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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笺证》的八大学术特点
六,收集、引证有关的文学方面的评论资料,可使读者对《史记》的文学性加深理解,并提高阅读文本的乐趣。
1,《五帝本纪》:“(黄帝)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遂禽杀蚩尤。”
梁玉绳以为“阪泉之战”即“涿鹿之战”,黄帝只有与蚩尤作战,而无与炎帝作战之事。梁玉绳认为炎帝即神农氏,蚩尤反炎帝,炎帝无力征讨,黄帝乃助炎帝以败蚩尤。按:梁氏说与史公本文不合,应另作别论。凌稚隆引刘氏《外纪》云:“蚩尤为大雾,军士昏迷,轩辕作指南车以示四方,遂禽蚩尤。”《集解》引《皇览》曰:“蚩尤冢在东平郡寿张县阚乡城中,高七丈。”袁珂曰:“炎帝兵败,又有炎帝的后裔蚩尤奋起,举兵为炎帝复仇,又在原来黄、炎作战的战场阪泉或涿鹿和黄帝开始了一场大战。黄、炎之战和黄帝与蚩尤的战争完全是同一性质、同一营垒的战争,既反映为神国两个系统诸神的大战争,又反映为两大部族之间的战争。这场战争波澜壮阔,此起彼伏,历时绵长,比起荷马史诗《伊利亚特》诸神在特罗亚城之战,并无逊色。”
2,《五帝本纪》:“瞽叟更娶妻而生象,象傲。瞽叟爱後妻子,常欲杀舜,舜避逃;及有小过,则受罪。顺事父及後母与弟,日以笃谨,匪有解。”
袁珂曰:“舜的弟弟象,本来就是一头野生的长鼻大耳的动物象……舜服野象的神话,到后来就演变成‘舜服厥弟’了。在这里舜和二女都成了孝子孝妇,逆来顺受,毫无反抗地遵命去上圈套。在这里,神话性一点也没有了,二女的作用也看不见了,有的只是奴隶社会、封建社会统治者的道德楷模。总之,舜服野象神话是最古的;舜在尧二女的帮助下和他那个傲狠弟弟象作斗争,可说是次古的神话;最后才是儒家之徒篡改神话为历史的家庭伦理故事。”
3,《项羽本纪》:“于是项王乃悲歌忼慨,自为诗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歌数阕,美人和之。”
力拔山兮气盖世四句——朱熹曰:“慷慨激烈,有千载不平之余愤。”吴见思曰:“‘可奈何’、‘奈若何’,若无意义,乃一腔怒愤,万种低回,地厚天高,托身无所,写英雄失路之悲,至此极矣。”钱锺书引周亮工曰:“垓下是何等时?虞姬死而子弟散,匹马逃亡,身迷大泽,亦何暇更作歌诗?即有作,亦谁闻之,而谁记之欤?吾谓此数语者,无论事之有无,应是太史公‘笔补造化’,代为传神。”  歌数阕—— 一连唱了几遍。阕:段、遍。 美人和之——《正义》引《楚汉春秋》所载虞姬和歌云:“汉军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殆出于后人依托。《正义》引《括地志》云:“虞姬墓在濠州定远县东六十里。”按:今安徽灵璧县城东十五华里之宿泗公路旁有虞姬墓,墓前有一石碑,横额刻“巾帼千秋”。两旁对联为:“虞兮奈何,自古红颜多薄命;姬耶安在,独留青冢向黄昏。”
4,《项羽本纪》:“项王乃曰:‘吾闻汉购我头千金,邑万户,吾为若德。’乃自刎而死。”
