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瘾症的治疗与预防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5/10 09:10:02

  药瘾症的治疗与预防

  一、现代医学对药瘾的看法

  得药瘾(包括毒瘾在内)的人是否都罪有应得?抑或是无辜的?据了解,他们大都是因为偶然的机缘而被引诱、怂恿,或因好奇、逞强表现英雄气慨而沾上毒品。

  问题是一个人受到环境压力及心理诱惑的影响,就会做了对自己、对别人极可怕的行为吗?一旦跟这些人接触久了之后,你将很容易地发现,他们仍有良知良能。

  那么,到底是什么力量在作祟,驱使着他们,明知是火坑还要跳下去?对于药瘾,医学上有两种看法:第一种是把药瘾当做一种病来研究,如酒精中毒一样,着重在研究现象,及药物对身体及精神造成的伤害或影响。

  持这种看法的人认为只要避免滥用药物,其他的事就可迎刃而解了。

  第二种是把药瘾当做一种症状,或是一种更复杂的内心病态的表现。

  这种内心的病态,不仅是药瘾者本身,包括周遭的人事及环境都有关联,其影响的层次不仅是在意识知觉上,还有更深层的潜意识。

  目前我们所看到的事实是,光凭以上任何一种看法来做治疗的基础,均无法有效地处理药瘾患者:光是治疗表面上的药瘾,起初可能很有成就感,但很快地就会变成无力感,因为他们根本撼不动药瘾者继续滥用的那座大山;相反地,若只从药瘾者的病态心理着手,而不先解决滥用药物的问题,则仍是徒劳无功。

  所以要治疗药瘾者的瘾头,必须两者兼备,既懂得治疗表面上的药瘾症,还得了解驱使瘾君子的潜在力量,才能进行最有效的治疗。

  目前美国最新的精神科诊断手册(DSM—Ⅳ)里,有关药瘾的叙述,仅限于以上所说的第一种看法,对于第二种有关药瘾者的心理机转的内容,则只字未提,让刚踏入精神医学界的新鲜人,误以为精神医生只要了解这些症状学就可以治疗药瘾的病人,这其中真是包含着巨大危机的隐忧。

  以上这种倾向,从十多年前第三代精神科诊断手册(DSM—Ⅲ)问世时就开始了,难怪美国这几年来人民消耗在毒品上,及政府与民间花在反毒的费用皆直线上升,据非正式估计,现已达到每年几近千亿美元。

  台湾大约有美国十二分之一的人口,如果依照目前毒品泛滥的程度来看,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也将因为每年上百亿美元的消耗,丧失掉部分人的经济成果。

  在一九八*0年代初期的西方文献中,学者一致认为大陆和台湾早已解决毒品的问题。

  当我与西方学者会面,言谈之间,他们都流露出既羡慕又忌妒,而且有些不肯相信的神情。

  没想到,不到十年之间,台湾社会所出现的毒品问题,有时甚至比国外更严重。

  到底是什么原因,台湾竟莫名其妙地在一夜之间又爆发开来呢?抑或是过去不曾将这个问题从根本加以解决?我想,若要根本解决就得重新思考,在精神分析这门学问下功夫不可,也唯有这门学问,可以带领我们从心理学、社会学、以及心灵学等层面进行探讨,再求正确地配合教育、家庭、社会、宗教、政治、医学与法律系统做有效的治疗及预防。

  二、“成”瘾者心路历程

  阿雄是一个二十八岁的独生子,他妈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带他到精神科门诊。

  阿雄的脾气原本就没有人受得了,最近他什么事都不做,和别人也无话可谈,一问起事情,他就会破口大骂;他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出去典当,现在又吵着要出售祖父遗留下来的田产,说什么要跟朋友合伙做生意,天晓得,他跟那些朋友“合伙”不知已亏掉多少钱了,如果这些田产也化为乌有,那么他们全家就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事实上,阿雄从十六岁开始误交朋友之后,就染上了各种药瘾,目前中毒已深,整个人呈迷失状态,快要到达为所欲为的地步了。

  他从小就被惯坏,变得“自我中心、自高自大”,上学以后,因为脾气大,交不到朋友,加上父母失和,使他变得“孤僻”,空有聪明的脑筋却无法正当地发挥。

  他的内心矛盾越来越大,虽想发愤图强,却因饱受阻挠,造成他“失去自信”,对外界及自己都有“恐惧感”,他的人生是一连串的不愉快,父母忙着吵架,没有及时注意与挽救,而两个妹妹及一个姐姐除了打小报告之外,对他也是无甚帮助。

