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克森催眠——心理治疗中的幽默

　　心理治疗中的幽默

　　我其中一个女儿打算在圣诞节把她的男朋友介绍给我们认识。他有六尺四寸。他在圣诞节前夕第一次到芝加哥以西的地方。虽然他有经过土桑市，但他太害羞不敢打电话给我们。所以我告诉我的女儿说：“当你带那个‘胆小鬼’来这里过圣诞时，我会用开山刀问候他，然后问他到底打算对我女儿怎样。”（笑）她说：“不要这样啦，那太恐怖了。”我说：“好，我会想一些更劲爆的。”（笑）

　　我最小的儿子找了很多朋友到家里来，准备宣布他的订婚消息。他有异于常人的幽默感，非常出入意表，很难去理解，但你最后还是会抓到他的卖点。他说了一个毛茸茸小狗的故事：“我邀请你们来家里，因为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有一天，我想那是去年三月的事——或许是五月——无论如何，当时我正在开车……”他继续偏离正题，在他说了快半小时的时候，他决定回到主题，跟大家宣布订婚的消息。我说：“现在如果我们有裸麦面包的话，我们就能把这个蹩脚演员(ham)配着吃了。”

　　戏谑的玩笑是伴随着我们的一种生活方式。心理治疗也该遵循同样的规则。

　　当伯特（艾瑞克森最大的儿子）住在密西根的时候，我们住在亚历桑那。（这个例子也刊载于Rosen，1982a，p．218)他六月从海军陆战队退伍，写了一封信给我们：“我该停笔了。我要去看德洛思(Delores)。”一个礼拜之后，来了另一封信，写着：“和德洛思共度愉快的晚餐。”就只写这样。另一封信写道：“或许你们想看德洛思的一些照片。”

　　他继续这样写信给我的父母。九月，我们收到一封情感真挚的信：“我在想，不知道祖父和祖母会不会喜欢德洛思？”十月，他说他有一个可以让祖父和祖母见到德洛思的方法。十月底，他决定和祖父、祖母与德洛思一起过感恩节。

　　在感恩节的凌晨一点——密尔瓦基的天气非常冷——他敲了我父母的门。伯特有这样的才能，他能装出斗鸡眼、内八字腿和一副手臂无力悬在空中的样子，还有他脸上露出牙齿的变态傻笑，看到他那令人作呕的变态傻笑，你会想要赏他一个耳光。我的父亲出来开门，伯特进到屋内，我父亲说：“德洛思呢？”伯特内八字站着、斗鸡眼、手臂悬垂，脸上还带着露齿的病态傻笑，他说：“把德洛思带上飞机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些麻烦。”“麻烦，什么意思？”“她没有穿衣服。”“她在哪里？”“她在外面。她没有穿衣服。”我妈妈说：“我去拿一条浴巾。”我父亲（指挥若定地）说： “把那个女孩子带进来。”伯特带着一个大箱子进来，他（轻声地）说：“这是我唯一能把她带上飞机的方式。她没有穿衣服。”我父亲命令道：“打开箱子。”伯特慢慢地开启了箱子，德洛思在里面——一只鹅和一只火鸡，两只都叫德洛思，而祖父和祖母都很喜欢德洛思。  （艾瑞克森笑）一个路途遥远的玩笑。

　　萨：计划周详，铺陈缜密。

　　艾：贝蒂·爱莉丝之前遍游欧洲，还在底特律的学校教书。我之前到那里演讲过。她来听演讲，我们一起到饭店的餐厅吃晚餐，女服务生过来招呼。我女儿点餐，说她想看酒单，她详细地看着酒单。我点了一杯代基里酒（daiquiri） ：艾瑞克森太太也是，女服务生不确定地看着贝蒂·爱莉丝，她相当礼貌地说：“不好意思，可以让我看一下你的证件吗？”贝蒂·爱莉丝用了六种不同的方法来证明她的年纪，终于女服务生说：“我想你可以点酒，没有问题。”贝蒂·爱莉丝说：“麻烦给我一杯脸红牧师(Rosy Deacon)。”那女服务生看起来有一点疑惑，然后走到吧台。她走回来时说：“酒保说没有这种酒。”贝蒂·爱莉丝说：“给我一杯苍白牧师(Pale Preacher)。”女服务生走回酒保那里，又走回来说：“酒保说没有这种洒。”贝蒂·爱莉丝说：“麻烦你请经理过来。”饭店的经理来到我们这桌，贝蒂·爱莉丝说： “我点了一杯脸红牧师，酒保告诉女服务生说他们没有供应这种酒，所以我退而求其次，点一杯苍白牧师。好，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先生，你不认为你们应该买一本调酒指南给你们的酒保看吗？”他说：“我们有一本。”他走到吧台，和酒保一起仔细地看了指南，经理回来时说：“脸红牧师要怎么调呢？”她告诉他：“苍白牧师要怎么调呢？”他们看着调酒指南，想再确认一遍。（艾瑞克森笑）一位女服务生花了那么久的时间，去决定一位已经二十二岁的女孩是不是满二十一岁，是可以跟他们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萨：嗯。

