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解释:为什么所有正常人都怕死?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8 20:25:18
科学解释:为什么所有正常人都怕死?     科学解释一:为什么所有正常人都怕死?
  所有正常人都怕死,根据善新第一定律(活人产生定律):生命是一种能量,肉体是一种物质(碳水化合物),生命同肉体充分混合,发生反应并达到平衡时,产生活人。

作者:善新  发表日期:2006-9-3 0:56:00


    具体公式是 LIFE*BODY=PEOPLE 简写成 L*B=P
    本定律同样适用于畜生 L*B=A (ANIMALS)
  当活人(正常人)面对死亡时,首选表现的是恐惧,这种信息会通过神经传遍全身每一个细胞,继而造成极度的恐惧,主要是因为死亡的到来将会使他丧失生命和肉体两个要素中的至少一个,而缺少任何一个要素,瞬间将不再是活人。所有活性元素也将下岗失业,另找生路。这是当前这些体内元素所不愿意看到的,害怕的。
  我们时常看到那些不论身居何种高位的贪官,当被法庭宣判死刑时常常瘫软如泥,泣不成声,甚至当场晕死过去,这都是最原始的也是最正常的反应。而他们平时所叫嚣的什么主义什么信仰来骗别人,煽动别人不怕死,这时却不能让自己不怕死。所以人和动物在科学上公式是通用的。
  每个人都希望生命在自己的身体内多驻留一段时间,最好是永远。但生命是如此苍白,它往往百般挑剔,当身体上出现重大疾病时,当身体过于疲惫时,当身体开始老化而感觉沉重时,生命会毫不犹豫选择离开。
  所以你要善待生命,它才会在你身上做客,不要让他向你告别时你才后悔没好好对待它,再留可留不住了。
  谁能猜出善新第二定律是什么?我奖励他二万元!诚信至上,决无虚言。

 

作者:麦克斯韦方程式 回复日期:2006-9-3 2:09:16 

 

  第二条定律:
  我们每个人都有这样一种经历,在做有些梦时,即将醒来的那时候,我们有一种极度留恋的感觉,不想从梦中醒来,但终究还是醒了,醒来后洗脸,刷牙,吃饭,然后就把那人梦忘得一干二净,不再会去留恋它,也觉得快醒来时那种留恋不可理解.
  同样,人在死亡即将到来的时候,极度的不想离开,极度留恋这个世界,就像我们在梦里留恋着梦境一样,而死去之后,就像我们从梦中醒来,觉得这才是真实的(我们在梦中也觉得梦中的一切是真实的),这个第二条定律,应该就是类似相对论的东西吧,古人称之为"论回"的东西.

 

作者:善新 回复日期:2006-9-3 13:16:27 

 

  自杀是一种身体同生命进行直接交流行为,当这种交流达成一致意见,如同离婚相仿,从此以后各不相干时,生命将远去,身体也将化作有机物各自另找出路,虽然物质不灭,但原来的个体将不复存在,身体不用再继续承担目前的苦难,而生命也将不再为身体提供能量.当这种结合的痛苦远远大于快乐时,它们会决定分离.生命语言的对话不是大脑所能完全控制的,所以平时要善待自己,善待生命.
   谁能猜出善新第二定律是什么?我奖励他二万元!诚信至上,决无虚言。

 

作者:深赛格 回复日期:2006-9-4 09:16:56 

 

  第二定律:不怕死的都已经死了,剩下的都是怕死的。
  根据达尔文进化论,其实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怕死的和尽量保存自己生命的物种将会不断地进化和遗传下去;不怕死的,不善于保存自己生命的物种将会很快灭绝,这样一代一代地,怕死的基因得到不断地加强,以至于现存的物种除了繁殖能力超强的细菌和昆虫,绝大部分物种都有本能的逃避伤害和死亡的能力!  
  再送大家一句话:牛比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作者:liuyilaile 回复日期:2006-9-5 20:47:05 

 

  科学解释二:为什么所有正常人都怕死?
   sport(运动)*enthusiasm(激情) --(生命运动定律)
   简称 s*p=l
  生命由物质组成, 物质都是在时间与空间中不断运动发展的,生命的消逝总是伴随着运动的停止,没有激情,没有希望,就在这一点上等死,等着生命的消亡.
  科学解释三:为什么所有正常人都怕死?(能量守恒定律)
  世间的能量是恒定的,不会产生一种能量,也不会消亡一种能量.只会由一种能量转化成另一种能量.也许这种能量经过无数次复杂的转化产生了另一种生命,也许就此永远飘荡在无尽的虚空之中,想想都让人心悸.这就好像修真高手在大乘期既将成仙要经历的九天雷劫一样,度不过去的人要么修成散仙,要么被雷打的连渣都不剩,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

 

作者:善新 回复日期:2006-9-8 22:38:12 

 

  今天正式公布善新第二定律:活人主动寻死定律俗称自杀定律。这些已经自杀成功的人虽然完全赞同我的科学成果却也不能再看贴跟贴了,虽然遗憾但也无奈。如果少数少数人还对本定律有所怀疑,本人会耐心解释,如果还是怀疑,不妨等到寿终就寝之时自然就会大彻大悟了,如果你性子实在太急非要用自杀来立刻来验证这一伟大科学成果,我虽然对您这种为科学献身的勇气表示敬佩外,但还是劝您三思而后行,科学可以推迟二十年再证明而生命就一次,珍惜生命吧!
  生命与身体合二为一构成活人(畜生),就象在一个家庭中,生命是女人,身体是男人。它们的关系是否能继续维持下去还是中途分开,这取决于生命与身体相处的是否和谐,就象夫妻关系是否融洽一样,大病小灾就如生活中的天天吵闹,死气沉沉就如生活中的长久冷战,这样的生存环境生命和身体是不可能维持长久的,当这种底线最终被穿透,唯一的选择就是分离,也就是死亡。正如婚姻关系一样通常是不主张劝人离婚的,也就不主张劝人自杀,但有时关系破裂的无法挽回,也就必须做一了断时,还是会劝人离婚的,安乐死也是这种状况一种形式。可以继续生存,但又不想再这样继续灵与肉的折磨,也只能一了百了,别无选择。
  现将具体公式公布如下:
  PEOPLE 活人 - BODY 身体 *(MOOD 心情指数 + ENVIROMENT 环境变量)/LIFE 生命 = 0
   简写成:
   P-B(M+E)/L=0
  一生最终结果就是零。
  自杀仅为本公式内的一个特例,本公式中M和E的数值常量及演算方法暂不公布,主要防止每个人都学会对生命的取舍,从而演化成全球性的自杀狂潮,这是违背本作者的初衷的。
  最后仍给所有想自杀的朋友一个温馨提示:善待生命,耐心等待上帝的招唤。在您做最后的决定前,请与善新先生联系吧,也许一个理性的计算可以换回一个永远的遗憾!
  自由诚可贵 ,爱情价更高,若为生命故,两者皆可抛!  谁能猜出善新第三定律是什么?我奖励他三万元!诚信至上,决无虚言。 

 

作者:深赛格 回复日期:2006-9-9 11:47:33 

 

  生命与身体合二为一构成活人(畜生),…………  
  你这种写法我看着怎么这么别扭??
  我说楼主(畜生)如果要写这么深奥的东西弄得大家(畜生)都看不懂,似是而非的不严谨哲学来冒充科学??由此得出结论:善新(畜生)也只不过在糊弄大家而已!善新(畜生)是否自己有那么多元可供奖励,是值得调查与怀疑的!

 

作者:善新 回复日期:2006-9-14 15:42:12 

 

  今天正式公布善新第三定律(生命能量定律):生命是一种能量,这种能量来源于本身,本身的实体是存在肉眼及目前所用仪器都无法看见的,属于暗物质,但所感受到的能量却是远远超过地球上的物质(明物质)所提供的能量,生命是一个仅含极少暗物质的实体,它含有暗物质的多少决定生命力的强弱。
  具体公式是:F=Z*K*L(H-Y)
  生命同时拥有二个时间和空间,一种是地球时空,另一种是非地球时空。地球时空是极其短暂的,对生命来说从总体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非地球时空却几近永恒。天上一眨眼,地上一千年,这点道理在古时就被人类所认知。非时空概念是生命(暗物质)的主体,因此,生命在附于人身体上的感受就如太阳的一朝一夕一样,甚至更短。浩瀚空际,用科学运算后,地球及时空实在可以忽略不计,因此,当古时人们发现很多道理又无法解释时,就只能用宗教来回答,就是牛顿也不例外,就目前来看,这种回答也是最接近真理的,就象当是哥白尼认为太阳是中心而非地球一样,在当时应该是最先进的科学了。这一点也会有很多人的反对,我的观点也和他一样,虽是最先进的科学,却不会为平常人所理解。  谁能猜出善新第四定律是什么?我奖励他四万元!诚信至上,决无虚言!

 

作者:善新 回复日期:2006-9-20 12:23:12 

 

  今天正式公布善新第四定律(魂飞魄散定律):生命是一种能量,这种能量来源于本身,本身的实体是存在肉眼及目前所用仪器都无法看见的,属于暗物质,但所感受到的能量却是远远超过地球上的物质(明物质)所提供的能量,生命是一个仅含极少暗物质的实体,它含有暗物质的多少决定生命力的强弱。当这种能量受到其它能量的撞击而与原来的身体分开后,本身与物质守恒一样不会消失,但会远离原来的时空,这时的位移同生命本身能量成正比。
  具体公式是:S=Z*K*L(H-Y)/MC
  生命同时拥有二个时间和空间,一种是地球时空,另一种是非地球时空。地球时空是极其短暂的,对生命来说从总体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非地球时空却几近永恒。天上一眨眼,地上一千年,这点道理在古时就被人类所认知。非时空概念是生命(暗物质)的主体,因此,生命在附于人身体上的感受就如太阳的一朝一夕一样,甚至更短。浩瀚空际,用科学运算后,地球及时空实在可以忽略不计,因此,当古时人们发现很多道理又无法解释时,就只能用宗教来回答,就是牛顿也不例外,就目前来看,这种回答也是最接近真理的,就象当时哥白尼认为太阳是中心而非地球一样,在当时应该是最先进的科学了。但就其本身来说都是人类无知的结果,宗教把一些无法解释的现象用伦理包装,可以蒙蔽尚在无知时代的人类,也许再过一万年就不会有这种事了,就象哥白尼学说一样,现在看实在不值一提,但却为人类的发展做出过不可否认的作用。
 谁能猜出善新第五定律是什么?我奖励他五万元!诚信至上,决无虚言!

 

作者:善新 回复日期:2006-10-14 23:07:45 

 

  善新第五定律:俗称意外死亡定律,当轮船沉没,飞机失事看似偶然,其实必然。当前的科学仅仅是从机械故障或人为失误所至,这是最表面的解释,当然不是最正确的解释了。善新定律前面所述生命是由暗物质所构成,这种物质的最大特点是可分可合,而且相互呼应,当在飞机内所有生命被无限远或有限远的同种暗物质体所招唤时,便会使这些暗物质很容易就脱离当前的生命体,或穿越时空,或飘荡四方。偶有不从者,也就是那几个死里逃生者。当然绝没有必要惊慌,只要你和周围人的生命指数不相同,就可放心大胆的上飞机或任何交通工具,绝对万无一失。生命指数的具体运算公式是:
  K=M*C*(A+S)/L*B  
  不论何时,在地球时空内,生命永远是短暂的,而死亡则是永恒的

 

作者:善新 回复日期:2006-11-23 15:45:07 

 

  善新第六定律:俗称生命回归定律,当人遇上难以突破的艰难时,会想到用结束生命的方式来解决问题,这是生物的原始性,要努力克服它是要有精神力量的。意志力越弱,越需要外界的力量来支撑,这种外力是和本身的内力同时起作用的,当它们的合力足以战胜死的能力后,才不会有自杀的行为。
  具体公式是:P=VB+KCE
  要想有顽强的精神力量,有先天的因素,也有后天的磨炼,后文详细全部道来。  

 

作者:huangtimin 回复日期:2006-11-23 22:12:54 

 

  这种问题有时候想过,特别是凌晨梦醒的时候,突然会问自己:活着是为什么?为了理想?理想又是是什么?为什么会怕死,哪怕活的很悲惨?是希望在支撑吗?希望又是什么?当希望破灭的时候还会怕死吗?还有,我整天忙碌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有2个我,一个一天赚1千花一千,另一个1天赚10块花10块,过了20年,脱光了衣服,这2个我会有什么不同?某人在富贵奢华的地方活了80年,某人在深山老林里活了80年,这2个人谁比较幸福?一个人的存在对整个宇宙来说,有意义吗?当太阳系爆炸以后,所有进化都被还原,从头再来?人类的一切作为,从宇宙的大局看,是不是全是多余的?
  支持楼主,如果楼主能把人的思想原理系统的解释出来,那估计能从根本上解决人类的心理疾病,从而减少犯罪,自杀,当然还有更大的用途。

 

作者:善新 回复日期:2006-11-24 11:46:41 

 

