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山会议结束了张闻天政途 他是代替陈毅参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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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
:郭战平 著 《真情见证》 凤凰出版社 2009年5月 出版 

张闻天性格温和,从不对孩子发脾气,但是张虹生一直说自己怕他。

记者:您父亲毕生都在追求真理,都在学习,对自己要求也很严格,听说他因为对音乐美术不熟,就让指挥家李德伦每周来讲课,后来对音乐很精通。平时在生活上他也这么严格吗?

张虹生:我父亲在生活上,对自己的要求也很严格,他在苏联当大使时,行李箱自己拿,衣服自己洗,不让别人帮忙。他认为自己是为广大群众谋利益的,就该和大家一样。任驻苏大使时,我记得有一次他回国述职,从准备回国到回国述职大概中间有半个月,再加上那次坐火车回来的十几天,秘书说给他发了那个月的工资,他说这个月怎么还给我发工资,我又没工作。他自己生活很简朴,衬衣穿到了让我穿三天就破的程度。

记者:您是他唯一的儿子,又多年没见,他对您是不是很喜欢很爱护?

张虹生:父亲是个感情不易外露的人,他对我的爱,我年少时体会不到。但据警卫员说,父亲每次工作回来后,都要来到我的房间,站在我的床前,静静地看一会我酣睡的面孔,好久也舍不得离去。这说明他心里是喜欢的,但他就是不流露出来。他当着你的面反而比较严肃,我很怕他。

从小他对我管教非常严,不是一般人想象得到的。我在东北的时候,小时候男孩淘气,我和我们的一个警卫员吵架,吵得厉害,后来我拿着警卫员的枪就去追他。当时父亲不在,秘书就把我的枪骗下来了,我还跟秘书闹,结果就被捆在床脚上。我心想父母亲总会说一说,说秘书对孩子太严厉,可他们回来却说秘书做得对。

记者:那父子之间怎么交流呢?您犯了错误父亲怎么对待?

张虹生:我父亲脾气很好,他没对我发过脾气,也没打过我。不过我最怕犯错误时,父亲说:虹生虹生,过来过来,咱们两个坐下谈谈。我最怕这个谈话。他说话慢条斯理:你这个事怎么错了,应当怎么样。父亲对我的管教很多,而我们之间交流很少。像我星期天回家了,也是只有吃饭时候和父亲见见面,平常都是他看他的书、他的文件,我看我的书,上我的学。和父亲散步时他也是跟我谈理论上的问题,大了才跟他散步,小时候谁肯跟他散步啊?慢慢腾腾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有时候他也是不讲理的,譬如说,有次他带我去颐和园,我不会游泳,换了衣服,我以为他会给我个游泳圈什么的,他才不,他让警卫员一下把我扔到水里去了,我乱扑腾,实在不行了才把我捞出来,不过学得真快。

记者:解放后,很多老革命家身居高位,都特别注意不让自己的子女有特殊化的思想,您父亲在这方面怎样教育您的?

张虹生:我小时候很喜欢坐小汽车,小孩都喜欢啊,但父亲不让坐。有一次我先坐在车上面赖着不下来,他竟气冲冲地步行上班去了,把我和车都扔下了,我只好不坐了,车也不开了。我从小学就开始自己洗衣服,这是他规定的,我们家有勤务员、警卫员、保姆,本来保姆就可以干了,他不让,不准阿姨管。那时填履历,一般学生都是填革干、军干,我就问我父亲应该填什么,填革干还是军干?他说你只能填职员,我们只不过是国家政府雇用的高级职员,家庭出身里面没有革干军干之说。后来我的履历里面一直是职员,他不准你有一点特殊想法。

我母亲也是这样,她对我要求严着呢。父亲去世后,1997、1998年,我回北京,我妈还不准我坐她的车,用她的话说这是国家配给她的车,她的车那时已经用得很少了,她都不让我坐。南京大学(张虹生当时所在单位)那时缺木料,党委会决定让我到东北去搞木料,我就去了,因为那时老干部都还在位,人家对我挺照顾的,给了我不少木料,大概600立方米。我把这件事告诉我妈了,她就说我是走后门,而且是打着父母亲的旗号走后门,还把我们校长批评了一顿。校长说这确实是党委会决定的,她才好了一点。

记者:那您能理解父母亲的苦心吗?

