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限制稀有金属出口 中国可以说不

　　短片：

　　本月23号，美国和欧盟同一天向世界贸易组织(WTO)提出申诉，指责中国限制出口部分作为工业原材料的稀有金属。

　　美国贸易代表柯克：“我们花了两年多时间，来说服中国放弃这些不公平的限制政策，但是毫无结果。所以我们今天不得不求助于WTO”

　　欧盟当天也在一份声明中称：“欧盟23日提请WTO审查有关中国限制出口几种主要的稀有金属问题，这一决定违背了国际贸易准则。”

　　美国和欧盟要求与中国在世贸组织争端解决机制下展开磋商。

　　美国贸易代表柯科：“我们真心希望，事态不要进一步发展。届时WTO会成立的一个专门小组，来调查此事。我们不会轻率地寻求事情的进展，而是要审慎地推动进行。”

　　中国商务部24号回应说，中方有关出口政策的主要目的是保护环境、保护自然资源。中方的相关政策符合世贸组织规则，中方将根据世贸组织争端解决程序妥善处理有关磋商请求。

　　李小萌：欢迎来到《新闻会客厅》。6月23号相信有一条新闻很多人都注意到了，那就是欧盟和美国都到世贸组织去告了状，状告中国对于几种重要的稀有金属的出口进行限制，是有违世贸组织规则的，这样一个起诉是否合理，一个国家可不可以限制自己的资源出口，中国又该如何应对，今天我们就请到了中国世贸组织研究会常务理事周世俭教授，欢迎您周教授。我们先把报告的一些原文念一下我们听听，欧盟在一份声明中说，欧盟23号提请WTO审查有关中国限制出口几种主要的稀有金属问题，这一决定违背了国际贸易准则。与此同时，美国是说美国贸易代表柯克表示，美国要坚持他们的利益，这样美国工业生产厂商才能够获取公平竞争的环境，更多的美国工人才能重返岗位，同时柯克说，中国是全球稀有金属的供应商，有权使用这些原料对于美国工业的厂商来讲至关重要。这些说法念一遍以后我觉得有点怪感觉，挺不舒服的，您怎么看？

　　周世俭：是，是一种霸权的表现。

　　李小萌：您一直都非常了解世贸组织的规则，包括我们入世谈判的时候您也参加了，您觉得美国和欧盟的这个起诉是不是合理的，我们是不是有违世贸组织的规则？

　　周世俭：我认为他们的起诉是不合理的，中国这样的做法符合WTO的规则，WTO的基本准则是要推行自由贸易，但它更多侧重于进口，就是不要在进口中设置障碍，要开放市场。

　　李小萌：不要有贸易保护主义？

　　周世俭：不要有贸易保护主义，没有更多去关注出口，一个国家保护自己的资源，保护自己的环境是天然合理的。早在1974年，联合国就讲得非常清楚，1974年5月1号联合国大会通过的建立新的国际经济秩序宣言中，其第四条第五款宣布，每个国家对自己的自然资源和一切经济活动拥有充分的永久主权，为了保卫这些资源，每个国家都有权采取适合于自己情况的手段，对本国资源及其开发实行有效的控制，任何一国都不应遭受经济、政治或其它任何形势的胁迫，以至不能自由地和充分地行使这一不容剥夺的权利。简单来说，保护自己的资源是一个国家应有的经济主权，如果连这个经济主权都没有的话，这个国家就是殖民地。

　　李小萌：美国和欧盟提起这样的起诉，它必然要援引一些世贸组织相关条款的规定，它会援引哪条呢？

　　周世俭：这些世贸组织的条款都有例外，而且我们在入世谈判中已经讲得非常清楚，在2001年中国加入WTO签订的入世议定书中，承诺取消适用于出口产品的全部税费，但是有84个税后的商品不在其列，黄磷、锑、萤石、铟、稀土和锌等产品都在这84个税号之列，在2009年关税实施法案中，征收出口关税的商品共涉及373个税号，焦炭、钼、稀土、硅等征收出口关税的产产品都在其中，但不属于前数的84个税号内的商品。这是当时得到了WTO同意，这一点美国、欧盟是一清二楚的。

