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网——学者春秋——冯其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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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平简介

行书曹雪芹墓石拓本题跋

曹子建墓砖拓本题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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楷书《般若波罗密多心经》

行书李白《行路难》截句

门外野风开白莲

行书“宋书一首”

行书绝句

老来壮志未消磨,
西望关山意气多。
横绝流沙越大漠,
昆仑直上意如何。
冯其庸:翰墨结缘雅 诗书养气深
采访地点:北京冯其庸家中
采访时间:2004年9月27日
采访人:郑寒白
郑寒白(以下简称郑):您毕业于无锡国专,这所由唐文治先生创立的学校,人才济济,如王蘧常、钱仲联等,能否谈一谈他们给您的影响。
冯其庸(以下简称冯):这两位先生确实是我终生难忘的恩师。先说说王先生,我认识王先生是在抗战胜利后的1946年。这年春季,我考取了无锡国专。当时学校伙食较差,费用还高,另外大家对个别青年老师上课也不满意,很有意见,就闹,我写了篇杂文,贴在墙上,批评学校。当时王先生是无锡国专上海分校教务长,兼无锡本校教务长。在王先生来无锡处理校务时,大家推举我为代表。我就去见王先生,原原本本地讲述了学生的要求,重点是教师问题,当时学生都是认真学习的,有些还很有根底,所以对老师要求很高,王老先生听了我们的意见,不但不责怪我们,还很同情,认为学生的要求是合理的,他表示要安排调整,同时又为年轻教师作了解释,说他们都很有学问,但毕竟年纪轻,口才不好,表达能力不够,不要去伤害他们。伙食问题他也讲了,帐目上如有问题,要清理查看,伙食要改善。王先生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对我也留有印象。那天谈完以后,包括学校的老师,都请他写字,他是大书法家。
郑:那时他的书法就很有名?
冯:那时已经不得了了。大家早已把纸准备好。无锡有一家笺扇店,叫春麟堂,春麟堂的纸全部被学校的学生教师买光了。当我知道大家求他写字,王先生也答应给大家写字了,我赶去买,但好宣纸都已卖完,就剩下夹宣,我就买了几张夹宣带回来。后来王老先生还是给我写了几副对子,我一直保留着。几十年以后我去上海看望老先生,带着对子给他看的时候,他看了说你还保留着,当时我写字还不成样子呢。他说,这样吧,我给你在两边加一段跋。他就在这个对子上面加了一段长跋,(指着《王蘧常书法集》)这里面有,就是这个,“不妨春秋佳日去,最难风雨故人来。”这是他后来跋的,“此联为余四十七岁,岁在丙戌,于无锡……”
郑:王先生更早的作品您没见过吧?
冯:更早的可能也就这样。他后来给我写了大量的信,但都在这之后了。
郑:后来您听过王先生的课吗?
冯:我听啊。从此我跟王先生有了交往,他也很关心我,这是1946年。接着1947年我参加了地下组织的活动,忽然我接到通知说,你不能在无锡呆了,你已经上了黑名单,叫我连夜走。我想我到哪儿去呢,我一个农村的学生,我就连忙给上海学校的王先生写了封信。王先生很快给人捎信来说,别的不用管,你先来。我就和另外两个同学马上到了上海。上海无锡分校比较小,地名叫“麦特哈斯脱路”,很偏僻,大家都不太注意,所以他就叫我到那里去。当时上海的一些学界名人都被他请到了无锡国专讲课。王老先生自己讲《庄子》,他当时就讲《逍遥游》,整个一学期一篇《逍遥游》没讲完,他讲课不带书,《庄子》原文全靠他自己背诵出来。我们都带书,他背得跟书上一点儿都不差,然后他把各家的注释一家一家给你讲,最后再评这些家注释的得失。
郑:您所用的课本是《庄子集释》吗?
