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别活的像晚年翁同龢！

本文作者  孟汝醒

近日，新闻猛料不断，网络作家“天涯蓝药师”被抓了。浙江高院副院长童兆洪被发现在其办公室自缢身亡。这两件事都很蹊跷。
先说第一件。“天涯蓝药师”被抓，这回理由不是“非法经营罪”，而是涉嫌什么淫秽色情之类的。简单了解下，如果这事不出，恐怕根本不会有人会去搜索那篇《在东莞》。这个小说其实还未出版，只在网络上小有名气。这下好了，官方给他做了个免费大广告，君不见，谢朝平出来后，不少人在网上留言要买他的书，而且一个人一出手就是5本。
难怪有人为这次抓捕较好“我毫不怀疑，被东莞警方跨市“带走”的天涯蓝药师的《在东莞》马上就要冲上千万点击。”
但毕竟人被抓进去了，在里面会是什么滋味呢？谢朝平出来后，一直哭着说怕看到馒头，看到老婆就掉眼泪。一个大男人，有骨气的大文人，竟被搞得如此脆弱。很让很难不生出一个想法：到底是依法抓人，还是杀鸡骇猴？
一个又一个，一起接着一起。网络作家慕容雪村说：“如果他被抓了，也许下一个就是我。”
谁又能保证下一个不是你我呢？一切皆有可能。这句广告词真该在我们这里流行。还有什么罪名不能按到文人身上？还有什么能够保护我们公民正常的生活和维权呢？
由此想到了三代帝师、做过总理的翁同龢的晚年。众所周知，此人由于支持康有为等人戊戌变法和维新主张，并力促学生光绪帝主政，结果引起慈禧的厌烦，被老太太开缺回家了。当时是回了老家江苏常熟。慈禧还交代地方官严加监管。
堂堂一位帝师，一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臣，一位与李鸿章、张之洞齐名的风云人物，说回家就回家了，没有什么好商量的。
后来，当他听说慈禧再次垂帘听政的消息后，“盖战栗罔知所措。”听说戊戌六君子被逮捕后，更是“辗转百端，此怀莫可喻也。”
反正是忐忑不安。后来干脆城里也不敢住了，干脆跑到常熟虞山的脚下，过起了半隐居的生活，小房子周围都是坟墓，他还自号“甁庐居士”，意思是守口如瓶的意思，对朝政的事情一概不提及，平时就是与山上的和尚聊聊虚无的事情。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觉得会出事，一直要通过一些门生打探消息，生怕哪天慈禧老佛爷下命令抓捕他，迫害他。可谓惶惶不可终日。在日记里他写道：“中夜惊起，举室震荡。”还有“如睡梦中闻霹雳。”“天涯断雁，闻声辄惊。”
戊戌变法六君子被杀，他更是担心的要命，赶紧将过去的日记翻出来，一一查看，凡是有敏感的地方，或者可能引起歧义的地方，全部用墨涂掉，或者改写，使原文变得非常简略而含糊。以免因文患难。
一个一甲一名进士，一个历任户部侍郎、都察院左都御史，刑部、工部、户部尚书、军机大臣兼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大臣的政治风云人物，一个为杨乃武与小白菜平反冤案的名臣。却在体制下如此孱弱和惊恐，惊恐到躲起来还不行，不谈国事也不行，写日记都要涂抹修改。难道他也担心被跨省，还是担心被上网通缉，或者罗织些相关罪名？
总之，我们现在没有任何人想过翁同龢晚年的生活，只是，我们似乎不得不面对这位清朝重臣晚年的心境和感受。这是痛苦的，也是无奈的，因为在体制下，我们都是脆弱的，脆弱一如谢朝平，一如“天涯蓝药师”。
再简单说说浙江高院副院长童兆洪自杀的事，定性是自杀，还有铁证如山的“遗书”。意思好像是抑郁症，是在受不了，但非常想回办公室工作，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想学习焦裕禄、孔繁森等等。但是一切都完了，他走了，带着病痛，带着遗憾。到底这里面有什么原因，不好妄加揣测，如同翁同龢晚年一样，担心因文患难。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当官的心理不轻松。
就此，有人还是归罪到体制，有人说这是潜规则。譬如在清朝，在失控的权力下，想不贪都难，谁也不想成为官场里的异类。在没有监督的年代，想不违反朝廷律例都难。每个月工资奖金就那么多，不贪污，不受贿，你拿什么向上“交待”？一个大工程攥在你手里，两家公司竞标，一个拽得要命说要按照法规公开招投标，一个给你找了小蜜送了小汽车表达了小意思，你说选谁做？
诱惑太多，管束太少，风险太小，应该是官员贪腐的根源所在。但不确定太大，则直接导致犯事的风险大大加大，甚至一查一个准。也是弄得人心惶惶。
不由得又想起了翁同龢晚年在那个墓园子里忐忑不安的煎熬生活，为了防止万一，老人家还在茅草屋子附近预先凿好了一口特别宽大的井，能投下他庞大的身躯，好像大官员身躯都挺庞大的，没想到投井这个环节会费事些。翁同龢的意思是，万一慈禧不爽了，要拿我开刀，我就干脆投井自裁。怎么着我也是三代帝师、一介重臣，怎么能适应沦为囚犯的滋味？还不如自杀呢！
前段时间，好像民航中南局局长也是因为“岗位压力大”而自杀。当官的为何宁愿自杀而不辞职呢？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一如他们宁愿心甘情愿地过着翁同龢晚年的生活。真是奇了怪了！

• 一个不正常的社会，官场上人人自危；民间也是互不信任。大家都活得很累很累。你没有脱身的自由，古代当官的连死也不能自主的。西方人是不可能理解这样的苦衷的，他们的生活是自由的。官场上也是一样，意趣相投，尽心竭力；意见不同，撒手而去，自有别人来干。如今官场上及其吹鼓手们竭力丑化民主，好像民主就是要他们的命。想一想人家过的是什么生活，你们过的是什么生活。人家美国总统退职之后，过得是悠哉游哉，好不自在。我们的那些台上人一旦下台，不敢出门，更不敢公开出国。他们的生活，顶多算是隐士生活，或者叫做囚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