　　李小萌：您觉得这个起诉已经报到了世贸组织了，接下来这个事态会怎么样发展？

　　周世俭：我认为我们的胜算很大，就是这个问题，我们这样做的目的，其实是除了保护资源以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维持国际资源市场合理的秩序，因为过去中国在实行这个办法之前，是有很多地方为了出口，为了挣钱，造成了当地的农民或当地的集体企业乱采乱挖，采富弃贫，采大弃小，不仅破坏了资源，而且也破坏了环境。这样做的结果造成了它廉价来了，然后在外边廉价卖，中国的企业并不团结，也不能做到联合对外，就造成了低价在外面推销这些商品。西方国家多次在这些问题上告过我们，说我们焦炭，美国欧盟1999年和2000年都告过我们，它一方面告我们，我们一旦管理起来的时候，它又告我们管理，我们等于叫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这个东西是很不合理的。钨砂、氧化锑这些东西，美国和欧洲都告过我们，所以这个对中国来讲是有过前车之鉴的，中国为了保护国际资源的市场能够有效地运转，既有利于中国自己保护资源，也有利于世界各国合理运用、使用这些资源，所以中国这样做是双赢的手段，我想WTO会通情达理的。

　　李小萌：从中国现在稀有金属的开采、生产种种状况来看，您帮我们解读中国政府为什么应该要去限制稀有金属的出口？

　　周世俭：因为稀有金属是有战略意义的，什么叫稀有金属？是指在地壳中含量比较少，分布比较分散，提炼开采都比较困难，用途又极其重要的金属。二次大战以后，各国都重视这些战略资源，因为这些资源有独特的性能和作用，是原子能、航空、航天、半导体、电子技术、特种钢、超级合金以及导弹、火箭、军火工业等众多关系到国计民生和国防安全所必需的技术材料，因此这些东西是一个国家极其重要的战略物资。我举个例子，美国在打第一次海湾战争的时候用的是，为了增强炮弹的穿透力，用的是贫铀，这些贫铀实际有放射性，挫伤了伊拉克人民的身体，美国大兵也受到了影响，所以叫海湾综合症，恶心呕吐。后来到第二次打伊拉克的时候，美国就改进了，不用这个贫铀，铀是造原子弹的材料，它用了改成在炮弹前面涂上钨，钨是生产硬质合金的最重要的材料，最硬的车床用的刀是钨生产出来的。涂上钨之后，照样能起到穿透碉堡，穿透水泥工事，但是它没有辐射，它没有那个副作用，所以从这儿可以看出来钨的战略作用。

　　李小萌：如果是商业行为的话，中国的厂家愿意把这些东西出口出去，中国政府又不加限制，我们会面临什么样的危险或者是损失？

　　周世俭：面临的就是刚才我说那个，乱采乱挖，采富弃贫，采大弃小，这样一来，就把我们宝贵的矿产资源就给乱采乱挖就破坏了，而且也浪费了。矿产资源要有序地开发，这个事情过去都是国家来开发，后来才到国家、集体、个人一起上，有水快流，结果现在造成这个局面很不好收拾。

　　李小萌：我看到的资料是从1999年到2005年6年的时间，国内稀有金属的企业增加了很多，但是我们卖出的价格却只是原来的六成而已，为什么会是这样？

　　周世俭：由于乱采乱挖挖的结果，卖得越来越便宜，人家看是个宝，我们看是个草，老外来了，只要出钱我就卖，就变成这个状况。比如稀土，小平同志曾经讲过，很自豪地讲过，中东有石油，中国有稀土，这个稀土主要在内蒙和江西，江西的稀土更高级，叫等离子稀土，这个稀土可以提取很多稀有的金属元素，是航天航空业必不可少的。另外我再说一下，所谓这些稀有金属，美国、俄罗斯、南非、澳大利亚都有，不单单是中国有，你要听美国贸易代表柯克的话讲就是，中国就是一个供应者，这是不对的，美国有这种矿产，有这种稀有金属，你为什么现在不开采？美国总的对资源的政策是先用别人的资源，美国是一个石油蕴藏量非常丰富的国家，但是它是先用中东的油，先用别人的油。

　　李小萌：为什么中国稀有金属的储量、产量、销售量都是靠前或者是居第一位的，但是中国在定价方面却没有话语权呢？

　　周世俭：这是我们外贸体制的问题，这是我们的缺点，现在国家正在朝着改变这种体制，就是国家通过有序的管理，让矿产资源能够合理地销售，这样它一有配额，一有控制以后，卖的价就上去了，现在西方所攻击的恰恰是这一点，就是西方希望你乱卖，大家都随便卖，然后他们从中渔利，可以买到非常便宜的。

