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之子与自然之敌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9 02:31:19


  传统医学之道核心在于它对于人与自然关系的一套看法。但由于著作体例及概念术语所造成的阅读障碍,今人要想明白其义理是很困难的。比如,《黄帝内经》其实几乎无一字不是在讲中医的自然观,但其表述方式与我们熟悉的现代医学著作相去甚远,也缺乏今日人们注重的“系统性”,其精义必须经过一番现代诠释工作才能为今人所用。更重要的是,认真体会这套自然观,不仅仅是正确认知“传统”的问题,实际上也是为突破目前的中医困局以及超越既存人类医学水平带来了可能。

  所有生物均是由其所处时代和地域的自然环境决定的。任何一个物种的存在,都需要一些最基本的自然条件。同时,不同物种所需的具体生存条件又很不一样。对人而言非常舒适的环境,对于其他的物种就未必合适。《庄子·齐物论》早就说过:“民湿寝则腰疾偏死,然乎哉?木处则惴栗恂惧,猴然乎哉?三者孰知正处?民食刍豢,麋鹿食荐,且甘带,鸱鸦嗜鼠。四者孰知正味?”离开特定主体的“正处”、“正味”是不存在的,不能用一种标准统合其他。宋明理学家语录中常云:“鸢飞鱼跃,活泼泼的。” 环境的多样性决定了物种的多样性。万物各得其所,这个世界才是活泼生动的。

  从这种意义上说,任何一个物种的生灭,都不是由它们自己决定的,而是受制于整个大自然。恐龙的灭绝一直是人们关注的问题。有些学者倾向于从偶发事件中寻找原因,比如彗星撞击之类的。这样一来,恐龙灭绝就成为一种突发性事变。但彗星撞击可以造成局部区域的灭绝,却无法解释整个恐龙家族的消失。实际上更有可能的是,这主要是由环境变化造成的系统性渐进性过程。恐龙是爬行动物,其性别的产生对温度的依赖程度是很大的,如果气温偏高便会产生雄性,气温偏低则会产生雌性。因此,一旦气候转变,其繁殖力就会出现问题;而气候转变同时也会导致其免疫力降低,并造成其他物种灭绝,使其无法获得食物。大自然的改变带来的结果不是一种,而是全方位的。当它们共同作用于一个物种身上时,灭亡也就成为不可避免的。

  物种是环境造就的,它也就必须适应于环境。这不能完全用进化论来解释。从理论上说,恐龙一样具有进化的能力。现在有些学者一味地强调恐龙进化为鸟类,却不考虑这种新环境是适合鸟类生存的,而不适合恐龙生存下去这个事实。或者说,即使我们承认鸟类是由恐龙进化而来的,但它毕竟已经是鸟,而不再是恐龙了。后者作为一个物种确实是消失了。这个例子对于我们理解人类自身的命运具有非常重要的启示意义。如果说地球年限大约一百亿年,其中存在生命的时间二十亿年,我们大体可以将其划分为几个阶段:生命初期主要是单细胞类生物,然后慢慢转化为复杂的生命体。这是通过自然环境的改造实现的。人类在实验室里可以改造一种细菌,地球同样在改造生命,只是需要的时间较实验室里长得多,改造过程缓慢得多而已。人类的产生也是地质变化的结果,而不是简单的进化。人类生存时期的环境,包括空气、土壤、矿产的分布等,造成了人类产生的必然性。这就像实验室里要改造一种细菌,就要创造一种特定的环境,不能随意选用温度、湿度,或者培养液。因此,单细胞生命也好,多细胞生命也好,都是地球这个环境产生的。人类处于地球有生命之后的十亿年期间,相当于中年成熟阶段,是发展到一定程度的结果。当地球发展到衰竭阶段,人类也是无法生存的。这样说并不意味着要否认生命演化是多方面的,但地球自身变化和内在环境的改变确实对生命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人类确实是“万物之灵长”,是自然界各物种里最具智慧的。但反过来,这并不意味着人可以为所欲为,因为他/她的地位是经过大自然筛选出来的,如同恐龙以前统治整个地球一样,最终仍然不能脱离大自然的控制。如果环境变化太大,人类的免疫能力出现问题,连最基本防卫都没有了,就不可能生存下去。人想战胜大多数疾病是不可能的,现在我们掌握的知识固然不足以做到这一步,即使从更长远的景象来看,这也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控制能力,是做不到的。有生就有灭,宇宙也是如此,何况小小的人类!近代以来,人类致力于改造自然的大工程,就像培根说的那样,要“拷打大自然”,逼它说出自己的秘密;随着大自然的秘密开始逐渐显露,人也就愈发狂妄自大,认为自己可以驾驭整个世界。事实上,很可能我们终于有一天会发现,大自然最后的秘密即是,没有任何物种可以驾驭自然本身,但那个时候也就是我们作为人类消失的时候。

