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元印钞机开足马力 美国债务乾坤大挪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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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元印钞机开足马力 美国债务乾坤大挪移

www.eastmoney.com2010年09月15日 01:30中国证券报

  美联储再度启动数量宽松政策,货币贬值和制造通胀的序幕已经拉起。这一次美元的再宽松是单方面的,而且是在全球经济开始复苏的背景下进行的,美元过剩问题将再度严重,未来美元贬值压力明显增大。通过货币贬值、制造通胀很可能是美国再平衡的重要手段。毕竟,“用通胀摆脱债务的诱惑是无法抗拒的”。债权国们当心了!

  通过印钞稀释债务

  □鲁比尼

  世界各国的主权财富基金正表现出越来越明显的多元化倾向,开始着手降低美元资产比重。这些投资基金已经表现出对向来是各国央行外汇储备重要组成部分的美国国库券的厌恶,而是纷纷将目光移向那些高收益的投资品:从对冲基金到矿物开采权都进入了它们的投资视野。

  这一趋势在未来几年仍有可能持续。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美元的衰落将会是一个渐近的过程,而不是突发的、无序的崩溃。或许,美国很可能追随英国的轨迹,霸主地位和货币在未来几十年里缓缓逝去。历史上,1872年左右美国就超过英国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经济体,然而,直到40多年后,英镑却仍一直是当时世界的主宰货币。只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英国从一个净债权国变成净债务国,英镑的地位才真正开始衰落。尽管如此,直到1928年在国际储备构成中,英镑的份额仍然是美元的两倍。

  直到1931年英国放弃金本位,英镑的地位才最终被美元取代。尽管布雷顿森林协议巩固了美元的地位,但是直到1956年,随着苏伊士运河危机和英镑的进一步衰落,美元才最终成为了不可匹敌的国际储备货币。

  英镑的衰落整整经历了3/4个世纪,我们有理由期待美元的衰落也会采取这样一种平缓的节奏。美元的好日子似乎已经屈指可数。然而这种突然和无序的美元衰落到底将以什么样的方式演绎仍扑朔迷离。历史上,货币发行都或多或少地以金和银为基础,而这种关系在20世纪70年代被彻底割裂。当今的国际货币体系所依赖的不是黄金,而是一种法定货币,它本身没有任何内在价值,既没有贵金属的支持,也不能以任何形式固定其价值。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挑战,在某种程度上,今天美元的作用和先前黄金的作用一样。正如几个世纪前的国王和银行家,打开自己的金库,发现那些堆积如山的硬币已经化为灰尘。今天美元的崩溃可能只是这个古老故事的现代版本。

  如果美国不能控制不断上升的赤字,那么这个故事总有一天会变成现实。一些小国家却正在悬崖勒马。这极有可能引发更多的国家加入停购美国债券的大军。

  美国正处在一个十字路口。如果美国不能改善财政赤字,增加私人储蓄,那么危机发生的机率就会上升。人们很容易想象到一种危机上演的情景,尤其是当未来几年美国出现政治僵局时,前景将更难预料。共和党否决增税,民主党否决减税,而通过印刷货币来使债务缩水则极有可能成为双方都可以接受的中间道路,由此所引起的通胀也将稀释美国公共和私人债务。毋庸置疑,这种“通胀税”很可能使世界各国的投资者抛售美元,并买入财政信誉更好的主权货币。

  如果这一切真的发生,那么美国将为此付出代价。到目前为止,美国仍能够以自己的货币发行债务,从而将美元价值下降的损失转移给债权人。如果这些国家结束美元的“超级特权”,那么压力将由美国自己承担,借款成本将直线上升,消费和投资也将下降,最终经济增长陷入低谷。

  作者简介:努里埃尔·鲁比尼,纽约大学教授。他在2006年准确预测了美国次贷危机并声名鹊起,此后他又在2008年上半年神奇预言了投行的倾覆。著有《末日博士鲁比尼的金融预言》。

  美国已蜕变成全球“风险资本家”

  □国家信息中心预测部张茉楠

  “中美经济不平衡”通常被认为是美国经常账户的巨额赤字与中国经常账户的巨大盈余之间的不平衡,而实际上这种失衡更深层次反映的却是债权国与债务国之间权利与利益分配上的严重失衡。中美两国之间的关系从根本上讲是一种非对称的依赖关系,这其中债权国与债务国背后的“暗物质”就成为求解这种非对称关系的关键。

  笔者利用国际收支平衡表,通过对比中美对外金融资产与负债结构,成本收益后发现,作为全球最大的债务国——美国投资收益为正,而且远远超过作为其最大债权国——中国的净资产收益,中美之间的确有被许多经济学家称之为“暗物质”的存在。

  从国际投资效率看,我国是具有负财富效应的债权国。据统计,1990-2008年中国国际收支平衡表中的投资收益净额多数年份为逆差。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作为全球最大债务国的美国,债务不但没有对其形成制约,反而成为美国维持金融霸权的工具。美国的经常项目账户与资本项目账户高度对称。美元国际循环依赖于两个“交换”:即贸易渠道投放,金融渠道回流;金融渠道投放,贸易渠道回流。

  从美国的资产与负债结构看,美国的外国资产大多以外币计价,而其负债则几乎全部以美元计价。美国凭借“美元本位制”不仅支撑其债务的国际循环,也能利用货币“估值效应”,通过债务货币化或变相贬值增加国民财富。在国际贸易计价、世界外汇储备,以及国际金融交易中,美元分别占48%、61.3%和83.6%。“美元本位制”实际上已经演变为美国的“债务本位制”。一方面,作为货币发行国,其可以通过增发货币以履行对外偿付义务或稀释对外债务负担,即通过储备货币贬值变相违约其外债偿付义务。仅2002~2006年间,美国对外债务消失额累计达3.58万亿美元。

  另一方面,美国又通过对外大量进行长期投资获取巨大经济利益。与平均3.5%左右的美国10年期国债收益水平相比,海外投资形成了高利润回报。美国对外资产与负债的收益较大,而且各项风险值相差也很大,这表明美国对外投资主要集中在高收益的风险资产,而对外债务仍然主要集中于安全性好的低收益资产。美国依托于美元这一国际中心货币和全球金融分工的战略优势获得了全球化财富分配中的最大收益,资本利得成为美国获取全球剩余价值的最大渠道。

  这说明我国还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债权国,而像是一个把资金存入银行、转又从银行高息借出来的储蓄者。与此相反,美国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债务国,而更像是扮演着拿别人的钱赚钱的银行、或是风险资本家的角色。

  事实上,伴随着国际货币体系的更替,美国也完成了其角色的转换。在布雷顿森林体系时代,美国在全球金融格局中扮演着银行资本家的角色:即通过向全球提供流动性来维持美国的贸易顺差,在实现比较优势的同时,获得相应的贸易和信贷利益。另外,美国通过在商品输出带动下的资本输出分享他国的贸易和投资收益,这是银行商业资本获取利润的主要方式。然而随着“牙买加协议”的实施以及美国制造业比较优势的衰落,国际资本大量向美国流入。1985年,协议实施仅仅9年后,美国即结束了长达71年的国际净债权国地位,而成为全球最大的净债务国。

  特别是在过去的20年中,世界经济金融格局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世界经济进入金融资本主义时代,美国完成了由“银行资本家”向“风险资本家”的角色转换,美国凭借着发达的金融市场和绝对主导的货币体系,向全球源源不断地提供他国所需的金融资产。新兴经济体需要为日益积累的外汇储备寻找资产安全配置和流动性的渠道,因此美国成为全球资本的“蓄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