　　依着：这个价格降现在下来，是因为我们国内企业自己之间在互相加压是吗？

　　周世俭：对，同样西方也在压价，但是实现了配额之后价就上去了，焦炭就非常说明问题，过去焦炭我在商会的时候，2001年曾经卖到43美元一吨，但是实行了配额之后，就卖到三百多美元、四百多美元，所以这个东西很明显，所以对于这些使用的单位，像欧洲、美国来讲就不高兴，其实欧洲本身能产焦炭，英国伯明罕的煤矿、德国鲁尔矿区都是知名的大矿区，现在在欧盟里头波兰、挪威都在生产焦炭，欧盟为什么一定要买中国焦炭？就是要保护自己的环境，焦煤炼成碳是滚滚的浓烟到处弥漫，所以实际上他的意思就是说，穷小子，你污染你的环境，我来用你的煤的精华，问题实际上在这儿。所以我讲保护资源和保护环境是天然合理的，是符合WTO的基本准则的。

　　李小萌：现在如果是无序地开采和不加限制地出口持续的话，是不是已经影响了中国稀有金属的储备？

　　周世俭：绝对，为什么呢？国土资源部2000年发表了一个报告，讲得非常清楚，现在国家现代化建设所需要的45种矿产资源，照现在这个挖法，到2010年还剩下24种，明年就是2010年，到2020年还剩下六种，我们这种乱采乱挖，不仅对不起自己，而且愧对子孙后代，而且现实是，我们自己用不了几年就枯竭了，比如刚才我说的钨，一些专门研究钨的科学院的院士左铁庸院士告诉我，照现在这个挖法，钨还能挖14年，我在商会工作的时候多次讲这个话，现在我们卖的钨廉价，等到我们把钨挖完了，去进口用别人的资源的时候就不是这个价钱了，到那时候就会受制于人，而且直接威胁我们的国家国际民生和国防安全。

　　李小萌：要解决这个问题，也包括让我们在相关的国际贸易当中占有主动权、主动地位的话，根本问题怎么解决？

　　周世俭：国家有序地管理是根本的途径，就是现在对于一些重要的矿产资源出口设置配额，每年根据国际市场的需求和国内的采矿能力来设计一定的配额数量，然后对这些我们不鼓励出口的要设置出口关税，这实际上是WTO赋予我们管理的办法，这种办法是行之有效的。最近这几年，2006年我曾经提出来对我国当前稀有金战略分析与对策和建议，我强调一个是要控制我们的开采，另外一个要加大对于稀有金属的战略储备。我因为在中国钨矿化工进出口商会工作了七年，担任副会长，我亲眼目睹了这种乱采乱挖，我到矿山去过，当地矿山的负责人跟我讲过，国有企业在挖的时候一般比较有序，集体或者个人挖的时候乱采乱挖，就把矿苗，矿的储藏整个破坏了，这样做的结果既不利于我们自己，也不利于国际市场，所以我退下来以后就感觉到，这个事儿，我自己内心的一种内疚，我感觉到一定要把这个事儿管理起来。

　　李小萌：我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是这样限制稀有金属出口的话，一些小型的出口企业它的生存是不是就受到了障碍了？

　　周世俭：半成品，所以国家对出口半成品是采取了严格的限制，但是出口钨丝，出口这种高档的产品并没有任何限制，所以并不影响国际上的使用，所以欧盟和美国来告我们是没有道理的。

　　李小萌：我们现在出口原料和半成品为主的这个现实是因为我们技术落后还是机制的问题？

　　周世俭：是机制的问题，也有技术落后的问题，我觉得也方面国家要对我们这些生产矿产资源的企业，要在科研方面加大支持的力度。另外一个就是对于这些产区，这些矿产，这些稀有金属多半都在中西部，中西部说老实话，有的地方除了卖这种矿产资源没有别的谋生途径，我建议国家拿出一部分经费来，补偿这些矿区，比如说我们现在不让他乱采乱挖，当地农民可能就没有谋生的手段，我们就可以国家拿出一部分经费来补偿这些中西部地区，而且国家现在很快就要推出资源税、环保税，这样就能够有效地抑制住乱采乱挖，谁要挖，你得交资源税，你得交环保税，这样就能能够使了，而且下半年国家就要推出这两个税，这对于保护我们的矿产资源，保护环境是非常有利的。