  今天,人类已经走出地球,奔向一个更为广阔的天地。这使得我们忽发奇想,认为有一天当地球已经不再适合人类居住,或者遇到其他灾难的时候,我们可以移民其他星球。但是,我们知道,人在星际飞船上生活久了就会得病。很简单,人是地球环境变化数亿年的产物,一切都是为了地球这种环境而产生的。即使同在一个星球,也还存在着“水土不服”的问题,何况要整个搬到外星球去呢?火星上的山、海都与地球不同。就算我们在上面造一个海,也根本不可能像地球的循环海。它的运转速度、大气,整个就会大变。因此,移民外星球只是一种理论上的可能,事实上却是个极为漫长的过程(且这一过程完成后,是否仍可在今天的意义上称之为“人”,亦须思量),上帝是否愿意再给我们数亿年的时间,恐怕就只能看他老人家的心情而定了(但坦率地说,凭人类在地球上的表现,如果我是上帝,便不会再给他/她一次胡作非为的机会)。

  传统中医认为,人体是模仿自然的。这个“环境”,具体来说即是以人生存的地球为中心所观察到的自然,包括了天地在内。人的形象被认为是“圆颅方趾”,圆颅像天,方趾像地,所以整个人体就是自然的缩影。所谓天圆地方的说法今天看起来当然是有问题的,因此,人体取象于天地之说也被认为是胡说乱道。但是我们要知道,“天圆地方”是对人类眼中的世界的描述。换言之,它所讨论的不是天地本身的形态,而是对人而言,它们意味着什么。这个“立场”(用其字面意义)是非常重要的,它实际上是人站在“自然”之中看自身,也可以说,它为人在自然之中定下了一个位置,并谨守这个位置。它不像我们今天对于宇宙的认知,是越出人的本位的。但是超出地球这个大环境,天苍苍者,何所谓“天”?这些概念也就没有意义了。因此,中医有关天地的看法不只是和现代学术在具体观点上的差异,而是对于自然全套不同的观念的差异。

  在传统医学看来,人的经络就像河流,肌肉就像土壤,骨骼像山。这才构成一个支架。当人构成这个支架的时候,也就成为地球的小复制品。但这是一个有生命的复制品,是和周遭环境融为一体的复制品。离开地球这一环境,人也就绝对不是这个样子。在一个孤岛上,生物群落一定和我们已知的不同。如果我们把岛外的东西引进去,且它能够在若干年后生存下来,完全融进岛内环境中,成为其中的一部分,那么它自己也就成为一个独特的东西了。同理,正是由于物种是由环境创造的,同在地球上的生命才会有一些非常相近的东西,如循环系统。毛泽东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全不足以构成一个生命。

  这里值得提一下中医的脏腑、经络概念。脏腑是看得到的,经络是看不到的,因此很多人认为这是胡说。但经络的道理其实并不难解。以地球为比,脏腑如同五大洲,这是看得到的。但是,五大洲的内在联系是什么?不同物种之间的内在联系是什么?这是人类至今仍然无法完全解释的,可是我们又分明感到,它们是互相制约,互相影响的。这种内在的联系也不能完全用气候变化解释。比如发生地震前几天,甚至半个月,有些动物就感受到了。感到的不一定看到,眼见不一定为实。其实地球上的各个部分(包括空间和物种)之间存在着的这种相互之间的呼应实际上就和经络一样。也可以说,地球(乃至整个宇宙)中也存在着自己的经络。我想有一天如果对此有一深刻的认识,则中医所说的经络也就不再神秘了。