  十四岁时,他交了一位女朋友,稍微纾解了内心的“郁卒”,不过他发现除了他穿着整洁漂亮、脸形好看之外,在女朋友面前,实在拿不出什么本事来炫耀,他心里的“挫折感”越来越强烈,两个人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无法克服,父母之间感情不合的阴影,似乎也笼罩着这段不成熟的感情,最后更无法继续下去。

  这时他十六岁,但已有饱受打击、灰色、悲观等种种生不逢时的想法。

  他说:“真不甘心啊!我才十六岁。”

  于是,玩友上门了,在他“丧失了自尊自信”之后,这些人的出现,对他来讲,正如久旱之后的云霓、灭顶前的一块浮木,使他看到人生的另一面,不必为了功课差劲,或感情失败而感到“痛苦”,也可以“逃避”一切,他开始以跷课、打弹珠、迷热门音乐、使用兴奋剂等,消除内心所有的“恐惧”与“挫折感”,又能振奋精神来“肯定自己”,找寻“保护”自己的力量。

  事实上,客观情势并没有好转,只是他内心的感觉被蒙蔽而已,他仍是处于“无助”及“无能为力”的情况下,大学考不上,工作情绪低潮,当兵的无奈与现实的“冲击”,继续不断地制造“内心的困扰”,他只好继续不断地用“药物”来“麻醉”自己,药物变成了他“得

  到安慰”的最佳途径,是他的神、他的爱人、他的保镖,以及所有的一切,也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

  情势再演变下去,外来的“指责与羞辱”却继续不断地打击内在“自卫自爱”的挣扎,他就变得越不稳定,“徘徊”于自爱的至善与自暴自弃的大罪恶行之间,实际上已沦为一名“

  多重人格”的人,何时显现何种个性,没有人能事先预料得到。

  所以这十多年来,尤其是从当兵回来以后,他都没干过正经事,日复一日,家产也挥霍得差不多,如今又被母亲强拉过来,我们救得了他吗?

  三、药瘾者的心态分析

  除去目前医学上仍不太清楚的遗传及体质因素之外,形成药瘾的人原本都是心态正常的。

  只是在人格成长的过程中,因为不适当的内外环境的冲击,导致一些走岔路的心理自卫机转,而造成人格的变形,至于最常出现的转机有以下三种。

  否定作用药瘾者其实想藉用药物来加强他们对内心及外在事实的“否定”而已,不只要否定掉痛苦的感觉,对内心挣扎的知觉也要强加否定。

  亦即一心想用这种“否定”来“逃避”他们的痛苦,可惜是注定逃不掉的。

  他们会说:“我没有做什么,只是吃点药放弃自己,享受一下跟朋友在一起的乐趣而已。”

  但这种对自我及环境的否定,也会很快地有所转换,他们又说:“你是对的,我觉得很不舒服,也许我是有些毛病的。”

  这就是弗洛伊德所谓的“自我的分裂”。

  对于“超我”及外界代表超我的一切形象或实体,正是造成他们内心痛苦的最大来源,必须极力去否定,却又无法完全否定,因而形成了一种永无休止的战争,造成了他们对一切的羞耻感、罪恶感、权威、法律、理想、规范、时空限制等等,继而采取不负责任的反抗行为。

  到了最后,他们的处境当然会觉得“羞耻、孤单、难过”,才不得不重新祭出可将幻想变为事实的妙策——撒谎与使用药物的“绝”招来。

  针对这种现象,从坏的方面来说,无论劝勉或治疗,跟这种人打交道,必须是一招接一招,没完没了的;从好的方面来说,很明显的,他们的良知其实仍是非常强大的,只要引导有方,还是可以成为具有建设性的人物。

  反向作用药瘾者往往处在巨大的矛盾与痛苦之中,感到四面楚歌,最后只得被迫使出解除危机的最佳手段——先下手为强,做出与内心状态完全相反的行为来。

  他们内心觉得无助无望,所以要出去大干一番,表示自己尚有希望;他们内心觉得被压制,所以要先去压制人家。

  “在学校里,我总是无法跟任何一个同学沟通,我只好去偷去抢啦,这下大家都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大家都在出卖我,在他们尚未得手之前,我应该先出卖他们。”

