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兵马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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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兵马俑

 

       1974年3月,陕西临潼县晏寨乡西扬村村民在秦始皇陵东1.5公里处打井时,意外地发现了许多碎陶人,经考古工作者研究探测,这是一个长方形的秦代兵马俑坑。1976年通过钻探,在此坑的北侧20和25米处分别又发现了两处兵马俑坑。按照它们发现的时间把它们分别定名为兵马俑一、二、三号坑。三个坑的总面积为22,780平方米。

        一号坑平面呈长方形,东西长230米,宽62米,深5米,总面积14,260平方米,为坑道式土木建筑结构,东西两端各有斜坡门道5个,坑道内有10道2.5米宽的夯土隔墙,隔墙上架著粗大的横梁,再铺芦席、细泥和填土。底部以青砖墁铺。一号坑兵马俑按实战军阵排列。俑坑的东端是一个长廊,站著三排面向东的战袍武士俑,每排70件,共210件,手持弓弩,他们是一号坑军阵的前锋部队。长廊南边有一排面向南的武士俑,是右翼;北边有一排面向北的武士俑,是左翼;西头有一列面向西的武士俑,是后卫。他们手执弓弩等远射兵器,担任整个军阵的警戒任务。在10道隔墙隔开的11个过洞里排列着38路面向东的纵队,每路中间都排列有驷马战车。陶俑全部身披铠甲,手执长兵器。他们是一号坑的主力部队。一号坑共有27个探方,根每个探方里兵马俑排列的密度推算,全部发掘后可出土兵马俑6000余件,其中以步兵居多。

        一号坑东端以北20米是二号坑,它是由4个单元内的4个不同兵种构成的一个曲尺形军阵,面积6000平方米,估计可出土陶俑1000多件,兵马和鞍马近500多匹。第一单元即俑坑东边突出的大斗子部分,是由334件弩兵俑组成的小方阵。第二单元即俑坑的南半部,包括一至八过洞,是由64乘驷马战车组成的方阵,每乘战车有军士俑三件。第三单元即俑坑的中部,包括九至十一过洞,是由19乘战车和100余件随车徒手兵俑组成的方阵。

         第四单元即俑坑的北半部,包括12至14过洞,是由战车6乘,鞍马和骑兵俑各124件组成的骑兵阵。四个单元有机联系构成一个大阵,又可以分开构成四个独立的小阵,能功能守,自我保护力强,反应快速。二号坑的四个单元中就有三个布有车兵,战车占到整个军阵面积的半数以上,证明在秦代车兵仍为作战的主要力量。木质战车因为年久已朽,但车辕、轮等却在泥土中留下了清晰的印迹,车上的铜质构件尚存在。

         三号坑在二号坑以西、一号坑以北25米的地方,平面呈凹字形,面积为520平方米,仅有4马1车和68个陶俑。它的东边是一长11.2米,宽3.7米的斜坡门道,与门道相对应的为一车马房,车马房两侧各有一东西向厢房,即南厢房与北厢房。共出土陶俑64件。这些陶俑的编组排列与一、二号坑不同。一、二号坑内的陶俑都是按作战队形排列。三号坑内武士俑所持兵器也与一、二号坑内武士俑不同。后者配备的有长射程的弓弩,近距离格斗的矛、戈、钺、剑等,而三号坑内只发现了一种无刃兵器铜殳。铜殳在秦代是一种专门用于仪仗的兵器,在北厢房内还发现有残鹿角一件、动物朽骨一堆。可能是专供战前占卜或祷战活动的场所。通观三号坑整个布局,它可能是整个地下军的指挥部-军幕。

