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东南密码》连载 ● 第三部 八路军在晋东南对日作战军事方略回顾 (二)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7 20:01:46
字体大小: 小 中 大

     

    •  
    • …………………………………………………………………………………………………………

      肯定不是偶然。这里面有许多参数的累计,思考起来很复杂。史料显示,红军改编成八路军出兵山西后,中央军委起初并未选择这里,而是打算把三个师投放到晋北的恒山山脉,并以此为依托,逐步向燕山山脉一带发展,以侧击向冀察绥进攻的日军,配合平绥线和平汉线上国军的正面抵抗。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日军在河北很快击溃了国军,而后一路直取山西,华北军事急转直下。中共深知在没有友军正面抵抗的情况下,以区区三个师四万之众作战,无疑是以卵击石。为避免陷于日军的战略大迂回中,在战略上处于机动位置,于是,中共迅速作出军事调整,决定分兵坚守山西,以山西作为华北抗战的“战略支点”。从后来的运作看,八路军三个师一分为四,迅速散向山西四角的山岳地区,以应对日军侵晋。其意图是,“我们以此四个区域实行战略展开,必将向着进占中心城市和交通要道之敌取四面包围的态势”(《刘少奇和华北抗战》,山西人民出版社)。这就是晋西北、晋西南、晋东北、晋东南四个根据地。毛泽东把此举形象地比喻为“在山西这个大棋盘上做了四个眼”。

      对此,我们不难看出,中共最关注的首先是八路军对日作战的安全问题,随时要求八路军依托山地,保持在敌之侧翼,反对将八路军投入正面防御和进行大规模运动战。这反映出毛泽东对形势判断的担忧,对自己军队本钱的担心。在此我们也能够更好地理解他反复强调的“独立自主山地游击战争”的内在含义:一是自己要说了算,不完全听蒋介石的,保证有较大活动自由;二是不打硬仗,不拼消耗,只能搞游击战,活动地区首选敌后之山地。这种谋略在党内外曾有过争议,起初并没有占主导地位,后来才逐渐形成共识。历史证明,这种谋略的政治价值极大,中共由此大获成功,军队不仅没有打光,而且连同地盘获得惊人的发展。此后逐渐“坐大”的中共武装,为将来与国民党争夺天下打下了军事和政治基础。此为后话,现在再回到1937年。

      从原来设想看,中共计划把129师放到晋西之吕梁山脉,115师暂时置于恒山山脉南段,不利时可以南退至晋东南。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后来129师转移到晋东南。


      从历史上看,晋东南并非发达地区,其最大特点是交通闭塞,山地众多,地瘠民贫。然而,这里却有着特殊的军事价值。这点,从地图上就能看出来,根本瞒不过军事家毛泽东。据说,在1936年红军东征时,毛泽东就盯住了这块神秘的地方。事后证明,晋东南成了中共最大的一块发家之地。

      八路军选择晋东南很好理解,那是看中了其险要地形——山地可以弥补其兵力和战斗力的不足,而适合于其开展游击战和运动战。这是起码的军事常识。而晋东南得天独厚,这里有太行、太岳两座山脉凭靠,南面靠近中条、王屋二山,有黄河襟带,东面是平汉铁路,北面是正太铁路,西面是同蒲铁路,号称“四山三路一水”,历来是用兵之地,战略价值极高。因有太行山南北纵贯,人们习惯地称其为太行、太岳区。地盘虽然包括冀豫部分,但主要区域在晋东南。

      人说井冈山险要,其实太行太岳之险要超过井冈山。这里地形封闭,不适合日军的机械化行动,装备劣势的八路军可以凭险抗敌,以缓解战力的不足。太行山南北纵横上千里,东西横跨上百公里,也为八路军游击提供了可能,使“保存自己”有了空间保证。正如一首歌曲所唱:“我们在太行山上,山高林又密,兵强马又壮。” 另外,太行人民刚直淳朴单纯,重义气,受旧政权伤害很深,容易与亲民的中共相处,并向其提供巨大支持,成为八路军“战无不胜的力量源泉”。既有山险,又有活动纵深,还有人民支持,如此有利的军事条件,八路军为什么不选择呢?