  “既然大家都认为我该死、狗屎,我就让他们先尝尝该死及狗屎的滋味。”

  “与其被欺骗、被侮辱,我先耍耍他们再说。”

  这种寻求解决内心痛苦的心态是不难了解的,可是要矫治这种不正确观念,却是棘手的问题,不仅要以言词加以开导,还要以行为感化他们。

  外射作用“你要说我坏,不明白我其实是最乖、最孝顺的儿子,那我干脆就坏到底给你们看看。”

  这是一种非常矛盾且可怕的结果:他们把内心里面对超我的反抗具体化成一种实际的行动——对一切代表超我的事物,进行毫无道理、毫不容情的“否定”与“反抗”。

  这种毫无目的的价值观念,以及从潜意识表现出来的盲目指令,自然具有强大的威力,足以左右行为,使他们“身不由己”地做了令人难以想像的事情来。

  总而言之,他们的“自我”是与“本我”联合起来共同对付“超我”,而在“超我”被否定之后,在另一个层次里,他们却又重新包装起来“超我”,通过一种虚幻的管道,像得了精神病似地,毫无道理的从相反的方向,来对付外面的世界,做出“要说他们有多没良心就有多没良心,有多坏就有多坏”的行为来,让其他的人感到无限的痛恨;但是当他们以另一种人格出现,痛哭流涕,为自己的行为懊悔万分时,又曾令人感到可怜与无限的痛惜。

  四、治疗了解以上的道理之后,再来治疗药瘾,乍看之下,似乎显得轻而易举,但是这种看法,并不完全正确。

  正确的是,我们确实可以掌握住治疗的方向;错误的是,实际上实行起来,仍是困难重重的,很多细节尚待了解。

  首先得克服的,是如何说服他们放弃药瘾,以达到治疗的目的。

  以下是我在美国治疗众多的药瘾患者的经验谈。

  决定除瘾(INTIATION)来做药瘾治疗的人,可分强迫性的与号召性的。

  强迫性的就是因药瘾被法院判决必须去接受治疗,号召性的就是接受别人劝告而自愿来接受治疗。

  前者多半被法院判处进入特别指定的院所,但有时法官也会让他们选择自己的精神科医师,万一被选上了,就会卷进一连串复杂的法律系统里“我曾在美国碰到这种情形”,每天为法院的报告而忙乱紧张,甚至于不时要出庭替他们做证,以致于有时会忘记自己的本务是在写报告、上法庭,或治疗病人了。

  如果病人是自愿做治疗的,还必须做好一切应变提防的措施,准备他们可能随时翻脸,发生许多意想不到的情况,甚至灾难,而且经常也有到法院做证的机会。

  我在留美二十年中,有时必须处理各式各类的法律问题,几乎每隔十天半月就要出入美国各级法院,在不同的法庭上做证,有时候都觉得可以改行当律师了。

  这虽与当初进医学院时所想像的情况完全不同,但回想起来,确实不失为非常有价值、有造就意义的经验。

  (戒)断(DETOXIFICATION)一般所谓的戒毒过程,通常约需一至三周才能成功,可以住院治疗,也可以接受门诊治疗。

  住院治疗比较省事可靠,门诊治疗则花费少但比较危险,且多半不易成功。

  此外,在美国有一种特别的药叫“美沙胴”(Methabone),可以用来暂代海洛因,减少戒断的痛苦,但其本身亦有成瘾性,结果是一痛换一痛,绕个圈子回到原来的地方,不如直接戒断来得爽快些。

  还有一种叫“那儿催松”(Naltresone)的吗啡类抗瘾药,十五年来曾经用在不少病人身上,且效果不错,可是不知何故这种药物一直不太被某些保守的专家所赞同。

  要让一个人“戒断”药瘾并不难,难的是如何让他永远“离开”它,不再回头碰它。

  如果没有妥善的继续治疗,据统计,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瘾爷或瘾婆们,一定会再回锅,也就是以前所花费的心血、钱财都可能白费了。

  稳“定”期(STABILIZATION)这是药瘾者能否脱离缠磨的最重要的阶段,在这个期间,最主要的工作是让他们接受治疗医师,以便建立良好的治疗联合(Therapeuticalliance);其次是适当地使用精神科的药品,以帮助解除因刚离开滥用药物所引起的身、心上的痛苦。