冯:那时没有规定,选修课的课本都是自备的。老师把前人的注释一家一家地疏通,最后他有自己的结论,这句话应该怎么解释。当时我们都非常尊敬他,有时别的老师讲课我们就不去了,遇到王老师讲课没一个缺的。《逍遥游》没讲完,但是他给我们最大的启示是读书要专精。当时童书业先生给我们讲秦汉史。
郑:王先生对秦史也很有研究。
冯:对,但当时童先生给我们讲秦汉史,他后来是山东大学的名教授。每位教师都有特色。王先生是从来不带书,随便讲却能一字不差。童书业先生只带一口袋粉笔,穿了长褂子,里面的褂子比外面长,外面褂子短了一大截他都不在乎,口袋里装满了粉笔。他讲课时左边一个学生,右边一个学生,在他前面给他记录。他随口讲随时拿起粉笔写,所引的古书都是他拿粉笔写出来的,记忆力让人佩服。而且他非常有意思,当时他和北京的唐兰先生在论战钟鼎文,每次在讲课以前先要讲一段他辩论的情况,兴致冲冲地说,今天我又给唐兰先生写了辩论文章,大公报的文史专栏马上发表,我是讲某某内容,马上把唐老先生驳倒了。过了一天又说,唐老先生反对我了,他是怎么怎么讲的。他们很友好,互相也很尊重。他经常这么讲,把我们也带入了这种学术的气氛中了。还有顾佛影先生讲诗。
郑:顾佛影是被称为“大漠诗人”的那位?
冯:对。顾佛影讲诗。王佩诤先生讲目录学,他也是有名的大学者。
郑:朱大可当时也在上海分校。
冯:朱大可也讲诗,朱大可在前,顾佛影在后,我去的时候见过朱大可,但我听到已经是顾佛影讲诗了。这里面有一个有趣的事,我去上海之前先到了虎丘,我们骑着马到寒山寺。到上海后,因为有一个学生要被开除,他们叫我去向王先生讲情,给他记过不要开除,因为他要毕业了。当时那个学生不太好,跳舞,老先生们非常生气。在去讲情的路上我被汽车撞了,汽车从我身上轧了过去。王先生知道这个情况非常关心,那个学生也免于了开除。我在病床上写了一首诗,在上诗课的时候我把诗给顾佛影先生看,顾先生看了后称赞得不得了,说“好诗好诗”,这给我写诗以很大的鼓舞。我的诗是这样写的,“大劫归来负病身,瘦腰减尽旧丰神。青山一路应怜我,不似春前跃马人”。其实这之前我在中学时就开始写诗,当时我不到20岁,在纺织学校读书,无锡大画家诸健秋和词人张潮象组织了一个“湖山诗社”,他们要我参加。他们说“你写一些试试,不要怕嘛,不管你写得怎么样,我看了之后我教你。”我就写了一首诗,题目叫“上湖山社诸、张二公”,诗是这样写的,“东林剩有草纵横,海内何人续旧盟。今日湖山重结社,振兴绝学仗先生。”两位先生非常高兴,称赞我“清快有诗才”,诸先生马上画扇作为奖励。
郑:王蘧常先生早年诗写得就很好,像“百岭截江回地力,万涛奔海放天才”、“山过大江俱跋扈,秋来北地亦苍凉”,但他中年之后,专心学问,很少作诗,这其中有什么原因吗?
