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将要消失:特别难忘东四八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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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许多胡同将要拆迁,最先是从王大鹏兄处得知的,他发来电邮还有不少照片。经他提醒后,我在网上查找到不少有关消息。2007年5月14日新京报发出的《北京历史文化保护区东四八条胡同面临部分拆迁》中说:“今年2月2日,东城区房管局贴出的拆迁公示中称,根据北京市发改委和北京市规划部门批准,北京中保嘉业房地产开发公司拟在东四九条、朝阳门内北小街以及东四八条等三条街巷的一定范围内进行综合楼和住宅楼项目建设。上月15日,东城区房管局再次贴出拆迁公告称,东四八条1号至23号的单号房屋将被用做“综合楼”项目,“根据《北京市城市房屋拆迁管理办法》第四条的规定,被拆迁的单位和个人必须服从城市建设的需要”,在4月16日至5月26日内完成搬迁。”
读到这里,心中不免有些怅惘,因为虽然我认为四合院已不能适应现代化城市的要求,但作为一种文化遗存,仍应保护起来。现在说是拆迁,用语其实不准确,住户房屋可以拆迁,作为北京特色的胡同就是消失了。
找到一张“老北京网拍记队”2007年6月2日来到头发胡同拍下的照片,那情景熟悉得很。东四八条的街头也是这个样子。

东四八条71号是典型的四合院,北京市的保护文物,门口墙上有块作为标志的牌子。老叶即至善先生就住在这里,因而成为我常去的地方。对我来说,这里的位置适中,向北去,老友张定就住在九条,向南去,郑公盾、王子野、于光远先生三位都住在史家胡同同一号内;再稍稍往南,干面胡同的社科院宿舍,住着杨一之、吴世昌先生等世交,后来又得知王大鹏兄也住在旁边的西罗圈胡同。因此我进城串门,不是先到东四八条71号歇息后再到他处,就是最后到这里落脚。因此东四八条我最熟悉。
老叶能住在这被保护的四合院,当初因为他老太爷圣陶先生的需要。那时老太爷住在正房西间,平常很少出来,我们和老叶聚会,总是在正中那间作为客厅也是餐厅的大屋,也不敢喧哗,怕惊动了老爷子。后来老叶顶替了叶老的位置,我们才敢径入里室。因为对老爷子心存敬意,原先对这屋还多少有点神圣感,进去一看,除了书多,别的陈设普通得很,家具都已陈旧,沙发的弹性已不好。特别是老叶住进后更是作为他的编辑工作室,桌上摆满了文稿、参考书,有的还是摊开的。留来接待客人的空间很小,所以我们多半仍是到中间的大屋。德坚创办《新建筑》前,曾和我一起去向他请益,讲了许多话,多是编辑工作方面的,我没有着意记下,但记住一条,你要一个人编得下来,就一个人编吧。这是指主编的工作,我也一直是这个想法,办刊物犹如拍电影,需要一个中心,才能形成自己的风格。
按说叶老是民进中央主席、全国政协副主席,老叶的官阶应该也不低,东四八条71号门口还有块北京市重点保护文物的牌子,但这里的大门不仅无人看守,而且是虚掩的,推门就可以进去,原来还有条狮子狗,见人来会叫几声,后来狗也没有了。因此,有几次我的亲友从海外来,提出想参观北京的四合院,马上想到去东四八条71号。国内的朋友更是常常相约前去。
记得有次与赵之兄在那里,话一投机,不觉夜色已浓,便与老叶一家共进晚餐,三午也在场,他是叶家文学事业最看好的继承者之一,大家相见甚欢,老叶也很高兴,独饮黄酒一壶。可惜的是没多久三午不幸英年早逝,老叶的身体也日益多病,去看望他的时候都就在西边那间屋,而且越来越多的时候是躺在床上,2003年我返回加拿大就是在床边与他告别的。不过次年我再次返京和陈祖甲,郭正谊,赵之去看望他那天,精神显得相当好,一定要起来和大家在客厅中围坐叙旧,约一小时,在大家的要求下始回房休息,而两个多月后,他就住进北京医院,再没回到这个住了几十年四合院了。

昔人已乘黄鹤去,蛇山尚馀黄鹤楼。东四八条若消失,那真个是人去楼也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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