　　李小萌：我们再说回到开头我们说的这次的起诉，以前有没有类似的一些案例，能拿来我们做一个比照的？

　　周世俭：有过，就是2005年欧盟告我们的焦炭配额，当时欧盟的贸易委员是拉米，他认为中国焦炭设配额是不对的，来告我们，最后我们的焦炭企业联合出来抵制欧盟，所以欧盟就缩回去了。

　　李小萌：有什么样的联合？

　　周世俭：大家串通起来，一吨都不卖，所以欧盟的钢铁受不了，然后就给拉米施加压力，最后拉米就缩回去了，后来又恢复到，作为国家的政府来讲，当时的外经贸部，就把原来减少对欧盟的配额又给恢复了，这样欧盟也就平息下来了，所以我认为这次六年的磋商还是有可能的，有可能解决这个问题，就是大家互谅互让，心平气和地来寻找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且我认为中国现在对于稀有金属出口的管理措施是合理的，是合乎情理的，既有利于中国保护资源，也有利于稳定国际矿产资源市场的秩序。

　　李小萌：刚才咱们说到稀有金属，都包括什么？您再给我们强调一下，这些东西都用在什么地方，哪些关紧的产品是要靠稀有金属资源来支持的？

　　周世俭：这个钨刚才我已经讲了，钨最简单的就是电灯泡的灯丝就是钨，现在的钨丝、钨粉、硬质合金，就是车床上用的最硬的削钢泥的刀就是钨硬质合金，前三个都是钨，那是制成品，金属钨。

　　李小萌：这就是成品吗？

　　周世俭：钼也是一种不锈钢重要的东西，国际钼协的主席美国人告诉我，在上海开会的时候他说，假如世贸中心那个大楼用的钢筋是用钼做的不锈钢的话，就被暴徒的飞机撞完之后就不至于坍塌了。

　　李小萌：那贵吧？

　　周世俭：当然，钼的重要性就在这儿，金属铟这些金属都是航空航天用的，在火箭升空的时候速度非常快，它产生一种高温，这些金属加进去以后，耐高温，都是一个国家发展科技，发展航天航空技术所必不可少的。

　　周世俭：谁来挖矿产资源，你要给当地的政府和国家交税，这样就有利于保护，咱们现在很多地方矿产资源交的钱很少，你要交了大量的资源税之后，你再来生产这个东西，然后卖这个东西，你必须卖到高价，卖原料的制成品，原料的半成品就划不来，必须要卖制成品。就像钨，你卖钨砂很不值钱，你卖钨丝就很值钱，卖硬质合金就很值钱。

　　周世俭：西方现在等于两头堵，一头不限制他就告你反倾销，一限制他就说你违背WTO规则，所以我刚才不是讲了，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但是我认为中国应当坚持现在这个管理，这个管理是对的，这个管理是有效的，而且既有利于保护资源。

　　记者：您了不了解具体的乱采乱挖的一些事儿，您看过什么，去过哪儿？

　　周世俭：我是到过湖南的锡矿山，陕西的金堆城，锡矿山是锑，金堆城是钼，我过去在商会工作的时候经常召集这些企业老总开会，他们讲了大量的情况，乱采乱挖非常严重，他们只采好采的，甚至有时候他们从后边去掏国有矿产资源已经开采的东西，他从背后去挖，他采用种种办法，昧着良心干的事儿多得很，结果就把这些矿产都破坏了。矿产有矿苗的问题，有的地方适合开采，有的地方还不适合开采，他只要根据自己的需要，只要能挣钱，他就该怎么干就怎么干。

　　李小萌：像这样的做法地方政府是支持的是吗？

　　周世俭：这在一定程度上是这样，为什么呢？个人给地方政府交税，所以地方政府在打击这方面不力，这个就是说从符合全局的利益和局部的利益有时候发生冲突，比如拿焦炭，焦炭就有这个问题，焦炭就是山西、河南、内蒙这些地方都出焦炭，包括还有陕北，焦炭实际上是严重污染了环境。焦炭是通过烧把焦煤的杂质烧掉，把焦煤的精华留了下来，举个例子相当于我们的木炭，为什么木炭在我们家里吃涮羊肉不冒烟，烟已经冒在农村了，有的国家像日本确实没有焦炭，欧洲、美国都有，但是他不搞，他为了保护自己的环境，而且欧盟、美国的矿产资源相当丰富，他们现在的政策是保护起来先用别人的，最好把中国的矿产资源挖光，到2020年我们就剩下六种了，那时候你再去买他的矿产资源，那时候中国就被动了。

