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中国交流生眼中的“美国高中教育”
　　——与《加州校园迷迭香——上海少年美国游学日记》作者网络对话录
　　
　　背 景：在中国，义务教育课程和高考方案等各项教育改革措施都在积极推进之中。但是，中国基础教育何去何从，仍然是个尚无定论的重大研究命题。在第25个教师节到来之际，语文出版社编辑杨朱子特邀一位“特殊”的90后，一位刚从美国高中毕业归国的小伙子枫叶秋千，围绕中美高中教育的差异，进行了一次充分而有趣的教育对话。两位对话者都希望这份对话录能像一束迷迭香，给广大学生、教师、家长和教育研究及关注者们传递一份来自大洋彼岸的回忆，传达一份对中国基础教育的反思。
　　
　　时间：2009年8月29日
　　
　　杨朱子（以下简称“杨”）：语文出版社编辑，《义务教育课程标准实验教科书•小学语文》（语文版）的编者之一。
　　
　　枫叶秋千(以下简称“枫”)：《加州校园迷迭香——上海少年美国游学日记》（2009年8月第1版）的作者，18岁，英文名Joe，真名李逸超，枫叶秋千是他写博客时用的笔名。2008年7月赴美做交流学生，两次获得加利福尼亚州羚羊谷地区数学竞赛第一名。2009年5月，以其出色的学习能力和团队合作精神破例获得美国高中毕业文凭，成为第一位以国际交流学生身份从其就读的高中毕业的学生。
　　
　　一、“五种类型”学习的收获
　　
　　杨：你为什么会想到为你一年的美国交流生学习写本书呢？能否简单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枫：在出国之前，我父母曾经陪同我了各大书店，想找一些有关现代美国校园生活描写的书，可以包括交流学生的日记之类，这样能让我心里有底，是先做一个了解吧，但是找来找去没有找到。因此我就想做一个志愿者，当晚我就开了我的博客，因为之前我写过诗词歌赋和小说，我的语文功底还是可以的，所以我就坚持把每天的美国日记写得详细，幽默，可爱，积极，想让更多的中国人了解一个现实的美国，一个中学生眼中的美国，一个开放阳光的美国。刚开出来的时候只有亲朋好友看，后来我妈妈把它贴在了凯迪网上，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对此产生了兴趣。其实最早的我，只是想与大家分享这段经历，没有想到的是，十年砍柴先生看到了我的日记，并主动与我联系，基于语文出版社的响亮品牌，我最终选择了你们，我觉得比较放心。
　　
　　杨：看你这本书时，确实能感受你的阳光和幽默，也能感知你传达出的美国校园形象。我想有些读者会对两个小问题感到好奇，一是这本书的内容看起来非常连贯，都是你在美国日记的全部实录，或是作了删改，还是后来补上了很多内容？二是这本书的书名《加州校园迷迭香》很别致，有什么特别意义么？
　　
　　枫：对于第一个问题，我想说的是，这的确是我在美国日记的全部实录。可能会有一点小小的疏漏，在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我是不会主观上进行删改的；对于第二个问题，我想说，迷迭香这种花被称为“圣母玛利亚的玫瑰”，象征爱情、忠贞和友谊。在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迷迭香的花语有纪念的意思。我这本书取名为“加州校园迷迭香”，其实是对我在美国呆的那段青春的纪念，包括校园和校园之外的生活。
　　
　　杨：有一个问题忘问了，你当时去美国做交流生，我想还有不少学生对“交流生”这个词并不熟悉，你能结合你自己的情况向国内的学生解释解释么？
　　
　　枫：交流学生，顾名思义，就是国际学生到了另一个国度，作为文化传播的使者，向更多的当地人介绍自己的国家，让更多的别国人了解自己的国家，还有就是让自己开阔开阔自己的眼界，不要做井底之蛙，要善于学习别国优秀的东西，长大才能真正切实地帮助建设祖国，而不是空喊口号
　　
　　杨：你是哪所中学的？怎么被选为交流生?