冯:王先生他诗还是写的,但是写得不是太多,我问过他为什么不多写,“反右”的时候他看到别人胡乱解释,把人家诗解释得一塌糊涂,而且定人家的罪名,这样他怎么写诗啊?但是在这之前他写过一首诗特别长,是中国历史上最长的诗之一,是歌颂中国共产党的,一共2280韵,二万二干八百四十多个字。写完后就开始反右了,在这之后就不太写诗了。但是我有几首诗拿去给他看,他还是帮我改的。我写的文章他也帮我改。王先生出书法集的时候,他打电话来让我写篇文章,我就写了,他老先生看了很高兴,但又把文章作了些修改。他改了什么地方呢?我当时的文章讲,吴昌硕的石鼓文失去了石鼓的原意,何绍基写汉碑,汉碑的意思尽失,他就把这些都去掉了。他对我说,“你讲的话都对,如果是单独评论他们就可以,但是你的这篇文章是写你的老师的,写我,你把古人说的不好,说我好,我心里不好受。”他还告诉我,以后写文章的时候可以写出自己的意见来,但要慎重后来我写文章的时候,就尽量注意到这些。王老是章草大师,是学王的。我也学王,但学的是右军家书那种,在学习中我也经常向他请教,古人讲执笔要紧,要紧到别人从背后拔你手中的笔拔不了,我觉得没那个必要,自己写字谁来拔你的笔?执笔过紧便会死板,我觉得在写字的时候,要不断地调整笔锋,笔要随时圆转,我不知道这样对不对,他说你很聪明,很能领会,这一点谁也不讲的,但都这么做,不会这样做的字就写不好,字是死的,不能变化了。他讲写字要用心地学习古人,他学习古人有的帖都临烂了,我就按照他教的去写。在他去世前给我写了18封信,这个信写完5天就去世了。当时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身体还很好,吃饭比我吃得多,还叫他的女儿照顾好我,我是他的学生,他却称我为“冯先生”,说“你要照顾好冯先生”。没想到18封信写完交给我带回来,回到北京没几天,电报来了,他去世了。他是个大学问家,但从来不炫耀自己,从来不说自己的学问大,比如这几幅字(指着《王蘧常书法集》),我们知道他古文字写得特别好,希望他写一些古文字,写完后,我们向他请教字的结构、来历,他就随即给我们讲哪个字出自哪本书,根据什么变化来的,交待得一清二楚。我们都大为吃惊。学问这么渊博,如果我们不问,他从来都不讲,这对我们也是一个深刻的教育。他一再告诉我们,要谦虚,不要自炫,学问大的有的是。
郑:钱仲联先生教您是在无锡还是在上海?
冯:钱仲联先生在无锡教的我。我的一位朋友严古津。
郑:他是夏承焘的学生。
冯:是的,他也是钱先生的学生。严古津对我说“你的诗才很难得,没有钱先生指教这是一个大损失,王先生当然了不起,‘江南二仲'嘛!但他在上海,你还是先拜钱先生为师吧,我替你介绍。”他先向钱先生介绍了我的情况,钱先生也非常高兴,当时(1946年)钱先生也没什么工作,心境不大好,约好后,我就在无锡公园见了钱先生,拜他为师。那时他才四十岁左右,可诗名已经不得了。当时没有隆重的拜师礼,也就是喝喝茶。严古津当时正带着那幅字(指着墙上悬挂的条幅),这是钱先生刚写好的给严古津的一首词,严古津说“我们都是穷学生,只能请老师喝喝茶,但老师能不能把这幅字赐给其庸作为纪念。”这幅字我从1946年一直保存到现在,前两年我到苏州去看钱先生,带上了这幅字给他看,他还记得,“这幅字当初不是给你的。”老先生说“那时词填得不好。”其实这是他的一首名作,词名《八声甘州》。前些年,叶嘉莹先生来,看了我挂着的这首词,还连声说好。我说“我保存了50年了,这词写得多好啊,您能不能再给加个跋?”他马上又给我写了跋,后来还给我写了一首长诗,七百多字,还给我写成四尺整幅的大幅,写时稿子也不看,写完后一个字都不错,当时我们都想老先生活到一百多岁都没问题,没想到后来……
郑:96岁吧?
冯:是。钱先生是我在校外拜的老师,一般人都不知道。老先生在“文革”中很窘迫,要把他笺注的陆游诗稿卖掉,我反复劝他不能卖。后来到上世纪80年代,这部书终于出版了。
郑:无锡国专创始人唐文治先生晚年双目失明,他经常参加学校的一般性活动吗?与学生接触多吗?
