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好色”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8 14:48:35
中国式“好色”

原先我的QQ头像,上传的是一个满脸胡髭,竖眉怒目,眼露凶光,面目狰狞的海盗,所以,新加的好友见我这一形象,都吓得不敢和我说话,也有好友提醒我,让我换换头像,这个太恐怖了,怪吓人的,可是我却一直让那海盗凶神恶煞在盯着,看哪个好友敢和我讲话,皇天不负苦心人,一个新加的好友像《天仙配》中的槐荫树那样,终于开口说话了:“单凭那恐怖的头像,我是不愿和你聊的”,幸亏他是先看了我的文字,才有勇气和我聊下去。我便笑着说:“洁雅的你,也以貌取人?”他笑了笑,算是肯定,我就加了一句“也是好色之人!”他嫌“好色”二字太敏感,有些不雅,于是,便有了如下的文字。
在世俗观念中,“好色”向来是低庸的小人之所为,而世人都是想做目不斜视心不妄想的仕男或淑女的,都以为自己是坐怀不乱道貌岸然的真君子或贞节妇。如果自己偶尔不经意的被美色所惑而露出向美的欲望或举动,被人冠以“好色”,便内感羞愧,似乎有些抬不起头了,不敢再多看一眼,又得重新装模作样的做眼观鼻鼻观心状,似乎这样便不“好色”了。在女人眼里,似乎好色是男人的专利,其实,女人也好色,只不过,没男人表现得那么的赤裸和明显,“好色”是人的共性,不分性别。可是偏偏有人说自己不“好色”,哥们姐们,如果你不好色,那可不是啥好事。
如果有人胆敢说自己不好色,那他一定是“德圣”,比孟子高一级,因为孟子是“亚圣”,与圣人孔子平级,可是孔圣人也并不见得不好色。孔子在周游列国时,见了宋国的大美女,卫灵公的夫人——南子,因为南子行为淫乱,名声不太好,所以,子路对“子见南子”便心里有些不痛快,孔子标榜自己是德崇行直为人师表之人,却去见这样的美女,不知他说了什么做了些啥,子路心里犯嘀咕,一脸的不高兴,孔子见状,为表明自己没干啥见不得人的勾当,便急忙起誓:“予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像小孩子似的发着誓愿,连连两个“天厌之!”,便觉得孔老夫子老可爱了。不过,起誓过急过重,那个教弟子们“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割不正不食”,“席不正不坐”的大圣人,会让人有此地无银,欲盖弥彰之想,怕是被人抓了把柄,恐怕也难逃“好色”的嫌疑了。再说那个集儒学大成的理学大师朱熹,虽然口口声声的唱着“存天理灭人欲”的高调,却为营妓严蕊争风吃醋是有稽可查的。色才艺俱佳的严蕊小姐,“色艺冠一时”,达大官人趋之若过江之鲫,朱夫子也眼谗多时,无奈,严小姐对道貌岸然仪表堂堂风流潇洒玉树临风的朱哥哥却熟视无睹,只倾心于唐仲友一人,因唐与朱在学术上相左,而营妓严小姐又对朱的频频示爱却不管不问,朱夫子便醋意翻滚,酸味满腔,一怒而拘押严蕊,刑讯逼供,公仇私怨,全成鞭笞施于严蕊身上。假道学的面具一撕下,朱熹便留下“秀才斗气,为妓犯酸”的笑谈。所以,有人称自己不好色,说明他的德行和理学思想是远远超过孔子和朱子的,这样的人是可以被称之为“民之表率,世之楷模”的,他完全可以像拿破仑加冕那样,把“德圣”的桂冠悄悄地戴在自己头上。