张虹生:其实我还是很理解父母的,他们老一代的革命家有自己的信仰,而且一直是忠于他们信仰的,凡是涉及党的形象的事他们都非常重视,不但自己以身作则,而且注重保持党的优良传统。他们从来不给我走后门,不光不给我们走,还堵后门,每次我求人帮我办什么事,人家总要告诉我妈,她一听就要给堵住,所以后来我也不求人了。

记者:听说您1959年想报考外交学院,当时您父亲担任外交部副部长,您非常希望父亲能帮帮您。但他却让你凭本事考。

张虹生:是啊,我考大学时,父亲根本不帮忙。外交学院是我父亲帮着组建起来的,人也比较少,所以我就跟我父亲说想考外交学院。我父亲说,你凭本事去考吧,别想让我给你说话。那时我从农场回来功课落了很多,考起来比较费力,很想让他帮我说句话。我父亲根本就不帮,到青岛去了。后来我考上的是北京师范学院。

庐山会议:张闻天人格的另一个华彩乐章

1959年夏天,张闻天避开了儿子报考外交学院的求情,却投入了那场很多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政治风暴,从此他被划入另类,走下了中国的政治舞台。

记者:1959年7月2日,中国共产党政治局扩大会议在庐山开幕,会上您父亲张闻天提出13个问题,批评了“大跃进”的工作失误和党内生活中的问题,提出了与毛泽东相左的经济路线,因此遭到排挤和批判。

张虹生:庐山会议本来我父亲是可以不参加的,因为他是外交部常务副部长,主持工作的,刚从东南亚考察回来。当时外交部长陈毅说他有事不能去,让我父亲去,我父亲就上山了。上山的时候他开始并没有准备什么发言,前半个月是“神仙会”,大家各抒己见,气氛还很好。后来在会上,彭德怀率先发言批评“大跃进”中的浮夸风,让会议发生了转向。

记者:后来您父亲被称为彭德怀反党集团的副帅,您父亲和彭德怀私人关系密切吗? 

张虹生:我父亲和彭德怀本来没什么特别的交情,来往也不多,过去两人是上下级,后来没什么联系。我跟了他这么多年,只知道他到彭德怀家去了两次,那还不是主要去彭家,而是去任弼时家,当时任家是前一个院子,彭家是后一个院子,这样才去的。到庐山去的时候,巧了,两人在一个火车车厢里;到庐山以后,我父亲和彭德怀又住隔壁。后来父亲碰到他,两人也一起谈了一下下乡的情况,都感到有些问题要谈一下,说清楚,总结经验,以利于更好地工作。

记者:彭德怀发言后,当时引起了各种反应,您父亲在精心准备发言的时候,听说主席对彭德怀的发言有看法,但他还是按自己的计划发言了,是吗?

张虹生:讲话前一天,毛主席秘书田家英打电话给父亲,说有些问题不要讲,好像主席态度变了。但父亲还是讲了,有话不能不说。父亲不争权不盲从,但是用他的话说就是肩膀上要扛着自己的脑袋,要负责。外国有很多文章,说主席看不起我父亲,父亲也看不起主席,不可能。只是他发言的几点让主席受不了,比如党内民主问题,集体领导问题。我父亲说,要造成一种敢于说话、不整人的气氛。他讲了三个半钟头,13个问题,按我父亲的话说,是不容易被驳倒的,有逻辑的。这个对主席的刺激挺大的,所以后来就批判父亲。

记者:在庐山会议发言时,您父亲有那么多资料都是经过调查研究的,他是个对真理很执著的人,他会承认错误吗?