冯:我1948年到上海,唐先生就在上海,他亲自给我们讲《诗经》。他眼睛都看不见了,他的秘书陆修祜老先生扶着他上课。他的膀胱还出了问题,一个口袋挂在腰上。最近启功先生也出了这个问题,所以我一直安慰启先生,我们的唐老先生几十年带着这个口袋一直没有出问题,挺好的,这对你身体不会有什么不好。启先生后来也宽心了一些。中间更动人的一件事是,1948年解放战争打得非常厉害了,上海学生运动也风起云涌,国民党反动派抓了我们一批同学,大家就推我为代表去找唐先生,陈述学生爱国的心情,不应该把学生抓起来,希望唐先生出来呼吁,把学生释放。当时我们担心这么大年龄的老先生,怎么肯卷入政治中呢?我们几个同学到了唐先生家里,没想到唐先生大大地表示同意,由他来起草,写了一封给上海市长的信,请求释放青年学生。写好后唐先生还请当时社会名流来签字。信送上去后国民党政府受到了压力,就把学生都放了。
郑:在书画界,您和许多大师都有密切的交往,比如刘海栗先生,他早期擅长油画,以首倡人体模特绘画教学,人称为“艺术叛徒”,而晚年则多作国画,画上题诗,很能看到他传统艺术修养之深,您认为他晚年的艺术观念、艺术思想乃至性格是否变化很大。
冯:我和刘海老交往有二十多年了。他被打成“右派”,平反后的第——次画展来北京举办,当时我不认识他,他到中国艺术研究院来找我给他写序言,是我的朋友介绍的,我不在,他留了个条,我见到条后马上去看望他。当时美术界的派系矛盾较重,听说我要写序,有人就给我打电话,叫我不要写,说,如果你写一篇,我们就要写10篇来批判他,为了避免争端我就没有写。后来文化部长黄镇出面清美院的一位老前辈写了篇序。开始时海老对我还有误解,认为我胆小不敢写,后来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对我了解后,他对我特别关心,我们来往20年,我觉得老先生人品很高,从来不说人坏话,文革中他受了很多苦,我们都为他不平。他说不要讲这些事,过去的事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要看人家长处,不要看人家短处。他的油画水平很高,但晚年为什么多画中国画呢?因为他的中国画综合修养是非常高的,他的中国画都有深厚传统功力,特别是晚年画黄山,就是“扬州八怪”也画不出来这种境界。这位老先生才华横溢,有一次在黄山,我碰到他在桃源亭作画,当时我要走了,但汽车坏了,又回到了山上,他说“我说你走不了嘛,快来给我的画题字。”我想这么珍贵的画,我怎么能随便题呢?他说“你题嘛,你爱怎么题就怎么题。”我题过后他很高兴。后来他给我画了一幅《拜山图》,托人带过来,但我始终没有见到,打电话问他,他也没记住那个人的名字,只是当时那个人说能带给我,他就信了。
郑:这幅作品将来在拍卖会上也许能见到。
冯:后来他又特意为我画了一幅葡萄,并题上了几句诗。有一次在北京海老要和我会面,但有位要人请他吃饭,派车来接,他说“现在不能去,我已和冯先生约好了,车一会儿到恭王府接我吧。”在恭王府我的办公室他看了我的画,很称赞。车几次来催,海老才对我说,“今天本来要合作绘画,留待以后吧。”临走的时候,夏师母给我一卷纸,原来是海老为我早巳题好的“瓜饭楼”匾额。所以后来我去香港,在九龙见到海老,他邀请我和他合作,铺开了一张六尺宣纸,他说你先画,我想起在新疆看到的葡萄,就拿笔画起了葡萄,我画完后海老来收拾画面,又题了两句诗,落款处他写道“冯其庸、刘海粟合作”,我说“你怎么把我的名字写在前头?”他说“我题当然应该把你的名字写在前头。”我给他题的另外一幅画,后来有一个慈善机构拿去拍卖,听说卖了很大一笔钱,都捐给慈善机构了。有一次在北京开画展,美国人拼命要买他的画,他坚决不卖。后来是黄镇部长协调,他才同意将几幅画卖给美国人,所得的一笔钱全部交给国家,他自己分文不取。
郑:刘海栗、朱屺瞻都是您所熟悉的绘画大师,对于他二人您能否作一个比较性评价?