  如果你以一般医生的姿态面对他们,铁定会把他们赶跑,再也不会回来找你了。

  前面说过,药瘾者以“超我”为敌的,治疗者一定要小心,不要有任何蛛丝马迹让瘾者意识到你跟他们的超我有关系。

  必须没有架子,与他们打成一片,让他们感觉到你是他们的一份子,是跟他们有一样性情的人,学他们的样式,说他们的语言,了解并接受他们的一切。

  是跟他们称兄道弟、拍肩搭背,让他们愿意在无形之中听你的指示。

  最后,你还要预防失去立场,不要变成惯坏他们的另一个“父母”,更不要因治疗他们而迷失自己。

  这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工作;除了专业知识外,还要具备相当程度的宗教家的热忱,每一位治疗药瘾的人,一定要对自己先有这样的考量。

  这也绝对是一种高难度的工作,稍有差错,不但形象大损,也会灰头土脸,更有可能招来麻烦与灾祸。

  此外,常常在无意间,你会碰到一个道德上的难题,也就是他们会被打成替罪羔羊,被别人设计栽赃,这时很可能只有你可以帮他,帮?或是不帮?不帮,从此你良心难安,失去了人格的尊严。

  帮,你也可能在无形之中替自己招惹到相当大的法律上的麻烦,甚至无法自救,让你深深觉得,在这个举世滔滔的功利社会中,若想追求正义的话,有时候是要付出非常高昂的代价的。

  话说回来,如果在这一阶段,能够成功地满足了药瘾者寻求被认同的心愿,及他们想得到力量的欲望,就成功地证明了你有拯救他们的能力,也可以开始进行改造及根治的大计划了。

  巩固期(CONSOLIDATION)—止于至“慧”这个时期,应以心理问题为治疗的开始,也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起始期。

  如果一个病人只到达前面的阶段,可能很快就被诱惑回笼。

  唯有通过种种阻力,到达这一个阶段之后,才有希望继续奋进,以求永远脱离药瘾的毒海。

  进入这一时期,可以想尽各种办法来影响他们,利用各种方法来重新塑造人格,以求有效地消除他们性格上的弱点,产生新的力量,对抗压力与诱惑。

  换句话说,这是一个人格改造期。

  在这个时期中,治疗者要发挥的,除了完整的治瘾知识之外,还要继续放射出特殊的能力,以及深厚的宗教家的光辉与热力。

  在这个时期,我常会使用催眠,以达到更大的疗效,通常我是用单纯的催眠法直截了当地灌输一些特殊的指令,修改他们潜意识的思路和习惯,行有余力时也可尝试“前世催眠”的技巧;虽然这种催眠太耗时间,安排不易,不过很可能是“解除心瘾”最有效力的治疗法,值得我们发心去推广。

  唯有把病人带进这个阶段,并且在这个时期里,成功地完成“斩瘾除根”的“换心”工作,我们“除瘾”的过程才算有了功德。

  催眠疗法(HYPNOTHERAPY)使用催眠术的目的在于寻求与潜意识直接对话的捷径,也是一种维修潜意识,重塑人格的最佳途径。

  我的做法是在催眠中,带领他们重新走一遍那充满挫折与创伤的人生,同时做修补的工作,并且教他们学习使用正确而有效的心理自卫机转。

  只要懂得催眠,又肯花时间,做这个工作,其实比刚开始时轻松得多。

  在催眠中,我主要的工作是:

  1、寻找他们内心挣扎的主因。

  2、重新检讨他们痛苦的理由,增加对痛苦的忍受程度。

  3、让他们看到发生偏差的地方,加强他们采行另一条路的动机及理由。

  4、带领他们面对恐惧,给予他们力量去克服它,在催眠中,通过假想的经验,让他们尝到战胜恐惧后的那种快乐的感觉。

  5、教导及给予力量让他们去自卫自爱,养成独立自主的人格。

  6、面对他们的多重人格,帮助他们选择最有效、最适合的角色,而且要择善固执下去。

  7、设法使每天的行为都合乎宇宙人生的道理。

  8、找到并懂得使用自己潜能里的伟大力量。

  十多年前,我开始在加州执业时,心里多少为众多药物滥用者而担心,又因不了解门路而无法建立良好的“治疗性联合”,觉得有极大的挫折感。

  随着经验丰富,就变为得心应手,也逐渐领悟到医治的诀窍。

  这种把所谓的坏人变好人的工作,是项艰巨而繁杂的工作,对治疗者本身而言,常常是得不偿失,吃力不讨好的,相形之下,所得的回报与付出的心血实在令人非常气馁;常常把自己搞得心力交瘁,生命进入危机,几次心灰意懒,甚至连自己都会想不开了,只剩下一丝宗教家的热忱,继续支撑下去。

