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大将粟裕从权力中心淡出消失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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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0年,对粟裕而言,的确有些流年不利。

  先是攻台作战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山姆大叔在台外海峡横插一杠,使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准备之功,瞬间毁于一旦。

  随后,毛泽东将他调往东北,还把攻台的战略预备队十三兵团、全军机动力量十九兵团以及他的老部队九兵团组成东北边防军(计划辖十一个军约七十万人,与粟裕十二个军的攻台部队差别不大),继续让他统领,还给他配备了东北野战军林彪的副司令员萧劲光、总政治部主任罗荣桓的副主任萧华做副手,准备出兵朝鲜和老美大干一场。

  不想,多年的战伤却早不发晚不发,偏偏这时候出来凑热闹,特别是头颅里的三块残碎弹片,弄得他头痛难忍,左右环视都困难,吃饭还得把饭菜摆在正面一条直线上。

  沙场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人,当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何况军人生来为战胜,有仗可打,有兵可带,正是“大丈夫立功异域,以建功业(班超语)”之时,粟裕何曾不想效法东汉定远侯班超,与让自己攻台半途而废的美国佬,痛痛快快拼杀一场?

  但病来如山倒,纵是英雄如粟裕,也只能仰天长叹,徒唤奈何。他托罗瑞卿给毛泽东带信说:“新任务在即,而自己病症未见转好,心中甚是焦虑。”        

  中央苏区时期就是红一军团政治保卫局局长的罗瑞卿,这时候是国家公安部部长、公安军司令员兼政委,自称毛泽东的“大警卫员”。每当毛泽东离京外出或在京参加社会活动,他总是亲自部署警卫事宜,大部分时间还亲自陪同。

  凡毛泽东出入的活动场所、行走路线、所乘汽车状况,他都不敢丝毫懈怠,总亲临现场检查。毛泽东要走的路线他要自己先走一走;要坐的椅子,他也要事先坐一坐,做到缜密周详,确保万无一失。

  毛泽东将自己的安全托付给罗瑞卿,自然也是基于对他莫大的信任。正源于这种信任,在“国难思良将”,急需粟裕挂帅出征之时,毛泽东派罗瑞卿专程前往青岛探望粟裕,看看他病情的严重程度到底如何。

  罗瑞卿回来,如实以告。

  毛泽东无奈,只得走马换将,让两个“候补队员”上场,先是林彪,这又是一根“病秧子”,最后只好让彭德怀去了。

  多年后,垂垂老矣的粟裕回首往事,感慨赋诗说:“将军只合裹尸还,何其生入玉门关。”

  一般人以为粟裕只是在为自己蒙冤与赋闲吐露不平之气,其实更多的应该是叹息当年未能“统兵提锐旅”,攻克台湾或者征战朝鲜。以粟裕大兵团作战的超一流表现,毛泽东攻台作战、抗美援朝都将其作为首选,当然是深思熟虑后的谨慎之举。而粟裕也只要左右成功一个,他的功勋在军事统帅里,则几乎可称“国士无双”,后来的蒙冤或许不至于好像小媳妇一般的狼狈,平反或许也就顺利得多。

  但正如诸葛亮的“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历史留给每个风流人物的最后结局,总是一种遗憾。粟裕也不例外,后人只有慨叹“收台抗美囊中事,天意可怜不属公”了。

  不过,即便没有这两仗,他的赫赫战功与军界地位也早已跻身统帅人物行列了。他麾下如云的战将以及他的“粟总”之称,就能“管中窥豹,可见一斑”。1955年授衔之前,曾直接指挥或毛泽东计划令其指挥过三个大将和二十六员上将。这些可都是货真价实的“牛”人,人人有两把“刷子”,指挥过数万乃至上十万人马。

  第一个大将是陈赓。1947年12月,粟裕奉毛泽东“由粟亲率(华野部队)南下与陈(赓)谢(富治)会合,并归粟统一指挥,沿平汉向南直迫武汉”的电令,指挥陈赓打过平汉路战役。

  1948年1月,毛泽东又多次明示粟裕,令其指挥陈赓兵团作战:“粟裕及陈谢两军统一由粟指挥,由现地向豫鄂陕边行动。”         因为陈赓兵团属于刘邓的晋冀鲁豫野战军建制,与华野是兄弟部队,而且陈赓资格比粟裕老,南昌起义就是营长,粟裕不过是警卫班长,因此毛泽东特意交代粟裕:“陈谢及十纵、十二纵受你们指挥,你们应当放胆指挥。”