          在我国,陶俑最早出现于战国时期,但那时制作的陶俑体形较小,火候低,制作粗率。而秦兵马俑不仅形体高大,而且制作精细,造型准确,工艺水平极高。1980年12月在秦始皇陵西侧20米处,发掘出土了两乘大型彩绘铜车马,按照发现的顺序,被编为一号和二号铜车马。当时皆被埋在7米深的坑里,外面用一个木椁装着。出土时,因木椁腐朽,土层塌陷,两辆铜车马都残破严重,其中二号铜车马已碎成1,555片,经过考古工作者和各方面专家两年半细心艰苦的修复,二号铜车马于1983年10月1日正式对外展出,一号铜车马也于1988年正式展出。这两乘车都是四马单辕,呈前后纵向排列,前面的一号车应为古代的“高车”。二号车叫“安车”,分为前御室和后乘室。两室之间隔以车墙。赶车的人坐在前御室,主人坐在后乘室。乘室前面及左右两侧有三个车窗,后面留门,门窗都可以灵活启闭,窗上的小孔可以调节空气,从中外望。车上有椭圆形伞状车盖。此车通体施以白色为底色的彩绘,二号车配有1,500余件金银构件和饰物,显得华丽富贵。它可能是供秦始皇灵魂出游时乘坐的。一号车上配备有弓弩、箭头、盾牌,驾车者带有官帽,这说明此车是用来保护后面二号车的安全的。铜车马是我国时代最早,驾具最全,级别最高,制作最精的青铜器珍品,也是世界考古发现的最大青铜器。它的出土,为考证秦代冶金技术、车辆结构、工艺造型等提供了极为珍贵的实物资料。

 

兵马俑的作者

    在陶俑、陶马身上一些不被人注意到的地方,发现了许多刻划、戳印的文字。这些刻划、戳印文字的内容,除了编号的数字外,其余都是陶工的名字。这些文字为我们了解兵马俑的塑造者提供了珍贵的资料。

     经过考古学家多年的潜心研究,从发现的陶文中已经辨识出了八十多个陶工的名字,如“宫得”、“宫系”、“宫臧”、“右亥”等。这些陶文中的“宫”字,实际上是“宫水”的省文,“宫水”原是秦代烧造砖瓦的官署机构的名称。“右亥”中的“右”字,则是秦代负责土木工程的官署“右司空”的省文。而陶文中的“系”、“得”、“臧”、“亥”等是陶工的名字。从这些冠有秦代官署名的陶文,使我们得知,秦代从“宫水”、“右司空”控制下的制陶作坊抽调了许多陶工参与了陶俑的制作。

      在兵马俑坑出土的陶俑上,还发现一些在人名之前冠以地名的陶文,如“咸阳衣”、“咸野”、“栎阳重”等。陶文上发现的地名有咸阳、栎阳、临晋、安邑等,其中以带有咸阳地名的陶文最多。从陶工的来源地分析,在制作兵马俑时,从今天的陕西咸阳、临潼及山西夏县等地征调了许多雕塑匠人参与了兵马俑的制作工程。

       此外,在兵马俑坑出土陶俑的身上,还发现了仅刻人名的陶文,在人名之前并未冠以官署机构或地名,依据陶文已很难准确判断出陶工具体来源于何处。从陶俑的造型及雕塑技巧等方面分析,这类陶文中署名为“尚”、“北”、“山”、“丙”等陶工可能来源于秦代的中央官署制陶作坊,而其余的陶工,如“甲丁”、“越”等,从他们所制作的陶俑来看,技艺有高有低,参差不齐,俑的形象也变化多样,艺术风格近似于地方陶工的作品。

循着陶文所提供的线索,考古学家经过多年研究,对兵马俑坑已出土的千余件陶俑反复观察、排比,将兵马俑的塑造者分成了两大类,即来源于中央官署作坊和来源于地方制陶作坊。同时发现,这两类陶工所制作的陶俑,在造型、风格方面有着显著的差异。来源于中央官署的陶工所制作的陶俑,通常身材魁伟,强壮有力,气质威武。五官的刻画,则多粗眉大眼、阔口厚唇、宽额头、高颧骨,是关中秦人的典型形象。地方官署和民间的陶工所制作的陶俑,体形清秀,带有曲线的韵律,眉毛比较平缓。唇部的刻画也与前者有明显不同,或为小圆口,或为大口薄唇。