  然而一个人在经历磨练之后,总该得到一些创见,我发觉先经过以上的步骤后,再以催眠术垫底治疗,的确是非常有效的“断瘾”或一劳永逸的“除瘾”之道,如今将这些经验提供出来,也觉得过去那些磨练没有白费。

  前世催眠(HYPNO—PASTLIFE—THERAPY)在一九八*0年代初,我对前世催眠疗法,不但没有概念,也相当排斥,所以从未想要去尝试。

  直到八十年代末期,我开始改变对它的态度后,虽然偶而使用,但还是很少有机会用到药瘾患者身上。

  现在举一次印象深刻的例子,供大家做参考。

  这个病人是一名女性墨裔美人,有趣的是,在她的两个前世里,都是以男人的形体出现,让我咄咄称奇,所以特别记得她。

  这名女子名叫费婷,我第一次看到她时,她二十八岁、未婚、理学硕士。

  两年前从研究所毕业,正要开创她的前途时,医生却宣告她得了红斑性狼疮之病,从此即为病魔所困,饱受一连串的头痛、神经痛、癫痫、忧郁、恐惧、失眠等症状的煎熬,而且日渐严重,一下子用了很多止痛药、镇定剂,及街头毒物(泛指一般毒品)等。

  她来找我,并不是想戒除毒瘾和药瘾,而是想从我这位东方医生之处得到心灵解脱的秘诀。

  但我还是戒了她的毒,减了她的药,然后要她每两个礼拜来一次,做心理治疗,结果她的病情是稳定下来了,可是却无法解除她的头痛,三年之后,她觉得不对劲,详细检查之后,又被送去开刀拿掉脑膜瘤。

  她的多灾多难令我感动,但其坚强勇敢又令我赞叹。

  开刀后,她仍继续在我的门诊做心理治疗,一直到我离开美国为止。

  我曾对她做过一次的前世催眠。

  以下就节录一些催眠过程中的对话与记事。

  核爆沦生录问:“你现在看到什么?”答:“(Mushroom)。”

  问:“什么样的磨菇(Mushroom)?”答:“就是那种Mushroom。”

  我实在无法联想到她在讲些什么,所以再问她:“你能不能把详情说明一下?”她说:“我想你应该知道那种大爆炸后的菌状云,我一直看到那种Mushroom,好亮好亮,哦!我头好痛!”问:“你现在在哪里?”答:“在山坡地上走……我……我……好难过,好像快要死了。”

  很明显的,她是被暴露在核子爆炸的灾区里了。

  问:“你现在要去哪里?”答:“我也不知道,好像当局曾广播要我们疏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头痛死了。”

  问:“你知道你在哪一个国家吗?”答:“你不是明知故问吗?这是我族人的土地,被这些白人占领了,这个时候竟然弄出那么大的云层来,太可怕了……?不要再烦我了,你真的好烦,你知道吗?”我也被她骂呆了,回驳说:“你一向是一位很温柔的女孩子,今天怎么变得这么不耐烦了?你不记得我了吗?”她的回答更让我感到浑身不对劲!她说:“你真的是好无聊,什么女孩子不女孩子的,我是如假包换的印地安‘男’勇士!”唉!我是真的看错“她”(他)了,这一下我变乖了。

  问:“你现在在哪一州?”答:“内华达(NEVADA)。”

  问:“今年是哪一年?”答:“一九四八。”

  问:“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大名。”

  答:“好久没有人叫我了,以前他们都叫我红壮牛。”

  (他先用一个我听不懂也记不到的唏里哗啦的大名,然后翻成RedStrongBuffalo的意思来)。

  问:“你这个生命是怎么结束的?”答:“我回到我们老祖宗过世的地方,身体逐渐衰弱而死的,我现在可以看到埋葬身体的墓穴了,我在飘了。”

