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夫卡陆:《春去冬来》禅意或意禅:生命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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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已而为知者,殆而已矣!为善无近名,为恶无近刑。缘督以为经,可以保身,可以全生,可以养亲,可以尽年。
――《庄子·养生主》
甦醒的春,万物在生机勃勃的更新旧事的容颜,小僧调皮,将负重缚于小小生物,老僧智慧,静观无语,参悟不再与横眉怒目,参悟不是喋喋不休是的告诫,是非不是训诫出来的。
这是金基德的《春去冬来》,一部在秀丽山水间透着浓浓禅意的韩国影片开头,学过绘画的他让整部影片充满了禅的诗情画意,佛说:境有心生,那扇有着威严门神的是开启心灵的门吧。
寺,在水的中央,庄严,宁静。美,是心念里的无言;水,是人意里的一念。
晨起,小僧的负石老僧让他明理的方法,肉身的担当为的是将心中的杂念扫却。老僧曰:如果小鱼、青蛙,小蛇有一物死了,你回在心口一辈子放着一块石头。
此是真理,我们凡人,往往因为念相太多,忘记万物皆空的质朴真理,一生不断对弱小施力,对自己又不断因贪念而负重自己,无论谁得谁失,到头来还不是人去声寂,万元归一。
春水清澈,鱼翔浅底,水,去留在心,目击处,念起念落,造化撩拨心旌。菩提有常,善待苍生
小僧发现除了青蛙,小蛇和小鱼都已归西,顿生悔意,老僧默默注视,一个开始顿悟人生的小生命。
参,是说法,悟,是解法,道法自然,水到渠成,眼中的世界在灵魂领地有着别样的滋味。人非圣贤,知错就改者,苍天不欺。
定与非定,是老僧关门之手,门,为客而置,是君子心里的度,对于狂徒,门,毫无意义。
片中多少次开启那扇无墙的门,理性的墙在修道者漫漫的人生路上修筑,理,在于潜移默化而不是强制。
转眼是夏,山林葱郁,湖泊浪起,小僧已是青年,老僧依然晨钟暮鼓,可,小僧因为一个借寺寻医的女孩动了凡心,老僧没有棒喝,只是依旧用平和的心愿去等待小僧的参悟。
单调的寺院生活因为白衣少女的存在而改变,小僧首先是正当青春的年华,门,为人而开,空相和俗界,一步就可天涯。小僧与俗客眉宇传情,心旌摇动,巨石上的赤裸相对,是身未定恒的表现,流水无言,白云无声,
金基德确实厉害,当小僧和少女驾船归寺,老僧对此一切还是静观,一个在瓦当上清水书写的镜头,指出了男欢女爱是镜花水月的实质。顿悟在于因势利导,在于机缘。一个镜头,无声胜有声。
少女和小僧的缠绵,从被动到主动,湖上的小船承载了他们故事,老僧望着,只是望着,等待着小僧的领悟。
金基德没有忘记一个立意的正确性,当老僧送别少女之时,意味深长地表示原来这就是你的药啊!理佛不再空言,在于主动或被动的舍生取义,小僧被动承担了"药"的功能,然他自己也因为这个插曲明白了"舍"和"空"。
愧疚的小僧,背着石佛上路了,路,在启门的一刻延伸,路有多长,生命对本质的追索就有多长。
木鱼声中,我们看见老僧庄重、安详的脸,他知道,悟,是自己从心,小僧必须自己在人生的道途上找到世间的真谛,拔苗助长,只会适得其反。
门启,门闭,因心而行,人的一生,知理辨识,都在每一次推开命运之门的瞬间,万物有序,人性参差。
秋,绚烂,只是离冬不远。老僧已是蹒跚之相,在人生的秋季发着余晖。这个段落是最感人的,参破生死是极难的。
一日,老僧化缘归来,谁眼瞥了一眼报纸,见小僧杀妻后逃匿的消息,老僧默默拿出小僧的衣物,一针一线缝起来,他在缝合的不仅仅是破洞,老人缝的还是一颗心。
还俗的小僧回来的,妻子的背叛让他充满愤懑,他在绝望中挣扎,老僧平静注视着一切,小僧无法在自责和担当里化解,欲死来逃避一切,这时,老僧出现了,他用版子痛责小僧,以面对肉体的棒喝来唤回小僧心中的自悟,小僧终于明白自己的罪孽,但是,面对将至的警察,他依然无法承担罪孽的结果。老僧在庙外的地上写下《般若心经》让小僧刻之,让他在雕刻中埋葬怨恨之心,这个过程里小僧明白了自己,警察也看到了自觉比约束更重要。晨光里,小僧踏上了悔罪之路,一种比惩罚更有作用的自悔。
老僧点化了小僧,慢慢踏入空境,他自闭七窍,自焚而归,许多人对这个章节持疑义,认为有勃于佛教理论。但是,我认为老僧的自去是对肉身意义的参悟,一种自觉进入空门的自觉,对于我们这些在名利仕途轮回经营的人而言,是一种无法企及的境界。
思空是容易的,辩空同样是容易的,可是,无怨无悔入空是难的,而老僧坐化而且以后,那条蜿蜒而至的小蛇代表了生命的生生不息,面对天地,我们都是过客,我们坦然而至,我们微笑而归
门启,门闭,天地悠悠,光阴荏苒。
冬,白雪覆盖一切,门依然为入者而开,耳畔老僧关于心上之石的话在此应验,导演自演了这个苦行的段落,并且用了魔幻的手法。寺院已残,孤灯里,心已宁静。她蒙面而来,带着一个孩子。
住,于无语里相安无事。她,留下小儿,夜行,不甚坠入冰洞而甍。小僧在黎明发现,打捞上来,但见只留佛像一尊。这个段落有点难懂,但是它来自佛经本身,观音有万千形态,为度人脱俗入空。
小僧再度负石,此刻已是自觉,经历千磨万难,终将佛像送之极顶,阳光照耀在佛像上,佛,无语而安详。
什么比一个人的自我觉悟更让人高兴。佛在极顶微笑,我在极顶成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是佛经告诉我们的质朴真理。
冬去春来,生命再一次轮回,小儿依然调皮,不过,这次在孩子的玩耍里小动物都死去了。
关于杀生,小动物之死按佛教说法是前世报应,至少人或动物在佛眼中只是万物一员,无尊无贵!
佛无语,极顶之上,无语而安详,因果轮回,总有报时,套用中国作家陈村在《鲜花和》里云:如果你做了,你就欠了。
佛,拈花一笑,俯视苍生……
这部寓言体的电影,没有一个答案,它需要我们自己用我们的生活经历来辨识,人生真的是一个春夏秋冬的过程。
船来,迎客,船去,客走。
只有极顶的佛 任,日落日出。
【附录:影片资料】
中文名:《春来冬去》韩国/2003年出品
英文名:《Spring, Summer, Fall, Winter ... and Spring》
导演:金基德
演员:吴永洙 金基德 金永敏
片长:106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