      在塑造技艺方面,也有着很大的差异。中央官署的陶工雕塑技艺的整体水平较高,所制的陶俑比例合宜,造型准确,形体粗壮却不使人感到臃肿,神态勇猛而不虚假做作。而来自民间陶工所制的陶俑有些就略逊了一筹,或双臂过短、不够协调对称;或外衣过短,腿部细长,显得上重下轻。艺术是来源于生活的,这两类陶工之所以制作出风格不同的兵马涌,是根源于陶工不同的生活经历和艺术体验。秦代中央官署机构的陶工在进行兵马俑的塑造中,会自然地将秦国的宫廷卫士作为塑造秦国战士形象的原型,因而所创作出的陶俑体魄健壮,英姿勃勃;而来源于地方的陶工,则以他们日常生活所了解的秦人为塑造原型,塑造出的陶俑更富有社会性,更能反映秦军士兵的真实情况。

      有幸能在秦俑身上留下不朽印记的八十多名陶工,都是秦代一些技艺较高的匠师。在这些匠师的率领下,还有一大批没有留下名字的陶工。据考古学家推测,当时参与这一伟大艺术创造的工匠,至少在800名以上。如此庞大的雕塑队伍,共同塑造出了这一宏伟壮观的“艺术奇迹”,不仅在中国,而且在世界的雕塑艺术史上都是没有先例的。

 

兵马俑的类别

兵马俑坑出土的形体高大、神态逼真的陶俑、陶马,不仅容貌神态各具特色,其发式装束、武器装备也各不相同,为我们展示了一幅秦代陈兵布阵的生动画卷。

       1.陶俑

        兵马俑坑出土的陶俑,从兵种看,有步兵、车兵、骑兵等不同的类型;从职务看,有高级军吏俑、中级和下级军吏俑以及一般武士俑,陶俑的穿戴和兵器配备,也随职务和兵种的不同而迥然有异。

       (1)步兵俑

        步兵俑是1、2、3号兵马俑坑内数量最多的兵种,总数约6000件。依据编制不同,可将俑坑内出土的步兵俑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附属于战车的隶属步兵俑,另一类是单独编制的独立步兵俑。若以装束的不同,可分为不穿铠甲的轻装步兵俑和穿铠甲的重装步兵俑;以职位高低分,则有一般战士和军吏两类。

       轻装步兵俑,俗称袍俑。这种俑装束轻便,不戴头盔,身上未披挂铠甲等防护装备,仅着软袍。此类俑多位于军阵前锋或四边(即阵表),因其行动轻捷,便于灵活调动,可出其不意地冲击敌军。如1号俑坑东端出土的轻装步兵俑,身穿长及膝部的交领右衽长襦,腰束革带,下身着长至膝盖的短裤,腿扎行,脚穿方口齐头翘尖浅履,履带紧紧系结于足腕,头上绾着圆丘形发髻。轻装步兵在西方兵史上是一种装备轻、自成兵种的步兵。古代西方的轻装步兵,一般只担负作战中的辅助任务,而不作为主力部队使用。就目前考古发掘资料来看,1号坑正面三排的前锋部队,皆着战袍,第2、5、7、10过洞中的车前步兵及2号坑中的立射步兵俑,均属于轻装步兵。《史记·白起王翦列传》中有“秦出轻兵击之”的记载,说明秦时已有“轻兵”单独编列,自成体系,轻装步兵俑中还发现有具军吏身份的陶俑,这种陶俑目前只出土两件,一件为头戴单板长冠的下级军吏,另一件为头戴双板长冠的中级军吏。军吏俑的装束除冠饰外,与轻装士兵俑基本相同。

       重装步兵俑,也就是身穿铠甲步兵俑。此类俑数量最多,是当时步兵的主体,按其头饰装束的差异可大致分为圆髻铠甲俑、扁髻铠甲俑和介帻铠甲俑三类。圆髻铠甲俑的数量最多,共500多件。这种陶俑上身穿交领右衽齐膝长襦,腰束革带,外披褐黑色铠甲,下身穿短裤,腿扎行或着护腿,脚穿方口齐头翘尖履。头绾圆丘形发髻,髻上扎有橘红色发带。扁髻铠甲步兵俑的装束与圆髻铠甲俑近似,身穿长襦,外披铠甲,下着短裤,腿扎行,足蹬方口齐头翘尖履。唯其头饰比较别致,是将头发全部编成六股宽辫,反折后以发卡固定于脑后。这种扁髻发式,若长方板形,可能与头上准备戴盔有一定关系。目前虽未在秦俑坑出土的各类陶俑中发现有戴盔现象,但在古代文献中不难发现秦军戴盔的记载。如《左传》僖公三十三年(公元前627年),秦师过周北门,左右免胄而下。“胄”,即头盔。重装介帻铠甲俑,主要出土于1号俑坑东端的第1、11号两个过洞内。这种俑亦身穿长襦,外披铠甲,胫着护腿或行,足蹬履或短靴。与其他铠甲俑不同的是,这种俑头绾圆形发髻,发髻立于头顶右侧,外罩圆形的介帻。介帻颜色多为红色,质地轻软,上部有一尖顶,下部齐及发际,将头发罩于介帻内。帻的下口有带系扎,使帻紧紧固着于头上。