  第二十一回   
    三月初一。
    “剑气阁”。
    “剑气阁”本是一个京官的私产,京官告老还乡,“剑气阁”变成空阁。
    于总管的面子的确不小,将“剑气阁”借到,以供陈保三和曹黎一战。
    三月初一的这一天清晨,“剑气阁”上已经人头攒动。
    到中午的时候,陈保三在“大和社”众首领的簇拥下,来到了“剑气阁”。
    人家争相拥上前去,都想一睹陈保三的风采。
    陈保三今天穿著一件雪白衣服,显得丰神俊朗,风采翩翩。
    他慢慢地走上阁去,只是转目一笑,底下的人便哄然叫好。
    可是曹黎却一直没有来,他的红裳一直没有见到。
    但是大家相信曹黎一定会来的。
    因为曹黎的骄傲大家都是知道的。
    如果他今天不来,他就等于输了。
    曹黎可以去死,却绝不会认输的。
    陈保三静静地站在台上,虽然台下的人很多,他却好象身在旷野之中。
    经过那一段时间的苦修,陈保三学会了忍耐寂寞,也习惯了寂寞。
    他已经可以做到,在任何时候,都觉得自己只是一个人。
    人群开始骚动,并且自动地让开了一条路。
    曹黎来了。
    他还是那一身鲜红如血似火的衣衫,还是那傲然不可一世的神情。
    他的嘴角淡淡的笑容依然显得有一点冷酷。
    他还是那样出众,无论在什么场合,总是众人注意的焦点。
    曹黎大步走过去,走到台前,他的足尖轻轻一点,红衫变成风中的大旗,在众人喝采声中,他已经站到了台上。
    只是足尖点在台的边缘,风吹来,他的身体随风飘动。
    这一手,漂亮极了,但大家却不认为他在炫耀。
    曹黎无论做什么事,大家都不会感到奇怪的。
    这时,大家都开始改变了看法,盘口已变成了一比一。
    陈保三向曹黎点点头,淡淡地道:“你终于来了。”
    曹黎大笑,道:“你败在我的剑下,我并没有杀你,想不到你居然还敢向我挑战。”
    陈保三道:“曹黎还是曹黎,但陈保三已经不是陈保三了。”
    亲亲坐在胡兵的身边,道:“大哥,你看谁会败?”
    陈保三的长衫重地,而台上的风很大,但他的衣衫一动不动,好象就是铡铸的。
    曹黎单足点在台沿,身体随风而动,样子飘逸而潇洒。
    他们一个灵动,一个凝重。
    胡兵看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不到动手,恐怕没有人能够看出胜负来。”
    陈保三和曹黎好象都不急,别人却急了。
    “快打呀!”
    “老子大老远地从湖南来,可不是来看你们像打桩子一样站着的。”
    江湖人说话难免粗鲁,胡兵却皱了皱眉头,因为他已看到一丝不快从曹黎的脸上一掠而过。
    他知道曹黎的性格,是绝对无法忍受这种辱骂的。
    红影忽地飘下台去,彷佛有一道剑光闪过。
    但更多的人看到的却是血光。
    一颗人头忽地从人群中飞上去,鲜血溅了周围人一身。
    红影却又飘到台上,他的剑已出鞘,剑上已有血。
    他这一手很漂亮、很精彩,但没有人喝彩。
    大家都惊呆了。
    曹黎果然是说杀人就杀人,惊人的不是他的剑法,而是他的冷酷、残忍。
    没有人再说话了,血光消失时,噪声也静止。
    这么多江湖人在一起居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这已是一个奇迹。
    这个奇迹是曹黎造成的。
    陈保三好象没有看见这一幕,他向已经回到台上的曹黎道:“你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
    曹黎笑道:“我杀人的时候从来都不用准备什么,上一次我放过了你,这一次我不会那样做了。”
    他在说完最后一个字时,人和剑一起冲向陈保三。
    人、剑合一。
    陈保三对扑面而来的剑太熟悉,几乎无时无刻,他都不在想着这一剑。
    曹黎剑光闪动,身法不停地变幻,剑光更是游离不定。
    谁也看不出这一剑会刺向什么地方。
    陈保三却已看出,这一剑将刺穿自己的腰部、肾脏的部位。
    这一剑无疑是致命的。
    陈保三并没有去护住自己的腰,他反而进攻。
    他的左手从剑光中穿过去,五指像五根锥子,锥向曹黎的咽喉。
    他的右手却垂下,藏在左臂的肘部,这一招肘底藏花并不是什么奇妙的武功。
    这种武功又怎能对付曹黎。
    曹黎大笑,大笑声中,长剑中宫直入,径直刺入陈保三的腰部。
    他果然是刺向那里。
    剑的锋口透着沉重的寒气,寒气如针一样扎着陈保三的皮肤。
    如果一剑刺到这种地步,和真正刺中已差不多。
    陈保三难道又将败在曹黎的剑下。
    这一次败就意味着死。
    就在这时,曹黎的剑却停住了,因为他不得不停下。
    陈保三的右手已经握住了剑,左手则抵到了曹黎的咽喉。
    他本来绝来不及做到这一点,却偏偏做到了。
    没有人能够看清他的动作,他的动作实在太快。
    锋利的剑被他握在手上,他却像握住了一根烧火棍。
    这时陈保三的脸上出现了笑容。
    大家已经不用去看曹黎的表情,他此时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很难看。
    一个骄傲的人落到这种下场,大家都似乎有些不忍。
    陈保三首先松开了右手,握剑的手。
    剑并没有将他的手割破,他的手却将剑捏成了碎片。
    剑是剑客的生命,陈保三捏碎了曹黎的剑,大家就彷佛看到,一个剑客像一颗流星一样从天空坠落了。
    陈保三收回了他的左手,道:“你上次没有杀我,这一次我也饶你一次,何况这一次我只是想击败你,我从没想过要你的命。”
    这就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曹黎一直低着头,没有人能看到他的表情。
    但他的表情已经不用去看了。
    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像一只红色的大鸟掠过人群,落在院外。
    这一战很短暂。但无疑很精彩,很激烈。
    台下的十人中,最起码有九个希望陈保三得胜。
    现在陈保三终于胜了,他们不但过足了瘾,也好象出了一口气。
    大家在高声地谈着,此时陈保三在不在台上,大家已经不再关心。
    陈保三什么时候走的,大家不知道。
    亲亲什么时候走的,胡兵也不知道。
    胡兵以为亲亲又到什么地方玩去了,他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
    他当然没有想到,他差一点就看不到宋亲亲了。
    亲亲又到哪里去了呢?
           
    曹黎在台上一直低着头,台下的人因为离得远,所以没有看到他的表情。
    台上的人当然也没有看到。
    只有亲亲看到了,他个子小,正好能够看到曹黎的表情。
    曹黎在笑。
    不是脸上笑,而是眼睛在笑。
    一个战败的人,怎么会有心情笑?
    亲亲当然觉得很奇怪,所以曹黎一走,他也悄悄地跟来。
    他看到曹黎急急穿过人群,直向城外走去。
    一到城外,就展开轻功,飞奔而去。
    若不是亲亲的轻功很不错,差一点就要被他甩掉。
    曹黎想不到有人会跟着他。
    谁会跟踪一个在江湖上已没有前程的人?
    亲亲看到曹黎进了城郊的一处尼庵。
    曹黎到尼庵干什么?
    这个好奇心驱使着亲亲也进了尼庵,他对这个尼庵很熟悉,庵中了凡大师的素面亲亲最爱吃了。
    他听到有说话声从一个西厢房中传了出来。
    是一男一女,男的是曹黎,女的声音也有点熟悉。
    哼,奸夫淫妇。
    亲亲并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不会用错的。
    只听曹黎道:“为了你,我不但丧失了声名,连面子都没了。”
    女人娇声道:“可是你却得到了我,有了我,你还不够吗?”
    曹黎叹道:“可是你为什么要让我败呢?”
    女人笑道:“这样谁还会注意到你?那么当你向胡兵挑战时,他就会看轻你,对你就会疏忽。”
    曹黎道:“好好的,我们为什么要惹胡兵?”
    女人恨恨地道:“因为我恨他!恨他!恨他!”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叫喊。
    曹黎沉默,他也许知道了女人恨胡兵的原因,也许不知道。
    他也许很想问,却又不敢问。
    如果一个男人太爱一个女人,往往就会莫名其妙地怕她。
    女人平静下来,道:“如果你击败胡兵,我马上就嫁给你。”
    亲亲冷笑,真是痴心妄想,大哥那么容易败?
    曹黎再厉害,也绝对不是胡兵的对手。
    亲亲绝对相信这一点。
    女人问道:“千年寒玉有效吗?”
    曹黎道:“有效,很有效,现在我的武功已到了颠峰,随时都可以击败任何人。”
    女人道:“千年寒玉能将功力凝集,可惜最多只有六个月的功效,六个月后,你的功力依然如故,不过这六个月,我们可以做许多事了。”
    “不错。”
    亲亲这才明白,广和县失窃的玉已到了这里。
    这个女人是谁呢?
    亲亲只觉得名字呼之欲出,却怎么想也想不出来。
    “会想起来的。”亲亲暗暗道:“奸夫淫妇想害大哥,我得快一点回去,让大哥不要中他们的计。”
    他慢慢地向后退,脚步放得很轻,很轻,几乎没有一点声音。
    退到门口,她猛地转身,却撞在一个人的身上。
    曹黎。
    曹黎不知何时潜到了亲亲的身后,他的表情很古怪。
    他不希望偷听的人是亲亲,因为亲亲救过他的命。
    可是那个“她”却一点也不想放过亲亲的,曹黎陷入了苦恼。
    他望着亲亲,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时西厢房的门打开,一个美丽的女人走了出来。
    原来是她。
    一身浅绿色的宫妆,亭亭玉立,如仙子临风。
    她的面容也姣好如仙子,双目盈盈,宛若秋月。
    孔姣,“紫竹宫”现任宫主孔姣。
    更没想到,孔姣会设计陷害胡兵。
    孔姣的双目燃烧着火,是仇恨,是嫉妒。
    除了她自己,谁也说不清。
    亲亲一直不喜欢孔姣。
    就像孔姣一直仇恨他一样。
    亲亲知道,孔姣深爱大哥胡兵,他的年纪虽小,也可以强烈地感到她对胡兵的爱意。
    智能无双的宋亲亲很快就想清楚这件事的真相。
    孔姣是在利用曹黎击败胡兵。
    像胡兵这种高手,一旦落败,那份沮丧和痛苦是无法形容的。
    那时,孔姣就可以接近胡兵,以女性的柔情打动他。
    一个男人心灵脆弱的时候,情感是极为脆弱的。
    这其中最关键的关键,就是亲亲不能在胡兵的身边。
    比武失败,又失去亲亲的胡兵,是最脆弱的时候。
    本来想将亲亲从胡兵身边驱走不太容易做到。
    现在呢,亲亲自己送上门来了。
    亲亲望望冷若冰霜的孔姣,又望望表情古怪的曹黎,很快明白了一个道理。
    曹黎还不知道自己是受孔姣的利用,如果让他知道,这件事就好办多了。
    这个事情很复杂,怎样向曹黎解释才好呢?
    她知道孔姣绝对不会让她开口的。
    没等她想好怎样去措辞的时候,孔姣素手轻招,衣带飘起,轻轻地触到亲亲的“晕穴”。
    亲亲昏了过去。
    曹黎道:“你想把亲亲怎么样?”
    孔姣面对曹黎时,又换了一副笑容,她柔声道:“我想让你击败胡兵,成为大英雄,因为我绝不能嫁给一个无用的男人。”
    她是“紫竹宫”的宫主,哪一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情人扬名天下?
    所以她的要求一点也不过份。
    曹黎只有听着。
    孔姣叹了一口气,道:“可是这个小鬼一定会破坏我们的计划的,我把他留下来,等到你战胜胡兵以后,再还给他!”
    曹黎点点头,道:“可是你要答应我,绝不可以伤害他。”
    孔姣娇笑道:“我是那种狠心的女人吗?何况像亲亲这样可爱的孩子,谁忍心杀害他?”
    曹黎知道孔姣不是那种人,在他心中,孔姣美丽、温顺、善解人意。
    就是对自己的期望高了一点,但这绝不过份。
    孔姣亲自抱着亲亲进入房间,回头对曹黎道:“我累了,你,你就不要进来了。”
    她的脸上出现羞涩的红晕,曹黎怦然心动。
    他对她奉如神明,没有她的允许,他怎敢进入她的房间?
    孔姣转身进了房间,门悄悄掩上。
    曹黎也回到自己的房间,他也累了,他以为很快就会睡去,不想脑江中尽是孔姣的如花笑靥,不由得悠然神往,一时之间,竟似痴了。
           
