慷慨悲歌兵马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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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洛阳之行5                            慷慨悲歌兵马俑


    法国总统希拉克曾经在秦兵马俑博物馆的留言簿上说:“不看金字塔,不算真正到过埃及;不看兵马俑,不算真正到过中国。”他把秦兵马俑称为“世界第八大奇迹”。美国前副总统蒙代尔也说:“这是真正的奇迹,全世界人们都应该到这里看一看”这黄泥捏巴的家伙过了2000多年升值了,成了世界级宝贝,它就在咱们家门口摆着,这么便宜的事怎么可以错过呢?所以上西安第一愿望就是看兵马俑,其他都是副产品。

    秦始皇是我最崇拜的人。虽然从小就接受“秦始皇是大坏蛋”的教育,虽然妈妈讲孟姜女哭倒长城八百里时我还要打死秦始皇,虽然杜牧的《阿房宫赋》极力渲染他的奢靡:“使负栋之柱,多於南亩之农夫。架梁之椽,多於机上之工女。钉头磷磷,多於在庾之粟粒。瓦缝参差,多於周身之帛缕。直栏横槛,多於九土之城郭。管弦呕哑,多於市人之言语。”虽然贾谊的《过秦论》无情揭露他的罪行:“废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以愚黔首;隳名城,杀豪杰;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锋镝,铸以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我还是崇拜他。敬佩他“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的气魄。敬佩他统一法律、统一文字、统一货币,统一度量衡,统一车轨驰道,统一思想。谁不服?你给我“统一”一种试试!但所有这一切都是书本给我的,似乎觉得底气不足。这次我就要亲眼看见他创造的奇迹了,真为之兴奋。

    旅游大巴载着我们一行人从西安市向东进发,不一会就来到了风景秀丽的骊山脚下的临潼。一代始皇的陵墓就在这南依骊山,北临渭水的风水宝地之上,层峦叠嶂之中,我看不见陵看不见碑看不见神道也看不见什么石像生,只远远地看见的一座富士山一样的封冢,规模宏大,气势雄伟。据考古学家测量,始皇陵园总面积为56.25平方公里,相当于78个故宫啊!据探测,这个封冢的下面35米处就是那个创造了世界第八大奇迹的始皇帝的陵寝。里面的景象虽有“秦陵地宫展览馆”模拟,但假的我不感兴趣,真的就不知道此生是否有幸一览了。

    跟着导游来到兵马俑博物馆,门口就站着个高大的“秦俑”,对他,谁也不陌生。那样子,那颜色,在电视里,在画册里见得多了。我握着他的手说:“你还好吗?”那心情就和小时候捏泥人没啥区别,纯是好玩。但等我的脚一踏进1号展厅,地球引力似乎骤时加大,把我牢牢地粘在那里。眼前是什么?气势恢弘的拱棚,阵容庞大的队伍,披铠带甲的战士,一队队一排排,壮实威武豪气。他们是谁呀?这么熟悉又这么陌生。傻呀?这就是“全世界人们都应该看一看”的兵马俑啊!不,不!他们不是“俑”。他们是秦军,他们是长平之战中风卷残云的秦军,他们是横扫天下无敌手的秦军,他们是让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的秦军,他们是跨越两千年光阴,衔枚疾走向世界重显威风的秦军,他们是气宇轩昂气势磅礴气贯长虹气吞山河的秦军啊!我的血在沸腾,我的泪在奔涌。地球的引力也奈何不了我啊!穿越两千年的时空,我看见了排山倒海的出征,我听见了震憾乾坤的鼓声;我看见了旌旗在风雪中招展,我听见了北风在大漠中呼啸;我看见了刀光剑影,我听见了战马嘶鸣;我看见了儿子出征,我听见了母亲呼唤;我看见妻子缝寒衣,我听见丈夫吟杨柳;我看见百越之君“俯首系颈,我听见后亡之齐举国哀号。我看见“良将劲弩守要害之处”,我听见“信臣精卒陈利兵而谁何。”……我的思绪如脱缰的野马,在军营里穿梭,在战场上回旋;看着他们的面庞,听着他们的心曲,仰天而问:这是怎样的队伍,这是怎样的战士,这是怎样的功绩啊?我心中涌起大漠孤烟,长河落日一样的慷慨与苍凉。长江滚滚东逝水,流不尽的故事流不尽的情。秦陵兵马俑像一杯埋藏了二千多年的老窖,醇香幽香,迷人醉人,回味无穷。我为呼吸着这亘古的气息和享受着这泥土的芳香而庆幸着,为这只强悍的队伍跨越弥久的时空接受世界的检阅而自豪着,为始皇帝和他的臣民创造了这样的奇迹而骄傲着,为我天马行空的思绪和江河般奔涌的心潮而失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