张虹生:父亲这个人坚持自己的意见,但是为了党内的团结,他往往从这方面考虑多一些,所以有时显得很软弱。大家都认为错了,他就会写检查,他写了检查,但至于他认不认识错误,那还有一段时间考虑。他后来做检查,检查得很深刻。但是事实后来证明他所检查自己的6点主要错误,事实证明都是对的,改革开放初期基本上就是按他说的搞的。

“我被勒令退学,我跟校长说,我们30年以后见分晓,到底谁对谁错”

张闻天的命运改变给张虹生带来了冲击,但这种冲击很大程度上是他自己选择的,他经受了14年的边疆磨砺,父子有着默契的思想、相似的性格和命运。

记者:庐山会议的时候,您父亲是少数派,很多人都反对他,您当时是怎么看的?您认为父亲正确吗?

张虹生:我父亲刚受批判时,我是支持毛主席的,并不支持我父亲,因为我觉得主席是对的,那时候我觉得,主席就是神啊,主席什么都对。我记得庐山会议后,父亲曾对自己产生过怀疑:我是不是真的错了。跟我聊过,我说当然你肯定错了,可是后来我的思想转变了,我觉得我父亲说得对。

1960年开始了长达三年的自然灾害,1961年我还在上大学,可是当时响应党的号召,贯彻“农业七十条”,我们北京的文科生都到农村去作宣传,帮助整社,我下到中介公社东坝大队,分管园林二队。那时候年轻人正义感比较强,下去以后感觉老百姓确实苦得很,在北京郊区,一天就半斤粮,而且不是正规粮,是大麦面什么的,小孩的肚子都鼓得绿绿的,一个生产队就养一头猪,很瘦,跑得比狗都快。这就让我对人民公社有疑问了,当时给我们的指示是只宣传、不动作,可我看着不对,就逐渐感觉我父亲提的是对的。

当时我到各家去做调查,98户人家,我访问了96户,征求他们的意见,他们一致认为要解散食堂,认为还是各家包着好。结果我就第一个把东坝食堂给解散了,当时这在全国都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那个时候我父亲还遭受批判,我准备把包产到户继续搞下去,结果人家把情况反映到工作组,工作组就把我调回来,说我犯错误了,让我写检查,我不写,我说我做的是对的。因此学校把我定为坏学生要我退学,临退学前,我跟校长说,你说我错,我们30年以后见分晓,到底谁对谁错。这话终于在30年后兑现了。

记者:您被勒令退学,这种做法挺过分的,当时您父亲没有对学校的做法提出意见吗?

张虹生:在这个问题上,我父亲没说一句话,就是学校勒令我退学他都没说一句话。只不过让我母亲找了王震把我送到新疆,因为我给他们写了一封信说学校既然勒令我退学我就离开北京,那时他是经济研究所特约研究员,我说既然离开北京要么到新疆要么到海南,我母亲就找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司令员王震,王震同意接受,就把我送到新疆建设兵团去劳动,而且当时讲的是同吃同住同劳动。

记者:您到了新疆,那里的自然条件不好,又担负着繁重的劳动任务,想来那里的生活非常艰苦,您是刚出校门的文弱书生,从小生活比较顺利,能忍受得了吗? 

张虹生:那时的生活特别艰苦,而且艰苦的程度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我们8000多亩地,当时只有30多个劳力,一天到晚干,天一蒙蒙亮就到工地了,早饭中饭就在地里吃,一直劳动到晚上回来。每年春天二月份就开始浇地,往地里灌水,水里还结着冰,给你一个马灯,一件皮大衣,一双毡靴,那劳动强度现在的人都不能想象。干了十几年,我就落下了胃溃疡、腰肌劳损、关节炎、肝炎等好几种病,后来我们这一批支边的到50多岁就都病退了,不能再干了,人都伤了。不过我们也很有成果,新疆原来是荒山野岭,到我走的时候比这边农村好多了。

记者:您是1979年调到南京大学的,您整个的青春期,从23岁到快40岁,整个就在新疆了。中间这么长时间,您向父亲诉过苦吗?