如果有自知之明,知晓自己戴不了欺世盗名的“德圣”的帽子,却仍然坚称自己不好色,那就得从身体上找找原因了。要是到医院里做个体检,一准会发现身体上存在某些毛病。在现代科学仪器的检测下,一些显性的或稳性的病症大都可以被查出。医生会告诉你,或许是上帝造你时太不认真,致使身体器官的缺失,或是零件的遗漏与损伤;或是器质性病变,功能的衰退或消亡;或是体内荷尔蒙的枯竭和变异;或新陈代谢的失衡与紊乱;或癌细胞的入侵。你自己一综合,便会得出不好色的原因是因为身体里有了病。一个身体有病痛的人,犹如一个饥饿中的穷人,是无意于身边精美的景致的。
如果身矫体健,啥都不缺,啥都正常,无痒无痛,无病无灾,依然好不了色,那就得回到家里,于深夜找本心理学的书来读读,最好是做个心理咨询。首先考虑自己是不是有社交恐惧症,社交恐惧症中有一种叫视线恐惧,即患者与人见面时往往不敢正视对方,倘若自己的眼神与对方的视线相遇就会感到紧张,产生恐惧而失去常态,所以常常不敢看人,连人都不敢看,就更不敢好色了。第二要考虑自己是否患有强迫症。强迫症中的强迫观念症状,表现为患者每出现一个观念,就会马上出现跟它完全对立的另一个观念。如果对符合自己审美标准的人或物多看几眼便认为是好色的话,那么,强迫症患者便会马上出现不能好色的观念,于是强迫自己不去看或不能看,以强行抑制自己的的行为。第三要考虑自己是不是有“酸葡萄”的心理,得不到,便干脆不去看不去想,久之便失去了对美好事物的一切兴趣。第四要虑自己是不是有“嫉妒”心理,别人的总是好的,得不到的总是令人期待的,与其羡慕感叹,不如闭目养神。看到别人郎才女貌,恩爱缠绵,联想到自己的不幸,自己就恨得牙根痒,于是一切美丽便被妒火烧得精光。所以,有心理问题和人格障碍的人,在正常人所共有的认识上也会有些偏差。
我这样一分析,很多人就怕了,承认自己好色吧,好像有些勉强,总以为自己还算不上是好色之徒,不承认吧,就有品德上,身体上,心理上的一身的“病”,自己又不愿是个“病人”。但不管承不承认,如果既不是“德圣”,身心方面又没有病,却仍然坚持自己不好色,那么,你一定是中了“中国式好色”的毒。中国式好色具有以下特点:
1、色得说不得。其实,好色是人之常情,是健康的标志,只要不是淫乱,只要真的是“迷而不乱,色而不淫”,不影响他人和自己的生活且还能带来好心情的对美好物象的欣赏与赞美,本是对生活的一种调剂,好色该是让生活更美好的一种佐料,所以,男人不经意的多瞟几眼美女,女人漫不经心地多瞄两眼帅哥,暗来潜往,过目即忘,不上心不上火的,养眼养心。健康正常的男女都在这样做着,大家都心照不宣,因为这确实是无关风月,欣赏俊男秀女,就像欣赏艳花丽草,蓝天白云那样自然和随意,凡是美的事物,都是值得关注和欣赏的,用磁化而不放电的眼神去扫视有吸引力的异性,只要不太火辣和直接,恐怕不会惹事,没有伤害的欣赏和被欣赏,只会带来淡淡的醉意和浅浅的满足感,但是不能说出来,一说出来就成“好色”了。中国几千年来,用“好色”两字杀死过很多人,谈“色”色变,所以,只有恋人之间才敢眼露柔柔的爱意,对其他的人,则永远只能用冷冷的眼光平视着,最多是在你所喜爱的人转过身后,再望着可爱的背影眨巴眨巴你惆怅而深情的眼睛。古老的思想会压迫我们的视网膜,让我们的眼神不能流露对非恋人的柔情,否则就是“好色”。被人骂成“好色”,是很丢丑的事。中国女子是不能也不希望随便被别的男人夸赞的,外国人不同,如果一男子对一洋妞很真诚地说“小姐,你真漂亮!”,那姑娘会说:“谢谢!”,或许还会回报你一个甜甜的微笑。如果对中国女孩也这样说,那一定会听到短促干脆严厉的一声:“色鬼!”,然后丢给你一个急促慌乱的冷冷背影。因此,中国人是万万不愿自称或被他人称为“好色”的,色得说不得,便是这个道理。