　　
　　枫：我是上海市华东师大一附中的学生，出去的时候已是读完高二年级了，机会是我自己找到的，我自己去上海市交流协会报名，加上学校的推荐信。经过层层中英文面试和笔试后被选为交流学生的。
　　
　　杨：现在书也写完了，也顺利从人家美国的高中毕业了，你认为你在美国学习最重要的收获是什么？
　　
　　枫：在美国的学习可以分为五种类型。第一是生活上的，我学会了很多生活的常识，比如做意大利通心粉，修电器，打扫庭院；第二是书本和课堂里的学习，我学会了更好地与同学沟通，我学会了与老师的互动，学会了更好的自我学习而不是被动学习，也充分体会到了什么是快乐的学习，况且美国的学习是考虑学生的兴趣爱好的，我选修的西班牙语和演讲辩论课，在国内可谓是可望而不可及；第三是精神上的学习，我学会了感恩，学会了美国人特有的阳光心态，学会了宽容，学会了体谅，一年在美国这样那样的锻炼，使自己一下子成熟起来，不再是一个孩子了；第四是文化上的学习，我学习到了美国圣诞节是怎么过的，美国的劳动节，情人节，复活节，马丁路德金纪念日甚至退伍军人节等等，亲身体验了许多美国的风俗习惯，这是我很大的收获；第五点是政治上的，我学习到了美国是如何大选的，美国政府有多么开明，民主，美国的总统又是如何的，美国的历史是如何演变的，美国的军队，美国的综合管理等等。
　　
　　杨：如果让你用几个词语来概括自己从这“五种类型”学习中的收获，你怎么概括？
　　
　　枫：自主独立，乐观积极，宽宏大量，西方文化的享受和美国优秀的体制。
　　
　　杨：你觉得你的收获中，你最难从中国国内学习中领受到的是哪方面？
　　
　　枫：我出生在一个宽松氛围的家庭，因此第一点我在我自己的家中也有过体验，而剩余的其他四种，在国内是很少有机会得以学习的即使父母对我的学习强调主动，开心，乐观，但是毕竟学校的时光占去了大多数。
　　二、“学生更多的是渴望精神的享受”
　　
　　杨：我想你说的这些独特感受或收获，其中有些部分是跟课堂学习有关的，能说说你在美国念高中都修了哪些课程么？你所在学校对课程是怎样设置的？
　　
　　枫：倘若不算最后两个月，我的课程是：生物学，西班牙语，公民学，经济学，物理学，英美小说与电影欣赏，演讲辩论课。由于我最后是要争取在美国毕业，因此在短短的四月份，我就自己把美国历史总共10个学分的所有内容全部修出。五月份通过了美国健康生活课，当然还要通过加州毕业生考试，所以当时的压力是挺大的。课程的设置是这样安排的，美国的高中阶段有四个年级，9~12，有些课程是专门为9年级学生设置的，而有些则是专门为12年级学生设置的（通常这些都是指定的主课），剩余的一些则为选修课，选修课可根据学生的不同兴趣爱好进行自我调整，有美术，音乐，电脑设计，视频教育，西班牙语，拉丁语，记者学等等。
　　
　　杨：看来虽然你在美国只呆了一年，却过得非常充实。你的书名叫《加州校园迷迭香》，能聊聊你所在校园的景色么？
　　
　　枫：迷迭香跟学校的景色并没有什么联系，迷迭香取的是：纪念，美国毕业生，友谊，忠贞，爱情，美好回忆等等。我所在的棕榈谷高中，景色一般，可以说没有我所在的华东师大一附中美丽，但我想一个学生更多的是渴望精神上的享受，而不单单是景色上的欣赏。
　　
　　杨：呵呵，从书中经常看到你穿梭校园的身影。是不是由于两次获得学区数学竞赛第一名，都成了校园名人？老实说，棕榈谷高中有很多人认识你么?