张虹生:他知道,他总认为是应该的,苦一点累一点是给国家多作贡献,他从不表示同情。当时他俩工资加起来是全国最高的,只有总理跟他们差不多,因为我母亲的工资和邓颖超阿姨差不多,父亲的工资和总理一样,有一段时间他拿外交一级,比总理都高。但我在新疆他从来不给我钱,就是结婚给了我400块钱,后来我在新疆得了肝炎,他给了我100块钱,这就是我在新疆他给我的所有的钱。

记者:可以说是您父亲的命运转折带来了您命运的曲折,您受了这么多的苦,有没有对父亲有一点怨言?如果他苟且一些,你们的生活就会好得多呀。

张虹生:“文革”的时候,专案组负责人曾经找我谈话,声色俱厉地叫我公开宣布与张闻天脱离父子关系。我可不吃这一套,火暴脾气一下子点燃了,我说,父子关系怎么可能脱离呢?就是一万年,他也是我的父亲!不管遭受多大的磨难和冤屈,父亲在我心中的形象一直是崇高而伟大的,我从精神上理解他。

“父亲的经济思想不是凭空来的”

庐山会议一番公开的心里话,给张闻天换来两顶吓人的帽子:“右”倾机会主义分子和“彭黄张周”反党集团成员。当张虹生在新疆经受磨炼的时候,父亲在经受另一种考验:被自己热爱的人否定和排斥的痛苦,一片苦心被误解的委屈,但他没有消沉和灰心。

记者:庐山会议这一场猝不及防的政治风暴,给张闻天同志带来了意料不到的巨变,结束了他的政治生命,成为他一生中又一个转折点。后来,他担任中国经济研究所特约研究员,一直在压力下求索真理。其实关于经济问题,他已经思考了很多年,后来也一直没有停止。

张虹生:是啊,他的经济思想由来已久。父亲刚从苏联回来,1931年就写出一本论中国经济的书,4万多字,把中国经济状况和搞什么经济说得透透的,他还和博古争论,坚持在苏区发展私营经济。建国以后,父亲在东北写了《新民主主义经济的五种经济成分和它的发展和党的政策》,报给中央,毛主席让刘少奇作了一些文字修改。

我父亲的经济思想不是凭空来的,他很注重结合实际,特别注重调查研究。他坐到自由市场上跟人家聊起家常来,用不了多久就能谈得热火朝天。他有一套艺术方法,能引导你把心里话讲出来,很快了解你的家庭、经济状况、想法。现在我们很难做到,跟农民谈话常常是牛头不对马嘴。

记者:庐山会议之后,您父亲从庐山带着两顶帽子下来,也曾怀疑过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后来他就到江苏、上海、浙江去考察,考察了半年,回来他感觉不错,而且写了很多东西,《农村集贸市场》那篇文章就是考察以后写出来的。听说那篇文章引起了较大的轰动,他更正了自己的观点吗?

张虹生:没有。他认为调查恰恰证明了自己是正确的。后来刚给他平反时,我到一些老干部家去,都说当时看到我父亲的文章觉得寒寒的,心都拎起来了,怎么敢写这种文章?

相伴40年,“不像夫妻”的爱侣

明月如灯,河水似练。革命年代的婚姻绝大多数真纯无邪,一无粉饰,一致趋向于简朴,皈依于自然,呈示圣洁之极致。张闻天和刘英在孩子眼中“不像夫妻”的婚姻生活,正是革命时代婚姻的一个缩影。

记者:您父母在“文革”中,他俩遇到了很大的灾难,受到审讯和逼供的非人道摧残。听说被监护时,他俩不能见面,就只知道对方身体怎么样,是不是还活着。但他们相濡以沫,相互鼓励对方,相互支撑共同度过了艰难的岁月。能谈谈他俩生活中的一些细节吗?