      再看集总,它开始跟着第二战区司令部活动,由五台到临汾,1938年2月才从临汾东移过来,长期驻扎在麻田、砖壁、王家峪一带。这里一度成为抗日的中枢,成为华北地区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的中心,被誉为“第二延安”。那么,为什么要把集总、中共中央北方局也放到晋东南呢?这些很值得研究。我的分析有几点:

      一是晋东南的地理位置特殊,靠近华北前沿,从长治到邯郸,出山西可入冀南。从晋城到沁阳,沿太行山南麓可入冀鲁豫边。守则有太行山、太岳山、中条山作为屏障。对于朱彭指挥华北抗战十分有利,这是从华北全局考虑。

      二是朱彭在抗战之初兼任第二战区东路军正副总指挥,其职权除了指挥中共武装外,还负责节制驻晋东南的国民党军队(简称“国军”)。国共双方为了配合作战,需要协调关系,自然集总离国军不宜太远。

      三是从安全考虑,这是更重要的一点。毛泽东认为在强敌侧翼游击最为安全,而当时晋东南位于正太路以南,正好处在进攻晋南之敌的右翼。

      这些条件决定了集总的选址。

      事实上,集总一直处在游移不定中,先随第二战区行动,国民政府军委会于2月17日命令第二战区发动攻势。当日,在临汾土门,阎锡山将属下国军分为东、南、北三支,准备反攻太原。朱德被任命为东路军总指挥,统一指挥晋东南国共两军。其作战任务是“以一部固守晋城、陵川、黎城东阳关一线,主力袭击榆次、太谷及同蒲路北段”日军。接着,朱、彭回到马牧商议后,决定将八路军总部移驻太行山中,以便于指挥东路军。而后,二人分头行动——19日,彭德怀向东抵晋东南之高平县;20日,朱德率总部机关出发,21日到安泽,——已属古上党界,3月2日朱正式就任东路军总指挥后继续向太行山转移,先后在沁源县南孔滩、上寨村,屯留县西村,沁县郭村、白家沟、小东岭,——在这里朱彭再度会合,并举行大型军事会议;而后继续移动,又经武乡义门、寨上村,沁县南涅水,屯留故县镇,潞城北村驻扎,而后活动于七八个县,而停留时间较长之地有砖壁、王家峪和辽县麻田。在1938年12月,集总改称八路军前方总部。其军事作用显而易见,但也引发过争议。后来左权牺牲,总部力量大受削弱,等到彭德怀被调回延安,八路军总部在1943年就与129师合并而消失了,由129师一统晋冀豫。

       (二)八路军129师在晋东南抗日的策略与阶段

      游击战的潜台词是:承认对手过于强大,而自己弱小,不与对手正面硬拼,而采取了非正规战法——出其不意,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其目的是在袭击、疲扰敌人的同时,保存自己有限的力量,并适时壮大。换句话说,就是“分散发动群众,集中消灭敌人,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其要点着重于创造根据地和扩大军队,“为进行游击战争创造条件”。这种战法对于不足万人的八路军非常合适,是弱者的首选。 

      总结八路军在晋东南的活动,大致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1937年冬—1941年

      1937年初冬,129师主要展开于晋东南长治一带,而后选择了其东北部之武乡、黎城、襄垣(此后成为其腹心之地)。接着派宋任穷、刘志坚、王新亭率工作团和军队在长治、晋城一带活动;北方局军委书记朱瑞在豫北活动,唐天际则拉起晋豫边游击支队,活动于晋城、豫北一带。

      八路军首先面对的就是一个“六路围攻”。1937年12月,日军第20师团采用分进合击、远距离奔袭的战术,由北、东部(太谷、榆次、寿阳、阳泉、平定、昔阳等地)分兵六路,进攻晋东南。中共称之为“扫荡”,称自己的活动为反“扫荡”。“围攻”与反“围攻”,扫荡与反扫荡,这就是敌我双方的主要“过招”方式。在战争中,日军掌握有主动权,采用分路合击法,每股少到一个大队,多到一个联队,通过四面合围,对付中共武装的游击活动。此招是日军高层经过精心策划后的做法,手段老辣,其缺点是兵力不足。

