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杰:范美忠是真正的北大人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8 19:26:31

余杰:范美忠是真正的北大人

节选自余杰《教育者的伤痛》
 就在我哀伤和犹豫的时候,突然在网上读到了北大学长范美忠写的一篇文章:《我为什么要去中学当老师?》。 这位优秀的北大学子,毕业后主动到一个中学去教书。同学和家人都不理解,甚至有人猜测说:"他一定是犯了什么错误。"于是,范美忠只好解释说,这是为了便于准备考研。 其实,他内心真实的想法是:"我就喜欢教书,我喜欢给他们讲文学讲历史,甚至我了解不多的现代派绘画和崔健、罗大佑的音乐,我不希望我们后面的一代代人像我一样被骗,像我一样中学六年什么都没学到,而到了大学一点基础都没有,一切都从头开始,像我一样中学六年一点文学艺术思想修养都没有,无论对中国传统还是西方的优秀的文化积淀都毫无了解。我想,如果我自己一直读下去,最多也不过是一个比较有个性的学者而已,但如果从中学开始改变中国的教育,能培养出多少人才呢!我始终觉得一个国家最优秀的人才应该去教书,一个庸师和一个名师培养出来的人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这番真诚的表白让我怦然心动。虽然我也是一个北大人,但我是那么的不喜欢近年来某些北大人的狂妄、冷漠与世故。他们以将来能够成为"海归派" 和官僚阶层为荣,理所当然地把鞋底踏在红地毯上。他们知道如何冷嘲热讽地批评社会,却不愿意出让自己任何的一点利益。他们把自己当作这个国家的"精英",傲慢地认为自己就应当踩在别人的肩上。我痛心地感到:这所大学已经越来越远离了"五四"时代,远离了它最宝贵的"草根"的本性。 

  当年,前辈们为之奉献青春和热情的工人夜校和乡村建设运动,成了一些谁也不相信的神话。忽然读到范美忠的文章,忽然发现范美忠的选择,我被深深地打动了:他,才是真正的北大人啊! 

  范美忠清楚地知道自己将为这种选择付出怎样的代价,但他愿意去承受:"谁都知道教育对一个国家有多么重要,而好的老师对基础教育又有多么重要,但是,虽然我们喊尊师重教已经喊了二十多年,我们还是看不起老师。为什么?我们这个社会对一项职业和一个人的评价已经简化为对他拥有的权力大小和金钱多少的评价,对知识的尊崇程度也跟你拥有的知识本身能带来多大的经济回报有关。 而现在当中学老师意味著没有当官受贿享受特权牟取私利的机会,没有经商暴富的机会,就那么一点薪水,穷教书的,一辈子的造化出息已经判定了,肯定不会买得起豪华小车和别墅。社会上看不起当中学老师的,有天赋有个性有本事的人大多不愿意去中学当老师,而僵化的教学体制,应试教育逼走不多的一部分有水平有头脑有思想的愿意从事基础教育的老师。导致的结果是目前中学教师素质的普遍低下。" 是的,对于一个社会来说,最可悲的是它的评价体系出了严重的问题。一个以金钱和权势为唯一评价标准的社会,显然是一个病态的社会;一个蔑视从事基础教育的教师的社会,必然是一个没有希望的社会。如果只有三流的人才去当中小学老师,那么他们培养的人才只会比他们本人更差而不会比他们本人更优秀。 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可怕的恶性循环。然而,我发现身边有这样一种既有趣又可悲的现象:许多家长在叮嘱孩子将来一定不要当老师的同时,又都在盼望自己的孩子能够遇到好的老师,这种想法是多么地荒唐、多么地背谬啊!因此,尽管挑战既成的思维方式是困难的,但如果我们不去挑战它们,它们就永远也不可能改变。   附:   1.钱理群《寻求真的北大的声音》 (摘录) 我最后要说的是,体现在这一代身上的“承担,独立,自由,创造精神”,也就是我们所要追寻的北大精神,所要倾听的北大真声音。追随这样的北大精神,倾听这样的北大真声音,将把我们带入人生的大视野,大境界,大气概——如果我们只是咀嚼一己的悲欢,并且视其为整个世界,我们就太卑琐,太可怜了。 但我们还要自觉于,善于把这样的“承担,独立,自由,创造”的北大精神化为日常生活伦理,落实到具体而微的生活实践中,这就是我经常说的“想大问题,做小事情”——而好高骛远,眼高手低恰恰是北大人的一个弱点,或者说一个误区,甚至成了北大人的一个历史包袱。今天的北大人,不仅有继承北大精神的责任,还有克服北大的历史积弊,成为既目光远大,又脚踏实地的更为健全的新一代北大人的使命:这都是“后死者”应有的历史承担。  2.林昭:“自由无价,生命有涯,宁为玉碎,以殉中华”。中国有北大,北大有林昭。 

话音未落,一声怒吼从黑暗的人群中传来:“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问我?”女生反问道:“你是公检法吗?还是便衣密探?”她停了一下,接着说:“我可以告诉你,没关系。武松杀了人还写杀人者打虎武松也,何况我还没杀人。你记下来,我叫林昭。林,双木之林;昭,刀在口上之日!”

1980年8月,上海高级法院以“沪高刑复字435号判决书”宣告林昭无罪,结论为“这是一次冤杀无辜”。

北大的部分同学和老师在那一年年底为林昭召开了追悼会,没有骨灰,只摆放了一束林昭的头发,和一张遗像。照片上,林昭梳着两条麻花辫,双眼沉静、忧伤而略带笑意。

在这个追悼会上,出现了一副无字的挽联———

上联是:?下联是:!

甘粹,1979年平反后回到北京。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音乐人帮助,将林昭当年创作的一首歌的词曲记录下来。老人用二胡一遍遍地拉着这首他们年轻时共同歌唱过的《呼唤》: “在暴风雨的夜,我怀念着你,窗外是夜,怒吼的风,淋漓的雨滴,但是我的心啊,飞出去寻找你……”   ps:林昭死了吗?北大死了吗?其实,做一个平凡而真实的人,也是北大精神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