　　
　　枫：是的。很自信。棕榈谷高中几乎所有学生和老师都知道Joe，很多人这么跟我说过。
　　
　　杨：可是从你书中，我有一种感觉，美国高中生的数学功底很差，比如你可以直接说出多项式运算结果，而美国同学甚至据此认为你是数学天才。我这种感觉正确么？
　　
　　枫：你说对了一半，其实我刚去美国的时候也是自己不了解。美国数学成绩较差的学生一般是选择几何学和代数一，而我当时是因为喜欢几何才去选几何学的。美国学生的数学功底普遍不高这一点没错，但是功底好的人一般都会选择微积分，或者代数二之类的课程。
　　
　　杨：做一个小小的假设，如果让美国高中生来中国任何一所高中来上数学课，你觉得最有可能出现什么状况？
　　
　　枫：完全听不懂，一头雾水，并对中国的教育产生一种反感甚至厌恶的感觉。
　　
　　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枫：因为美国的教育是非常宽松的，而中国的一年级学生就开始了所谓“纪律”的约束
　　
　　杨：仅仅是因为他们不习惯“纪律”么？
　　
　　枫：纪律是个大框架，其中包括了很多被美国人认为是“愚蠢”的规章制度。甚至可以说完全不人性化。
　　
　　杨：如果这位来中国的美国学生发现，他的中国数学老师讲课其实非常有趣呢，他还会这么痛恨“纪律”么？
　　
　　枫：其实也有一些美国人觉得中国人很聪明，而这种聪明仅仅是因为中国老师教得深，而他们情愿不要这么聪明而受尽折磨。我之前有些数学老师也很风趣，但是总体来说，中国很多东西教得深而偏，没有实际应用的意义。
　　
　　杨：与其他国家的学生相比，中国学生的基础知识确实是相当扎实的。是不是在你或者美国学生看着，这种基础知识并无多大用处？
　　
　　枫：也不能这么片面的说“没有多大用处”，但我看来，至少对大多数学生来说没有多大用处。如果说一个学生适合做教授，适合搞研究甚至做学者，我觉得那样的教育是相当必要的，但现实是，每一个学生都是不一样的。拿我做个例子吧，我喜欢音乐，我弹钢琴，吉他，我喜欢写作，我热爱各种语言，我还有很多很多其他兴趣爱好，我根本不善于钻研数理化，但如果每一所学校不分青红皂白都让学生去追求“成绩好”的话，我想就有些可悲了，抹杀了孩子的兴趣更抹杀了孩子对生命的希望！
　　
　　三、“假如你是中国的教育部部长”
　　
　　杨：不过，小弟，你是否忘记了中国高中生还有参加“高考”这桩大事情要做啊？
　　
　　枫：是的, 那不就是教育的误区所造成的吗？如果国内的教育是民主的 还有强迫考试，强迫学习这等可笑的事发生吗？
　　
　　杨：你的意思是像美国那样采取“放羊”式的学习和考试，假如你是中国教育部部长，你认为中国高中生如果不参加高考，该去干什么？
　　
　　枫：高考是什么？是选拔学生的考试，而不是统一的按部就班机械式的考试，高考应该根据学生在高中选修的不同课程有针对性不同的试卷，而那可以不仅仅是笔试。高考的成绩不是尚方宝剑，你可以说一个成绩不算优秀的学生将来踏上社会就一无是处吗？全面发展的人才是需要从小做起的，要根本地改变高考所带给考生及考生家长的噩梦，必须要对中国教育进行一次彻头彻尾的大改革，治标不治本的高考改革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隔靴搔痒式的空喊口号更可笑。
　　
　　杨：嗯，很有见地和激情的想法。我想所有人都在盼望你当我们的教育部部长。
　　
　　枫：呵呵，过奖了。 这也不是我当教育部长就能彻底改变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杨：不过，既然你现在是“教育部长”了，我们不妨谈几个稍微“深入”的问题，我相信你有足够的思辨能力。你刚才提到了两个词语：“教育的误区”和“教育的民主”，针对的对象都是中国教育，你能简单说说这两个概念对中国教育的含义么？
　　