乃自刎而死——李清照《项羽》诗:“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郑板桥《钜鹿之战》诗:“千奸万黠藏凶戾,曹操朱温皆称帝。何似英雄骏马与美人,乌江过者皆流涕。”按:韩信破项羽于垓下与项羽自刎乌江,在汉五年(前202)十二月。《集解》引徐广曰:“项王以始皇十五年己巳生,死时年三十一。”又,今安徽和县乌江镇东南一公里的凤凰山上有项王祠与项王墓。项王祠建于唐代,其篆额“西楚霸王灵祠”六字为唐代和州的地方长官李阳冰所题。原祠有正殿、青龙宫、行宫等,祠内奉有项羽、虞姬、范增等人的塑像。祠前有一联云:“司马迁乃汉臣,本纪一篇,不信史官无曲笔;杜师雄真豪士,灵祠大哭,至今草木有余悲。”孟郊、杜牧、苏舜钦、王安石、陆游等均有题咏。1986年重修庙宇,巍峨壮观。祠后有项羽的衣冠冢,明人题曰:“西楚霸王之墓”。
钱锺书论项羽为人曰:“《高祖本纪》王陵曰:‘陛下慢而侮人,项羽仁而爱人……妒贤疾能,有功者害之,贤者疑之’;《陈丞相世家》陈平曰:‘项王为人恭敬爱人,士之廉节好礼者多归之;至于行功爵邑重之,士亦以此不附’;《淮阴侯列传》韩信曰:‘请言项王之为人也。项王(音恶)叱咤,千人皆废;然不能任属贤将,此特匹夫之勇耳。项王见人恭敬慈爱,言语呕呕,人有疾病,涕泣分食饮;至使人有功当封爵者,印刓敝,忍不能予,此所谓妇人之仁也。’《项羽本纪》历记羽‘拔襄城皆坑之’,‘坑秦卒二十余万人’,‘引兵而屠咸阳’;《高祖本纪》‘怀王诸老将皆曰:项羽为人骠悍滑贼,诸所过无不残灭。’《高祖本纪》于刘邦隆准龙颜等形貌外,并言其心性:‘仁而爱人,喜施,意豁如也,常有大度。’《项羽本纪》仅曰:‘长八尺余,力能扛鼎,才气过人’,至其性情气质都未直叙,当从范增等语中得之。‘言语呕呕’与‘(音恶)叱咤’;‘恭敬慈爱’与‘骠悍滑贼’;‘爱人礼士’与‘妒贤嫉能’;‘妇人之仁’与‘屠坑残灭’;‘分食推饮’与‘刓印不予’,皆若相反相违,而既具在羽一人之身,有似双手分书,一喉异曲,则又莫不同条共贯,科以心学性理,犁然有当。《史记》写人物性格,无复综如此者,谈士每以‘虞兮’之歌,谓羽风云之气而兼儿女之情,尚粗浅乎言之也。”(《管锥编》)
5,《赵世家》:“(武灵王)犹豫未决,故乱起,以至父子俱死,为天下笑,岂不痛乎!”
锺惺曰:“武灵王规画始末止于强国,探鷇饿死与齐桓公‘尸虫出户’同一结局。若武灵王者,人臣之才略有余,帝王之识量不足。”沈长云等曰:“赵武灵王是赵国历史上一位名声显赫的君王,他统治赵国时期,进行了胡服骑射改革,出兵灭掉中山,向北方扩地千里,赵国历史进入最辉煌时期。在其功烈余荫下,赵惠文王东伐强齐,西败强秦,赵国成为东方军事实力最为强大的国家。”“沙丘之变,武灵王之死,使生气勃勃的赵国活力顿失,强赵对秦的威胁不复存在,在秦赵对抗中赵由攻势转为守势,开始被秦国削弱侵夺。”俞樾曰:“《屈原传》叙事之中间以议论,论者以为变体,余读《赵世家》云‘以至父子俱死,为天下笑,岂不痛哉?’《魏世家》云‘惠王之所以身不死、国不分者,二家谋不合也;若从一家之谋,魏必分矣。故曰君终无嫡子,其国可破也。’皆于叙事中入议论,与《屈原传》同。”泷川曰:“此法不创于史公,《战国策》已有之。不独《国策》有此法也,《左氏》《国语》引‘君子’、引臧文仲、引孔子者,亦皆叙事中间以议论者。”
6,《伯夷列传》:“遂饿死于首阳山。”
按:说伯夷为饿死于首阳山者始于庄周,其《盗跖》云:“伯夷叔齐辞孤竹之君,而饿死于首阳之山”;其《让王》云:“二子北至于首阳之山,遂饿而死焉。”早于《庄子》之《论语·季氏》只言其“饿于首阳之下”;晚于《庄子》之《吕氏春秋·诚廉》亦只言“至首阳之下而饿焉”,皆未云饿死。首阳山盖有多处,伯夷、叔齐墓遂也到处都有,大抵皆望风影附。如,今甘肃渭源县东南三十四公里有首阳山,山上有伯夷、叔齐墓。墓冢高七尺,直径丈馀。墓前有清代左宗棠题写的石碑一通,上书“万世之师”与“有商遗民伯夷叔齐之墓”。两侧另有陕西书法家王霖题写的对联一付,曰:“满山白薇,味压珍馐鱼肉;两堆黄土,光高日月星辰。”横额曰“高山仰止”。墓后有始建立于唐代的“清圣祠”。
