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嫦娥二号有个约会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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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嫦娥二号有个约会之二

(2010-09-26 21:21:54)转载 标签:

杂谈

  高耸入云的发射架周围,生活着近2000名当地村民。他们默默地劳作在此,传统的生活一如既往地演绎在他们身上;
   田野里劳作的农民,安静反刍的耕牛,云雾缭绕的群山和雄伟的发射基地,构成了一幅和谐而又耐人寻味的图画——
     走进发射架下的当地农民 

                                            一  

  9月26日早晨,四川省冕宁县泽远乡跃进村的村民余伍勒正在通往西昌卫星发射基地的专用通道上晾晒稻谷。远处翠绿的群上上云雾缭绕,但从云缝里探出头来的太阳,吸引了基地附近所有的老乡。老乡们纷纷把收割不久的稻谷、小麦摊晒在水泥路面。似乎用粮食铺成的道路,闪着金黄的光泽通向了发射基地。老乡们劳碌的身影背后,高耸入云的发射塔清晰可见。



   二条猪,二条牛,二只羊和1.5亩土地,构成了余伍勒一个家的所有资产来源,当然,令他高兴的是还有4个子女。
   已经70多岁的余伍勒固执地把猪和牛说成多少多少条,更让记者吃惊的是,他穿着一件标有“中国西昌”字样以及卫星发射图标的工作服。
   “前些日子,我在那里放牛。”余伍勒指着发射塔架解释着记者的疑惑:“那里的人看我穿的破破烂烂的,冻得受不住,就把他们穿的衣服脱下来给了我。”
   老人笑了,笑得很温暖。记者执意要去他的家里看看,老人欣然前面带路。
   冕宁县属于凉山彝族自治州,跃进村的民建风格,很充分地体现了这一点:洁白的院墙上,涂着很有规律的彩色装饰画。但是走进余伍勒的家,漂亮的表象很快就荡然无存:被烟熏得乌黑的房子,高有两米多一点,火塘旁边,堆放着等待晾晒的的稻谷。家里面,几乎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



  “我们穷得很,让你见笑了。”余伍勒便招呼记者在火塘边落座,有些尴尬地说。
   西昌卫星发射中心始建于1970年,那一年,余伍勒23岁,虽然已经结了婚,但“有事没事,总爱跑到基地建设现场去看一看。我们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也不想知道,只是凑热闹。”
   1984年1月,西昌文星发射中心发射了中国第一颗通信卫星。“这会我们知道了,原来是干这个活的。”老人说,第一次发射时,他就站在家门前。因为是第一次发射,附近十里八乡的乡亲们都跑来看,远处的山头上、山坡上,黑压压的都是人。
   发射中心附近有10多个村庄,多是彝族和汉族同胞杂居,经济来源少,人们的生活并不富裕。20多年来,每次发射卫星前几个小时,距离核心区2.5公里以内的群众必须撤离到安全地带。为了不让群众乱跑乱动,乡政府便组织给群众放电影。这些年来,虽然家家户户都有了电视机,但卫星发射时“放电影”的习惯却一直保留了下来。如今,只要乡上通知大家某一天要去看电影,村民们就会知道这一天肯定又要发射卫星了。
   老人说,卫星发射对他们而言,如今已是生活中司空见惯的场景,“没啥新鲜的感觉。”但是,有一年发射时,余伍勒因劳动累了,赖在家里没去看电影,恰好这次发射出现了意外,“火箭爆炸了,一声响把我差点震倒在地上,我的房子都给震坏了。”从那以后,老人再也不敢偷懒,只要接到通知,就早早到指定地点去看电影,老人笑,不去,“有生命危险呀。”




 卫星发射的次数越来越多,而老人也从一个风华正茂的小伙子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可是生活却一如既往,似乎没有丝毫的改变。
  “我的大儿子已经三十多岁了,老二是个姑娘,已经出嫁了。老三去年才结婚,媳妇娘家要了一万六的财礼,可是只给人家四千元,别的,我年年还一点。”愁云爬上老人的额头,“老四今年才十三岁,上小学四年级。可是学习不好,原先还指望他也能穿上这身衣服呢。”
   老人指指自己身上的衣服,笑得很尴尬。
                                                