  实际上,中医里几乎任何一条理论都可以从自然中找到印证。我们知道,陆地上最富有生命的地方是原始森林。当人们走在里面的时候多感到闷热潮湿,因为经过的是森林里的下部。《内经》云:“浊气在下。”这里是由腐烂的树叶、有机物、水湿等混合而成的环境。在人体中,便如同腹部一样,乃是水谷浊气之所。树从这里吸收养分,通过树干到达树冠(如同人吸收的营养通过肝和脾胃到达肺),便产生清气,即《内经》所云“清气在上”。然后,再通过树叶的光合作用变成另外一种能量而布散到全身(如同人呼吸的清气和脾胃转输的养分融合而布散全身最后归于肾)。正是这种气机的转换造成了原始森林多雨和富含水源的环境,才孕育了多种生命。但这种机制如同人的身体一样需要呵护,内体机能破坏到一定成度就很难恢复了,通过简单的植树造林恢复原始生态是不容易办到的。

  人与自然的另一重相似之处在于,人是寄居在地球之上的,这正如细菌寄居在人体上一样。人身上的微生物一方面依附人生存,另一方面又帮助人维持身体的平衡,如大肠杆菌帮助消化,皮肤上的螨虫帮助除掉皮屑,而每种细菌或者病毒都有各自的区域。这些细菌“在其位”是有益的,“出其位”就会诱发疾病,如大肠杆菌到了血液里就会引起败血症。人也存在于一定的区域中,不可能在地下或火山口生存。同时,地球上除了人之外,也还存在着大量的其他物种,它们各有各的生存区域,大家如都“不出其位”,也就可以共同维持自然的相对平衡。但人在过度开发自然的过程中,不但侵吞了许多其他物种的生存区域,更从大的方面改变了地球环境本身,其可怕的后果已经逐步在我们面前展开。新的自然环境将产生很多新的物种——包括病毒,而近几年来大型流行疾病的出现表明,它们对于人类这样一个“旧物种”的危害是不可低估的。

  当人面临着死亡的时候,体内的很多正常细菌都会减少,异常细菌则会增加。这不是细菌变了,而是人的内在环境变了,正常细菌已经没有办法再依存人体。我们现在的做法是大量使用抗生素,以图消灭异常的细菌,重新恢复身体平衡,无异于缘木求鱼。记得在内蒙古草原上有一片牧地,因为过度放牧,导致植被减少,草原黄鼠大量繁殖,而它们以草根为食,又导致草原的进一步沙漠化。为此,人们大量投放毒饵,希望消灭黄鼠(如同大量使用抗生素消灭细菌一样),结果发现草原黄鼠短期减少之后又大量繁殖增加。因为毒饵杀死的不仅仅是黄鼠,还包括狐狸、黄鼠狼、鹰之类的黄鼠的天敌,使草原对黄鼠的天然免疫屏障丧失,从而创造了更有利于草原黄鼠生长繁殖的环境。后来人们通过禁牧恢复草原植被,又引入狐狸等天敌,对黄鼠大量存在的地方进行局部捕杀,使草原得以恢复。由于草茂盛的时候不利于黄鼠打洞,又有天敌,黄鼠的繁殖也就得到了抑制。从医学角度看,投放毒饵消灭黄鼠的做法就好像大量使用化疗药物治疗肿瘤一样,是不可能达到目的的。草原上本来就有黄鼠,而人体本身就是要产生肿瘤细胞。在一般情况下,肿瘤细胞是无害的,但当体内环境适宜的时候,它就会迅速地发展起来。治疗肿瘤就如同治疗草原黄鼠一样,需要多种手段,首要的原则就是尊重自然规律本身,恢复体内的平衡,而不是杀掉所有的细菌。同样,人在地球上也应该学会和其他物种共处。消灭人家也就是消灭自己。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人是“万物灵长”,不是人要消灭万物,而是要从万物中习得智慧。事实上,最早的医学对人体和疾病的认识,都是通过对动物的观察得来的,而动物的外在表现其实是自然而然,顺应自然的表现。动物对自然有一种超敏性,它在应对自然状态时,要发展出一套有利于自己生存的策略,所谓的适者生存,生物的进化都是朝最实用的方向发展的。因此中医对于人和自然关系的看法恰恰和现代观念相反,它强调要顺应自然才能长寿。这是一种良性循环,是大自然的回馈。