       秦俑坑除普通士兵俑外,还出土有军吏俑。在军吏俑中,按不同的官阶,可分为高、中、低三种,官职高低的区别主要在于甲衣和冠饰的不同。

       高级军吏俑,俗称将军俑。这类俑出土数量最少。如2号坑步兵独立方阵左后角的将军俑,头梳扁髻,着双尾冠,身穿双重长襦,外披彩色鱼鳞甲,双肩及前后胸甲上缀有彩色缨饰,下身着长裤,足穿方口齐头翘尖履。双手交垂于腹前作拄剑状。

       中级军吏俑出土数量较多。身穿长襦,外披镶彩色花边的前胸甲,以交叉的背带与甲衣相连。下穿长裤,足蹬翘尖履。头梳扁髻,戴双板长冠。

       低级军吏俑头梳扁髻,戴单板长冠,身穿长襦,外披铠甲,铠甲较细小,札数多,但没有彩色的甲缘。下身穿短裤,腿上扎行或缚护腿,足穿履或短靴。

       除此之外,步兵俑还有持弓弩的立射、跪射俑。

       立射俑目前发现了127个。这种俑均为轻装步兵俑,左足向左前斜出半步,双足略成丁字形,左腿微拱,右腿后绷,左臂向左半举,右臂横曲胸前,头和身体微向左转,昂首凝视左前方。《吴越春秋》载:“左足纵,右足横;左手若扶枝,右手若抱儿,右手发,左手不知,此正射持弩之道也。”秦俑坑出土的立射俑姿态与古代文献的记载基本吻合,说明秦代已形成了一整套弩兵射击的规范模式。

       在2号兵马俑坑东端弩兵军阵中,还分布有160个跪射俑。跪射俑均身着铠甲,左腿蹲屈,右腿着地,右足竖起足尖抵地,臀坐于右足跟上。上身微向左侧转,两手在身体右侧一上一下作握弓弩状。在这种俑的附近伴出有铜镞、铜剑鞘首及木弓遗迹。立射俑和跪射俑的发现,为我们展现了古代弩兵作战的生动画面,为研究秦代的弩兵提供了珍贵的资料。

      (2)车兵俑

       1、2、3号俑坑出土的战车,根据车上乘员和职掌的不同,可分为一般战士乘的战车、军吏乘的指挥车。每一类车上的车兵俑配备也有一定的区别,但大体而言,其战车上的陶俑可分为车左俑、车右俑和御手俑等。

       御手俑身穿长襦,外披铠甲,披膊长及腕部,手上还有护手甲,胫着护腿,颈上围有盆领,头上戴巾帻和长冠。双臂前举作牵引马缰状。“御以正马为政”,战车上御手的职责是驾驭车马,保证车马进退有节,安全奔驰。因而,在古代御者的选择和训练是十分严格的。《睡虎地秦墓竹简》中《秦律杂抄》云:“驾除四岁,不能驾御,赀教者一盾;免,赏四岁繇戍。”说明秦时御者要经过长达四年的训练,过了四年如果仍不能驾车,要罚教习之人一盾。正是因为对御者的严格训练,才保证了古代车兵的战斗力。战车上的车左俑,身穿长襦,外披铠甲,胫着护腿,头戴中帻,左手持矛、戈、戟等长兵器,右手作按车状。车右俑的装束与车左俑相同,而姿势相反,即右手持长兵,左手作按车状。车左俑、车右俑是战车作战的主力,文献记载:“兵车之法,左人持弓,右人持矛,中人御。”“车左,左方主射,”“车右,勇力之士持戈矛以退敌”,说明车左、车右在兵器配置和作战职责上有着一定的区别。从秦俑坑战车遗迹周围发现的兵器看,秦代战车上的车左和车右均手持有戈、矛等格斗用长兵器及弓弩等致远兵器,说明战车上车左、车右的分工并不十分明确。在战车上,除了御手和车左、车右俑外,还发现有指挥作战的军吏俑。军吏有高低之分,负有作战指挥的职责。

