽之者,张公其为何者乎?

国朝五十四年,美国再伐伊拉克国。先是,伊国沙达姆氏不告而伐弱小,内则虎狼当道,人民如草,联合国屡斥之,然沙氏不以为意,米国乃大愤,先君老布什者发奇兵,越大洋而伐之,一鼓而下,复弱国科威特于三日之内,天下称庆,暴君股栗。

沙氏败归,阴衔其恨,内则清君侧,养死士,外则宣圣战,布甲兵。细作忽报其秘制巨弹,期予米国玉石俱焚也。

米国新遭巨创,恐而愤,先君之子小布什者继位,檄文布告天下,先礼后兵,三军再越大洋而聚沙漠,意者必毁其暴政,擒其暴君,救民于水火,庶几可自保也。

国朝宣谕台自开战以来,忽起莫名之兴,开战事评点之席,虽三更而不辍;以两国交战为戏,期数月之自娱。

张公乃戎装入席,挂战图于室,指点乎战伐之要塞,置电脑于桌,注目乎时刻之进展;宣谕台水、鲁辈体察上意惟恐不周,乃鼓惑张公等逞口舌之快,张公乃误入其壳,置亲考米国之兵威于乌有,抛熟读孙武之诡道于子虚,竟尔妄言乎米国将兵败沙漠,撒氏将聚歼米兵于街市也。

未料米国铁甲挺进,飞弹无虚,所向披靡,人民箪壶琼浆以迎,暴君仓皇失措而遁,萨哈夫欲效孔明之空城计,惜乎米将不识司马之多疑。然则张公等不疑也,水、鲁辈又不疑张公也,起矫情之哀乐而悼暴民之伤毙,计窃喜之数目以讥米兵之阵亡,如此聒噪者竟达月余之久矣。

然则米国摧枯拉朽,捣禁宫,毙太子,俘大臣,济哀民于水火,捕匪类于狼巢,终而生擒撒达姆氏于阴穴也。张公等熬更守夜,竟尔百无一中,兀自百思不得其解也,然则国人哗笑于城乡,外邦耻笑于报章者,天下一体也。

论者谓:张公,饱学之士也,论战则远离其阵,评点则受制于人,百无一中者,不可以成败论英雄也。余则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帅才也,张公无此才,不可强之也,然则公乃讲武堂之教官,军中之谋士,竟尔百无一中,贻笑大方事小,贻误后学事大,是张公之可嘲,然也。 

赵忠祥列传

赵公忠祥,北京人氏,皇家御用宣谕使者也,听命于司礼监,俯首于黄门郎,于宣谕之台牛马走。非权贵而权贵垂青,非贵胄而贵胄私喜,盖因赵公别有绝技耳。

夫赵公,声若洪钟,音若金吕,高低抑扬,亢仄自如,每有宣谕,无不顿挫悠扬,声声入耳者。或有圣谕昭告天下之时,司礼监必奉旨钦点,则赵公必运动七窍,腹走真气,胸溢豪情,启丹朱之唇,转多情之珠,掀忠厚之鼻,甚或垂涕泣之泪,娓娓而诵圣谕,款款而宣洪恩,闻者如痴如醉,听者欲仙欲死,如是则上悦下喜,赵公名矣。

然赵公之计不止此耳:腊尽除夕,宫中宴舞,与民同乐之际,则赵公必粉妆登台,执文武山呼之牛耳,领内侍谢恩之班头,颂河海清晏之辞赋,宣五洲捷报之瑞祥,化干戈为玉帛,扫狼烟为凯歌,当是时也,万民涕泣天恩,朝野歌舞达旦,此皆赵公于宣谕台鼓舌簧之功也,由是而赵公受赏无算,老而愈名之者也。

又,赵公精于兽语,举凡两足四脚,无翼有翅,食肉反刍,甚或蚊纳虫瘿,赵公多有识之者,每有所述,无不绘声绘色,状其逼肖,妇孺辈往往痴迷,竟不知人兽之别也。

甲申卯月,忽有民女某伏阙上书,自爆与赵公苟且事。赵公大愤,直斥其非,意者某女欲行讹诈也。有司案验,未得其祥,然朝野耸动,城乡争说之势已成燎原也。论者曰:赵公名满天下,成也天下,败也天下,是天下可容赵公,亦可轻弃赵公也。余则谓“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者也

 

何新列传

何新者,国朝元年诞于浙南,长于京师北地,虎狼其身,熊豹其首,具南人北相之形。

初,何氏命途蹇滞,于北大荒兔逃狼奔,觅食于雪域黑土,栖身于边鄙学堂,农人之耕,工匠之役,囚中之徒,何氏颇多亲历也。然仓皇困极,不挫其求学之志;贫贱匹夫,不夺其青云之望者也。

国朝中兴,何氏以而立之年执教京师某太学,渐次脱颖。国朝三十二年,忝列国子监生员,三餐无忧,隔墙与闻大内之净鞭;五福有望,推轩可见侯爵之庭院。新乃发奋治学,期以策论达于天听,效法乎曾、李、左之属也。

巳蛇暑月,京师忽发血光之灾,朝臣颇自韬晦,智者封笔缄口,内则新主惕惕,外则虎狼汹汹,当此时也,何氏忽发惊天之论,谓之“祭祀必有牺牲”者也,详考乎古今,出典乎中外,夺理乎良知,张目乎狼虎,窃喜者上,切齿者下,何氏名矣。