  当我们认识到自然与人(包括其体内环境)的关系,对于疾病就要产生另外的看法。首先,病是有区域性的,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就会产生不同的病症。西藏人到了四川马上头晕,四川人到西藏也会出现头晕症状,但二者的原因又不同。后者是因为供氧不足,前者则恰恰相反。人都有自己适应的环境,一但遇到一个新环境,容易产生应急变化。不过人有自我修复能力,一般人缓几天就会过去。这样,治疗也就需要有针对性。又如肠胃病,江浙地区就和四川不一样。江浙虽然很热,但是不像四川那样频繁出现闷湿天气。四川盆地水汽弥漫,阴暗潮湿,所以产生的肠胃病要多些,特别是慢性肠胃炎,要比江浙地区多得多。所以四川的胃病可以用干姜、附片达到一种温阳散寒的作用,而江浙气候偏温,气机容易懈怠,治疗肠胃病就应该偏重于平补和利湿。这就叫“对症下药”。而中医里讲的“症”,绝不是孤零零的,而是人体内外环境交流的结果。因此,北方中医下药,用附子,一百克、两百克都敢用,但是南方就只用几克。谁对谁错?不能按照一个标准切下来,要因地制宜。

  由于人们所处自然环境、社会条件、生活方式与个人性格等的不同,即使得同样的慢性疾病,致病原因也不一样。同理,人类对自然的改造,产生的后果也不仅仅是诸多自然灾害的出现,它所导致的气候变异也在悄悄改变人体的内在结构,而产生不同的疾病。古人所处的气候、食物和生活方式与现代人有根本的区别。以肩周疾病来说,由于交通工具不发达,古人运动量远过于现代人,气血损耗严重;其居住条件更加阴冷潮湿,寒湿内侵,所以古人认为肩周炎、颈椎病多是风寒湿阻滞手阳明经所致。现代人出门有汽车,缺乏劳动,又住高楼大厦,远离寒湿,饮食多滋腻,寒湿所致的颈椎病、肩周炎在临床上占的比例越来越少。同样是手阳明经受阻,其产生的原因有本质的区别。同样,很多慢性病如哮喘、咳嗽、胃病等等,与以前的病因都产生明显的变化。我们如果不能透彻分析其原因而采取针对性的治疗方案,仅仅借用古人的观点和处方,取得的效果也将越来越差。有人针对中医提出所谓的“废医存药”的意见,认为中医的医理说不通,只有药物有疗效,真是无知者无畏。事实上,今人用古方多无效,乃是因为对疾病缺乏动态的认识所致;同样,如果西医忽视这一问题,也一定会被淘汰。

  近年来的气候变化越来越大,风暴之类的恶劣天气比原来频繁得多,而疾病也在发生剧烈的变化。我从小就在四川,从没见过近些年来那种疾风暴雨。华佗的《中藏经》里面讲:“天之喘疾风暴雨。”天发喘了,气不平了,才会产生那种疾风暴雨,人会不受影响吗?有很多哮喘病人在四川发哮喘,在北方就不发哮喘了。为什么?是一种环境诱发他,没有那种环境的时候他就不发喘了。但是病还在不在呢?当然还是存在。同理,几年前我治咳嗽的思路和现在的思路大相径庭,处方差距也很大。此无它,气候之移人也如此!