    孔姣把亲亲交给了贺勇。
    孔姣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到罗天怀了,她了解罗天怀和贺勇之间的怨恨,所以她认为罗天怀一定被贺勇所杀。
    对这一点,她并不大在意,因为贺勇对她也很忠心,她如果让他去死,他也一定不会犹豫的。
    孔姣对贺勇道:“我不愿再看到宋亲亲,你把他送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她相信贺勇明白她的意思。
    但如果曹黎责问她,她则可以将责任推给贺勇,她会说,是贺勇误会了她的意思。
    如果一个女人真正施用计谋,十个男人也比不上她。
    贺勇很愉快地接受了这个任务。
    他准备很干净、很彻底地使宋亲亲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就好象宋亲亲根本没有来到过这个地方一样。
    首先贺勇雇了一辆马车,远远地离开了京城。
    杀死宋亲亲很容易,但宋亲亲的身后有“大和社”,“少林寺”,四川江内三大势力撑腰,贺勇不能够让他们怀疑自己和亲亲之死有半点关系。
    不然那将是很麻烦很麻烦的一件事。
    这天深夜的时候,贺勇用马车载着宋亲亲出了尼庵。
    黑色的夜,黑色的马车,马车融入了深深的夜色之中。
    到第二天天大亮的时候,马车离开京城已经很远很远了。
    宋亲亲还在沉睡。
    孔姣点她的穴依然有效。
    贺勇坐在马车中放直了双腿,以一种最舒服的姿势坐着。
    到了中午的时候,马车就会到断魂崖了。
    断魂崖下就是汹涌的黄河。
    一个人的尸体落入黄河中,那就任谁也找不到了。
    为了保险,贺勇选在傍晚的时候,那时候断魂崖上,绝不会有人了。
    晕穴点中,人必须昏睡十二个时辰,现在十二个时辰已过,亲亲却依然沉睡。
    想必是亲亲的体质较弱,多睡一刻也并不奇怪。
    马车在断魂崖下的一家小酒店门前停下,贺勇为了慎重起见,不敢离开马车半步,因为他实在很了解亲亲。
    也许亲亲现在早已醒了,是在装睡也说不定。
    贺勇向小酒店喊:“店家,给我送一壶酒,一盘牛肉来。”
    小酒店的生意很清淡,掌柜的正趴在柜台上睡觉,听到喊声,懒洋洋地抬起头,看了一眼。
    他朝外道:“你不能自己进来吃,是不是觉得坐马车很神气?”
    一般人是坐不起马车的。
    坐马车的人往往都很有身份。
    贺勇很生气,如果换作平时,他早已跳下马车去,将掌柜从植台上揪下来,扔到黄河里去。
    今天他不能这样做,宋亲亲随时都可能醒过来的。
    他忍住气,笑道:“我的马车上有一个病人,得的是‘绞肠痧’,我可不想把这个病带到你的店中去。”
    绞肠痧是一种很可怕的传染病。
    掌柜大惊失色,急声吩咐小二道:“快点关门,快点关门,外面有一个瘟神。”
    大门“呼呼”地关上。
    贺勇忍不住破口大骂。
    他本以为自己找的借口很好,不想却弄巧成拙。
    贺勇虽然很生气,但是仍然只有忍着,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道理贺勇早就已经懂了。
    正因为他能忍,才没有死在武功比自己高一些的罗天怀手上。
    贺勇出了一会神之后,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他准备现在就下手除掉亲亲。
    他将马车赶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看了看四周,确定四下没有人之后,才从车上将宋亲亲抱了起来。
    宋亲亲的身体很轻。
    贺勇却觉得有千斤之重。
    他深知这条小生命的死去会使武林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几步就隐入了树丛,贺勇略略觉得安全一些。
    他很快就到崖上,低头往下一看,不由得一阵头晕目眩。
    崖下怪石嶙峋,涛声汹涌,一个人落到底下,岂非是尸骨无存?
    这正是贺勇想看到的。
    断魂崖果然断魂,崖上云雾缭绕,根本就看不到崖底。
    亲亲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盖在如玉的脸庞上,分外动人。
    可惜贺勇早已过了怜香惜玉的年龄。
    贺勇忽然听到脚步声,他一咬牙,将亲亲推下崖去。
    亲亲就像一个石头一样,一直墬下去,坠下去。
    脚步声更近了,贺勇急忙隐到树丛中去。
    树丛极密,别人看不到贺勇。
    贺勇却可以看到别人。
    脚步声停下,贺勇看到一个獐头鼠目,长得比自己边要难看的汉子。
    那个人穿著一件灰溜溜脏兮兮的袍子,配上他不敢恭维的长相,活脱脱的就像是一只老鼠。
    汉子在崖上背着手走来走去,好象是在等人。
    贺勇注意到这个人的长相虽然难看,两只手却长得很漂亮,肌肤雪白,手指修长,就像是女人的手。一个如此丑陋的男人却有一只女人的手,实在是一件很奇妙的事。
    看着这双手,贺勇忽然想起江湖上有七妙手,七个人。
    七妙手不是一个组织,更不是一个帮会,而是江湖人对七个很奇怪的人的统称。
    “铡手”郝辟是老人,他的兵器是只精钢打造,非常巧妙的铡手。
    如果郝辟告诉你,他可以用这只铡手穿针引线,你千万要相信。
    面前这个相貌丑陋,却生就一双美手的人会不会是“抚琴妙手”袁兴?
    
   第二十二回 
  
    袁兴的名字很好听,也很有诗意,偏偏是七妙手中长相最丑的一个。
    但是如果你听到他的琴艺,你一定会忘了他的长相。
    他的琴艺不敢说是后无来者,但绝对是前无古人的。
    就算伯牙,师旷复生,比之袁兴之琴艺,恐怕也要抱琴投江,不敢与袁兴共存一世。
    可是袁兴并不喜欢别人赞叹他的琴艺,或许他听多了,听腻了,他更喜欢别人考他的武功。
    袁兴认为,琴声只是用来消遣,武功才是大丈夫立世的本钱。
    可惜的是,袁兴学琴的功夫妙绝天下,武功却和他的长相一样令人不敢恭维。
    另外的六双手无一不是一流高手,偏偏袁兴不是。
    他的武功,甚至连二流都排不上。
    那么袁兴今天来到这断魂崖上又是做什么呢?
    这时又有脚步声传来,这一次来的是三个人,两个老者,一位少年。
    两个老者都是须眉皆白,并且生得都是一模一样。
    贺勇想起江湖上有一对最老的双生子,铜头、铡锤。
    铜头的头功很不错,铡锤的锤法很绝妙,现在他们的年纪已经大了,当然很少与人动手。
    那么他们来这里又是干什么?
    少年人生得虽然并不漂亮,但风度气质,都不是一般人学得来的。
    少年人的背上背着一个很大的包袱,包袱中不知装着些什么。
    少年人一见到袁兴,立刻恭恭敬敬地长揖到地。
    袁兴洋洋自得地受了,竟丝毫不以为意。
    少年人道:“前辈今日可想通了,愿不愿和在下交换?”
    袁兴皱着眉头,道:“你真的想学琴?”
    少年人道:“前辈的琴艺妙绝天下,岂止在下一人想学?”
    袁兴一边摇头,一边叹气,道:“如果我不想教呢?”
    一个老头不知是“铜头”,还是“铡锤”道:“花兄既已接受了安公子的礼物,恐怕不教也不行了。”
    袁兴摇头不止,道:“不就是‘大乘拳经’吗?我还给你们就是。”
    “大乘拳经”一经说出,就连贺勇都吃了一惊。
    “大乘拳经”是昔年天下十八位高手,穷毕生心血写出,这本书的价值,足以和少林寺的“易筋经”相提并论。
    另一个老者冷笑道:“花兄已将‘大乘拳经’借去一月有马,这一个月中或另抄,或记诵于心都不是难事,你既已受了,不教琴恐怕任何人也认为花兄理亏了。现在贺勇已经知道事情的大概。少年人用“大乘拳经”和袁兴交换琴艺,袁兴看了一个月之后,却突然提出不交换了。贺勇纵是局外人,也知道袁兴的做法实在赖皮。令贺勇想不通的是,教人弹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袁兴为什么不愿意呢?只听袁兴冷笑道:“老子今天偏不教,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他一说出这句话来,贺勇就知道事情很不妙了。
    铜头、铡锤年轻时都是很厉害的角色,少年人精光内敛,想必也绝非弱者。
    少年人振衣冷笑道:“我记得花前辈曾和在下有约在先,如果反悔,就由这断魂崖上跳下去。”
    一老人道:“如果你自己不愿跳,我们可以帮你。”
    老人的年纪虽然不小,但声音依然洪亮,中气十足。
    袁兴叹道:“我现在一看到琴,比死还难过,想来想去,还真不如死了好。”
    他指着老人、少年,嘻嘻笑道:“这是你们把我逼死的,我的几个弟兄要是来找你们算帐,我可管不了了。”
    嘻嘻笑着,竟真的纵身一跳,直往崖下坠落。
    这个举动令众人大吃一惊。
    贺勇忖道:“想不到世上竟有这种人,宁愿死了,也不愿授琴。”
    崖上的三个人一时无语,大家都知道,从断魂崖上跳下去,是绝计活不了的。
    良久,少年人长叹道:“袁兴一死,仙乐雅奏,今世不复听矣。”
    言罢唏嘘不已,三个人怅怅然然,慢慢地走了。
           