      那么,八路军如何破解对手的这种战法呢?先看这次操作——刘伯承指挥其主力386旅(陈赓旅)及次一级的单位——汪乃贵支队、秦赖支队避敌锋芒,转到外线(敌占区)与敌展开周旋,寻机歼敌,小股游击队则在外线不断偷袭,拖其后腿。这样日军无功而返,只好撤退。这是129师在晋东南第一次与日军较量,带有试探性,斩获不多,但战术运用灵活,游击本领初显,其自信心也体现了出来。

      1938年2月,日军与国军进行临汾会战,为了夹击国军,日军第108师团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攻陷了晋东南东大门——东阳关,接着沿长邯公路占领其中心长治,并在其周围布置三个联队驻守,把长治作为“战略预备队理想的集结地域”。从此,晋东南的城市、交通线落入日军之手。很快,第108师团与北路日军联手攻陷了临汾,控制了同蒲路南段,并继续进犯黄河各渡口。至此,国军大规模的正面抵抗结束,退守到晋西、中条山、晋城一带凭险抵抗,而弱小的八路军逐渐壮大,其影响渐渐显露出来。

      作为回应,东路军于3月24日至28日,在小东岭召开国共将领联席会议。而后,决定第18集团军129师打一伏击。其做法是:将分散的部队适当集中,预先踩点,对敌重兵集结的交通干线和战略要点展开猛烈的破击战。首先选择的是位于涉县和黎城之间的响堂铺,朱德特邀与会国军将领在附近高地参观。3月3日上午,徐副帅指挥优势兵力伏击了日军第14师团的两个汽车中队,结果,仅用两个小时就歼敌170余人,为友军作了“示范性表演”。观战后,国军将领对八路军“大开眼界”,赞叹不已。之前之后还进行了两场规模更大的伏击——长生口、神头岭之战,算下来是三战三捷。其中神头岭打得规模较大,歼灭日军第16师团林清部队和第108师团一部达1400余人。日军称此战为“支那第一流游击战术”、“八路军典型游击战”。据陈赓事后回忆,“是役,对进攻山西长治腹心一带之敌军精神打击特大”,“提到神头之役,仍无不余悸尚存,谈虎色变”(《抗战的回顾•八路军回忆史料》)。这是八路军留给晋东南日军的一顿“记心干粮”。

      从战术上讲,这都是伏击战,从目的上讲,是破击战,其目的是为了破坏正太、白晋铁路和长邯、曲高公路,迟滞日军的运兵补给,打乱其进攻节奏。请注意,破坏敌之交通干线,并在此伏击敌人,这是八路军的重点。日军通过保持交通畅通,来维持其机械化部队的快速反应能力,随时给对手以打击;而八路军则拼命破坏其交通,袭击其辎重或者移动部队,待成功后搬运战利品迅速撤走。

      在遭到八路军、国军打击后,日军把晋东南看成其心腹大患,逐渐重视起来,下决心要把这些游击武装肃清。1938年4月,日军集中了3万多人,从北东西三个方向分九路前来攻击,这就是晋东南历史上著名的“九路围攻”,日军称之为“治安肃正”行动。

      这时,面对强敌犯境,朱、彭作为东路军领导,充分调动了属下军队,除了直属之中共第18集团军和决死第一、第三纵队外,还暂时节制国军多部,主要包括第3军、第47军,第17、第94师和骑4师等部。在朱、彭统一指挥下,八路军和多路国军分路对敌,利用有利地形,堵住了其中六路,只有屯留、长治、平定之敌侵入了根据地腹心,却不断遭到阻击袭扰。八路军依旧是老套路,主力(129师769团、386旅和115师344旅689团)撒开腿脚,由辽县(今左权县)以南转至日军合击圈外的涉县以北地区,不与敌对垒,隐蔽待机;而后由外线转向内线,尾追敌人,寻机歼灭孤立之敌。16日晨,129师和344旅两部采取急袭战术,沿浊漳河两岸实施“重心夹击与平行追击”,而后在武乡长乐村河滩超越日军后,将其分割为数段,压缩在浊漳河河谷里。随后,各部队向日军发起冲击。据资料显示,战斗相当激烈,八路军使用了苏制转盘机枪,歼灭日军甚多,传统的说法是毙伤2200人,八路军自己也损失很多,第772团团长叶成焕阵亡。等发现辽县日军千余人来援时,129师主动撤出战斗。此战具有决定性意义,剩下的三路敌人受挫后纷纷撤走,连下元熊弥师团长也坐飞机撤走了。国共两军乘胜追击,又在多处歼灭日军。值得一提的是,八路军344旅在高平的张店截歼日军不少,并乘机攻入长治城。日军仅仅在长治城里住了三四个月时间就从南门撤走了。这样,“九路围攻”被打破。此役价值很大,共收复晋东南18座县城,其中包括长治、晋城。评定成绩,国军当然也有份,为了条理,主要战绩且搁到国军篇里详述,这里不表。