张虹生:在“文革”以前他们更多的是同志关系,平常都很忙,两个人的交流也不多。两个人很少接触,哪怕在一起吃饭时讨论的也是工作,你说这是夫妻吗?不像。生活上父亲都不让母亲照顾。“文革”开始以后我反而感觉他们是夫妻关系,他们相亲相爱了,特别是软禁的时候,两人就特别像夫妻。 

当时监护就在我们家里,分两间房子,父亲一间,母亲一间,父亲房间里只有一套“毛选”,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父亲对“毛选”熟得不得了,一年多时间全看“毛选”。我母亲也一样。那时父亲有心脏病,母亲就把他放到盆子里的衣服洗了。母亲个子很小,没有力气,拖地拧不动拖把,父亲就把拖把洗好拧干放在那里,让母亲拿去拖地,这倒像夫妻关系了。

记者:1969年,您父亲被下放到广东肇庆,在那里生活条件很不好,他们的生活状况怎么样?

张虹生:对我父亲来说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我母亲把家务管起来了,父亲还是整天看书写文章。他仍然到农贸市场去和农民聊天,一坐就聊好久好久。在那里他又写了很多文章。

他们在肇庆的时候,我曾去探亲,父亲最大的乐趣还是看书思考,我们都叫他标准钟,早上6点钟起床,散步半个钟头,吃早饭,以后进书房,一直看到11点半吃中饭,11点半你饭做好没做好他都往桌前一坐,吃完饭睡一个钟头觉,起来看书,看到5点钟左右,散半个钟头步,5点半左右吃完饭,再散一个钟头步,回来又是看书,一直看到睡觉。他一天的生活跟书分不开,看书、写笔记、写文章。我妈妈说,他写的文章太多,笔头快,把他的文章总共算起文集的话,大概有五六千万字,这挺吓人的。

到广东肇庆一年,他写了20多万字。后来到无锡以后,他跟我说他还想写,但身体不行了,写文章要组织好文字、要条理化、要有逻辑,很费脑子,他现在不能用脑,一用就血压太高,所以他很遗憾这一年没写东西,只把原稿修改了一下。

父亲留下的是一种精神

遵义会议上的慷慨激昂,庐山会议上的掷地有声,构成了张闻天生命中的两个最强音,至今想来都荡气回肠。

一个儒雅谦逊的人,一个稳重厚道的人,在事关中国命运的关键时刻,都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明知前方阴云密布,骤雨狂风,他总是站在真理这一边。

尽管有时,真理并不被人理解。

记者:1976年7月1日,中国共产党成立55周年纪念日那天,张闻天同志心脏病突发,含冤病逝。听说当时您远在新疆,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是吗?

张虹生:是,我收到的电报是在父亲去世以后拍的,我从新疆赶回无锡,父亲的遗体已经火化了。我母亲强忍着悲痛告诉我,父亲在弥留之际,非常想念远在新疆的儿子。他离去的时候,身上穿的是染过好多次的旧制服。

记者:张闻天同志逝世后,听说“四人帮”一伙不许你们召开追悼会,您母亲的花圈上只能写“献给老张同志”,骨灰盒上也不许写真实姓名,是吗?您父亲有没有给您的遗言或者遗物?

张虹生:我父亲是突然去世的,他没有留下任何遗言。当时我捧着父亲的骨灰盒,真是泪落如雨。父亲去世前,让母亲写下保证把他的4万多块钱都交了党费,我母亲去世时也把钱全交了党费。一般人家里这种情况是不容易出现的,就是因为他们有他们的信仰,有他们的道德观和是非观。作为子女,我们认为父母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捐了就捐了,捐得对。作为我来说,一直到现在,我的思想还是比较正统的。那是他们的钱,不是我的。

要说张闻天给儿子留下了什么遗物的话,大概就应该是他所写的那些文稿了。还有就是一种精神,在张闻天的书桌的台历上一直写着列宁的一句话:为了能够分析和考察各个不同的情况,应该在肩膀上长着自己的脑袋。这是张闻天用一生的行动来实现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