冯:两个人都画油画,国画画得也都很好,刘海老更传统,用墨画的东西多,用笔老辣,境界之高都是传统的精神。朱屺老吸收油画的东西多,他把油画的技法都用到国画上去了,他画的山水在用色等各方面都吸收油画的东西。朱屺老画画时还喜欢听音乐,都是外国音乐,一边听一边画。
郑:给您影响较多的其他的书画家,能谈谈吗?
冯:前面提到的诸健秋先生,他看到我的画后很喜欢我,又知道我很穷,就特意允许我看他画画,一般画家创作时是不愿意让别人看到的,他说看就是学,就这样看了半年,我初识了一些山水画的画法。
郑:您到北京之后接触的画家呢?
冯:我1954年调到北京,第一个接触的就是许麟庐先生,他当时开了个和平画店,我在无锡国专时的老师周贻白先生带我去许先生那里。我把我的画带给他看,是齐白石的风格,许老看了很称赞,他说我带你去看齐白石。我想我这样一个小青年,怎么敢去看齐老先生呢,等以后画好了再去吧。没想到第二年,齐老先生就去世了,我懊悔得不得了。以后我再见到刘海老、朱屺老等其他大画家,就再也不敢轻易放过了。
郑:除了北京的画家,您和上海、江苏一带的画家联系好像比较多。
冯:上世纪80年代朱屺瞻老先生到北京,他给我打电话说要来看我,我哪里敢当呢,就马上去北京饭店看望他,冰心和吴文藻也恰好在,虽然我以前曾为老先生题过画,但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他非常高兴。直到他去世,我们二十多年一直有往来。周怀民先生是我的同乡前辈,大我十几岁,他画山水很出名,深受张大干的器重,我们来往比较多。也是上世纪80年代后期,上海的唐云先生到北京来,就是周先生介绍我认识的。唐先生非常爽快,喜欢喝酒,每次到上海我都要去看他,见面一定要喝酒。唐先生听说我有一把曼生壶,特地跑到我家,看到壶高兴得不得了,他说拿纸来我要画画,乘兴与周怀民先生合作了一幅山水,命我做个长题,这幅画现在还保存着,可是唐先生在画完的第二年就去世了。另外一位谢稚柳先生也是那个时候认识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闲谈中我提起我非常崇拜的常州词人、书画家谢玉岑,他说,“哎呀,就是我的哥哥”,我们就从谢玉岑谈到钱名山,又谈到他也喜欢的《红楼梦》,非常投机。
郑:您在绘画上喜欢哪些人的作品?
冯:比较喜欢董源、巨然,尤其是“元四家”。我现在在认真地学习宋元的作品,最近临摹了好几幅,有些在裱。
郑:您广览历代碑帖,见过许多真迹,而皈依只在王羲之,“平生苦爱古军书,一帖兰亭卅载余”,在今天书坛力倡创新,对王羲之颠覆重整、大力改造的作品颇领风骚,您有何看法?
冯:艺术和市场是两回事。对现今的书坛,我有两点看法,首先是后继有人,很多人能够写得很规矩,能够得古人的风神。第二点,我不赞成现在的有些书风,它不是真正的书法。其实,书法要和传统学问结合在一起。古人说诗有别才,其实书也有别才,书法家要先读书,有修养,有学问,眼界要开阔。只有提高了自己的学问修养,再勤学苦练,才能使自己的艺术有所成就。
原载《中国书画》2006年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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