  问:“这是哪一年发生的事。”

  答:“一九五*0年。”

  (她今生是一九五四年出生的。)问:“你去世时多大岁数了?”答:“三十岁。”

  问:“我能不能再问你几个问题?”久久没回答。

  问:“你对这一生有何感想?”答:“没有,它只是另外一个生命的延续。”

  问:“既然这样,我要你再去看到跟这个生命有连贯的其他生命。”

  于是我要她到另一个时空中寻找关联。

  狮口记问:“你现在看到什么?”答:“我正在和人家决斗。”

  问:“对方是谁?”答:“哥萨。”

  问:“到底发生什么事?”答:“我们两人是为一个女孩子在决斗。”

  问:“哪个女孩子?”答:“芳汀。”

  问:“芳汀是谁?”答:“一个让我心念大动的女孩子。”

  问:“你是男的?女的?”答:“当然是男的,我是马其顿来的第一勇士。”

  问:“你叫什么名字?”答:“艾力士。”

  问:“你平常做什么事?”答:“替百夫长做事。

  以前替他管理武器,也曾帮他打仗,救过他的命,他就把我带到罗马来了。”

  问:“在罗马,你还做些什么呢?”答:“做百夫长的管家。”

  问:“你来罗马多久了。”

  答:“你不要再问了,我很紧急,必须先去把哥萨打倒。”

  我要他很快地去看到决斗的结果。

  她说:“我打赢了,哥萨死了。”

  (哥萨是一名罗马兵,被一个马其顿人打死,这件事极为触怒当局,于是艾力士被抓起来,成为罪犯,原应立刻判处死刑,但是他的主人百夫长为他请求,乃改为发落成真正的奴隶,戴上脚镣,被人到处贩卖,他的主人百夫长只是个小官,无力完全保护他。)我要他进入下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上去。

  她说:“我觉得我快要死了,我被主人打得遍体鳞伤,他们每天都毒打我,以供他们娱乐,每当晚上他们要作乐时,照例会用皮鞭抽打我,今天我又被抽打了十二鞭,我想我快断气。

  ”他没有断气,有一个仆人放开了他的锁链,他逃跑了,但是跑不了多远,躲不了几天之后,就被抓回监牢去了。

  这时,救他一命的那个百夫长早就死了,已没有人可以替他说情。

  于是他被判与狮子同监。

  这是罗马帝国的伟大发明,把死刑犯做最后的价值利用,让人民看到这些既可怜又没有武器可自卫的人,活活被狮子咬死,血淋淋地当做狮子的美餐,以娱乐人民,一来警戒人民不要犯法,二来用以鼓舞士气。)她说:“我这时已经相当瘦弱,不像以前那样强壮,跟我在一起被丢在坑里的还有一群人,好像是一家人,大大小小有六、七个,他们好像都不怕,都在唱歌。”

  问:“那个坑有多大?”答:“相当大,大概可以同时容下两百人站在里面。”

  问:“你能不能讲述一下周围的整个情形。”

  答:“情形很简单,我和那些人都被丢在坑中,上面有看台。”

  问:“上面看台上有很多人吗?”答:“挤满了人,我看到芳汀了,她也在看我,她好像认不出我了,只用呆滞的眼神看看我,又看看那一家人,没有丝毫关怀的表情。”

  问:“你可以喊她啊!”答:“我的声音太小了,她听不到,人群太吵了,喊她又有什么用呢?”问:“你离狮子出来的洞口近不近?”答:“我站得最近,我是一名勇士,马其顿的勇士是不怕死的。”

  问:“你不害怕吗?”久久没有回答。

  答:“停一停……狮子洞的栅门移上来了,一头公狮先跑了出来,正对着我看,看台上的人也开始喊叫了,我做好了要搏斗的姿势,狮子竟望着另一群人冲过去了,我无暇看结果,因为还有好几头要冲出来了……有另一头公狮冲向我了,一下把我冲倒,我扼紧着它的颈项,它又一摔把我摔倒,在我来不及摆好姿势之前,他已一口咬断了我的头,我就倒下去了。”

  ……问:“你知道这事发生在哪一年?”答:“不知道。”

  问:“怎么会不知道呢?我是说西元哪一年?”答:“不清楚,什么西元不西元的?”问:“我要你回到你的超意识里,试着用你的超意识算算看。”

  答:“应该是一一三年。”