    袁兴是不是疯子?
    答案是否定的。
    一个人再疯,也知道生命是可贵的。
    袁兴知道自己绝不会死,因为他早已请人在断魂崖下支了一刘大网。
    他的身子直往下坠,很快就看到一刘大网在等着他。
    这刘网足足有三十丈长宽,网离地也有十丈。
    袁兴落到了网中,身体又往上跳,令他惊讶的是,也有一样东西被网弹起。
    袁兴很快看清,那不是一个东西,而是一个小孩。
    一个相貌俊美无匹,衣衫华丽,脸上带着古怪笑容的小孩。
    网弹跳了几下,袁兴终于可以坐在网上,他问道:“你是谁?”
    小孩子道:“我是一个运气非常非常好的人。”
    这个小孩当然是宋亲亲。
    袁兴笑道:“难道你也是刚从上面掉下来的?”
    宋亲亲点点头,道:“这刘网是你支的吗?”
    袁兴笑道:“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帮我弄的。”
    亲亲奇怪地问道:“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支一刘网?”
    一提起这件事,袁兴显得很得意,他洋洋道:“因为我知道今天我会从上面掉下来。”
    亲亲笑道:“你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为了避免他们的纠缠,所以索性让他们以为你死了。”
    袁兴笑道:“更妙的是,这下面水流甚急,我的对手就算找不到我的尸体,也不会感到奇怪的。”
    他问亲亲道:“你还是小孩子,怎么也会得罪人?”
    亲亲笑道:“你如果知道我是谁,就不会问这个问题了。”
    袁兴道:“难道你是宋亲亲,就是那个把半个江湖人都得罪了的宋亲亲?”
    亲亲道:“除了我还有谁是宋亲亲?”
    袁兴眉头皱起,开始向网的边缘爬。
    一边爬一边嘀咕道:“完了!完了!才离狼穴,又入虎口,怎么会遇到宋亲亲,怎么会遇到宋亲亲?”
    亲亲暗自得意,想不到自己的名气那么大,别人看到他就像看到鬼似的。
    他想起“铡手”郝辟对他说过他六位兄弟的相貌。
    这个相貌丑陋,手却长得很漂亮的人,莫非是“抚琴妙手”袁兴。
    袁兴已经爬到网边,顺着一根绳子溜下地去。
    猛一抬头,看到宋亲亲笑嘻嘻地站在自己面前。
    袁兴这一惊非同小可,惊叫道:“你想干什么?”
    亲亲做了个鬼脸,笑道:“你真笨,不把网解下来,若是给你的对头看到,还不是到处找你?”
    这个细节袁兴早就考虑到了,可是一见到宋亲亲,他就把什么都忘了。
    他恨恨地看了宋亲亲一眼,去解开系在岩石上,树枝上的绳扣。
    大网被解下,沉到河中,用石头压好,于是一切都变得干干净净。
    做完了这一切,亲亲道:“袁兴,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走了吗?”
    袁兴大惊,宋亲亲怎会知道自己的,莫非宋亲亲和铜头、铡锤、安公子是一路的?
    这个可能性实在太大了。
    谁敢得罪宋亲亲身后的三大势力?又怎么有人敢把宋亲亲从断魂崖上推下来?
    这就说明,宋亲亲绝对是安公子一路的,他早已等在这里,就等着自己掉下来了。
    亲亲见袁兴一脸狐疑,并且小眼珠子四处东刘西望,似在看哪里可以逃走,不由心中暗笑。
    脸上却摆出冷冷的表情,道:“袁兴,你千万不要想点子逃走,你的武功那么差劲,我可不忍心打你。”
    亲亲从郝辟口中,早已得知袁兴只懂弹琴,武功很差。
    他这一吓唬,还当真有效,袁兴脸上的汗已经流下来了。
    袁兴苦笑道:“宋小哥千万不要抓我去见他们,我……你只要放了我,我有好东西给你。”
    一听好东西,亲亲可来了兴趣,道:“什么好东西,拿来看一看?”
    袁兴从怀中掏出一本旧书,递给宋亲亲。
    宋亲亲一眼看到书面上写着四个字“大乘孝经”。
    亲亲可知道“大乘拳经”是个宝贝,几乎可以说是天下武功的总纲。
    伸手接过,脸上却一副不屑的样子,道:“就这本破书嘛,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
    装势就要扔到河里。
    袁兴连忙解释道:“万万不可,这可是我用命换来的‘大乘拳经’,你要是不喜欢,就……还给我算了。”
    亲亲嘻嘻笑道:“还给你?别作梦了,好了,大爷放你一马,赶快走吧。”
    忽听有人冷笑,道:“人,不要走,书,留下。”
    袁兴跺足苦笑道:“安公子来了,他们还是来了。”
    不远处的一块岩石上,并排站着三个人……铜头、铡锤、安公子。
    亲亲一把拉住袁兴,道:“快跑。”
    袁兴道:“跑?怎么跑?”
    亲亲笑道:“跳河。”
    不由分说,拉着袁兴跳入了急流。
    一跳进河中,袁兴就被水呛得昏了过去,那水流的速度好快,眨眼间,已经去了一里之地。
    安公子立在石上叹道:“这一次,袁兴可真的死了。”
    铜头道:“如果袁兴一个人跳到河中,肯定是死了,可他身边的那个小孩,满脸古怪笑容,莫非是近年来江湖上盛传的天才儿童宋亲亲?”
    铡锤道:“他头戴苍犀角,脖子上挂着‘寿’字金炼,肯定是宋亲亲无疑。”
    铜头道:“宋亲亲绝不会投河自尽的,他的水下功夫一定很不错,我们顺流而下,一定可以追上他们。”
    安公子点头道:“还等什么,追下去再说。”
    一提衣襟,如烟而去。
    铜头面露喜色,道:“公子的功夫大有进步,老朽的‘飞烟步’他已经学了七八成了。”
    铡锤大摇其头,道:“明明是用我的‘追风步’,和你的‘飞烟步’一点关系也没有。”
    铜头微怒道:“越老越胡涂,‘飞烟步’和‘追风步’非常相似,你连这个差别都看不出吗?”
    铡锤怒道:“你才老眼昏花,明明是我的‘追风步’。”
    “是‘飞烟步’。”
    “是‘追风步’。”
    ……
    争吵不休之际,早已离去。
    他们刚刚离去,河中的水花涌起,露出个小小的脑袋来,正是宋亲亲。
    宋亲亲手一提,袁兴的头也露了出来,袁兴早已昏了过去。
    亲亲一抹脸上水珠,大口地喘气,道:“两个老家伙可真正地纠缠不清,再不走,亲亲可憋死了。”
    做了一个被憋坏的怪样,把袁兴倒提起来吐水。
    袁兴“哇哇”地吐了几口水,终于醒过来。
    一见到宋亲亲,嘿嘿地笑了起来,亲亲道:“你笑什么?”
    袁兴笑道:“你害死了我,自己也死了,我们这不是一块来到地府了吗?”
    他竟以为自己死了。
    亲亲一拳打在袁兴的鼻子上,袁兴叫道:“你打我干什么?”
    摀着鼻子呼痛不已。
    亲亲笑道:“痛不痛?”
    袁兴怒道:“我在你的鼻子上打一拳,看你疼不疼?”
    亲亲做了个鬼脸,嘻嘻笑道:“你不是变成鬼了吗?鬼怕不怕疼呢?”
    袁兴忽又苦下脸来,道:“原来我还活着,安公子现在像鬼魅一样缠着我,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以为自己是鬼的时候,他还很开心,现在知道自己活着,反而不开心起来。
    亲亲道:“这么说你想做鬼呀,很简单呀,我把你推下河去就行了。”
    袁兴连忙摆手,道:“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一死,岂不遂了你的心愿?”
    忽地想起,宋亲亲明明是安公子的人,为什么会救自己?
    再一想,这一定是宋亲亲假装的,想偷学琴艺。
    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不管宋亲亲说得天花乱坠,救自己十次八次,也绝不在亲亲面前弹琴。
    宋亲亲拉着袁兴,道:“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啊?安公子他们追不了一刻,一定会回来的。”
    袁兴不由自主地被亲亲拉着飞奔,心里还在想着亲亲偷学琴艺的事,不觉地说出来:“不管你要什么花招,反正我绝不在你面前弹琴。”
    亲亲初听觉得很突兀,后一想,已经明白袁兴的意思。
    小孩子好胜心切,接口道:“我非要你在我面前弹一次不可。”
    袁兴头摇得像货郎鼓似的,连连道:“绝对不会,绝对不会。”
    亲亲道:“如果会呢?”
    袁兴道:“我就从断魂崖上跳下去,而且不架网。”
    亲亲眼珠子乱动,道:“不许耍赖?”
    袁兴以手指天,表情严肃,道:“指天为誓,绝不耍赖。”
    两个人已经离了河边,宋亲亲先找了一处农家,又换了件干净的衣裳。
    亲亲此时归心似箭,一心只想快一点回到子午岭,告诉大哥孔姣靠不住的消息。
    可是又担心一旦袁兴离开自己,可别又给安公子找到。
    两个人走到路口,袁兴一拱手,道:“告辞,告辞,你千千万万不要再跟着我。”
    亲亲笑道:“为什么?”
    袁兴道:“你是卧底的,我可不想一不小心给你偷学了琴艺。”
    亲亲不屑道:“你的琴真的弹得很好吗?就算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也比你弹得好。”
    袁兴冷笑,别的事情他没有发言权,在琴上,他可是个权威。
    亲亲道:“你不信?”
    袁兴道:“我没有亲耳听到,死活也不信。”
    亲亲心道,正好把袁兴骗至京城去,免得他整日惶惶不安的。
    宋亲亲的心肠最软不过,看到袁兴人颇老实,不忍心见他受难。
    何况亲亲最怕寂寞,去京城的路上有袁兴陪着,也可以解闷。
    于是道:“京城里出了个天才琴童,七岁就能抚琴,八岁时,一曲‘高山流水’冠绝京华。”
    袁兴大摇其头,道:“我不信。”
    亲亲道:“如果京城中真有这么一个天才琴童呢?”
    袁兴道:“那我就从断魂崖上跳下去。”
    亲亲道:“不许耍赖。”
    袁兴道:“耍赖不是人。”
    至于万一没这个琴童,该罚亲亲怎样,亲亲没有提,袁兴也忘了问。
    两个人相伴往京城去。
    胡兵又收到一封挑战书,这对胡兵来说,已经是一件常事。
    有一点令他惊讶的是,信末的署名是曹黎。
    当时“大和社”的众首领都在场,侯桂芳叫嚷着道:“败兵之将,何足言战,才在天下人面前丢尽了颜面,现在又想丢脸不成?”
    刘子丹道:“曹黎败于陈保三,觉得脸面尽失,他要想挽回面子,自然要挑比陈保三强一点的人。”
    侯桂芳道:“他连陈保三都打不过,还能打得过大当家?”
    疯无言冷笑一声,道:“愚不可及,愚不及可。”
    侯桂芳笑道:“我是愚不可及,你倒说说其中的道理?”
    疯无言白了他一眼,道:“曹黎新败于陈保三,那我们若是和三领主那样小视他,正中了曹黎之计,他的实力定不容小觑。”
    刘子丹又道:“何况他之所以败给陈保三,就是因为他小看了陈保三,不知道陈保三练成了一种奇特的武功。”
    侯桂芳笑道:“你们说得都有理,看来最笨的就是我。”
    胡兵微笑道:“三领主不是笨,而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侯桂芳大笑,道:“知我者,乃大当家也。”
    疯无言又白了侯桂芳一眼,目光中。很有一点讽刺侯桂芳是小人得志。
    欧阳丛细读挑战书,皱眉道:“曹黎的意思,是只让大当家一个人去,这其中有何阴谋?”
    侯桂芳笑道:“他的所谓阴谋,我却知道。”
    疯无言冷笑,子丹不信,欧阳丛间道:“他有什么阴谋?”
    侯桂芳笑道:“曹黎若是再败于大当家,这一辈子就别想在江湖上混了,他只让大当家一个人去,当然不想再让他的败绩传于江湖。”
    子丹点头,道:“不错,如果他胜了,不愁没有人知道,如果他败了,他了解大当家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别人的!”
    侯桂芳笑道:“这就是他的‘阴谋’,其实只可称之为‘用心良苦’。”
    大家都看着胡兵,希望大当家能够做个总结。
    侯桂芳道:“大当家如果不去,别人一定不会说他什么的,因为一个战败的人是没有资格向人挑战的。”
    胡兵苦笑道:“我能不去吗?无论是哪种形式的挑战,我都不能不去的。”
    大家都可以明白他笑容中的苦味,一个处在最高位的人,不但是众人崇拜的目标,更是挑战的对象。
    更要命的是,他必须认真对待每一次挑战,只能胜,绝不能败。
    侯桂芳忽然道:“亲亲这几天跑到哪里去了,属下的兄弟找遍了京城,也找不到小家伙的影子。”
    子丹笑道:“亲亲要想不让我们找到,那是可以做到的,她一定又是静极思动了。”
    欧阳丛道:“我看她在岭土时和‘铡手’郝辟关系很好,郝辟有几个有趣的朋友,亲亲会不会和郝辟走了?”
    侯桂芳笑道:“等着吧,不闯出一大堆祸事来,她是不会回来的。”
    亲亲的偷跑,大家都习以为常,这一次也没当作一回事。
    他们相信没有人敢动亲亲一根毫毛的。
           ※        ※         ※
    亲亲轻功很不错,就算走上一天一夜,也不会觉得累的。
    袁兴就差远了。
    走不到半里路,他就哼哼着双腿像灌了铅,走不上二里,他就一屁股坐在地上,说打死也不走了。
    他咕噜道:“人生下来两条腿是用来站着的,可不是用来走路的,没有马车,谁走得动?”
    袁兴平时的确是难得走路,公卿富贾,谁不愿附庸风雅?
    能够将在解语请到家中抚上一琴,是吹嘘的最好话题,当然,他们请袁兴去,是不会让袁兴走着去的。
    亲亲叫道:“大懒鬼,我身上又没有多少银子,到哪里去雇马车?”
    袁兴脱口道:“我……我……”
    他只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他原想说:“我去弄辆马车来,还不是手到擒来。”
    以他的无双的琴艺,随便到一家有钱人家,弄辆马车当然不费事。
    可是他又想起和宋亲亲的赌约来,自己若是在亲亲面前弹琴,就必须从断魂崖上跳下去。
    亲亲何等聪明,早已闻弦歌而知雅意,笑道:“你去弄辆马车来啊,你不是挺有办法的吗?”
    袁兴眼睛只瞪着宋亲亲,却说不出话来。当下一挺身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向前面走去。
    亲亲偷偷地笑,紧紧地跟着。
    袁兴忽然回头,道:“我想起这附近有我的一个朋友,他有办法弄到一辆马车。”
    亲亲道:“你的朋友很有钱吗?”
    袁兴大摇其头,道:“他穷得连老婆都娶不起,并且每次都跟着我去有钱人家打秋风。”
    亲亲道:“他没有钱,怎么会有马车?又在吹牛啦。”
    袁兴白了亲亲一眼,道:“他虽然没有马车,只不过他不愿意有,如果他高兴,一天之中,他可以做出两辆马车来。”
    亲亲道:“我知道他是谁了。”
    袁兴不信道:“你知道?”
    亲亲道:“他一定是为你在断魂崖下支大网的那个人。”
    袁兴不屑地道:“小孩子都可以猜出是他。”
    忽地想起来,亲亲明明是小孩子,这句讽刺话一点用也没有。
    便低着头往前走,走不了多远,就来到一个小村庄。
    他走到村子中最破的一个房子前,用手一指,道:“就在这里。”
    亲亲笑道:“他的手那么巧,却不知为自己修间房子。”
    袁兴道:“因为他太懒,为了别人的事尚且要三请四邀,自己的事,他是更不会放在心上。”
    亲亲也好奇,想看看这个怪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上前推开门,不由地怔住,被屋子很小,却容纳了五个人。
    一个人躺在床上。
    床很破,和他的衣服一样破。
    他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像是睡着了,又像是被人点了穴道。
    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些,因为另外四个人,分别是钢头、铡锤、安公子、贺勇。
    想不到贺勇也在这里。
    袁兴也怔住了,他回头就跑,铜头手一动,就抓住他细细的胳膊。
    袁兴索性昂着个头,一言不发。
    贺勇盯着亲亲,嘿嘿地冷笑。
    安公子笑道:“花前辈,现在你想好好地将琴艺授予我呢?还是想再从断魂崖上跳下去?”
    铜头道:“这一次可不像上一次那样好运气了。”
    袁兴看着床上的那位,瞪着眼叫道:“解东国,想不到你也会出卖我。”
    解东国身子一动不动,同样破口骂道:“他妈的要不是你,老子的日子不知有多快活,偏偏你叫我结网,他们认出网来,自然找到我,老子不怪你就算够朋友,你他妈的还敢骂我!”
    一顿臭骂,袁兴顿时软了下来,柔声道:“小肝,现在只有你能教我了,看在以前我带你吃喝的份上,你就教教我吧。”
    解东国恨声骂道:“你眼睛瞎了,看不到老子被点中穴道,老子连自己都救不了,哪里有本事救你。”
    安公子拍手笑道:“解东国果然是爽快人,袁兴,你还有什么话说?”
    宋亲亲道:“我有话说。”
    “哦”安公子奇道,同时,铜头、铡锤的目光也转向宋亲亲。
    贺勇的眼睛,更是一刻也没有离开宋亲亲。
    亲亲一拉袁兴,道:“花前辈现在心里有一个要求,但他不好说出来,只好由我来说啦。”
    袁兴心中奇道:“我有什么要求?且听听他说些什么?”
    亲亲道:“这件事不怪别人,只怪解东国武功太差劲,所以花前辈现在只想打解东国一个耳光,打完耳光后,他随便大家对他怎么样。”
    打解东国的耳光,是袁兴一直希望做的事情因为解东国太不是东西。
    被亲亲拉着,袁兴来到床边。
    袁兴恶狠狠道:“老子受你的气不止一天了,今天偏要好好教训你不可。”
    不由分说,一个耳光打过去,忽觉有人在他后背推了一下,身子失去平衡,一下倒在床上。
    床板猛地一翻,袁兴就感到落入了黑暗中。
    “呼”的一声,落到地上,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爬起来见四面漆黑一团,竟不知身在何处了。
    忽觉左耳被一双又粗又硬,满是老茧的手拎住,耳边听到解东国骂道:“和我相处多年,却不知我床下有机关,你他妈以后一定不是病死,而是摔死。”
    袁兴不服,叫道:“你床下有机关,我又没来过,我当然不知道。”
    解东国道:“你不知道,那个小孩为什么知道?咦,刚才那个小孩呢?”
    亲亲笑嘻嘻地晃亮火折子,点燃身旁的一盏油灯。
    这时他才看清解东国其实长得很普通,只不过一双手特别粗糙,布满了老茧。
    解东国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床下有机关?”
    亲亲道:“很简单呀,你是七妙手中的解东国,解东国是天下最擅作暗器机关的人,他的老巢怎么可能没有机关呢?”
    解东国搔搔头,觉得这个小孩聪明得不可思议,便道:“我当时看上去明明像被点中穴道,就算床下有机关,也无法开动呀?”
    亲亲笑道:“你制造这个机关时,一定会考虑到当你被制住穴道时的用法,所以机关的开启一定不是用手的。”
    袁兴问:“不用手又有什么?”
    解东国一脚将他踢到一边去,怒道:“不用手当然用嘴,你没看到床头边的红绳子吗?”
    袁兴揉着屁股又走过来,咕噜道:“我还以为那根绳子是枕头上脱落的线呢?”
    忽地摸到痛魔,大怒道:“你刚才为什么踢我?”
    解东国声音比他更大,道:“像你这么笨的人就应该重重地踢你。”
    解东国叫道:“老子被点中穴道还能踢你?”
    袁兴大叫道:“你明明可以动手,刚才为什么不把他们赶走?”
    解东国气得声音嘶哑,大叫道:“老子一个人哪能打得过他们四个人。”
    亲亲可从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人,不由地想起疯无言和侯桂芳。
    他们两个人岂不也是见面就吵,但却是生死之交。
    解东国和袁兴吵了半天,总算吵出了名堂。
    袁兴拍了解东国的肩膀,歉容道:“错怪你了,只怪我太笨。”
    解东国笑呵呵地道:“也有我的不是,明明知道你是个笨蛋,但每一次却把你想象得很聪明。”
    袁兴道:“有机会我抚一段琴给你听,也算是赎过。”
    解东国嘀咕道:“听你弹琴,还不如听我拉大锯。”
    亲亲从怀中掏出“大乘拳经”,交给了解东国。
    解东国一愣,道:“这是什么东西?”
    亲亲笑道:“是你要的‘大乘拳经’啊。”
    解东国道:“你怎知我要‘大乘拳经’的?”
    亲亲道:“花前辈那么笨的人肯定想不出诈死骗经的主意,他的武功那么差劲,也根本不懂‘大乘拳经’。”
    解东国笑呵呵道:“他除了琴谱什么都看不懂,除了琴,也什么都学不会,还想当什么武林高手,真令人笑掉大牙。”
    笑声一顿,失声道:“你怎么这么聪明,年纪偏偏这么小,长得又要命的漂亮,哎呀,你一定是宋亲亲了。”
    袁兴点头道:“对!他就是大奸大恶的宋亲亲。”
    解东国立刻给了袁兴一个响头,叱道:“他是大哥的朋友,怎会是大奸大恶,站一边去。”
    袁兴快快地站到一边,死活也想不出,大奸大恶的宋亲亲怎么忽然又成了大哥的好朋友。
    他们的大哥,就是“铡手”郝辟。
    亲亲一直在静听上面的动静,刚开始还有脚步声走动,现在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袁兴也侧耳细转,听了一阵子,喜道:“上面没有声音,估计安公子他们一定走了。”
    解东国笑道:“铜头、铡锤要是和你一样笨,早就死了,令我奇怪的是,你这么笨的人还能活到现在。”
    亲亲道:“这里还有没有其它的出口呢?”
    解东国道:“有当然是有的,可是我们没有必要逃走。”
    亲亲道:“是不是我们马上有帮手来这里?”
    解东国大奇:“怎么什么也瞒不了你?”
    亲亲笑道:“以我们的实力根本打不过他们,你又不走,你当然不想一辈子住在地下,所以自然会有帮手来的。”
    解东国大笑道:“大哥交到你这样的朋友,连带我的脸上也光彩起来。”
    袁兴道:“马上谁会来?”
    解东国道:“是小祁和小力。”
    他向亲亲解释道:“小祁就是‘冷面魔手’祁小木,小力就是‘空空妙手’滹出噶。”
    亲亲道:“‘空空妙手’可是个神偷吗?”
    解东国笑道:“他不但偷人钱财,还偷人的脑袋。”
    亲亲道:“那么小祁呢?”
    解东国道:“小祁最擅长配制毒药,别人就算不怕小力的刀,也要怕‘冷面魔手’的毒药。”
    上面的气板忽然被打开,一个脑袋伸出来喊道:“人都走光了,你们还待在下面不上来,想当老鼠啊?”
    解东国笑道:“我就知道小祁一来,鬼也会被你吓跑的。”
    