　　枫：好的。教育的误区带给学生的灾难可以说是显而易见的，不管学生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标准只有一个：考进好的大学。似乎考进了一所所谓的好大学就万事俱备了，这样的观念是在学生和家长的脑袋里被逼形成的，因为从小到大，我们就被这样的思想贯彻着，我们失去了自我思考的能力，我们对学习有的只是隐隐作呕的反感和无奈。教育的民主在国内的教育可以说连影子都没有，什么是教育的民主？口口声声说的“培养”难道就是赶鸭子上架？口口声声的说“祖国的花朵”难道就是在他们最需要全面发展的阶段戴上项圈，让他们失去学习的自由吗？
　　
　　杨：果然是有自己的一套“教育思想”。我从《加州校园迷迭香》中，也能领受到你在美国高中学习的一个渐变过程，由适应到享受再到快乐。在你成长的过程中，我发现你的人缘不错。
　　
　　枫：谢谢夸奖。
　　
　　四、“他们已经忘却了什么叫做阳光”
　　
　　杨：在跟那里的老师和学生打交道时，感觉与国内有何不同么？还是你有什么“秘密武器”，才会让你几乎成了“万人迷”？
　　
　　枫：中国的很多学生在变态的教育下思想扭曲，很早地学会了嫉妒，撒谎，排斥他人和隐藏自我；美国学生就非常阳光，他们的所思所想和所作所为是保持一致的。我其实没有什么秘密武器，之所以成了许多中国孩子和家长眼中的秘密武器是因为，他们已经忘却了什么叫做阳光，什么才是一个中学生应有的心态和处事风格，最可贵的便是少年的传真情怀和阳光的无惧精神，而在中国，这些已经被默然淡化了，可悲的是，大部分人还没有人意识到，这些最可贵的内在，已经被无情的忽视了。
　　
　　杨：我看到“阳光”这个词在你书中出现频率极高，似乎反映出你内心成长的一种愿望或方向，但更多是在描述美国学生时用到的。能举个例子说说美国学生阳光的方面么？
　　
　　枫：美国学生不受任何约束，想干什么干什么。谈情说爱包括性生活都是非常自由的，美国学生不会隐藏什么，心中怎么想的就怎么做，Jasmine甚至会在上课的时候把我从头到脚摸了个遍，Rosa居然说Macon老师忘了带录影带是因为头天晚上和她的男人约会去了。Holmes老师每天都和学生互动，问学生成绩不好是爸爸更生气还是妈妈更生气等等。
　　
　　杨：我想美国学生的阳光更多地体现在他们的坦诚和自由精神。不过，你在这里提到了师生关系，美国的师生关系是不是都这么不拘小节？
　　
　　枫：是的。
　　杨：能具体说说么，包括你的感受。
　　枫：老师会和同学分享早餐，学生问校长要口香糖吃，Henry问Macon老师每周有几次性行为，Holmes老师会在学生面前跳舞等等。美国学生的阳光还能体现在他们互相打招呼很大方。
　　
　　杨：嗯，确实有些在中国显得不可能发生。不过相比而言，对于中国学生来说，最敏感的问题恐怕就是性方面的观念、行为了。在你的书中，我对一个细节印象很深，就是你们在地震防御演练中，你趴在桌子底下，竟然发现会有女生模拟做爱。你能说说你对美国学生在性方面态度或行为的想法么？
　　
　　枫：男生女生在这样的年龄，对性的渴望和好奇是很正常的，但对于中国学生来说，对性的好奇似乎就是犯罪。到处被老师扣帽子，荒诞而愚蠢！
　　
　　杨：你不会觉得他们开放的尺度过大了，或者过分了？
　　
　　枫：不会，因为我既然身在美国了，就要完全适应美国的各种风俗习惯。而其他很多交流生出去，往往太过自我封闭。
　　
　　杨：你希望中国学生也这样么？
　　
　　枫：既希望也不希望。因为中国的传统观念是收敛，对女孩子来说就是矜持。既然这样，应该保持我们自己国家的风俗习惯。但这和我之前说的对性的好奇和渴望是两回事。中国学生不可能像美国学生那么开放，但是他们或许可以在认为在“安全”的前提下偷食一下禁果，这不是什么错。更没有许多老师想象的那么夸张。
　　
　　杨：哈哈。这也许要寄望于中国学校性教育的进一步改进了。
　　
　　枫：当然。
　　
　　五、“解开束缚，活出自我！”
　　
　　杨：我对于书中另外几个细节感兴趣。我们不妨快问快答。书中写到你12岁的弟弟（第一接待家庭）Matt，他竟然会因为奥巴马的演讲而连饭都顾不上吃，要把演讲录下来?