      总之,国共这对宿敌为了民族大义,在反“九路围攻”中,能够再度携手,共同对敌,实在难能可贵;从配合和谐上看也有可圈可点,此为抗战史上国共最大规模合作的成功范例,值得后人作为军事经典剖析。

      现在,再回到长治城。黄镇率八路军民运工作团20余人很快进驻这座大城,驻潞安高等法院(府衙后),后转到北城一民房里,主要负责筹粮款和征兵;——据黄镇后来回忆,工作团成员有刘昭、黄远、杨殿奎、杨兆春、余达富、王南等等,都活到革命成功,或高干,或高知。当时的行政长官为晋系专员续继川和长治县长聂士庆,表面上大家还维持着一个团结的面子。等后来,第五专区才进驻东街师范院内。
       
      晋东南根据地也得到了全面巩固,八路军大致控制了太行山北部(又称“太北”),在太行山站稳了脚跟;而后晋冀豫军区及其所属的5个军分区成立,对外称129师后方司令部。司令员、政委分由倪志亮、黄镇担任。此举标志着游击军对晋东南北部地区的掌控完成。同年4月下旬,朱德根据毛泽东指示,抓住日军空虚的机会,在上寨村发出命令八路军从晋东南出太行,开辟平原根据地。第129师主力及第115师第344旅乘机分兵,以多股部队开始东下太行山,到冀南、豫北平原上发展去了。——这是八路军从山区到平原的第二次战略展开。从中可以体现出晋东南的地理地形价值,退可凭险守卫,进可下山跃进。

      7月初,日军第25师团一个机械化联队从豫北上来,经天井关,西攻阳城、沁水,3日,在两城间的町店一带停下来休息。这里北依山岭,南即河沟,一条山沟公路曲折蜿蜒于水流中。日军很大意,竟然未向东西两面派出警戒,就跳到河沟里洗澡,把100辆汽车搁在公路上。此时,第344旅已奉集总命令,急行军由长治追到町店,旅长徐海东抓住战机,把3个团和晋豫边纵队分成4支,突然从山岭上对懈怠的日军发起攻击,战斗异常激烈。翌日凌晨,日军后续部队数百人赶来,遭到预先埋伏的八路军阻击,并遭重创,30余辆军车被击毁。下午,翼城增援之敌约千余人在重武器掩护之下,进入町店战场,黄昏时分在黄崖遭到阻击,战斗呈现出混战局面。晚9时,日军不支,在其援兵掩护下,向沁水西窜,战斗遂告结束。此役共毙敌700人,伤200余人,缴获战马1000余匹。而后344旅北移至高平一带。

      此时已是1938年春夏之交,晋东南是一个什么样的格局呢?

      情况还处在胶着状态,敌友我三方势力共同存在,各霸一方。日军败走后不久,又于1939年7月卷土重来,重新占领了长治、晋城等10多座城池。长治成为敌在晋东南的最大屯兵场,至少在城内外驻有一个联队以上的兵力,还成立了一个伪政府组织——上党道尹公署,驻扎在大北街基督教堂(今长治市人民医院斜对面)。日军第36师团司令部从太原移驻长治,成为129师的劲敌。虽然驻长治日军不断轮换,但牢牢控制着这座城市。日军利用这些城池,凭借其机械化装备,控制着进出晋东南的铁路、公路交通线,由于其兵力有限,就顾不了那些广大的农村。这就是他的点线布兵。在作战能力上,仍占有绝对优势。国军则主要驻扎在长邯路南部(太南)和太岳南部(岳南),生存条件相对要好;八路军129师则控制了太北,344旅则主要活动于太南部分地区,周边已扩展到平汉、正太、同蒲沿线和豫北,生存条件相对要差些。三方犬牙交错,国共联合对敌,“双打对单打”,形成了抗战时期的一大军事奇观。