   第二十三回 
    “冷面魔手”祁小木果然是冷冰冰的,他的手也扭曲变形,想必是经常沾毒药的缘故。
    滹出噶一点也不像小偷,更不像连脑袋都偷的小偷。
    当他们得知面前的这个小孩子就是宋亲亲时,都感到很惊讶。
    他们没想到宋亲亲比传说中还要漂亮十倍。
    亲亲问:“你们可知道我大哥胡兵的消息?”
    滹出噶叹了一口气,道:“胡兵败给了曹黎。”
    这个消息对亲亲来说,无异是晴天霹雳。
    她一下子惊呆了。
    滹出噶叹道:“想不到曹黎居然藏拙,居然击败了胡兵。”
    解东国急急问道:“后来怎么样?”
    滹出噶道:“更令胡兵心痛的是,他以为亲亲已经死了。”
    解东国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以为呢?”
    滹出噶道:“因为‘紫竹宫’的紫姑娘找到了一块苍犀角,而胡兵知道,宝少爷永远戴着苍犀角的。”
    解东国叹道:“一个比武失败,又得知爱弟死讯的人,一定痛苦得要命,要是我,早已活不下去了。”
    滹出噶道:“不过胡兵身边有了紫姑娘,紫姑娘温柔解语,善解人意,胡兵应该不会太痛苦的。”
    亲亲早已满面泪痕,咬牙道:“孔姣是个恶毒女子!”
    众人一怔,亲亲连哭带诉,便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解东国大怒道:“这个臭女人,原来这样阴毒。”
    “冷面魔手”祁小木一言不发,走出了房间。
    连小刀一把拉住他,道:“你不能这样去。”
    祁小木冷冷地道:“为什么?”
    小力道:“‘紫竹宫’的势力非同小可,她现在一定在京城沿线布网,为了要找到亲亲。而且她的身边有曹黎,你不是曹黎的对手。”
    祁小木挣脱了小力的手,一言不发地冲出去。
    滹出噶叹道:“我可不能这样让他去送死。”
    他身子闪动,已经出了门,忽然又退了回来,祁小木已经躺在他的怀中,胸口有一处毛红。
    滹出噶急叫:“快退到地道里去。”
    袁兴不及问为什么,早被解东国拉入地道。
    地道还有房间,这个房间要比上面的宽敞、舒适得多。
    房间中的陈设都很华丽,地上甚至铺着波斯地毯。
    祁小木的伤很重,他中的是刀伤,这把刀又快又狠,几乎砍断了他四根肋骨。
    亲亲收起眼泪,为祁小木治伤,几种上好的药敷上去,祁小木伤口的血不流了,并且发出了呻吟。
    解东国道:“这是什么人把小祁砍成这样?”
    滹出噶道:“是一个黑衣人,他砍了一刀之后立刻离去,好象很担心小祁的毒药似的。”
    解东国道:“外面的人很多吗?”
    滹出噶道:“虽然我只看到一个人,但我可以确定,一定还有许多人埋伏在附近等着我们出去。”
    解东国叹道:“我估计是‘光明教’右高人的人来了。”
    滹出噶皱眉道:“他们一定是为我们不肯入教而前来问罪的,偏偏大哥、二哥、三哥不在这里。”
    解东国道:“如果‘铡剑无敌’汤宜春没有来,我们还有机会。”
    忽听上面有人笑道:“我来了。”
    声音透过床板,就像是近在耳边,解东国和滹出噶齐皆变色。
    说话的人是汤宜春,“铡剑无敌”汤宜春。
    下面的人中,除了滹出噶和解东国,没有人能够作战,而这两个人加起来,也不是汤宜春的对手。
    四周一下变得死寂,袁兴嘀咕道:“我怎么好象进了坟墓。”
    下面的确变成了坟墓,因为汤宜春又在说:“你们这个地道一共有三个出口,对不对?”
    解东国的脸上又变了色,汤宜春显然没有说错。
    胡兵绝没有想到,自己会败在曹黎的剑下。
    绝没想到。
    曹黎一剑刺来时,剑尖是那么强烈,剑光是那么旺盛,恐怕没有任何人能接下这一剑。
    胡兵也不能。
    剑刺中左肩,很深、很疼,但胡兵更疼的是心里。
    他不但看到了亲亲从不离身的苍犀角,还看到亲亲的尸体。
    一身月白色的衣服已被鲜血染红,尸体摔得粉碎。
    孔姣告诉他:“这是从断魂崖下找到的,我赶到时,亲亲的脑袋已被……”
    “不要说了。”胡兵大吼。
    他很少这样冲动。
    他的眼中已经没有泪了,泪水早在三天前已经流干。
    现在他坐在一间漂亮的房子里,这间房子在京郊。
    他不愿回“大和社”去,没有亲亲,他根本就没有勇气活下去,没有亲亲,这个大当家的又有什么乐趣。
    他向孔姣吼道:“你滚,你给我滚出去。”
    孔姣默默地离开,脸上带着泪。
    一出房间,她的泪变成笑了。
    她终于看到了胡兵变成她想看到的那种样子。
    虽然胡兵现在无法接受她,但没有亲亲,自己就是胡兵唯一的选择。
    现在的唯一心病,就是曹黎。
    曹黎这个人,已经不适合活在这个世上。
           
    曹黎在喝酒。
    有些人悲伤的时候才喝酒,有些人只有开心的时候才喝酒。
    现在曹黎很开心。
    击败胡兵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
    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
    更令人开心的是,“紫竹宫”的孔姣就将成为自己的女人。
    不久的将来,他就可以一边抱着她一边喝酒。
    这是她答应过的。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很熟悉,令曹黎怦然心动的脚步声。
    曹黎一跃而起,打开了门,孔姣的笑容就像春花一样美丽。
    曹黎和她站得很近,贪婪地嗅着她的气息。
    他看着那两片毛红的唇,忍不住吻了下去。
    孔姣并没有像以前那样逃避、躲闪,她主动地踮起了脚尖。
    门被关上。
    孔姣偎在曹黎的怀中,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她的手在摸索他的衣物,两个人的呼吸都变得很急促。
    衣服很快地落在地上,两个人身上的衣服加起来也做不成一块手帕。
    孔姣的手顺着曹黎的背摸下去,摸下去。
    她的指甲鲜红如血,指甲上涂的真的是豆蔻?
    她的脸上还带着欲仙欲死的笑容,长长鲜红的指甲已经扬了起来。
    曹黎忽然冷笑,他本不该在这种时候冷笑的。
    孔姣惊呆了,曹黎脸上的表情是她从没见过的。
    曹黎忽然将她一把推开,很快地穿上衣服。
    他站在床边,冷冷地笑道:“如果你以为男人很好欺骗,只要动之以美色就会为你卖命,那你就一定错了。”
    孔姣怔住,一句话也说不出,甚至忘了拿一件衣服掩住赤裸的身体。
    曹黎继续冷笑,道:“如果你居然认为我看不出你爱的是胡兵,那你也错了,并且错得更厉害。”
    他披上了外衣,拿起了桌上的剑。
    孔姣呆呆地看着他,她好象已经不认识他了。
    曹黎走出了大门,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如果你以为胡兵也被你骗了,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我知道胡兵绝不比我笨。”
    孔姣默默地穿上衣服,此时她的心中,真不知是该大笑三声,还是大哭三声。
    门又被推开,这一次进来的,赫然是胡兵。
    胡兵静静地道:“用一具尸体来骗我,你是第二个人,这种方法一点都不好。”
    他说:“因为我和亲亲有一种特别的心灵感应,如果真是他的尸体,我的心里一定很难过。”
    孔姣呆呆地道:“你就凭这一点认定不是他?”
    胡兵道:“这一点已经足够。”
    孔姣的眼泪流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错了。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面前这个男人,难道爱也有错。
    胡兵柔声道:“感情的事是绝对不可以勉强的,你虽然做错了,但我也并不怪你的。”
    孔姣扑在床上,泪水打湿了床单,她哽咽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宋亲亲是你的全部,你简直就是为他活着的,我居然还妄想取代他。”
    胡兵淡淡地道:“没有人能够取代宋亲亲,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亲亲现在在哪里?”
    孔姣忽地大笑,笑声近乎疯狂,她笑道:“宋亲亲早已经死了,他的尸体恐怕都被断魂崖下的水流冲走了。”
    胡兵的脸色立刻变了,他的脸上顿时笼罩着一层杀气。
    孔姣不怕,她早就想死在胡兵的手上。
    她撕开衣襟,露出雪白的胸膛,嘶叫着道:“来呀,来呀,用你的银剑狠狠地刺过来吧。”
    她的胸脯是美丽的,她的人也是美丽的,为什么心如蛇蝎的女人,往往会貌若仙子?
    胡兵冷冷地盯着她,忽地转身冲出了房间。
    孔姣就像被抽光了身体里的骨头,瘫在床上。
    她还在笑:“我得不到我所爱的人,你也得不到。”
           ※        ※         ※
    胡兵笑了。
    他首先将一头猪从断魂崖上摔下去,发觉猪并不是摔在河中,而是掉在岸边的石头上。
    但是除了猪的血迹,崖下并没有任何一点血痕。
    他不放心,又潜入水中,找到了那刘被石头压着的网。
    胡兵怎能不笑。
    他还看到岸边的土地上,有许多大小不一的脚印。
    其中有两行脚印很小,很浅,鞋底的花纹,胡兵也很熟悉。
    他又想到那刘网,除了“笨手笨脚”的解东国,谁能做出这种大网。
    ……亲亲没有死。
    ……亲亲也许在解东国处。
           