  问:“你现在在什么地方?”答:“我已经浮起来了,在空中飘,看到那一群人也飘起来了,被一名白衣圣者接走了,底下四、五头狮子还在啃着尸体,我已经看不出哪个是我的身体了。”

  问:“那些观看的人呢?”答:“仍然在那里叫,有些人走了,我看到芳汀了,她在流眼泪,我想她知道我已处死了,我飘过去安慰她,但她听不到我,也不理会我。”

  良久,她又说:“我得走了,有个力量(FORCE)带我走进光里了。”

  我说:“我要你离开那个地方,回到深度的催眠状态,回答我几个问题。”

  问:“你在今生这一世有没有见过芳汀?”答:“没有。”

  问:“哥萨呢?”答:“他是我的内科医师——钟斯医生,是他告诉我得了红斑性狼疮的,就医生的标准而言,他对我一向不太尽心。”

  问:“你的朋友百夫长呢?”答:“他是我外公,我们两人一直有来往。”

  问:“从以上所看到的两个生命,你学到了什么?”答:“生命是连续的,我们应该珍惜每一段生命,我不该因为爱一个女人,就随便以生命做赌注,以致几世都要因为无端地失去生命而痛苦。

  无论如何,今生我都要好好地爱惜剩余的生命。”

  “一世错,世世错”,有这个道理吗?由此可见为什么正统的宗教家都劝我们要博爱、要慈悲,因为这种爱、恨的冲突对我们的生命所造成的建设力或破坏力,是我们用几世的生命做抵押也无法弥补的。

  无论如何,她这一生算是解脱得道了,在最后一次见面时,她不再碰毒品了,虽然她不时仍须使用一些轻镇定剂,但心灵已得到当初所期盼的解脱。

  展望到目前为止,我在台湾也以前世催眠治疗过十八名毒瘾病例。

  一般来讲,他们在前世大都承受过不名冤屈、欺骗,经历着极大痛苦或被欺侮等等的经历。

  今世的药瘾、毒瘾,多少与这些不寻常的经历有关。

  在做过一次至三次的催眠后,他们的心境都比较平静,在三至八个月后的电话追踪发现,只有一名回笼,其余十七位都安好无恙。

  我想前世催眠对毒、药瘾的效果不至于这么好,可能的解释是选择催眠治疗的人原本就是症状较轻的病人。

  但至少也说明了前世催眠可用来治疗药瘾,却是不争之事。

  另外,我也在尝试开创新的催眠方法,用来判断他们的预后,(注:预后是指病情稳定之后可能在痊愈的情形。)以求事先筛检、推断将来继续被这些毒品所苦的机率。

  此种新做法,由于比较难以理解,亦不属于本书的范围,暂时不便提出来讨论,有待将来例

  证更丰富、资料更充实之后,再以其他专文报告出来。

  五、预防在医学上,对于任何一种疾病,如果没有办法有效地加以预防,则表示对此种疾病的了解并不完全,目前对药、毒瘾的了解即是如此。

  我们真的不知道如何去预防它。

  然而,如果以上我们所谈到的种种方法都是正确的,就可以从以下几种层面进行思考。

  1、从遗传学及免疫学方面了解如何得到坚强的体质。

  2、从精神分析学方面了解如何塑造坚强完美的人格。

  3、为人父母者应知如何教养子女,以养成他们独立自主、乐观进取、能屈能伸的人格。

  4、学校、社会、政府该如何建立一套公正平实、使人奋发向上、赏罚分明、各得其所的环境系统,使人民安乐地学习与生活。

  5、从心灵学、宗教学的层面出发,推出一系列满足人们心灵且达到最低错误(或称业障)或零业障的修持方法及生活方式。

  对于这种情形,有人会认为太理想化了。

  但我相信人类社会将不得不朝着类似的方向进化下去,现在我们认为不可能的事情,也许在半个或一个世纪以后将会成为可能。

  倘若人类生活能够达到那种近似极乐世界的理想社会之时,保证不会有药瘾了。

  六、感想如何治疗及预防药瘾,是百年树人的工作,我们必须以精神分析所获得的知识,正确地教、养我们的下一代,练就他们坚强健全的人格,以及对药瘾产生免疫力。

  这是家庭、学校、社会、国家、宗教、政治、法律必须一贯配合的大问题,解决了这个问题,下一代才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