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归”眼中的中美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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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洋两岸的教、学、玩差异中有共通——

“小海归”眼中的中美教育

2010年7月31日   08:科教卫新闻·体育新闻   稿件来源:解放日报   作者:李爱铭

  本报记者李爱铭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眼波流转,香扇轻抬,兰花指间,透出一个中国古代大小姐的优雅与缠绵。悠悠传来的昆曲《牡丹亭·游园》选段,仿佛时光倒流,杜丽娘举手投足、唱腔、身段,让世博园里的各国名校大学生,痴迷得大气都不敢喘。掌声如雷,演出结束后粉妆卸下,走下台来的是一个干净甜美的小姑娘,用一口地道流利的英语,与国外的大学生“粉丝”们交流,谈笑风生。

    见到上外附中朱雪颐,第一印象是大方得体,多元融合。这种气质,与她“穿梭”于中美的经历有关。小学四年级前,在上海读书;2004年至2006年,跟随赴美国哈佛大学担任访问学者的妈妈去波士顿,在美国就读小学五年级和初一;再回国读初中,每个暑假抽空去美国参加一个月的夏令营。

    “两国教育差异中有共通。”这位 “小海归”以亲历的故事,讲述了大洋两岸、课堂内外的“教、学、玩”。

教学,还是“督学”?

    初到美国插班时,朱雪颐不适应的,除了语言,还有课堂纪律。“刚到美国时不习惯:课堂如此自由,每个班15至20人,三五成群随意组合,课桌也搬来搬去。但回国后又不习惯了,早上八点多就坐在教室里,要正襟危坐到三四点钟才解放。”

    老师和学生在课堂上扮演的角色也不一样,“国内课堂上,老师是主角,他讲我们听;美国则是学生唱主角,每节课都要分成小组讨论,老师在教室里走来走去,监督各组是否跑题、帮助解答疑问等。”

    教法也不一样。“在美国有次上劳动课,老师给每人发一块木头,只教你如何使用锯子、如何不受伤。至于做什么、怎么做,则放手由学生创造。”她花了5节课,做了一个珠宝盒。因为没有限制,学生的作品五花八门,创意十足。科学课上,老师则给每个学生发种子、土、一只碗,每人用3周时间培养种子,再观察研究。“生平第一次亲手种花,印象自然深刻。”

    在美国时,朱雪颐最拿手的功课是数学,老师允许她不用听课,并送九宫格填数游戏让她玩。回国后,在“正襟危坐”的教育环境中,朱雪颐的父母仍努力为她保留一丝 “洋派”作风。“神七”返回时,妈妈帮她请假回家看直播;在世博会工作的爸爸遇到了外国大牌建筑师,也帮她请假出来会见。“在美国,生活处处是课堂,这些都是宝贵的教育资源。令人高兴的是,上外附中老师同样开明,允许‘低调’请假外出学习。”

学习,美国也不轻松

    自由的课堂氛围会让不少人误认为,美国的学习很轻松,其实不然。朱雪颐说,当地考试也是家常便饭,“也有家长被请到学校的经历”。她所在的汤姆森学校和奥森中学,按照惯例,各门学科隔周就要有一次大测验。“百分制的试卷,70分才及格。有时班上一半以上的同学要补考。”

    考试的压力在国内外同样存在。但提起在上海刚结束的中考,朱雪颐有点爱恨交加:“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不过,中国式的考试也让她成熟,“有一天复习到深夜,还打电话与同学互相鼓励。”忙碌与劳累、升学的压力,让她在刻苦攻读中磨炼意志。原本以为一考完肯定会发疯玩的,但真正考完后,再回首,收获大于苦累,倒有点留恋地想再翻翻那些书。

    关于作业,朱雪颐印象最深的是“马可波罗中国之行”。美国课后不像中国有那么多抄写作业,但要精心准备上课时的讨论材料。而且每学期学校至少有一次学生唱主角的讨论课,老师会针对每个学生的兴趣和特长,建议选择讨论的题目。当时,老师给雪颐出的一个题目是:“马可波罗中国之行”。10岁的她自己上网查阅资料,搜索图片,整整忙了半个月,最后绘出一张马可波罗中国之行的地图,配上大事年表和中国元代的图片,制作出一幅巨大的海报,“当我在墙上挂出这张海报时,心里真的很骄傲。”

    孩子学习离不开家长配合,但中美家长在学校的地位却大相径庭。雪颐妈妈说:从小到大,中国多数学校的家长会,不是复习题抄写会,就是考后训话会,家长处于弱势。而在美国,家长会上多是家长维权或质疑,老师要认真答辩,家长强势。有次一位家长抱怨,二分之一加一又二分之一等于二,儿子只知结果不知原理,请数学老师解释。结果,数学老师花了近半个小时辩解,并承诺为孩子单独补上这个知识点,家长才作罢。

玩,享受童年的快乐

    放学后背着沉重的大书包赶赴课外补习班,这种情景在国内很普遍,在美国也有吗?

    朱雪颐用一个英语单词干脆地回答:Never(从不)。“在美国,我不用背书包。课本是循环使用的,放在老师的办公室里;多数作业都是实践动手类的,课余大把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课余时间干什么?朱雪颐用了一个汉字:玩。

    玩,是美国孩子课外的常态。朱雪颐说,课外参加音乐舞蹈戏剧和博物馆学等兴趣班,也很少有考级等功利目的。而且,学校还带领家长,帮孩子玩出花样。有一天,妈妈接到雪颐带回来的纸条,要求孩子晚上穿睡衣到学校。妈妈匪夷所思:“玩什么名堂?”到学校后发现,所有同学和老师、校长,真的都穿着睡衣出席。大家一起玩闹,打“枕头大战”,校长还扮演家长,给孩子们读睡前故事……其乐融融。这让雪颐妈妈很受触动:“中国的教育很注重寓教于乐,孩子玩什么,一定要附有教育价值和教育目的。其实,孩子更需要像美国这样无忧无虑地玩,享受童年单纯的快乐、享受自己的兴趣带来的乐趣。”

    回国后,朱雪颐仍然坚持课后不参加学科补习。除跟随父母访亲问友、逛街购物外,朱雪颐不少课余时间用在昆曲上。“这是纯粹的中国美——服装美、唱腔美、身段美、剧情美……看演员举手投足的弧度,就让我心醉。”师从著名昆剧表演艺术家梁谷音的弟子,朱雪颐从零开始,三年来已初步入门。“这算‘返古’吗?我现在苦恼,学会唱戏后就不会唱歌了,一去唱卡拉OK就走调!”朱雪颐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

    不补课,朱雪颐父母不干涉、不强迫。雪颐妈妈说,国外父母很尊重孩子,把孩子的愿望和意见当回事。“我们像国外父母一样,尊重孩子的选择;同时又像国内父母一样,尽力创造条件帮她实现梦想。”因此,这位“小海归”虽然成绩没有名列前茅,但社交活动多,让她比同龄人少了一份书呆子气,多了一份成熟和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