  不过,万变不离其宗。中医一方面必须变,不变则死;但另一方面,其变化又有内在理路可寻,否则只是乱变,没有章法,也是自取灭亡。贯穿变与不变的内在理路,仍要回到自然观。中医治病方法多为自然法则。比如,如何除水?一可以用加热法,二可以用风干法,三可以用疏通法——挖沟引流。同理,治疗因湿所生的病也就这么几点。张仲景说:“治湿不利小便,非其治也。”其实就是引流法。张仲景的理中丸四逆汤用温阳散寒法治肠胃病,后世的胃苓汤用利水法治脾湿腹泻,李东垣用羌活防风风干法治脾阳不振湿胜作泻,不出这三条办法。中医治疗其实就是一种最原始的唯物主义观点,但这又是最正确。现在发明的烘干机、甩干机,无非是这个原则。所以,人不能脱离自然界最原始的东西,只是使用手法不同而已。

  近些年来人们突然发现,“医学”越来越“进步”,可是医疗水平似乎并没有水涨船高,相反,似乎还有大不如前之势。这里边的原因很多,包括病菌本身也在适应新的环境,更重要的是我们对疾病的认识越来越趋于微观化、孤立化,对于人体作为一个系统以及他和整个外部大环境的认识不够。这实际上已经远离了自然法则。而事实上,医学是处理人类与自然关系的学问,不管是中医、西医、蒙医、藏医,或者其他民族的传统医学,都是基于对自然的认识,在此基础上,所有的这些医学都可以互为所用而不应有什么对立,这也就是我所谓的“自然医学”。

  正是在此立场上,这种医学也突破了过去那种仅仅注意于身体、病毒本身的认知框架。人类的健康并不是立足于一般意义上的新药发明等“纯粹的”医疗事业,而是立足于我们怎样对待我们生存的这个环境。今人过于短视,为了一时的“发展”不惜破坏自己最终的生存根基。反思古人的观点,真是比我们高明了不知多少倍。所谓“天人合一”,就是对自然的认识。我们是自然之子,不应该是自然之敌,不能过分改变环境。我们都说,中华民族是黄河、长江的子孙。这是两大主动脉,我们是依靠它们的供养才有中华文明的。可是,拦河修坝,这两大主动脉都被卡断了,这种变异不可预知,但是一定非常可怕!我们知道,自然界也有自我修复能力,因为地球实际上也是个生命体,它不是无知无识,任人宰割的。自我修复能力是自然界得以维持下去的根本原因,治病也是这样,它很多时候是通过人体的自我修复能力,比如一个创伤,不管是西医中医,解决的都只是去除其不能愈合的问题,而不是造成愈合本身,愈合需要机体的自我修复。自然也是如此,水不足就加,多了就减。现在把河道堵塞之后,上面的水壅塞不通,自然界得到的反馈是水过多了,反而造成给水不足,导致整个流域水源减少(雨量减少),进一步加重缺水状态。从我们中医角度讲,这是肯定的。我们发现,很多原来修的水库短短几十年就没水了,实际上就是因为壅塞不通了,就像把血管一下子堵起来,好像局部血液增加,实际是壅塞不通,整个血管就萎缩了。其实自然界本身是有储水功能的,很多水是存在地下的。我们中医讲循环,地下水就相当于人体的肾水,它必须藏得深,不然就造成荒漠,源泉枯竭,影响是非常可怕的。

  人在掠夺地下水的同时,也产生一些内在变化,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太多,而又过于自以为是。我甚至觉得挖金属、挖矿藏,都是对地质的改变。现在我们把地下挖得太空了,也许有一天会后悔,可是悔之晚矣!我相信,随着人对自然掠夺的加剧,人的寿命有可能从上升变为下降的趋势。漠视自然变化对人的影响,必然导致严重后果。其实自然给人类最大的财富是清洁的空气、水源和丰富无污染的食物,我们应该像爱护自己身体一样爱护环境,事实上,爱护身体最终要落实到爱护环境上,这样人类才可能在这个星球上长期存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