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强：心中自有大光明

严兆强：心中自有大光明要几家电灯泡生产商才能满足美国40亿个电灯插座全部改成节能萤光灯的需求？严兆强(Ellis Yan)说只要TCP Inc.一家就足够了。TCP生产的节能灯泡在美国的市场份额排名第一，它也是严兆强自己的公司，这当然不是巧合。严兆强生于中国，1979年赴美，他在上海周边有四家工厂，每天生产100多万只灯泡。其中大多被运往美国，在家得宝(Home Depot Inc.)、沃尔玛连锁公司(Wal-Mart Stores Inc.)等零售商的店铺里作为自营品牌销售。通用电气公司(General Electric Co.)和西门子公司(Siemens AG)旗下的欧司朗(Osram Sylvania)除了自行生产灯泡之外也会将TCP的萤光灯泡贴牌销售。在消费者寻求传统白炽灯泡的替代品之时，TCP处于有利位置。世界各国政府都在推动这方面的需求：在美国，布什总统上周签署的能源法案要求照明设备将能耗降低30%，这将逐步淘汰能耗很高的传统白炽灯泡。节能萤光灯的能耗比白炽灯泡低75%，被认为是大多数家用灯具的理想替代品。这令节能萤光灯（被称为CFL）的销量突飞猛进。2006年美国的CFL销量达2亿只，比上年增长了50%。据美国电气制造商协会(National Electrical Manufacturers Association)统计，2006年白炽灯泡的销量为15亿只，下降了10%。克利夫兰市场研究公司Freedonia Group Inc.的资深分析师麦克•迪尼恩(Mike Deneen)预计，2011年CFL的批发销售额将从2006年的4.15亿美元跃升至15.5亿美元，而到2016年，白炽灯泡会像八轨磁带一样成为绝响。严兆强说，在美销售的CFL有70%都是TCP生产的。市场份额的确切数据不得而知，但竞争对手也承认TCP是在美销售CFL的最大生产商，占据了一半以上的市场。通用电气是美国最大的品牌供应商。53岁的严兆强是在上海长大的。文化大革命时期，十几岁的严兆强到农村上山下乡。1979年，他去了克利夫兰，与一位亲戚一起生活，并在大学毕业后当了一名电脑咨询师。1986年，严兆强在俄亥俄州奥罗拉创立了一家照明企业，销售卤素灯泡。后来他在上海与当地政府机构合资开了一间工厂。他让自己的哥哥严兆陵(Solomon Yan)来负责工厂的管理；严兆陵现在负责TCP在中国的所有工厂，并拥有少数股份。严兆强后来买下了其他合作者手中的所有股份。20世纪90年代初，卤素灯泡的价格因竞争激烈而下跌，严兆强由此转向生产节能萤光灯泡，这是一个很大程度上为大厂商所忽视的市场。他生产的第一批CFL是圆环形或U形，需要专门的固定装置。他最大的客户是酒店、护理中心和其他商业场所。1994年，严兆强听说上海一家工厂生产螺旋形灯泡。他招募了那家工厂的一些工人，开始为TCP生产螺旋形灯泡。不久之后，他将新型灯泡带到美国的一个大型交易会上，在一张折叠桌上进行展示。他说他们真的是竭尽全力地去推广螺旋灯泡。20世纪70年代在通用电气发明了螺旋灯泡的埃德•海默(Ed Hammer)说，严兆强很快就明白螺旋灯泡的亮度要高过直管灯泡。现在担任TCP顾问的海默说：“他是第一个这样做的。”严兆强在2000年迎来了重大突破，他与数十家潜在供应商受邀在佛罗里达州圣彼得斯堡的一个棒球馆里向家得宝演示产品。一年后，家得宝成了TCP最大的客户。2001年CFL再次觅得良机，加利福尼亚和邻近各州的电力短缺，促使电力部门对这种灯泡提供补贴以减少电力需求。CFL当时的价格约为每只11美元，是白炽灯泡的20倍。如今，每只CFL的价格大约为当时的一半。它们的使用寿命比传统的白炽灯泡长，而能耗比后者低，因此从长远看来CFL比白炽灯泡更划算。这种灯泡的性能也优于早期的萤光灯，很快就能达到最大亮度而不会闪烁。CFL现在有了多种形状、大小和颜色，可以用在吊扇和枝形吊灯等多种装置里。CFL的一大缺陷是含有危害环境的有毒物质：汞。萤光灯泡内有少量汞，其被加热后变成气态，与其他气体起反应形成光。CFL一般含汞量为5毫克；严兆强说他的一些小灯泡汞含量不到两毫克。严兆强及其他生产厂家都致力于降低汞含量。由于含汞，萤光灯泡应予以回收，不能作为垃圾直接丢弃。由于CFL的价格降低，同时人们对气候变化的担忧加剧，TCP的销售额节节攀升，预计今年将达到3亿美元，而2000年仅为2,200万美元。严兆强计划明年实现4亿美元的收入。TCP的持续增长可能会遭遇障碍：销量的猛增导致竞争加剧。1938年就开始生产萤光灯的通用电气，还有欧司朗及其他一些厂商都在增加产能。通用电气拥有通士达(Topstar)的少量股份，后者是一家中国国有的萤光灯生产商。其他的新兴厂商也在亚洲大量涌现。使用另一项节能技术发光二极管的灯泡预计最快将在五年内投放国内市场。严兆强性格坚毅，在工作上事必躬亲。有一次，拉斯维加斯Bellagio酒店的管理人员不满意酒店大堂的TCP灯光颜色，严兆强奔波于酒店和中国工厂之间，开发了一种柔和的白光灯，这种颜色现在被称为“LV色”，LV即拉斯维加斯。TCP总裁乔•科兰特(Joe Colant)说严兆强对业务和创新充满了热情。2000年，万豪国际集团(Marriott International Inc.)试用了TCP和竞争对手的灯泡后选择了TCP，专用于其700多家酒店的客房。万豪北美工程部副总裁Lenny Jachimowicz说，在对房间进行重新装修时，严兆强和TCP与酒店密切合作，开发新的灯泡尺寸和颜色。如果某个灯泡还没达到预计的10,000小时寿命就坏掉了，TCP会负责更换。Jachimowicz说，严兆强的方法就是“把你的需求告诉我，我会替你做到”；在这个被大型厂商控制的市场，他成功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严兆强聘请了几位曾在通用电气任职的工程师，其中包括掌管TCP的检测实验室的乔•马雷拉(Joe Marella)。在通用电气任职45年、于2001年退休的海默现在与严兆强一同致力于减少灯泡中的汞含量。严兆强还在中国不断开设新厂，招兵买马。现在他雇了大约3,000名“弯管工”，这些人要花三个月的时间学习如何手工将玻璃弯成螺旋形。他们成排坐着，用戴着手套的手拿起炽热的玻璃，将它绕在一个圆筒上。严兆强已经开始将这一过程转为自动化操作，并希望最终逐步淘汰弯管工。为了保证供应，他收购了一家玻璃制造厂。一些灯泡制造商担心如果白炽灯被很快淘汰，将无法满足萤光灯的需求。严兆强对此不以为意。在位于奥罗拉的销售中心，随时都可以进行扩张。严兆强说：“产能不是问题。我不需要任何人相助，我自己就能搞定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