    “铡剑无敌”汤宜春今年四十三岁,属虎。
    东江妙峰观右高人的弟子,他是大师兄。
    右高人是一个奇才,汤宜春也是。
    他十岁的时候,就可以很准确地演绎出招式最繁杂的南江剑法的所有变化。
    到了十七岁时,他一共懂得三十七种最有名的剑法。
    不是一般的懂,他对每一种剑法的研究甚至不亚于此种剑法的掌门人。
    所以他得了个“铡剑无敌”的称号。
    在江湖上,一个人的名字可以起错,但外号一定不会起错的。
    近年来,汤宜春很少踏入江湖,因为他将自己所会的剑法进行总结,想创出一种天下无双的剑法来。
    正因为这样,他才成全了宣守吣偌大名声。
    现在汤宜春已经出山,因为他的剑法已经练成。
    他的剑法只有十一式,他起名为“无敌十一式剑”。
    这种剑法是不是无敌,汤宜春一共试验过两次。
    一次是武林泰斗武当山的第三高手云罗道人。
    汤宜春只用了一剑,云罗道人的剑就飞了。
    武当门下,绝对是“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所以云罗道人死了。
    汤宜春找的第二个人,是一个叫“剑痴”的人。
    他一剑刺过去,就刺断了剑痴的右手。
    剑痴恐怕一生也不能用剑了,这对他来说,也许是好事。
    汤宜春已经相信,除了师父右高人,天下已经没有对手了。
    此时他坐在解东国的房间里,坐在屋子里唯一的椅子上。
    一群黑衣人或在屋里,或在屋外。
    汤宜春并不想攻下地道,因为他已料定,解东国他们绝对逃不了的。
    他坐在这里,就是等三个人来。
    “铡手”郝辟,“玉手”艳如玉,“小手”罗直。
    汤宜春准备将这江湖七妙手一网成擒,因为这七个人都很有用。
    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同汤宜春报告说:“汤先生,有人来了。”
    汤宜春笑道:“是不是那三双手?”
    黑衣人道:“是!”
    汤宜春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门口,他看到了那三个人。
    “铡手”郝辟,“玉手”艳如玉,“小手”罗直。
    “玉手”艳如玉是七妙手中唯一的女人。
    和她的名字一样,艳如玉长得的确艳美如玉。
    她的手摸在男人的身上,是天下第一销魂滋味。
    更奇的是,她的手有一种奇妙的魅力,她的手会让男人的眼睛绝对无法离开。
    这似乎是种“摄魂大法”,别人的摄魂术动用的是一双眼睛,可是艳如玉却是用一双手。
    “小手”罗直的手的确很小,就像婴儿的手。
    但这双手提起千斤的大鼎就像小孩子举起糖葫芦那么容易。
    谁也不知道,这样一双小手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力量。
    罗直自己也不知道。
    现在三个人都站在汤宜春的面前,既然是老大,任何事情都要首先出头的,郝辟厉声道:“解东国、祁小木、袁兴都在什么地方?”
    汤宜春笑道:“他们很好。”
    郝辟道:“很好是什么意思?”
    汤宜春道:“很好的意思,就是他们现在在一个又凉快,又安静的地方。”
    地府里岂非是又凉快,又安静,郝辟大怒,那双精巧的铡手竟也伸缩不已,咯咯作响。
    汤宜春凝神以待。
    汤宜春绝不会轻视任何人,这也是他不败的原因之一。
    他以为尺有所短,才有所长,每个人都有长处,汤宜春自然不会轻视任何人。
    何况郝辟在七妙手中的武功最高,如果制住了他,其它的人便不用担心了。
    他更知道,铡手是一种很奇特的兵器,不光招式怪异,而且是剑的克星。
    郝辟一步步地走近,他的身材竟在一点点增长,这也是一种可怕的武功,刚烈威猛,一击之下,如石破天惊。
    汤宜春手中并没有剑,和许多用剑的绝顶高手一样,他也喜欢在最关键的时候拔出剑来。
    那样做不但刺激,有趣,而且可以充分显示自己的信心。
    不动则已,一动取命。
    这也是汤宜春的风格。
    郝辟已经走了七步,江湖上有一种奇妙的武功,就叫做“七步敌人情”。
    也就是说,当他走了七步之后,别人就成为“敌人”了。
    一双手伸了过来,如玉一样晶莹,如玉一样美丽。
    这双手以一种极为美妙的手法,点在郝辟的腰上。
    郝辟浑身的力气立刻如反囊里的气泄了一样的消失,他的身子也像泥塑一样立住了。
    幸亏他还能说话,他怒吼道:“你在做什么?”
    艳如玉背着手走来走去,好象是在等人。
    贺勇注意到这个人的长相虽然难看,两只手却长得很漂亮,肌肤雪白,手指修长,就像是女人的手。一个如此丑陋的男人却有一只女人的手,实在是一件很奇妙的事。
    看着这双手,贺勇忽然想起江湖上有七妙手,七个人。
    七妙手不是一个组织,更不是一个帮会,而是江湖人对七个很奇怪的人的统称。
    “铡手”郝辟是老人,他的兵器是只精钢打造,非常巧妙的铡手。
    如果郝辟告诉你,他可以用这只铡手穿针引线,你千万要相信。
    面前这个相貌丑陋,却生就一双美手的人会不会是“抚琴妙手”袁兴?
    
   第二十二回 
  
    袁兴的名字很好听,也很有诗意,偏偏是七妙手中长相最丑的一个。
    但是如果你听到他的琴艺,你一定会忘了他的长相。
    他的琴艺不敢说是后无来者,但绝对是前无古人的。
    就算伯牙,师旷复生,比之袁兴之琴艺,恐怕也要抱琴投江,不敢与袁兴共存一世。
    可是袁兴并不喜欢别人赞叹他的琴艺,或许他听多了,听腻了,他更喜欢别人考他的武功。
    袁兴认为,琴声只是用来消遣,武功才是大丈夫立世的本钱。
    可惜的是,袁兴学琴的功夫妙绝天下,武功却和他的长相一样令人不敢恭维。
    另外的六双手无一不是一流高手,偏偏袁兴不是。
    他的武功,甚至连二流都排不上。
    那么袁兴今天来到这断魂崖上又是做什么呢?
    这时又有脚步声传来,这一次来的是三个人,两个老者,一位少年。
    两个老者都是须眉皆白,并且生得都是一模一样。
    贺勇想起江湖上有一对最老的双生子,铜头、铡锤。
    铜头的头功很不错,铡锤的锤法很绝妙,现在他们的年纪已经大了,当然很少与人动手。
    那么他们来这里又是干什么?
    少年人生得虽然并不漂亮,但风度气质,都不是一般人学得来的。
    少年人的背上背着一个很大的包袱,包袱中不知装着些什么。
    少年人一见到袁兴,立刻恭恭敬敬地长揖到地。
    袁兴洋洋自得地受了,竟丝毫不以为意。
    少年人道:“前辈今日可想通了,愿不愿和在下交换?”
    袁兴皱着眉头,道:“你真的想学琴?”
    少年人道:“前辈的琴艺妙绝天下,岂止在下一人想学?”
    袁兴一边摇头,一边叹气,道:“如果我不想教呢?”
    一个老头不知是“铜头”,还是“铡锤”道:“花兄既已接受了安公子的礼物,恐怕不教也不行了。”
    袁兴摇头不止,道:“不就是‘大乘拳经’吗?我还给你们就是。”
    “大乘拳经”一经说出,就连贺勇都吃了一惊。
    “大乘拳经”是昔年天下十八位高手,穷毕生心血写出,这本书的价值,足以和少林寺的“易筋经”相提并论。
    另一个老者冷笑道:“花兄已将‘大乘拳经’借去一月有马,这一个月中或另抄,或记诵于心都不是难事,你既已受了,不教琴恐怕任何人也认为花兄理亏了。现在贺勇已经知道事情的大概。少年人用“大乘拳经”和袁兴交换琴艺,袁兴看了一个月之后,却突然提出不交换了。贺勇纵是局外人,也知道袁兴的做法实在赖皮。令贺勇想不通的是,教人弹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袁兴为什么不愿意呢?只听袁兴冷笑道:“老子今天偏不教,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他一说出这句话来,贺勇就知道事情很不妙了。
    铜头、铡锤年轻时都是很厉害的角色,少年人精光内敛,想必也绝非弱者。
    少年人振衣冷笑道:“我记得花前辈曾和在下有约在先,如果反悔,就由这断魂崖上跳下去。”
    一老人道:“如果你自己不愿跳,我们可以帮你。”
    老人的年纪虽然不小,但声音依然洪亮,中气十足。
    袁兴叹道:“我现在一看到琴,比死还难过,想来想去,还真不如死了好。”
    他指着老人、少年,嘻嘻笑道:“这是你们把我逼死的,我的几个弟兄要是来找你们算帐,我可管不了了。”
    嘻嘻笑着,竟真的纵身一跳,直往崖下坠落。
    这个举动令众人大吃一惊。
    贺勇忖道:“想不到世上竟有这种人,宁愿死了,也不愿授琴。”
    崖上的三个人一时无语,大家都知道,从断魂崖上跳下去,是绝计活不了的。
    良久,少年人长叹道:“袁兴一死,仙乐雅奏,今世不复听矣。”
    言罢唏嘘不已,三个人怅怅然然,慢慢地走了。
           