　　艾：那位经理让酒保调了一杯脸红牧师，他说：“我自己也要试暍看看。”他坐下，喝了一杯脸红牧师，接着他点了一杯苍白牧师。然后他告诉贝蒂·爱莉丝：“我要把这两种酒加到我们的酒单里面。”然后他笑了。

　　我到纽奥良的一家生蚝餐厅，我告诉服务生：“给我一打生蚝，当我在吃的时候，你再帮我准备第二打。”他说： “这些是密西西比的生蚝，它们相当大。”我说：“我知道。直接帮我准备第二打。”我吃了第一打，他帮我送上第二打。我说：“当我在吃这些的时候，帮我准备第三打。”他说：“先生，你是不是失去理智了？”我说：“我有理智。我只是不想没有生蚝。”在服务生反对的情况下，我点了五打生蚝，吃了六十个生蚝。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我说：“六十个密西西比生蚝。”我说：“没错，而且是六十岁生日。”（艾瑞克森笑）为什么我不能在六十岁生日的时候吃六十个生蚝？

　　萨：你明天要吃几个？

　　艾：我太太打算另外买两个蛋糕，我们原本已经准备了两个蛋糕。

　　萨：你明大是几岁的生日？

　　艾：七十二岁。

　　萨：生日快乐。

　　艾：我到东岸一家饭店的餐厅用餐，他们给我一份法文的菜单，我抗议我不懂法文，服务生用他很浓的腔调说他会帮我说明。我指着一项餐点问：“这是什么？”他跟我解释那是什么，但我很难听懂他的话。我又指了另一项，没让他知道其实我知道那是什么。最后，我说：“给我一杯碎冰。”他很困惑的看着我，但还是拿过来给我。我说：“现在给我一瓶法式沙拉酱。”他更加困惑，我倒了一些法式调味酱在碎冰上，说：“好，把这些丢到垃圾桶里，麻烦你了。”他说（不带一丝腔调） ：“好的，先生。”（艾瑞克森笑）他知道我看出他的腔调是装出来的。何必要浪费唇舌和服务生争吵，他想要捉弄你，为什么不趁此机会好好享受一番。

　　几年之后，在奥勒岗波特兰一家饭店的餐厅，一名服务生前来招呼我：“艾瑞克森医师，你好吗？”我说；“喔，我不认识你，但很明显地，你认识我。”他说：“在你用餐结束之前，你会知道我是谁。”（对萨德说）我不擅于记住人家的脸。（继续说）他送上我的帐单，我付了帐，他找回零钱给我，我让他留着当小费，他用很重的法国腔谢谢我， （艾瑞克森笑）然后我就知道他是谁了！

　　而跟病人相处，你也用类似的方法去处理他们的问题。

　　那个女人告诉我，她对一直过着非常压抑的生活感到相当厌烦与疲累。她的母亲一生都活在丈夫敌意的阴影底下，过着完全封闭压抑的生活。她和她的姊妹复制了母亲的模式，都过着封闭压抑的生活。她希望自己能走出阴灵，不再封闭。我告诉她要嘛溜冰，不然就离开冰面，其他的心理治疗师也这么跟她说了无数次。“好吧，我再对你说一次：离开茅坑，不然就拉屎。”（艾瑞克森笑）

　　我给她强力的一击，这方法比再去告诉她封闭压抑的由来还要好的多。而现在每当她想起过去的种种，她都会用这句残酷的话来看待她的过去；她已经不会再轻松地说：“我很封闭。”她不得不想到：“离开茅坑，不然……”（艾瑞克森笑）一旦一个封闭压抑的人得到了这样的注脚，从此他们就必须跟这句话奋战到底。

　　病人会告诉你一些有趣的事情。有一个病人进来说：“我跟某某人吃饭，她也是你的病人，她真是让我非常的尴尬，我几乎要当场发飙：当我们在餐桌时，她跟我说她没有奶子。”我说：“一个人会因为别人说没有奶子而尴尬，（艾瑞克森笑）那有两种可能。”

　　几个礼拜以后，她人在一个乡村俱乐部，发现自己处于尴尬的状况，她说：“我没有屁股。”（艾瑞克森笑）对她来说，那句不雅的“没有奶子”是另一个女人说的。她现在只是说：“我没有屁股。”

