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 豆

红 豆
另赠“是你放不下”
平安谷
我相信一切都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题记
（一）
一天的忙碌之后，我习惯一个人到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屋独处。静静的坐在靠窗的一隅，要上一杯不加糖的咖啡，默默地品味那种隐含与苦涩背后的浓香。透过临街的玻璃窗，冷眼看着匆匆而过的路人，想着每一个看上去幸福或不幸的人内心的感受。看着川流不息的人潮就像上演着一幕幕电影……
耳边传来一曲熟悉难忘的音乐，一个女声缓缓唱起“我相信一切都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是王菲的《红豆》。我的思绪从遥远的天际回到坐落在这个城市西郊的这家咖啡屋。
在音乐的萦绕下，身心不仅又回到了以往……
（二）
十年前，应朋友之邀我在外地一家公司做建材生意。
经过一段时间的操作，销售渠道基本稳定，每天的工作按部就班。不像刚开始那样紧张。闲来无事，有位朋友建议我上网打发工作之余无聊的时间。
对于网络，我从未接触过，也从未有过好奇和冲动。看朋友上网聊天，滑稽可笑。不认识的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会有什么意思？我对朋友的建议毫无兴趣。
拗不过朋友的好意，我加入了故乡哪个城市的QQ聊天室。
无论在任何一个房间，我只是看别人说话，自己从不发言。
（三）
感觉好像比以前更没意思。有点后悔上网。
一位女子找我说话。我问她的年龄。她说：“在虚拟的网络，如果我告诉你我三十了也不一定是真的。再说，互相之间就是说说话，年龄有那么重要么？”
我知道，毫无经验的我问了一个多么愚笨的问题。
在互相接触的过程中，她向我诉说着她的感情困惑，听的我心里很烦。从她的诉说我猜想她的年龄应该在二十岁左右。
年龄太小，没有生活，没有深度，甚至不懂感情却妄谈感情的无病呻吟。
我试着摆脱她，不停地换房间。
她却像一个影子，我转到哪个房间，她就跟到那个房间……
没办法，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听她喋喋不休的唠叨。
（四）
听她说多了，麻木的心会想帮帮这个涉世未深的女孩。让她知道这个世间在爱情之外还有许多感情；在他位置困惑的男人之外还有无数的好男人，不要一叶障目，为情所困。
我试着了解她、开导她，为她宽心；引她从困惑中找到快乐；教她在生活中学会善待自己……
这个美术专业的大一学生渐渐地走出迷雾，恢复了曾经的阳光形象。
（五）
“我长这么大还从未去过酒吧，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感到有些好奇，一个人去又感觉不太合适。你能告诉我有关酒吧的情况么？”
在接触很长时间以后，我与她俨然已经是无话不谈的朋友。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我们之间的谈话也很随意，没有过多的客套与顾忌。
“过几天我回家，到时候我请你去酒吧喝酒。”
“就这样说定了，不见不散。”
（六）
这是一个我故乡城市最上档次的酒吧。无论是建筑风格还是门头的招牌设计都显出一种高雅的情调。
酒吧里的陈设、颜色搭配、灯光等都独具匠心、古朴典雅、别具一格，在浓厚的纯东方的韵味里隐隐约约透出一丝丝西洋欧美的风格，简直是完美的中西合璧。置身其中有一种朦朦胧胧、虚无缥缈的感觉，真正可以放松身心，忘记外面世界的纷杂与琐碎……
我挑选这家酒吧不是想借它的高档满足自己的虚荣，而是因为她是学美术专业的，多许多事物的欣赏角度与审美观应该有很独到的眼光。为了尊重她，我慎重的选了这家酒吧。
在舒缓的音乐和柔和的灯光营造的氛围下，我与她享受了一瓶红酒，好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她很好奇、兴奋。
为了活跃气氛，酒吧老板特别邀请在座的宾客比赛唱歌，第一名的奖品是一大瓶优质红酒。
没想到她的演唱技巧竟是这么娴熟。一曲王菲的《红豆》赢来了全场的掌声与喝彩。
做为庆祝，我陪她喝光了她的奖品。
（七）
从酒吧出来已是午夜，我们都略有醉意。
学校的大门可定已经关了。幸好在这家酒吧附近有一套单元房是我一个朋友买下准备结婚用的。在他结婚之前是我们聚会的“据点”，我有钥匙。
我提出两个建议，如果对我放心就一起去那套房里暂住一晚；要么我就陪她在街上度过这漫漫长夜。
当看着她敏捷地翻过大院铁门的时候，我想，不放心的是不是应该是我才对。
我安排她睡在卧室的床上。我把客厅的三人沙发作为我今晚下榻的地方……
（八）
联系越来越频繁，渐渐地我发现她对我的依赖心里越来越强。无论什么事情都要征求我的意见才做决定。
这样的感觉令我担心和害怕。
本身我只是想让她走出感情困惑的阴霾，可她却在慢慢接触中喜欢上了我。
我并不是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她的朝气蓬勃;她的活泼；她的多才；她的聪慧；她的灵巧；她的善解人意……许多优点都在她的身上闪闪发光，令我自惭形秽。
年龄对我来说也是个问题。她这么优秀，将来一定大有前途。回头看看自己，年龄比她大十岁，多许多曾经很热衷的爱好和擅长都在岁月的年轮里冷却了温度；磨去了激情。看到她就如同看到了自己当初的影子，可自己还能够有多少的狂热去陪伴她这个年龄应该有的热情与激动？有的只是一种过来人冷眼旁观的冷漠与平静……
恋爱的时间太短，还不足以把双方变成敌人，而婚姻可以……
我不想因为自己而耽误她一生的幸福。如果真到了双方变成敌人的时候，一切为时已晚……
再说，我一想到结婚成家，一想到成家以后生活的琐碎就感到恐惧；感到自己真的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应对那些婆婆妈妈、杂七杂八……
（九）
她是一个感情丰富的女孩。往往感情丰富的人也最容易受伤。面对她，许多次我都想告诉她我的想法，但一看到她撒娇的神情；一网情深的眼神，我无法去伤害这样一个纯纯的女孩。
我选择了躲避。
打电话，我推说有事；节假日，除了在家吃饭之外，我一般都躲在朋友家里。而且所有她认识的我的朋友都狠着心接她电话时告诉她我不在。
我的心里也不好受，想着她在疯狂的找我，心里很不忍，但为了她的幸福，我只有强忍住内心的风浪侵袭，压制一股股的冲动，狠下心来对她避而不见……
（十）
在朋友家待了整整一天，玩什么都没兴趣，心不在焉……
晚上八点，我从朋友家出来打算回家。
昏暗的灯光使人刚好可以看得见台阶而不被摔倒。
恍恍惚惚，一个人影疲惫地倚在墙角。
听到声音，她看着我，四目相对，我愕然……
她在这里已经守候了一整天，等我的出现……
强忍怜爱的酸楚，硬下心肠，在一个小饭馆，我告诉她我的想法……
她出奇的平静。
“从我们第一次在酒吧喝酒我就预感到会有这么一天。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么长时间里，我一直都在担心这一天的到来，可这一天还是来了。我知道你的想法无法改变，那么就让我们做个朋友也好，希望你不要脸这一点小小的要求也不答应……”
她倦怠的神情楚楚可怜；苍白无华的面容……能够想象得到这段时间她经过了多少痛苦的心路历程。看着她，我差不多快要放弃自己……
转身的瞬间，我看到她眼角有泪光闪动……
一曲《红豆》流淌在她干燥皲裂的双唇之间吟唱……
我相信一切都会有尽头
相聚离开 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宁愿选择留恋 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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