　　李小萌：对于企业来讲，出口这些资源型的半成品和出口完全的成品来讲，这个利润差多少？

　　周世俭：当然出口高级产品利润多，但是现在有些企业在科研方面投入不够，在引进那些先进设备方面不够，比如拿稀土，我们看就像土，但是我们看是棵草，人家外国人看是个宝，人家回去把它提炼。现在问题就是我们的企业为什么不能提炼，所以这一次国务院的十大产业三年振兴规划就强调要深加工高附加值、上档次，卖高附加值的东西，不要卖原料性的半成品，比如焦炭就是这个问题，焦炭你往外卖，实际上焦炭在整个生产过程中能产生很多副产品，其中有煤焦油，这大家都知道，如果你的设备要是先进，在产生焦炭的过程中产生了，你把煤焦油提取出来，它卖的钱比你大量的焦炭要贵得多。另外还有很多化学成分，煤是化学重要的资源，所以煤烧掉了和焦炭烧掉了，在一定程度上是很浪费的。

　　李小萌：对于资源型产业的产业升级来说，国家有什么样扶持的办法？

　　周世俭：国家应当在产业加大科研投入和产品升级换代上给予支持，这个从中央到地方都应当支持，这也正是我所建议的，要加大对传统产业的技术支持力度，加大对研发的投入。

　　李小萌：您觉得哪些支持的渠道是比较可行的。

　　周世俭：很明显，你把一些提炼的技术无偿地转让给企业，这也是WTO允许的，只要国家不给企业钱就行，无偿转让技术给它，对企业来讲就很好，你完全指着地方的企业，它来加大提炼程度，往往是很困难的，很多地方就愿意挖，挖了之后你拉走我挣了钱就完了，对于个人，特别对于矿主来讲，卖这些原料性产品他就能挣钱，但是对于国家来讲绝对是赔钱的，绝对是不应当的事儿。

　　李小萌：无偿地转让技术给企业，还有其它的方式吗？

　　周世俭：另外要加大行业之间的合作，我们不仅有化工进出口商会，还有各种分会，比如钨分会、锑分会、锡分会，这些分会在一起，加大研究。比如说拿钨来讲，厦门的钨厂在生产高档次的钨制品，钨丝和硬质合金方面就走在前面，株洲钨的厂子也干得很好，但是只有这几个点不行，要推广到全国，所有生产钨的厂子都应当达到这个水平。我们廊坊就有生产钨的厂子，生产钨制品的厂子，所以这些地方应当加大对研发的投入，让它卖高层次的产品，就是刚才我讲的，不要卖钨砂，不要卖钨矿，卖钨丝，卖硬质合金，那个钱要比卖钨砂多得多，也符合保护资源，充分利用资源，而且要把这个生产环节留在我们国家的土地上，这样我们应当享受这个，因为我们有这个资源，现在日本买我们的东西就是，比如拿锡，他就要你的锡锭，什么东西都要你的锭，这个锭他拿去，其实稀在信息产业上非常重要，电脑、电子产品上都离不开锡，不要认为光是做可乐瓶，那是马口铁那是稀，那远远不够，日本要锡锭，咱们有些企业为了躲避对锡锭的限制，他就给你做成很粗糙的锡管，这看起来是锡的制成品，实际上日本买回去以后照样把它熔化，熔化成锭，这种锡管实际上不是真正的制成品。但是同样的，比如说现在西方人，我们愿意收藏玉，古董，西方人特别愿意收藏小锡兵，这一对小锡兵五六个，扛枪的、拿刀的、骑马的，在西方要卖一千多美元一套，我们要生产小锡兵就比生产钨丝还挣钱，这种事儿也就是说比如拿锡，马来西亚用锡做成的锡罐装茶叶，据说能够有效地保护茶叶的特色，你要做锡罐往外卖的话就能挣大钱。我们现在应当开拓我们的思路，不能只满足于卖矿产资源，卖半成品，这个路是行不通的。

　　李小萌：而且我们是低价把半成品卖给人家，然后再用高价把人家的成品买回来，这里外一算帐的话就亏得就更大了。

　　周世俭：我们不应当吃这个亏，因为矿产资源是我们的，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我们同样要保护好，不要愧对子孙后代。

　　李小萌：今天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