  1954年10月,粟裕被任命为总参谋长,陈赓也做了副总参谋长,又成为粟裕的副手,在其直接领导下工作。

  第二位大将是张云逸。这是一个比许多元帅资格还老的“元老”级人物,曾做过两年的新四军代军长,是粟裕的老上级。直到解放战争快结束的时候,粟裕才在指挥体系与职务上超过他。

  1949年6月,华东军区与第三野战军机关合并后,粟裕是华东局分管军事的常委、华东军政委员会副主席、主持华东军区及三野总部工作的副司令员、三野前委书记。张云逸为华东军区及三野副司令员兼山东军区司令员,实际负责山东军区工作,成为粟裕事实上的下级。

  这年6月27日,粟裕收到张云逸、许世友等人攻打长山列岛的请示电后,电示他们攻夺时应注意的事项。不久,长山列岛被攻克,成为跨海作战第一个成功的先例。

  第三员大将是萧劲光。这位林彪东北野战军里的副手,红军时期也是粟裕的上级,在1950年6月以海军司令员的身份配属粟裕指挥,准备攻台。攻台计划取消后,他又被毛泽东特意安排为东北边防军副司令员,准备协助粟裕抗美援朝。

  粟裕指挥过的上将,华东野战军里就有王建安、叶飞、许世友、陈士榘、钟期光、唐亮、宋时轮、韦国清、张爱萍、傅秋涛、宋任穷等人。这些令国军闻风丧胆的将领,除张爱萍、宋任穷时间较短外,其余均长期在粟裕麾下南征北战。

  1947年12月至次年1月,粟裕又一度指挥过中原野战军将领苏振华、谢富治、杨勇、王宏坤。

  1950年7月,东北边防军成立时,萧华、李聚奎、邓华、赖传珠、洪学智、韩先楚等原林彪麾下的战将,均被毛泽东安排为粟裕的部将,有几位后来做了副总参谋长,直接归总参谋长粟裕统领。

  1954年总参谋部时期,归粟裕统领的副总参谋长还有西北野战军彭德怀麾下的战将张宗逊、彭绍辉、王震、华北军区聂荣臻的战将杨成武以及红色“特务”头子李克农等人。

  以上将领共二十九人,占正式授衔的九名大将、五十七名上将的百分之四十四。        粟裕统领的大将、上将如此之众,中将级别及其以下的将领则更不消说。他统率的三野最强盛时有八十万之众,兵多将广,仅次于林彪的四野,中将级别的将领原本就“人多势众”。

  正因为粟裕如此“风光”过,他和其他七位元帅一样,也获得了“粟总”或“粟老总”的雅号。

  解放军总部以及各个方面军里,有八位统帅级人物常常被部下或同仁称为“某老总”或“某总”,并一直沿用至建国后,成为比他们的职务或军衔更令世人景仰的称号。

  朱德:红军总司令、解放军总司令,被称为“朱老总”。

  贺龙:红二方面军总指挥,被称为“贺老总”。

  徐向前:红四方面军总指挥,被称为“徐总”或“徐老总”。

  彭德怀:解放军副总司令兼西北野战军(一野)司令员,被称为“彭总”或“彭老总”。

  林彪:东北野战军(四野)司令员,被称为“林总”。

  陈毅:华东野战军(三野)司令员(实际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中野做副司令员),被称为“陈总”或“陈老总”。

  聂荣臻:华北军区司令员,被称为“聂总”或“聂老总”。

  粟裕:华东野战军(三野)负责战役指挥的副司令员、代司令员,被称为“粟总”。

  在方面军级的军事主官中,只有中原野战军司令员刘伯承是例外,未被称为“刘老总”。原因是他出于谦逊,不允许部下称“刘老总”,大家也就习惯于称“刘司令员”了。

  因此建国后,与罗荣桓被称为“罗帅”、叶剑英被称为“叶帅”一样,刘伯承常常只被尊称为“刘帅”。

  粟裕与林彪因为最年轻,统率千军万马时属“少壮派”,很少有人称之为“粟老总”及“林老总”。

  张震回忆说:“我到(总参)作战部时,在总参工作的首长只有聂荣臻和粟裕两位。我还是按照解放战争时期的习惯,分别称他们为聂总、粟总。”

  张震是粟裕的老部下,称呼“粟总”不奇怪,有元帅军衔的叶剑英,出于对粟裕打仗本领的钦佩,在1958年9月欢迎被“贬”到军事科学院当自己副手的粟裕时,竟也不叫粟裕同志或粟副院长,而是叫“粟总”,并且一直保持着这一称呼。        “文革”中,江青处处飞扬跋扈,对许多元帅颐指气使,大为不敬是家常便饭,但对解放战争常给毛泽东和自己带来惊喜的粟裕,一点也不敢小视,常常以“粟总”称呼他。  