    袁兴是不是疯子?
    答案是否定的。
    一个人再疯,也知道生命是可贵的。
    袁兴知道自己绝不会死,因为他早已请人在断魂崖下支了一刘大网。
    他的身子直往下坠,很快就看到一刘大网在等着他。
    这刘网足足有三十丈长宽,网离地也有十丈。
    袁兴落到了网中,身体又往上跳,令他惊讶的是,也有一样东西被网弹起。
    袁兴很快看清,那不是一个东西,而是一个小孩。
    一个相貌俊美无匹,衣衫华丽,脸上带着古怪笑容的小孩。
    网弹跳了几下,袁兴终于可以坐在网上,他问道:“你是谁?”
    小孩子道:“我是一个运气非常非常好的人。”
    这个小孩当然是宋亲亲。
    袁兴笑道:“难道你也是刚从上面掉下来的?”
    宋亲亲点点头,道:“这刘网是你支的吗?”
    袁兴笑道:“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帮我弄的。”
    亲亲奇怪地问道:“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支一刘网?”
    一提起这件事,袁兴显得很得意,他洋洋道:“因为我知道今天我会从上面掉下来。”
    亲亲笑道:“你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为了避免他们的纠缠,所以索性让他们以为你死了。”
    袁兴笑道:“更妙的是,这下面水流甚急,我的对手就算找不到我的尸体,也不会感到奇怪的。”
    他问亲亲道:“你还是小孩子,怎么也会得罪人?”
    亲亲笑道:“你如果知道我是谁,就不会问这个问题了。”
    袁兴道:“难道你是宋亲亲,就是那个把半个江湖人都得罪了的宋亲亲?”
    亲亲道:“除了我还有谁是宋亲亲?”
    袁兴眉头皱起,开始向网的边缘爬。
    一边爬一边嘀咕道:“完了!完了!才离狼穴,又入虎口,怎么会遇到宋亲亲,怎么会遇到宋亲亲?”
    亲亲暗自得意,想不到自己的名气那么大,别人看到他就像看到鬼似的。
    他想起“铡手”郝辟对他说过他六位兄弟的相貌。
    这个相貌丑陋,手却长得很漂亮的人,莫非是“抚琴妙手”袁兴。
    袁兴已经爬到网边,顺着一根绳子溜下地去。
    猛一抬头,看到宋亲亲笑嘻嘻地站在自己面前。
    袁兴这一惊非同小可,惊叫道:“你想干什么?”
    亲亲做了个鬼脸,笑道:“你真笨,不把网解下来,若是给你的对头看到,还不是到处找你?”
    这个细节袁兴早就考虑到了,可是一见到宋亲亲,他就把什么都忘了。
    他恨恨地看了宋亲亲一眼,去解开系在岩石上,树枝上的绳扣。
    大网被解下,沉到河中,用石头压好,于是一切都变得干干净净。
    做完了这一切,亲亲道:“袁兴,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走了吗?”
    袁兴大惊,宋亲亲怎会知道自己的,莫非宋亲亲和铜头、铡锤、安公子是一路的?
    这个可能性实在太大了。
    谁敢得罪宋亲亲身后的三大势力?又怎么有人敢把宋亲亲从断魂崖上推下来?
    这就说明,宋亲亲绝对是安公子一路的,他早已等在这里,就等着自己掉下来了。
    亲亲见袁兴一脸狐疑,并且小眼珠子四处东刘西望,似在看哪里可以逃走,不由心中暗笑。
    脸上却摆出冷冷的表情,道:“袁兴,你千万不要想点子逃走,你的武功那么差劲,我可不忍心打你。”
    亲亲从郝辟口中,早已得知袁兴只懂弹琴,武功很差。
    他这一吓唬,还当真有效,袁兴脸上的汗已经流下来了。
    袁兴苦笑道:“宋小哥千万不要抓我去见他们,我……你只要放了我,我有好东西给你。”
    一听好东西,亲亲可来了兴趣,道:“什么好东西,拿来看一看?”
    袁兴从怀中掏出一本旧书,递给宋亲亲。
    宋亲亲一眼看到书面上写着四个字“大乘孝经”。
    亲亲可知道“大乘拳经”是个宝贝,几乎可以说是天下武功的总纲。
    伸手接过,脸上却一副不屑的样子,道:“就这本破书嘛,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
    装势就要扔到河里。
    袁兴连忙解释道:“万万不可,这可是我用命换来的‘大乘拳经’,你要是不喜欢,就……还给我算了。”
    亲亲嘻嘻笑道:“还给你?别作梦了,好了,大爷放你一马,赶快走吧。”
    忽听有人冷笑,道:“人,不要走,书,留下。”
    袁兴跺足苦笑道:“安公子来了,他们还是来了。”
    不远处的一块岩石上,并排站着三个人……铜头、铡锤、安公子。
    亲亲一把拉住袁兴,道:“快跑。”
    袁兴道:“跑?怎么跑?”
    亲亲笑道:“跳河。”
    不由分说,拉着袁兴跳入了急流。
    一跳进河中,袁兴就被水呛得昏了过去,那水流的速度好快,眨眼间,已经去了一里之地。
    安公子立在石上叹道:“这一次,袁兴可真的死了。”
    铜头道:“如果袁兴一个人跳到河中,肯定是死了,可他身边的那个小孩,满脸古怪笑容,莫非是近年来江湖上盛传的天才儿童宋亲亲?”
    铡锤道:“他头戴苍犀角,脖子上挂着‘寿’字金炼,肯定是宋亲亲无疑。”
    铜头道:“宋亲亲绝不会投河自尽的,他的水下功夫一定很不错,我们顺流而下,一定可以追上他们。”
    安公子点头道:“还等什么,追下去再说。”
    一提衣襟,如烟而去。
    铜头面露喜色,道:“公子的功夫大有进步,老朽的‘飞烟步’他已经学了七八成了。”
    铡锤大摇其头,道:“明明是用我的‘追风步’,和你的‘飞烟步’一点关系也没有。”
    铜头微怒道:“越老越胡涂,‘飞烟步’和‘追风步’非常相似,你连这个差别都看不出吗?”
    铡锤怒道:“你才老眼昏花,明明是我的‘追风步’。”
    “是‘飞烟步’。”
    “是‘追风步’。”
    ……
    争吵不休之际,早已离去。
    他们刚刚离去,河中的水花涌起,露出个小小的脑袋来,正是宋亲亲。
    宋亲亲手一提,袁兴的头也露了出来,袁兴早已昏了过去。
    亲亲一抹脸上水珠,大口地喘气,道:“两个老家伙可真正地纠缠不清,再不走,亲亲可憋死了。”
    做了一个被憋坏的怪样,把袁兴倒提起来吐水。
    袁兴“哇哇”地吐了几口水,终于醒过来。
    一见到宋亲亲,嘿嘿地笑了起来,亲亲道:“你笑什么?”
    袁兴笑道:“你害死了我,自己也死了,我们这不是一块来到地府了吗?”
    他竟以为自己死了。
    亲亲一拳打在袁兴的鼻子上,袁兴叫道:“你打我干什么?”
    摀着鼻子呼痛不已。
    亲亲笑道:“痛不痛?”
    袁兴怒道:“我在你的鼻子上打一拳,看你疼不疼?”
    亲亲做了个鬼脸,嘻嘻笑道:“你不是变成鬼了吗?鬼怕不怕疼呢?”
    袁兴忽又苦下脸来,道:“原来我还活着,安公子现在像鬼魅一样缠着我,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以为自己是鬼的时候,他还很开心,现在知道自己活着,反而不开心起来。
    亲亲道:“这么说你想做鬼呀,很简单呀,我把你推下河去就行了。”
    袁兴连忙摆手,道:“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一死,岂不遂了你的心愿?”
    忽地想起,宋亲亲明明是安公子的人,为什么会救自己?
    再一想,这一定是宋亲亲假装的,想偷学琴艺。
    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不管宋亲亲说得天花乱坠,救自己十次八次,也绝不在亲亲面前弹琴。
    宋亲亲拉着袁兴,道:“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啊?安公子他们追不了一刻,一定会回来的。”
    袁兴不由自主地被亲亲拉着飞奔,心里还在想着亲亲偷学琴艺的事,不觉地说出来:“不管你要什么花招,反正我绝不在你面前弹琴。”
    亲亲初听觉得很突兀,后一想,已经明白袁兴的意思。
    小孩子好胜心切,接口道:“我非要你在我面前弹一次不可。”
    袁兴头摇得像货郎鼓似的,连连道:“绝对不会,绝对不会。”
    亲亲道:“如果会呢?”
    袁兴道:“我就从断魂崖上跳下去,而且不架网。”
    亲亲眼珠子乱动,道:“不许耍赖?”
    袁兴以手指天,表情严肃,道:“指天为誓,绝不耍赖。”
    两个人已经离了河边,宋亲亲先找了一处农家,又换了件干净的衣裳。
    亲亲此时归心似箭,一心只想快一点回到子午岭,告诉大哥孔姣靠不住的消息。
    可是又担心一旦袁兴离开自己,可别又给安公子找到。
    两个人走到路口,袁兴一拱手,道:“告辞,告辞,你千千万万不要再跟着我。”
    亲亲笑道:“为什么?”
    袁兴道:“你是卧底的,我可不想一不小心给你偷学了琴艺。”
    亲亲不屑道:“你的琴真的弹得很好吗?就算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也比你弹得好。”
    袁兴冷笑,别的事情他没有发言权,在琴上,他可是个权威。
    亲亲道:“你不信?”
    袁兴道:“我没有亲耳听到,死活也不信。”
    亲亲心道,正好把袁兴骗至京城去,免得他整日惶惶不安的。
    宋亲亲的心肠最软不过,看到袁兴人颇老实,不忍心见他受难。
    何况亲亲最怕寂寞,去京城的路上有袁兴陪着,也可以解闷。
    于是道:“京城里出了个天才琴童,七岁就能抚琴,八岁时,一曲‘高山流水’冠绝京华。”
    袁兴大摇其头,道:“我不信。”
    亲亲道:“如果京城中真有这么一个天才琴童呢?”
    袁兴道:“那我就从断魂崖上跳下去。”
    亲亲道:“不许耍赖。”
    袁兴道:“耍赖不是人。”
    至于万一没这个琴童,该罚亲亲怎样,亲亲没有提,袁兴也忘了问。
    两个人相伴往京城去。
    胡兵又收到一封挑战书,这对胡兵来说,已经是一件常事。
    有一点令他惊讶的是,信末的署名是曹黎。
    当时“大和社”的众首领都在场,侯桂芳叫嚷着道:“败兵之将,何足言战,才在天下人面前丢尽了颜面,现在又想丢脸不成?”
    刘子丹道:“曹黎败于陈保三,觉得脸面尽失,他要想挽回面子,自然要挑比陈保三强一点的人。”
    侯桂芳道:“他连陈保三都打不过,还能打得过大当家?”
    疯无言冷笑一声,道:“愚不可及,愚不及可。”
    侯桂芳笑道:“我是愚不可及,你倒说说其中的道理?”
    疯无言白了他一眼,道:“曹黎新败于陈保三,那我们若是和三领主那样小视他,正中了曹黎之计,他的实力定不容小觑。”
    刘子丹又道:“何况他之所以败给陈保三,就是因为他小看了陈保三,不知道陈保三练成了一种奇特的武功。”
    侯桂芳笑道:“你们说得都有理,看来最笨的就是我。”
    胡兵微笑道:“三领主不是笨,而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侯桂芳大笑,道:“知我者,乃大当家也。”
    疯无言又白了侯桂芳一眼,目光中。很有一点讽刺侯桂芳是小人得志。
    欧阳丛细读挑战书,皱眉道:“曹黎的意思,是只让大当家一个人去,这其中有何阴谋?”
    侯桂芳笑道:“他的所谓阴谋,我却知道。”
    疯无言冷笑,子丹不信,欧阳丛间道:“他有什么阴谋?”
    侯桂芳笑道:“曹黎若是再败于大当家,这一辈子就别想在江湖上混了,他只让大当家一个人去,当然不想再让他的败绩传于江湖。”
    子丹点头,道:“不错,如果他胜了,不愁没有人知道,如果他败了,他了解大当家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别人的!”
    侯桂芳笑道:“这就是他的‘阴谋’,其实只可称之为‘用心良苦’。”
    大家都看着胡兵,希望大当家能够做个总结。
    侯桂芳道:“大当家如果不去,别人一定不会说他什么的,因为一个战败的人是没有资格向人挑战的。”
    胡兵苦笑道:“我能不去吗?无论是哪种形式的挑战,我都不能不去的。”
    大家都可以明白他笑容中的苦味,一个处在最高位的人,不但是众人崇拜的目标,更是挑战的对象。
    更要命的是,他必须认真对待每一次挑战,只能胜,绝不能败。
    侯桂芳忽然道:“亲亲这几天跑到哪里去了,属下的兄弟找遍了京城,也找不到小家伙的影子。”
    子丹笑道:“亲亲要想不让我们找到,那是可以做到的,她一定又是静极思动了。”
    欧阳丛道:“我看她在岭土时和‘铡手’郝辟关系很好,郝辟有几个有趣的朋友,亲亲会不会和郝辟走了?”
    侯桂芳笑道:“等着吧,不闯出一大堆祸事来,她是不会回来的。”
    亲亲的偷跑,大家都习以为常,这一次也没当作一回事。
    他们相信没有人敢动亲亲一根毫毛的。
           ※        ※         ※
    亲亲轻功很不错,就算走上一天一夜,也不会觉得累的。
    袁兴就差远了。
    走不到半里路,他就哼哼着双腿像灌了铅,走不上二里,他就一屁股坐在地上,说打死也不走了。
    他咕噜道:“人生下来两条腿是用来站着的,可不是用来走路的,没有马车,谁走得动?”
    袁兴平时的确是难得走路,公卿富贾,谁不愿附庸风雅?
    能够将在解语请到家中抚上一琴,是吹嘘的最好话题,当然,他们请袁兴去,是不会让袁兴走着去的。
    亲亲叫道:“大懒鬼,我身上又没有多少银子,到哪里去雇马车?”
    袁兴脱口道:“我……我……”
    他只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他原想说:“我去弄辆马车来,还不是手到擒来。”
    以他的无双的琴艺,随便到一家有钱人家,弄辆马车当然不费事。
    可是他又想起和宋亲亲的赌约来,自己若是在亲亲面前弹琴,就必须从断魂崖上跳下去。
    亲亲何等聪明,早已闻弦歌而知雅意,笑道:“你去弄辆马车来啊,你不是挺有办法的吗?”
    袁兴眼睛只瞪着宋亲亲,却说不出话来。当下一挺身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向前面走去。
    亲亲偷偷地笑,紧紧地跟着。
    袁兴忽然回头,道:“我想起这附近有我的一个朋友,他有办法弄到一辆马车。”
    亲亲道:“你的朋友很有钱吗?”
    袁兴大摇其头,道:“他穷得连老婆都娶不起,并且每次都跟着我去有钱人家打秋风。”
    亲亲道:“他没有钱,怎么会有马车?又在吹牛啦。”
    袁兴白了亲亲一眼,道:“他虽然没有马车,只不过他不愿意有,如果他高兴,一天之中,他可以做出两辆马车来。”
    亲亲道:“我知道他是谁了。”
    袁兴不信道:“你知道?”
    亲亲道:“他一定是为你在断魂崖下支大网的那个人。”
    袁兴不屑地道:“小孩子都可以猜出是他。”
    忽地想起来,亲亲明明是小孩子,这句讽刺话一点用也没有。
    便低着头往前走,走不了多远,就来到一个小村庄。
    他走到村子中最破的一个房子前,用手一指,道:“就在这里。”
    亲亲笑道:“他的手那么巧,却不知为自己修间房子。”
    袁兴道:“因为他太懒,为了别人的事尚且要三请四邀,自己的事,他是更不会放在心上。”
    亲亲也好奇,想看看这个怪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上前推开门,不由地怔住,被屋子很小,却容纳了五个人。
    一个人躺在床上。
    床很破,和他的衣服一样破。
    他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像是睡着了,又像是被人点了穴道。
    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些,因为另外四个人,分别是钢头、铡锤、安公子、贺勇。
    想不到贺勇也在这里。
    袁兴也怔住了,他回头就跑,铜头手一动,就抓住他细细的胳膊。
    袁兴索性昂着个头,一言不发。
    贺勇盯着亲亲,嘿嘿地冷笑。
    安公子笑道:“花前辈,现在你想好好地将琴艺授予我呢?还是想再从断魂崖上跳下去?”
    铜头道:“这一次可不像上一次那样好运气了。”
    袁兴看着床上的那位,瞪着眼叫道:“解东国,想不到你也会出卖我。”
    解东国身子一动不动,同样破口骂道:“他妈的要不是你,老子的日子不知有多快活,偏偏你叫我结网,他们认出网来,自然找到我,老子不怪你就算够朋友,你他妈的还敢骂我!”
    一顿臭骂,袁兴顿时软了下来,柔声道:“小肝,现在只有你能教我了,看在以前我带你吃喝的份上,你就教教我吧。”
    解东国恨声骂道:“你眼睛瞎了,看不到老子被点中穴道,老子连自己都救不了,哪里有本事救你。”
    安公子拍手笑道:“解东国果然是爽快人,袁兴,你还有什么话说?”
    宋亲亲道:“我有话说。”
    “哦”安公子奇道,同时,铜头、铡锤的目光也转向宋亲亲。
    贺勇的眼睛,更是一刻也没有离开宋亲亲。
    亲亲一拉袁兴,道:“花前辈现在心里有一个要求,但他不好说出来,只好由我来说啦。”
    袁兴心中奇道:“我有什么要求?且听听他说些什么?”
    亲亲道:“这件事不怪别人,只怪解东国武功太差劲,所以花前辈现在只想打解东国一个耳光,打完耳光后,他随便大家对他怎么样。”
    打解东国的耳光,是袁兴一直希望做的事情因为解东国太不是东西。
    被亲亲拉着,袁兴来到床边。
    袁兴恶狠狠道:“老子受你的气不止一天了,今天偏要好好教训你不可。”
    不由分说,一个耳光打过去,忽觉有人在他后背推了一下,身子失去平衡,一下倒在床上。
    床板猛地一翻,袁兴就感到落入了黑暗中。
    “呼”的一声,落到地上,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爬起来见四面漆黑一团,竟不知身在何处了。
    忽觉左耳被一双又粗又硬,满是老茧的手拎住,耳边听到解东国骂道:“和我相处多年,却不知我床下有机关,你他妈以后一定不是病死,而是摔死。”
    袁兴不服,叫道:“你床下有机关,我又没来过,我当然不知道。”
    解东国道:“你不知道,那个小孩为什么知道?咦,刚才那个小孩呢?”
    亲亲笑嘻嘻地晃亮火折子,点燃身旁的一盏油灯。
    这时他才看清解东国其实长得很普通,只不过一双手特别粗糙,布满了老茧。
    解东国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床下有机关?”
    亲亲道:“很简单呀,你是七妙手中的解东国,解东国是天下最擅作暗器机关的人,他的老巢怎么可能没有机关呢?”
    解东国搔搔头,觉得这个小孩聪明得不可思议,便道:“我当时看上去明明像被点中穴道,就算床下有机关,也无法开动呀?”
    亲亲笑道:“你制造这个机关时,一定会考虑到当你被制住穴道时的用法,所以机关的开启一定不是用手的。”
    袁兴问:“不用手又有什么?”
    解东国一脚将他踢到一边去,怒道:“不用手当然用嘴,你没看到床头边的红绳子吗?”
    袁兴揉着屁股又走过来,咕噜道:“我还以为那根绳子是枕头上脱落的线呢?”
    忽地摸到痛魔,大怒道:“你刚才为什么踢我?”
    解东国声音比他更大,道:“像你这么笨的人就应该重重地踢你。”
    解东国叫道:“老子被点中穴道还能踢你?”
    袁兴大叫道:“你明明可以动手,刚才为什么不把他们赶走?”
    解东国气得声音嘶哑,大叫道:“老子一个人哪能打得过他们四个人。”
    亲亲可从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人,不由地想起疯无言和侯桂芳。
    他们两个人岂不也是见面就吵,但却是生死之交。
    解东国和袁兴吵了半天,总算吵出了名堂。
    袁兴拍了解东国的肩膀,歉容道:“错怪你了,只怪我太笨。”
    解东国笑呵呵地道:“也有我的不是,明明知道你是个笨蛋,但每一次却把你想象得很聪明。”
    袁兴道:“有机会我抚一段琴给你听,也算是赎过。”
    解东国嘀咕道:“听你弹琴,还不如听我拉大锯。”
    亲亲从怀中掏出“大乘拳经”,交给了解东国。
    解东国一愣,道:“这是什么东西?”
    亲亲笑道:“是你要的‘大乘拳经’啊。”
    解东国道:“你怎知我要‘大乘拳经’的?”
    亲亲道:“花前辈那么笨的人肯定想不出诈死骗经的主意,他的武功那么差劲,也根本不懂‘大乘拳经’。”
    解东国笑呵呵道:“他除了琴谱什么都看不懂,除了琴,也什么都学不会,还想当什么武林高手,真令人笑掉大牙。”
    笑声一顿,失声道:“你怎么这么聪明,年纪偏偏这么小,长得又要命的漂亮,哎呀,你一定是宋亲亲了。”
    袁兴点头道:“对!他就是大奸大恶的宋亲亲。”
    解东国立刻给了袁兴一个响头,叱道:“他是大哥的朋友,怎会是大奸大恶,站一边去。”
    袁兴快快地站到一边,死活也想不出,大奸大恶的宋亲亲怎么忽然又成了大哥的好朋友。
    他们的大哥,就是“铡手”郝辟。
    亲亲一直在静听上面的动静,刚开始还有脚步声走动,现在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袁兴也侧耳细转,听了一阵子,喜道:“上面没有声音,估计安公子他们一定走了。”
    解东国笑道:“铜头、铡锤要是和你一样笨,早就死了,令我奇怪的是,你这么笨的人还能活到现在。”
    亲亲道:“这里还有没有其它的出口呢?”
    解东国道:“有当然是有的,可是我们没有必要逃走。”
    亲亲道:“是不是我们马上有帮手来这里?”
    解东国大奇:“怎么什么也瞒不了你?”
    亲亲笑道:“以我们的实力根本打不过他们,你又不走,你当然不想一辈子住在地下,所以自然会有帮手来的。”
    解东国大笑道:“大哥交到你这样的朋友,连带我的脸上也光彩起来。”
    袁兴道:“马上谁会来?”
    解东国道:“是小祁和小力。”
    他向亲亲解释道:“小祁就是‘冷面魔手’祁小木,小力就是‘空空妙手’滹出噶。”
    亲亲道:“‘空空妙手’可是个神偷吗?”
    解东国笑道:“他不但偷人钱财,还偷人的脑袋。”
    亲亲道:“那么小祁呢?”
    解东国道:“小祁最擅长配制毒药,别人就算不怕小力的刀,也要怕‘冷面魔手’的毒药。”
    上面的气板忽然被打开,一个脑袋伸出来喊道:“人都走光了,你们还待在下面不上来,想当老鼠啊?”
    解东国笑道:“我就知道小祁一来,鬼也会被你吓跑的。”