   金黄色的农田、墨绿色的山体、从乌云缝隙中探出脸的蓝天,连同山坡上郁郁葱葱的灌木丛和星星点点的柿子树等植被,构成一幅美轮美奂的巨幅山水画,山坡上青瓦白墙为主色调的彝族民居和山坡下耕地中的水牛点缀其中,这样的画面让外地游客无不为此美景而赞叹,但是美丽的风景无法掩饰当地老乡生活的艰难。
   发射场周围,围拢着数十个彝族村落,距离发射塔不到2公里处,冕宁县泽远乡跃进村和麻叶尼村隔着被当地农民称为“麻叶尼”的一条小溪对望。
   42岁的跃进村三组农民沙德清背着一袋煤炭往家赶,很沉的煤炭让他额头上流出细细密密的汗水。
   生活在卫星发射基地附近,这里的农民们已经习惯了卫星发射时有关部门的警戒等措施,对于他们来说,卫星发射的场景和发射卫星对他们生活轨迹的影响已经成了家常事。



  “每年少则发射好几颗卫星,多则发射十几颗,看管了也就不稀奇了,看卫星发射就像看咱家的房子一样熟悉,”沙德清笑呵呵地对记者说。
   但是,卫星发射虽然成了他们生活的一部分,却又不能改变他们面对的生活。但当地的老乡都认为,配合卫星发射,是他们该做的事情,每次发射的撤离,都是对他们“生命安全”的负责。
                                              

   航天专用公路两侧的山坡上,彝族民居星星点点,青瓦白墙、脊顶楼阁,还有那外墙上极具民族风格的图案,让远眺的游客神往。
   26岁的农妇山秀叶(音)是泽远乡跃进村三组农民,身后背着刚刚1岁的儿子在专用公路上晾晒小麦,身后不远处清晰可见的发射塔对她来说似乎毫无吸引力。




  “我们家4口人,种1亩地,每年主要种些小麦、玉米、大卖和水稻,第一茬种水稻,第二茬种小麦和大麦,山坡上的那些玉米全靠老天了。小麦、水稻、玉米刚刚能够一家人吃,大麦是用来喂食猪啊鸡啊的,基本上没有外卖的,地太少了,没有办法啊!”山秀叶一边用簸箕清杂一边喃喃地用生硬的汉话和记者拉家常,言谈举止中透露更多对生活的无奈。
   按照风俗,这里的彝族百姓都有至少两个名字,一个彝族名,一个汉族名。然而,让记者惊讶的是,山秀叶只知道别人给自己起的这个汉族名字,却不知道几个字怎么写。
   “我没有上过学,不识得字,我们这里的人在我小的时候都不怎么上学,”山秀叶说。
    这种现象,似乎在当地村民中普遍存在。沙德清和30岁的阿里克古都是小学文化,沙德清的长子20岁,初中没有毕业就辍学了,还有3个孩子上小学。沙德清告诉记者,那时候上学得自己掏钱,这里的农民每年的农业收成大都是解决温饱问题,没有外卖的收入,哪有钱上学啊!能够上学的孩子顶多占个30%;这些年实行免费九年义务教育,90%以上的孩子能够上学了,尽管如此,能够上高中的孩子仅仅是少数。
   “这几间土坯垒筑的房子我们住了40多年了,是父亲修的,这里的农家大都是一座房子住两代人,修修补补一住就是几十年。”沙德清指着自家的房子尴尬地对记者说。
    所幸,贫困的生活不会就此依旧,山里的彝族山寨因着卫星发射中心的对外开放而逐渐活跃起来了,彝族百姓逐渐与外地游客互通有无,相互了解,尝试着走出去打工挣钱。


    也许,他们的生活会就此改变。

                                                               9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