　　有一位在别州执业、曾是我学生的精神科医师，他转介一位已经治疗了三年的病人给我。我记下她的名字、住址和电话号码，问她有什么问题，我对她有了大概的了解。

　　我说：“太太，你是一个女人，我是一个男人。当我在看女人的时候，我有权力去看她身上某些凸出的部位。如果你没有那些凸出的部位，你可以下楼买一些胸垫，你可以买任何想要的尺寸：小号、中号，或是特大号的尺寸。下次你走进我的办公室的时候，我要看到你穿着胸垫。”她穿着一件很紧的上衣。她没有胸部。

　　下次看诊的时候，她戴着一件中号尺寸的胸垫。我们谈了很多不同的事情，谈了她的寡妇生活。她的婚姻很快乐，丈夫过世后留给她够用的遗产。一个月之后，我见到她的精神枓医师，他说：“你究竟对那女人做了什么事？她几乎一到凤凰城就跑回家。她满面春风，状况好极了，她不告诉我你对她做了什么。”在你面前的是一位五十岁的女人，她这一辈子都想要有丰满的胸部，而我告诉她：“那就去做吧。”（艾瑞克森笑）她只需要这样的治疗。

　　萨：你看出了任何端倪吗？

　　艾：她僵硬、紧绷的举止，她的上衣包的太紧。所以为什么不道捣黄龙地说：“我是一个男人，你是一个女人。身为一个男人我有权力……”那是我的权力！我并没有提到她是否有资格或应该去做的问题，我让它看起来纯粹是我的权力的问题。她满足了我的权力，在没有争辩、没有讨论的过程当中，她也照顾到她的权力。

　　萨：用一种不寻常的方式。

　　艾：而且是我的方式。之前她已经有过二年的治疗。我把它说成是我的权力，你要怎么去争辩，说它有问题？这是不容置疑的；因为它是不容置疑的，她不能去反抗它，所以她毫无选择地对她自己做出了正确的事。人们真的想要靠自己去做正确的事，他们不愿意让他人越俎代庖。（艾瑞克森笑）我可以花几年的时间像个傻瓜一样地说话，要她穿上胸垫，而她会和我争辩。我说那是我的权力，我的权力不是去知道那到底是不是胸垫，我只是有权力去看到一些凸出部位。（艾瑞克森笑）

　　萨：用一种让她陷住而无法动弹的方式陈述，但终究让她做出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艾：除了对她有利之外，它还是伪装在我的权力之下。

　　萨：嗯 。

　　艾：为什么不该用这种方式，来取代那些陈述优雅、却一直无法进入问题核心的治疗方式呢？

　　我想我最好进到屋内。（会谈结束）

　　第三天

　　1973年十二月五日

　　如文中所注记，一些艾瑞克森在1973年十二月五日所提到的案例曾在别处刊载过，因此，有一些案例在这里有所精简。然而，一些有进一步解释的例子，以及对于研究艾瑞克森历程有助益的例子，在这里仍全文呈现。

　　艾瑞克森太大把艾瑞克森医生推进房间来。艾瑞克森一开始就提到约翰的治疗，那天约翰写了一封信给艾瑞克森，描述他对艾瑞克森及其个人治疗的感觉。

　　艾：好，我在他的生命里，一直是像神一样的人物。他现在已经把我看成凡人了。我在他眼中像个神的情况一直困扰着我，我一直试图在不直接告诉他的情况下，让他了解我是凡人，现在我想我已经让他有了这个想法。我想屋里的女主人（艾瑞克森太太）会是我的继承人。

　　艾瑞克森太太：艾瑞克森医生大概在两年前突然生了一场病，复原的相当快，但我想过当时如果他有什么不测，可怜的约翰可能就要被送到精神病院。我想那封信让我知道，他已经了解到自己可能会活得此艾瑞克森医生久。  （在艾瑞克森医生死后）约翰会照样过来家里，我希望事情能够如我所愿。

　　艾：当你死的时候，我在想萝西不知道会不会在这附近……

　　艾瑞克森太太：喔，我想他们两个都会接受成为接替者，虽然我不希望他觉得自己有义务每天到这里来报到。

　　好吧，我最好进去了。（艾瑞克森太太离开）

　　萨：你曾故意犯错，或做任何事让他觉得你是凡人吗？

　　艾：我没有犯什么错。我以巴尼的名义写了一封信给一位波多黎各朋友的狗——巫巫松饼：我写了几封信给松饼、费特司和我儿子的狗珍妮；我以巴尼的名义写了一系列超过四十首的五行打油诗。你知道我们之前有一只和我们生活了十三年的短腿猎犬，如今它葬在上面那边的墓地，它现在还会写信给“人类妈妈，艾瑞克森太太”。

　　萨：我不懂。

　　艾：它现在就葬在上面那边的墓地——它是死去的罗杰，而它现在还写信，信里署名为“鬼魂罗杰”。

　　萨：谁替它代笔？

　　艾：我。（艾瑞克森和萨德笑）

　　艾：我所有的孩子都听白色肚子的故事长大，“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小青蛙，它有绿色的背和白色的肚子：因为它有绿色的背和白色的肚子，因此被叫做白色肚子。”我的每个孩了都很有自己的个性，他们每个人都要求不同类型的白色肚子冒险故事，所以我编故事来满足这些小孩的需求。