2、想得做不得。大多数人的好色只是一种意念加一些无人察觉的眼神而已。心理的微妙变化和眼睛的微小动作,只要不太张扬,动作不是太夸张,未引起他人反感,很多时候也就只有自己知道。中国,目前还没有思想犯罪,意淫是判不了刑的,在自己意念的世界里胡作非为,恣情放纵,只要自己觉得自己没有变态,别人是管不了的。但是,如果老盯着某一个异性或其某一个部位不放,并且露出淫邪的眼神,做出流氓和淫棍的样子,那就不叫好色,而是下流了。
3、众人不色,一人为淫。大众媒体利用人们好色的特征,创造了一个色彩缤纷的花花世界。模特走秀,超级女声,世界小姐,都是美女争妍,精彩纷呈;电视广告,产品形象代言人,个个都是俊男靓女,活力动人。歌厅茶座,宾馆舞池,霓虹摇曵,台上扭腰露乳,忸怩作态,春色迷离,台下掌声雷动,欢呼雀跃,此时人众,不为好色,名曰“快乐”。如果是一人欣赏,被人发现,则是好色而有淫意。故中国式好色中,便有众人好色不为好色之特征。
4、行为很轻薄,后果很严重。心不妄思,手不妄动,言有分寸,行不出格,实为真好色。然而,一旦痴眼放电,言由意出,手随心动,便会做出轻薄行为,后果便很严重。男人好色而迷,则丧身亡国,夏桀以妹喜,商纣以妲己,周幽以褒姒,唐明皇以杨玉环,还有那个“留下鲛绡当宿钱”的宋徽宗,“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吴三桂,皆因好色而误事误身。女人好色而淫,害人害已。潘安的“掷果盈车”,是好色女人之所为;“看杀卫玠”也是女人好色的结果;女子最好色的要算潘金莲,以为身材矮小面目丑陋的“三寸丁谷树皮”武大郎屈辱了貌美发花的自己,整日的唉声叹气,怨天尤人,曾使出狐媚手段勾引高大英俊的小叔子武松,可是武松不为所动,当风流倜傥的西门大官人一出现,便撩拨得她心旌摇动,难以自持,贪财王婆一撮合,便勾搭成奸,鸠夫自图,与西门庆合在了一处,《金瓶梅》记述,西门大官人也因风流成性被潘金莲摇死在床上,后来,武松手起刀落,潘金莲即身首异处,香魂杳杳。更有民间妇人,偷汉养奸,一朝事发,五花大绑,裸身示众,沉塘喂虾。所以,好色不能自持,行为很轻薄,则后果很严重。
国人讳忌“好色”二字,是因为长期以来,人们把“好色”狭贬为“淫乱,放荡,下流”之意,其实,好色是指对于符合自我审美标准的姣美物象的爱好和向往,包括异性之间的那种相互吸引的美好情趣,是人的一种自然属性的体现,就像动物界异性之间常以毛色的浓艳来吸引对方一样,孔雀开屏便是最有说服力的一例。如果还承认人类仍是自然界的一部分,还有自然属性的话,那么就得承认好色也是人的一种本性之一,所以,没有必要排斥和禁止,也没有必要感到难为情。只要合符常规,遵循常礼,对于自己的好色心理,便不必愧疚。我想批驳的是,国人对很多合符自然,合符人性的事和行为,总是遮遮掩掩的不敢面对,不敢承认,老是喜欢违心地说些言不由衷连自己也不相信的话来,缺乏真诚与果敢,中国需要越来越多的说真话说实话的人,我不喜欢中国式的“好色”,我渴望人性真实性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