未几,何氏乃荣膺御史大夫之虚位,而实授秘使之职,探卡氏于古巴,察倭人于东海,上密疏于禁宫,充谋士于内廷,何氏之贵极一时,士大夫等无出其右者。

然则何氏未足也。隔大洋而惊呼米国欲伐我也,聚学子而鼓噪我亦是狼也,划地图而指斥外邦皆鬼也,出险策而惑英主动兵凶也,国朝以内,匹夫力竭而呼"不",愤青汹涌而仇外,智者耻与交,臣工恐而避,文明之邦瞠目,礼仪之国远引,此皆何氏等始作俑者之功也。

未料国朝掌舵者老成谋国,深谋远虑,洞察何氏之密疏,颇多乱国之策论,取其可用之一二,弃其妄议之八九,渐次而近能臣,疏佞夫,修旧好于外,求殷实于内,渐不纳何氏也,于是何氏愤而隐,庶几绝其踪迹,空余愤青渴念。然其荼毒流韵,至今不绝也。

呜呼!何氏之兴,以诛心之论而兴也;何氏之败,以乱国之策而败也,兴之也无良,败之也无节,士大夫等欲效之者,不可不察耳。

 

马加爵列传 .

马君加爵者,桂之宾阳人也。年及弱冠,形貌古异,环眼蒜鼻,发尽上指。为人罕言语,工技击,多膂力。年二十,入滇之官学。

甲申岁仲春,聚邻舍四生赌,局未覆,马君彩之者三,邵生窘,疑其出千,乃出恶语逅之,其余三生皆群起而谩之。马君虽不言,实阴衔恨之。暮,货大铁椎二,袖而归。既同寝,伺邵生眠,奋而椎之,颅裂。明日,诱杨生以赌,亦毙之。如是者更击杀二生。既杀四生,悔,乃以布封其尸数匝,函而藏之柜中,重锁而遁。数日,同舍某生语于舍吏:“吾室若鲍鱼之肆,其臭不绝,何也?”吏以为腐鼠,患之乃所锁发柜,卒见尸,股栗欲堕,旋白衙吏。吏不敢隐,急闻刑部。刑部重之,乃案马君行容而为图,悬巨万之赏,大搜于四海之内。天下遂震动,小儿闻马君之名,不敢夜啼。然竭刑吏之余智,竟失其所往。天下益惧之,或云其藏金陵,或云其窜藏边,莫衷一是。

越旬日,琼之氓游于道,窥见一丐,颇似榜图。乃试与之语,丐色变,佯疯而走。氓乃蹑其踪,急禀琼衙。琼之吏空衙而出,遍而捕之,乃夜获丐于市中。问之,乃曰:“某是也。”吏喜可知也。马君从容笑曰:“天下汹汹半月者,以某之故也。今自度必死,天下人可安枕席矣。且吾以弱冠致名天下,死固其宜也。”遂就擒。

初,马君游于野寺。卦师见而异之,趋曰:“君鹤准而狮鼻,鹰视而狼顾,此武威之相也,君当以勇力而闻,且身致千金。”马君哂之,曰:“诚如尊言,取富贵如探囊耳,当与君共之!”径笑而去。卦师顾其去,良久乃曰:“骨相虽奇,命数实奇。惜哉,必不寿。”

赞曰:鼓博浪之勇,秦皇变色;奋夺军之威,朱亥无光。一朝逞技而天下汹汹者,马君之谓也。然其匿不能深,遁不能远。匹夫衔迹而颈系组,身辱刑吏之手者,是其智不能兼勇力也。  

马公加爵,生于布衣之家。家贫,乡间顽劣常欺之。公寡言,奋诗书,年及弱冠天嘉其志,丙辰龙腾,公进学。乡里奔走相告,酒宴贺之。唯公面生忧郁。乡人问之公曰:吾家徒四壁,今进学,耗费颇多,双亲必忧,弟妹将无以学,父老母病,弟幼妹弱,虽读诗书却无黄香孝谛,空负蛮力姊妹仍受乡绅之辱。情何以堪!言罢公神情悲切,双眸润,似有泪。乡人无以对。

几经周折公终赴滇。一别三载不曾还家。乡里见公父母常毁之。呜呼,卑鄙之徒不容高士之心。公处荣华之所,复颜回之行。公不堪己忧,唯畏亲疾苦。春城多骄奢,公慎己独,愈发愤。师长多不喜,同居者皆言公性乖张,常阴议之。公闻,更少言。几度风雨过,甲申仲春至。一夜,同居者唤公赌,公欲却之,怎奈众口难辞,从之。是夜公兴运,同居者疑其作弊,暗怨之,逐引言辱之。公素耿直,不堪辱,然不敌众。

是夜,公难以寐,心凄切,似利刃穿,血流七窍。然同居者四贼似鸡肠村妇喋喋不休。若予受此辱,定以性命击贼。公初忍之,怎奈小人其人太甚,逐生怒火。越明日,公阴货利器,执四贼杀之,匿之。公知大错已铸,逐亡于江湖。事发,官绅具惮之,举国具惊,双亲哀泣竟昏厥。

刑部难对朝野,画公像张贴四海,许重金缉拿之。三十日,公人捕公于三亚郡。公被捕时形如乞丐,神志昏聩。公人问之,亦不知己为谁。是以举国欢庆,公之师长聚之大宴,甚乐,皆曰:无忧也,太平也。

呜呼,予无以言。大道倾覆早矣。仁义不兴亦有岁月。公亦明之。亦知,静为躁君。却不知己身早为刍狗。兴旺盛世不容赤贫之士,钟鼓之乐只悦锦衣之徒。呜呼,大道崩溃之世怎容守道之士。呜呼,马公加爵之举孰对,孰错,孰黑,孰白。苏锡晓歌新史记滑稽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