　　我那蓝眼珠的女儿，当她的孩子长到要求她说故事的阶段，她说：“我不会编故事，你帮我编好了。”所以我一直在写白色肚子的故事，让我的秘书打成许多份，把它们寄给我所有的孙子们。例如，白色肚子坐上一台时光机回到过去，它发现有两个小男孩正在蓝莓田里吵架——伯特和蓝斯（艾瑞克森最大的两个儿子）。我的孩子在小时候犯的错误，都写在白色肚子的故事里。

　　现在鬼魂罗杰也开始写家族历史。我的儿子罗伯从很小的时候就对锁具着迷。他在他家里放了一个防盗器，因为在凤凰城小偷很多。有一天下午，防盗器响了，惊动了附近的居民，一个女人打电话通知我们，而贝蒂打电话报警，跟他们约在罗伯家见面。在那里却没见到小偷的人影，警铃持续在响：警察搜索了整间屋子，并没有丢任何东西。然而，最后发现是罗伯的疏忽，他的门锁被人用信用卡打开。

　　现在鬼魂罗杰正在写的故事，是有关上面那边新来的鬼魂鸽子和高贵多情的小雄马，而鬼魂鸽子跟沙漠巷1270号（假住址）吵闹的警铃声有关，它描述人类罗伯的蠡行，他竟然装一个任何小孩子都打得开的信用卡门锁。用幽默风趣的笔触为孩子记录下这些事情——他们非常喜欢这些故事。所以你看，你很幽默的报告所有这些事情，其他人会很喜欢读他们。

　　而在最近的信里，鬼魂罗杰说它遇到一些死去的狗，很久之前，当那些狗还是人类的狗时，它们住在内华达州席雅拉( Sierra)的一个矿区里。这些狗提到矿区里有一个男孩出生时，家人庆祝的情形。我就是那个男孩。

　　我的孙子知道我生平第一次被打屁股的情形。我还在地上爬，妈妈带我到山谷下的人类卡麦蓉·卡宾(Cameron Cabin)她家，我看到人类卡麦蓉太太把一些东西丢进一个洞里，那个情况非常眩目明亮，让我深深着迷，所以我爬到火炉的纸堆旁，卡麦蓉太太开始打我屁股。我爬到我妈妈坐的椅子下面，她非常生气。我仍然记得那个体型高大的女人从椅子上站起来，而那团明亮舞动的东西叫火。

　　萨：你的记忆力太好了。

　　艾：我念大学时正读到记忆，我想到一件以前的事，就把它记下来。我分别向我妈妈和我爸爸查证——他们有些记忆与实情不符：他们说我当时站着，被抱到婴儿床，但我当时并没有婴儿床，我应该是躺着。他们给我看一棵圣诞树，其中还有两样看起来很像的东西，但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它们是猫。和有一个脸上有很多毛的男人。

　　那是什么样的圣诞节？我爸爸和妈妈终于想到是怎么一同事。我爸爸受不了小婴儿一醒来就抓着他的胡子乱扯一通，在1904年的二月，他剃掉他的胡须，而圣诞节是1903年。我父母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想到他们什么时候驾着马车，带着一些猫到卡麦蓉·卡宾家。我发疯似地哭闹，他们搞不清楚我怎么了，而我也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这么笨。我想要坐在那一袋猫旁边，我那个时候两岁。当然，在我三岁的时候，我们搬到威斯康辛。

　　邻居们都觉得我很可怜。我有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妹妹，她一岁就会说话。邻居们很同情我妈妈，因为我是“智障”，我一直到四岁的时候才开始学说话。我妈妈回答邻居们说：”这个男孩子太忙了。”现在鬼魂罗杰正把这一切写下来。

　　当我爸爸在内华达经营一个矿区的时候，我想我妈妈当时是二十八岁，我的父亲是矿区的工头，他把我妈妈找来，我妈妈带着我大姊到内华达。妈妈在外婆这样的信念下被扶养长大：“绝对不要离开家超过十哩，因为要是你这样做，你就会死掉。”我的外婆会这样说，是根据她自己的知识。我妈妈一路来到了内华达。

　　当她抵达后，她被派去负责管理矿工的员工宿舍。一支二十头驴的货运队每六个月才来补给一次，那么，你要买多少盐、多少面包苏打、多少胡椒、多少面粉、多少咸猪肉——你要买多少东西来经营一个容纳二、三十人的员工宿舍。我妈妈在二十八岁的时候必须要会处理这些事。所以我写下人类克拉蕊(Earth Clara)和人类亚伯特（Earth Albert）的故事，我写这一类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