 

作者:善新 回复日期:2006-11-25 14:47:06 

 

  善新第七定律,俗称完美结局定律,当生命就要走到尽头,人们所想的是多一点东西留下给后人,有精神和物质的,什么也没有那就是美好的回忆。就是只有一个人记着也是一件临死安慰的事。这种欲望是和人平时积善时的行为成反比,当然不是绝对反比,是抛物线递进之反比。但此公式局限性较大,仅适合正常死亡下才准确。
  具体公式是:G=(V*V+KX+W*W)/3.14VW-2K  因此我坚持鼓励大家生前多多行善,亡时少一些遗憾。迟早都有这一天的,早日行善吧。 

 

作者:善新 回复日期:2006-11-28 16:31:48 

 

   善新第八定律:俗称维持现状定律.人是一种对环境比较依赖,对自身强力改变缺少动力的动物,尤其是你要想劝别人去死,除非他本身早就有死的想法,否则你是很难劝动的,他宁愿无尽头的忍受无边的苦难也不愿一死全了,这也是对死后感到无尽黑暗的又一种恐惧,这种恐惧值是相当大的,远大于人们主观所努力去做事的能力值,但不是超越不了的生死瓶颈,主要是由于它的不定常量会突然变化增大值几近无数倍,当然也多是受外界条件剧烈刺激所至。
  具体公式如下 :MCZ=KYP/NJUZ (N是可变常量)

 

作者:善新 回复日期:2006-11-29 10:52:03 

 

  这是你们都很想了解的事,但是真正了解这些的人是没办法告诉你们了,这是很可悲的,当你们自己也了解到的时侯同样也没办法告诉别人了,这就是生命的意意,悄悄的在你人生中消失,当你想留住它时,它已远去.
  我希望少数网友用严肃的态度对待科学理论,对待前人用生命总结的实践,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你将来总有一天会有实践的机会的,如果你那时还能发言,就请告诉大家善新理论是否是科学和真理,当然你会绝对后悔今天的无知和幼稚的.

 

作者:善新 回复日期:2006-12-10 10:10:03 

 

  善新第九定律,俗称烟消云散定律。
  曾经拥有世界,转瞬化为乌有,曾经的最爱现在漂然何从,是自己不知道珍惜,还是爱对自己太残忍?
  凡人最大的无措就是生离死别,失去的不是自己而是属于自己的那份爱。自己不想清醒,清醒让人心碎,自己不想做梦,它会更让人分不清现实,隐隐做痛的心灵刻下一生难以抚平的伤痕,每一个人毫无决定生的权力,却有能力决定自己死的方式。
  当爱的潮水退去,,心灵无情的暴露在无限的沙漠上暴晒时,想到的是转移生命时空和天际,最简单,最实在,最无奈,当然也是最愚蠢的方法就是寻死。科学永远是缺少人情,伦理的,但却是最真实的。拥有的一切,只为爱,拥有了爱就想永远天长地久,这是决对不可能的。当自己有爱的时候注定是一份将来会失去的爱,如果没有失去它,那就是因为还没到时候,也许就是你的生命比爱更早的失去了,伦理上为生命赋予了很多附加且多余的意义,其实人是一个随时会消失的脆弱动物,快消逝的那一刻才会意识到,曾经的一生所得所失才是虚幻。
  一粒砂子有千万年的历史,,当你看到它时,觉得没你幸运。当你转瞬即逝后,你什么都没了,它却照样还能再存在千万年,何等可悲。
  今天所言谨为天下所有心痛者写,善新第九定律所涉及到的外沿生命就是爱,亲人的离去,情侣的背弃,官场的失意,事业的破产,让你的外沿生命最无情的摧残着本质生命,这种外力一旦突破本质生命的抗压极限,那么本质生命下的一切将会失控,如自毁,神经错乱,举指怪异。
  具体公式是: F - L 〈 0
  F值大小取决于对外界环境依赖Q变量的大小,F=QM(C+H)。
  L值大小取决于生命支撑力原始常数的大小,L=KTX。
  即:QM(C+H)-KTX<0

 

作者:善新 回复日期:2006-12-14 00:32:54 

 

  作者:从此睡觉 回复日期:2006-12-13 12:23:29 
    奇怪楼主怎么不去出家,既然有既是无,无既是有,到头来还不是空空如也,说那么多也是枉然  
  此话诧异,非庙堂才能行善,有心则可,科学是第一生产力,先进的科学可以让更多人从迷茫中走出,这才是本楼主的初衷.

 

作者:kaiyuan1008 回复日期:2006-12-21 22:36:47 

 

  善新第一定律(活人产生定律):生命是一种能量,肉体是一种物质(碳水化合物),生命同肉体充分混合,发生反应并达到平衡时,产生活人。
      具体公式是 LIFE*BODY=PEOPLE 简写成 L*B=P
  善新第二定律
   PEOPLE 活人 - BODY 身体 *(MOOD 心情指数 + ENVIROMENT 环境变量)/LIFE 生命 = 0
    简写成:P-B(M+E)/L=0
  本公式中M和E的数值常量及演算方法暂不公布
  善新第三定律(生命能量定律):生命是一种能量,这种能量来源于本身,本身的实体是存在肉眼及目前所用仪器都无法看见的,属于暗物质,但所感受到的能量却是远远超过地球上的物质(明物质)所提供的能量,生命是一个仅含极少暗物质的实体,它含有暗物质的多少决定生命力的强弱。
     具体公式是:F=Z*K*L(H-Y)
  善新第四定律(魂飞魄散定律):S=Z*K*L(H-Y)/MC
  善新第五定律(俗称意外死亡定律):K=M*C*(A+S)/L*B
  善新第六定律(俗称生命回归定律):P=VB+KCE
  善新第七定律(俗称完美结局定律):G=(V*V+KX+W*W)/3.14VW-2K
  善新第八定律(俗称维持现状定律):MCZ=KYP/NJUZ (N是可变常量)
  善新第九定律,俗称烟消云散定律。
  具体公式是: F - L 〈 0
    F值大小取决于对外界环境依赖Q变量的大小,F=QM(C+H)。
    L值大小取决于生命支撑力原始常数的大小,L=KTX。
    即:QM(C+H)-KTX<0
  ――――――――――――――――――――――――――――――――――――
  Lz你个不要脸的!
  不要以为每给出一个公式就加进去两个变量(还不给说明!)别人就解不出来。
  告诉你丫的,光是用你所谓的一、二、六、九定律推导一下就发现很多参数单位相互矛盾。
  有种你把每一个变量的含义和单位罗列出来,不要P个马甲装神弄鬼!
  最后说一句,第一次看见有楼主在自己的帖子里刷屏!

 

作者:jfermat 回复日期:2007-2-10 19:13:24 

 

  楼上的“步悱烟”为什么要这么激动呢?
  你在另一篇帖子里回复说“平素不识善新哥,逛遍天涯也惘然”,看来你对"善新"很崇拜嘛,那么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以看作你在为你的偶像鸣不平。  
  不过,你的回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让人有点疑惑呢:
  1、看上去只是骂我一个人,后面又变成了“你们这些东西”、“你们这帮人”、“你们”、“他们”。。。也就是说楼主不知不觉地从骂我一个人变成了骂所有骂楼主的人,而且称谓很多哩,看来思维稍微有那么点混乱。
  2、一会骂别人是苍蝇、臭虫、和蛆,一会又咒别人早点去死,这些话语简直不堪入目啊。我的回帖中不过用了网上最常用的词语“垃圾”来形容楼主及文章,再加了一点别人对其行为的看法的猜测。你的话显然是比我过份N倍了,还好我的情绪基本上没有受到影响。
  3、从你的回帖来看,你是肯定受到刺激了,套用你的话,怕刺激就别看。当然,我们无心刺激你,既然你受到了刺激,那么至少我还是得口头道歉一下的。
  4、楼主说了正常人都怕死,你说“怕死就别看了”,非常崇拜楼主的你是不是认为正常人就别看楼主的文章了?那么你看了没有?你是不是正常人?你是不是想让所有的正常人都不要看楼主的文章?如果你赞成所有的正常人都不要看楼主的文章,那么一方面你是在阻碍楼主文章被更多的人看到,另一方面你是在说楼主的文章是适合非正常人看的,---汗,还好我没有仔细看,否则就浪费时间了。。。
  5、“你们这些东西就是苍蝇,臭虫和蛆,只能是钻进那里面”这句话更是匪夷所思,“那里面”是哪里面?苍蝇里面?既然说别人是苍蝇,怎么又说别人只能钻进苍蝇里面呢?苍蝇钻进苍蝇里面?巨汗~~
  我发前面那个帖子只是让大家认识一下楼主的两个号之间的双簧戏,看清楼主的炒作功力,另外提醒楼主不要以为他那种拙劣的炒作手段能瞒过群众雪亮的眼睛。

 

作者:58094070 回复日期:2007-3-16 13:54:54 

 

  本人分析
  LZ强烈怕死是因为LZ肯定拥有强烈的生命欲望
  因为生命欲望也同样包函了生存欲望
  所以LZ生存欲望很强烈
  LZ是为什么会有强烈的生存欲望呢?
  不只是怕死后没批R这么简单吧!
  所以综合的说LZ正常生存欲望受到了强烈打击和威胁
  哪么得出LZ的生存欲望强烈缺发安全感
  得出结论:LZ强烈缺发安全感
  于是LZ强烈要求发贴,解决强烈缺发安全感问题
  哪么怎么才能使LZ不强烈缺发安全感呢?
  唯一答案就是不去想这个问题
  怎么才使一个人不去想问题呢?
  于是得出唯一两个答案
  最终结论: 变成白痴或死亡
  所以LZ怕死的问题我已经帮你找到答案.哪就是第一:请LZ选择自杀
  第二:请LZ变成白痴   
  *********************************
  因此问题已经帮你解决,请LZ把你承诺的钱打到我帐上
  为了安全请LZ先联系本人2001wzx@sina.com完成我们的交易
  完成之后再请LZ选择 白痴或自杀
  本人建议LZ选择白痴,因为楼上的朋友都有求知欲望都想证明本人是不是对的
  所以要是我银行帐上突然发现多一笔几万的RMB
  我就可以肯定的回答大家
  假如LZ还是怕死
  哪么我要告诉大家我错了
  如果LZ不怕死了哪么我是对的 作者:宫伯 回复日期:2007-5-28 21:51:11      人对没有经历过或者没有把握或者黑的事情都有恐惧感  
  死亡都占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