  华东野战军二十四军老战士,北京军区师级离休干部吕韧敏老人也回忆说,战争年代,将士们有称粟裕为“粟总”的,也有称“粟司令”的。

  当然,也有称呼“粟老总”的例外,原华野十三纵司令员周志坚回忆一次攻击失利时说:“粟老总严厉地批评了我们。我拿着话筒,一句话也没有说。首长的批评是对的,我从心里接受。”

  “粟老总”指的即是粟裕,尽管他批评严厉,多年后的周志坚还是对自己的统帅心服口服,充满了敬意。

  显然,“某老总”或“某总”这一称呼,从一个侧面说明了他们在军中的统帅地位,与后来的元帅地位是相当的,只是粟裕因为又一次谦让,失去了元帅这一军衔而已。

  也正因为此,仅为大将衔的粟裕,在和平年代渐渐被淡忘了“粟总”的称呼。加上1958年挨整,平反又最晚,囿于宣传力度与级别的缘故,与其他七位“老总”逐渐拉开了距离,成为方面军统帅人物里的畸零者。1984年2月粟裕辞世后,老部下王必成得悉,叹息说:“粟总是被浪费的人才!”         解放军首次授衔内幕:粟裕为何三次辞帅

  1955年军衔制是从1950年就开始筹划的,其规章制度内容制定与最初的元帅人选,均有一个动态变化的过程,正如1988年恢复军衔制时,其酝酿、准备也有5年的过程一样,当时的全军恢复军衔制领导小组成员之一兼办公室主任贾若瑜将军回忆说:“从(1983年)办公室成立,到1988年再次授衔,准备工作进行了整整5年。”因此,1955年军衔制显然不是一般人所静止地理解为1954年6月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增补军委副主席以后,形成以毛泽东为主席,周恩来、朱德、刘少奇、彭德怀、程潜、高岗、林彪、叶剑英、刘伯承、贺龙、陈毅、罗荣桓、徐向前、聂荣臻为副主席的格局,或者1954年9月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取消,另设中共中央军事委员会,以毛泽东为主席,朱德、彭德怀、林彪、刘伯承、贺龙、陈毅、邓小平、罗荣桓、徐向前、聂荣臻、叶剑英为委员以后才开始考虑的。相反,1954年9月28日的中共中央军委委员名单,是元帅人选长期酝酿的结果,时间跨度达到整整5年。但因为相关的资料尚未彻底解密,若干人选的变化又未形成正式文字记录,因此,元帅人选的具体变化过程还有待进一步探索。

  早在1948年,中共党内就开始酝酿关于军队内部的等级问题。1949年建国后不久,人民解放军实行军衔制的问题就于1950年提上了议事日程。这一年9月,人民解放军总司令朱德在总干部管理部全体会议上,明确提出建立军衔制度的问题,他说:“部队三等九级的等级制必须建立,尽量争取在明年的服装上把阶级标明出来。”12月3日,解放军总干部管理部向中共中央提交报告,准备把1951年的首要任务定为给军队评定军衔。可见,人民解放军授衔制原本计划于1951年实行的。此时,粟裕是排名第15位的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委员,军委第二副总参谋长(实为第一副总参谋长)。但这一年实际授衔的计划后来因故推迟。       

  1952年3月,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发出《评定各级干部等级指示》,明令人民解放军全军评定统一的军队级别,建立干部等级制度,以在物质待遇方面实行薪金制度,取代供给制度,也为其后实行军衔制度奠定基础。在《等级指示》确定的23级军队级别中,最高级别为第一级军委主席副主席级,第二级为大军区司令员政治委员级,第三级为军委委员级,第四级为正兵团级等。在《部队及领导干部评级幅度》中,有正兵团级以下各级别评定标准、幅度,但没有正兵团级以上的军委委员级、大军区司令员政治委员级、军委主席副主席级的评定标准;仅有一条标准涉及军委委员级,即“个别资深的(大军区)副司令员、副政治委员得评为军委委员级”。按此标准,1948年5月已经让掉了华东野战军司令员兼政委(大军区司令员政治委员级)的粟裕属于第三级:军委委员级。但军队的级别实际上只是评定军衔的主要依据,而非唯一依据。以粟裕为例,虽然是华东野战军(三野)的代司令员、副司令员,但一直主持司令员的实际工作。所以,到1955年1月,军队级别中的两级——大军区司令员政治委员级、军委委员级合并为一级——大军区级,取消了军委委员级;9月授衔时,元帅、大将的军队级别同为大军区级。至于大军区级再度分为两个等级,则是1960年以后的事情了。(1960年10月新设“元帅级”,与当时的元帅军衔相对应,相当于1955年1月以前的大军区司令员政治委员级;元帅以下仍有“大军区级”,相当于1955年1月以前的军委委员级,此“大军区级”非彼“大军区级”,称谓虽相同,但含义有别)所以,从授衔时的军队级别来看,粟裕与后来授衔元帅军衔的10人是同级的。粟裕的原秘书鞠开指出:“粟裕的行政级当时是大军区级,比正兵团高两级,同野战军司令员一样。因此,他的军衔问题自然不能放在正兵团这一级考虑,而应放在大将、元帅这一级别予以考虑。”       