      1938年春至1939年秋,是晋东南八路军发展的黄金季节。一是国共合作良好,群众抗日情绪高涨;二是扩军快。据85岁的李慧明老人回忆,军队成倍增长,实力急剧壮大,那时招兵年龄没有明确界限,小到十几岁,大到50岁都可以。后来八路军在与国军的局部冲突(摩擦)中也占尽便宜,缴获甚多,中共军力和其控制的根据地有了迅猛发展。1940年4月的黎城会议,使根据地建设走向深入。6月晋冀豫军区撤销,分为太行、太岳两区,以129师兼太行军区。8月1日,中共把“山西帽子”抛开,把冀南、太行、太岳三块根据地连成一体,成立了统一的行政机构——冀太联办(带有过渡性质),此举意味着“中共统一了三个分散的根据地内的政权”。主任杨秀峰,副主任薄一波、戎子和。同时根据地的“保护神”129师也发展到9个主力旅,平均每旅约9000人,相当于国军一个师,另有太行、太岳、冀南三个二级军区、15个专区、115个县,其核心仍在晋东南。此刻,中共势力正在达到巅峰状态,与三年前已不可同日而语。

      据雒春普在《阎锡山与第二战区的“冬季攻势”》论文中指出:1939年12月8日至26日,129师与国军还有过统一行动。作为东路军一支,在黎潞沁一带发起长邯战役,“共毙伤敌伪军700余人,收复黎城涉县两城及敌据点23处”。12月10日,129师386旅与115师344旅(徐海东旅)“分别在武乡以南、沁县东南地区毙敌四百余名,嗣后,连续在白晋路伏击敌运输车辆,先后击敌百余名,毁敌汽车10余辆;同时,385旅(陈锡联旅)“在皋落镇西南地区毙伤敌两百余名,收复皋落镇;1940年2月10日陈旅又于川口村、道佛沟、殿上村附近毙伤敌160余名”。

      由于中共神出鬼没的游击战,华北日军很苦恼,使出的新招除了不断对太行根据地进行疯狂“扫荡”、实行“三光”政策外,还在根据地内外增设据点、碉堡,挖封锁沟、修封锁墙,这就是臭名昭著的“囚笼政策”。请注意,这是一种军事斗争的“新动向”,其内涵是“设法改变其点线的控制,力图实际占领平原地区并把点线伸入到八路军控制的山岳地区来,同时通过修路筑堡使点线连网,把八路军控制区压缩到最小的程度”,即所谓的“以铁路为柱,公路为链,碉堡为锁”。其目的是把根据地困住、缩小,使八路军无游击的空间,从而陷入被动挨打的困境。

      具体到晋东南,日军大修白晋铁路,白圭镇指南关段竣工通车(后修到长治长子门车站),把晋东南分割为太行、太岳两部分;控制临长公路,又把太行、太岳腰斩为四区,分割成“田”字。此招果然阴毒,把八路军的游击空间给限制了,八路军继续扩军成为泡影,而且维持现有地盘和军队规模也变得极其困难。到1940年夏,冀南、太行区大片土地开始变为游击区,太行二分区几乎所剩无几。拿腹心之地武乡来讲,日军占领段村(今武乡县城),把武乡分割成武东、武西两部,武西几乎全部沦陷,八路军退到靠近黎城的武东。据《彭德怀自述》中透露:“大破袭战之前,只剩下两个县城,即太行山的平顺和晋西北的偏关。原来一面负担的群众变为两面负担(既对抗日政府负担,又对伪政权负担)。”就连集总刚刚建立起来的兵工企业,也因日军进占不退而难以保持。情况已变得异常严峻。

      如何才能将敌人赶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