7,关于《卫将军骠骑列传》所写的卫青与匈奴的漠北之战。
杨慎说:“自‘日且入’至‘二百余里’,写得如画。唐诗‘胡沙猎猎吹人面,汉虏相逢不相见’;‘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皆用此事。”又引凌稚隆曰:“千年以来所无之战,亦千年以来所无之文,而骚人墨客共得本之以歌出塞、赋从戎,未尝不令神驰而目眩也。太史公绝世之姿,故《汉书》不为增损一字。”又引茅坤曰:“青武刚车之战,气震北虏,而去病斩馘虽多,非青比也。太史公特抒愤懑之词,无限累欷。”又曰:“大将军此战极为奇绝,以不得并骠骑益封,故太史公尽力描写,令人读之凛凛有生色。”
8,关于司马迁的《报任安书》。
孙月峰曰:“直写胸臆,发挥又发挥,惟恐倾吐不尽,读之使人慷慨激烈,唏嘘欲绝,真是大有力量文字。”又曰:“凡文字贵炼贵净,此文全不炼不净。《中庸》称‘有余,不敢尽’,此则既无余矣,犹哓哓不已。于文字宜不为佳,然风神横溢,读者多服其跌宕不群,翻觉炼净者之为琐小。意态豪纵不羁,其所为尽而有余。”又曰:“粗粗卤卤,任意写去,而矫健磊落,笔力真如走蛟龙,挟风雨,且峭句险字,往往不乏,读之但见其奇肆,而不得其构造锻炼处。古圣贤规矩准绳文字,至此一大变,卓为百代伟作。”孙执升曰:“却少卿推贤进士之教,序自己著书垂后之意,回环照应,使人莫可寻其痕迹,而段落自尔井然。原评云:史迁一腔抑郁,发之《史记》;作《史记》一腔抑郁,发之此书。识得此书,便识得一部《史记》。盖一生心事,尽泄于此也。纵横排宕,真是绝代大文章。”(《评注昭明文选》引)
9,司马迁与《史记》。
鲁迅说:“(司马迁)发愤著书,意旨自激,恨为弄臣,寄心楮墨,感身世之戮辱,传畸人于千秋,虽背《春秋》之义,固不失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矣。惟不拘史法,不囿于字句,发于情,肆于心而为文,故能如茅坤所言:‘读游侠即欲轻生,读屈原、贾谊传即欲流涕,读庄周、鲁仲连传即欲遗世,读李广传即欲立斗,读石建传即欲俯躬,读信陵、平原君传即欲养士也。’”(《汉文学史纲要》)毛泽东主席说:“中国有两部大书,一曰《史记》,一曰《资治通鉴》,都是有才气的人在政治上不得意的境遇中编写的。看来人受点打击,遇点困难,未尝不是好事。当然这是指那些有才气,又有志向的人说的。没有这两条,打击一来,不是消沉,便是胡来,甚至去自杀,那便是另当别论。”(《毛泽东的晚年生活》)李长之说:“常有人说中国没有史诗,这仿佛是中国文学史上一件大憾事似的,但我认为这件大撼事已经由一个人给弥补起来了,这就是两千年前的司马迁。”“《史记》在是一部历史书之外,又是一部文艺创作,从来的史书没有像它这样具有作者个人的色彩的。”“司马迁的受刑,在他个人当然是一个太大的不幸,然而因此他的文章里仿佛由之而加上浓烈的苦酒,那味道却特别叫人容易沉醉了!又像音乐中由之而加上破折、急骤、悠扬的调子,那节奏便特别酣畅淋漓,而沁人心脾了!”(《司马迁的人格与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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