  1952年11月,解放军相关部门开始着手研究军衔制的具体事宜。11月26日,总干部部给军委并毛泽东递交了一份报告。其中说,对于军衔等级的设置,总干部部和苏联顾问的共同意见是设6等20级,前四等分别是:元帅三级:大元帅、国家元帅、兵种元帅;将官四级:上将、准上将、中将、少将;校官三级:上校、中校、少校。这一军衔等级系列,比当时苏联的军衔制多了“准上将”一级。同时,苏联的大将与军兵种元帅同级。总干部部认为“少将与上校之间拟有必要增加‘准将’一级”,主要是解决师级干部军衔,但苏联顾问对此有争议。因为苏军没有准将军衔,少将之下是上校,苏军的副师长通常为上校。如果解放军设准将,副师这一级一般可授准将,在两军交往中会对苏军不利。显然,总干部部主要是从人民解放军实际情况出发,而苏联顾问考虑更多的是两军军衔设置完全对等(至少不能高于苏军)。由于对这一问题未达成一致意见,总干部部呈请军委裁定。       

  1953年1月9日,中央军委正式发布了《关于实施军衔制度准备工作的指示》,明确指出:“如果可能的话,拟于今年7月份全军实行军衔制度”,要求全军有组织有计划地完成各项准备工作,包括草拟授衔条例及实施规程,进行军衔鉴定,研究制定军衔肩章、标章、识别符号及服装样式,制定编制军衔等。2月17日,军委决定成立军衔实施委员会,由代总参谋长聂荣臻、第三副总参谋长黄克诚、第四副总参谋长张宗逊、总政治部副主任萧华等11人组成,聂荣臻为主任,黄克诚、萧华为副主任。1953年草拟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解放军军衔条例(草案)》,比1952年11月总干部部与苏联顾问商定的方案多了一级,即在少将与上校之间增设“大校”,这样,既符合人民解放军实际,又考虑了苏联顾问的意见。新方案共设6等21级,将原上将、准上将分别改称“大将”、“上将”,将官依次为大将、上将、中将、少将;校官增设大校一级,依次为大校、上校、中校、少校;其余也略有变动。

  中共中央规定,元帅和大将由中央书记处提名,政治局讨论决定;上将至少将名单由总干部部和总政政治干部部分别提出,报请军委批准授予;校官人员名单由各总部、各军兵种和各大军区提出,报总干部部和总政政治干部部在全军统一衡量。因此,粟裕的军衔问题只能是由书记处、政治局以上领导人考虑的。       

 

  从《关于实施军衔制度准备工作的指示》可以看出,中共中央、军委指示“拟于今年7月份全军实行军衔制度”,明确要求进行“军衔鉴定”工作,也就是初步确定各级军衔人选。这一点清楚地表明,包括元帅在内的授衔人选最初“鉴定”,至少是从1953年7月前即开始的。否则,仅要求下级单位“今年7月份全军实行军衔制度”是不可想象的。尽管这一年的正式授衔后来还是因故取消了,但这个授衔形式的取消显然与已经进行了的“军衔鉴定”并不矛盾。这里有一个突出的例子:1953年10月,贺龙率中国人民赴朝慰问团到朝鲜慰问,于30日到志愿军王必成部视察。在对高级将领讲话时,评论过国内正着手施行的军衔制。《贺龙全传》记载如下:

  “这时,正值解放军搞评级定衔,大家的思想比较活跃,贺龙这次是代表军委向志愿军各部队的负责干部专门做思想工作来的。这个工作应该怎么做呢?贺龙首先从自我讲起。他说:‘不瞒同志们说,军委已内定我为一名元帅了。我知道,这元帅衔是党和毛主席给我的荣誉和勉励,也是无数战友和先烈流血牺牲的结果。’他语重心长地说:‘请大家闭上眼睛想一想,从北伐到长征,从抗日到解放战争,直到这次抗美援朝,有多少好同志在我们的前头英勇地牺牲了,朝鲜土地又埋了多少好战友的忠骨。他们,我们应该给他们定个什么级,定个什么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