　　
　　枫：是的, 没错。
　　
　　杨：他听得懂奥巴马大叔在说些什么？
　　
　　枫：听得懂。
　　
　　杨：你对此的思考是什么？
　　
　　枫：拜美国的开放教育所赐。
　　
　　杨：另外，似乎在记叙某次学习中，你发现美国孩子动手能力很强？
　　
　　枫：是的。
　　
　　杨：是普遍现象么？
　　枫：是的。
　　
　　杨：美国学生很多时间花在玩游戏，包括你的弟弟简直痴迷游戏，你怎么看？
　　
　　枫：在做完功课完成作业的前提下， 孩子是玩的天使。
　　
　　杨：不会沉迷网络，诱发网瘾么？
　　
　　枫：会。这就要分类讨论了，如果是沉迷了，家长和学校要进行必要的教育；如果只是喜欢玩，那就没有什么。其实玩的概念也是很宽泛的，包括看电视，到处逛逛，听听音乐，户外运动等等。
　　
　　杨：国内经常报道美国校园持枪凶杀案件，你在书中也写到了，你对此有何观察和判断？
　　
　　枫：中国的杀人事件难道少吗？美国政府有些州敢开放枪，说明了什么问题？说明他们对他们自己的国家治安很放心，人人都有枪，为什么国家还如此太平？中国人没有枪，也有层出不穷的杀人事件发生，这和枪杀根本上又有什么本质区别？疯狂的人到处都有，美国不是个百分之一百完美的国家，你说是吗？
　　
　　杨：是的，社会的平安需要公共制度的完善。好了，咱们今天聊了这么多，虽然意犹未尽，但我想用你两个“最”和两句话来结束。两个“最”：在美国一年，你最开心的事情是什么？你最伤心的事情又是什么？如果你不想答最伤心的，可以答最难忘的女孩是谁，呵呵。
　　
　　枫：最开心的事：通过我各方面的努力，我从美国毕业了。最难忘的女孩：Jasmine（那个和我一起上经济课的，不是那个黑人，两个女孩名字一样。）
　　
　　杨：呵呵，很明智的选择。两句话：你从美国高中毕业了，似乎完成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此可以假定你是成功的，那么你最想对步你后尘的人说句什么话？
　　
　　枫：活出自我，敢于梦想，超越束缚，阳光处事。
　　
　　杨：现在你的大作《加州校园迷迭香——上海少年美国游学日记》就躺在全国各大书店里，你说句话，替你辛苦一年的成果说句宣传词吧！
　　
　　枫：90后，请站起来吧！解开束缚，活出自我！我们不为任何人活着，我们只为自己的前途而奋斗！人生路漫漫，通过本书，希望90后的兄弟姐妹们能够更清晰地看清我们的世界，飞得更高，走的更远！
　　
　　杨：哈哈，很漂亮的90后宣言！希望中国的学生都能看到你的书，并从中受到巨大的震惊和启发。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