        (3)骑兵俑

         在2号坑中,还发现了由116骑骑兵组成的骑兵长方阵,每匹马前立有牵马的骑兵俑一个,骑兵俑一手牵拉马缰,一手提弓,陶马背上塑鞍鞯,头上戴络头、衔、缰。俑和马的大小与真人、真马相似,生动地再现了秦始皇时代骑兵的真实形象,为我们提供了了解秦代骑兵的珍贵材料。

         2号兵马俑坑出土的骑兵俑,上身穿窄袖长及膝部的上衣,衣襟较小,双襟交掩于胸前。外披铠甲,铠甲较短,前片仅及腰际。腰束革带,下身穿紧口长裤。足蹬靴。头戴圆形皮帽,帽上有带扣系于下颔,以防马急驰时被风吹落。从骑兵俑的手势和附近出土的铜镞、弓等看,秦代的骑兵备有弓弩。据《睡虎地秦墓竹简》中《秦律杂抄》载:“先赋马,马备,乃粼从军者。”秦俑坑出土的骑兵俑,身高都在1.8米以上,体型匀称修长,神态机敏,英姿勃勃。反映出秦代的骑士是经过严格选拔,从大量士兵中挑选出来的。为了适应骑兵作战的具体需要,秦代的骑兵有一套不同于车兵和步兵的专门服饰,如骑兵俑头戴圆形小帽,上衣短小,下着长裤,正是为适应骑兵作战的实际需要。骑兵俑这些特征,反映出骑兵已成为秦国的一支重要的作战力量。

        2.陶马

        1、2、3号兵马俑坑内共有陶马600余匹,通过试掘和正式发掘已出土了近百匹。陶马可分为二种:即挽车之马和骑乘之鞍马。

        挽车之马身长2米左右,剪鬃缚尾,昂首,张口作嘶鸣状。四匹马共挽一辆战车。骑乘用的鞍马身长约2米,通首高1.72米,身涂枣红色、黑鬃、白蹄、剪鬃辫尾。马背上雕塑鞍垫,上缀八排粉红色鞍钉,鞍下衬绿色鞯。鞍上有扣带环绕马腹将鞍紧固于马背,鞍后有攀于马臀,以防马鞍前移。秦俑坑出土的陶俑、陶马,不仅造型生动,有多种不同的类别,再现了秦代丰富多样的军种,为我们研究秦国军事史提供了翔实、丰富的资料。

 

兵马俑的服饰

   衣、食、住、行是人类生活必需的四大要素,它随着社会物质生产资料的发展而发展,伴随着社会的进步而变化。就服饰而言,在各个不同的社会历史阶段,不同地区、不同等级、不同地位的人穿戴着不同质地、不同颜色和不同式样的服饰。秦王朝距今已有两千多年,当时人们的服饰怎样,历史文献给我们留下的资料很少。秦始皇陵兵马俑坑出土的大批武士俑群,使我们对秦人的服饰获得了直观的形象资料。

     1.袍衣

      秦俑袍衣的基本特点是:交领右衽,长度及膝,质料厚实。而且腰束有革带。足见秦俑袍衣是有表有里,且表里之间有衬套之物的服饰。《汉书·爰盎晁错传》中有“坚甲絮衣,劲弓利矢”之说。张朱元解释汉代将军服装,也说“穿赤色絮衣”。其中“絮”,可能指丝绵,也可能指粗麻丝类物质,因为这些东西在衣内可起到防御箭镞穿射的作用。文献中把絮衣同甲衣和兵器相提并论,是有一定道理的。秦俑袍衣紧袖,也利于作战。

      袍衣的大襟叫“衽”。根据民族习俗,汉人衣襟都向右掩,胡人衣襟向左掩,如孔子赞叹齐桓公的霸业时曾说:没有管仲,我们大概要披着头发,穿左衽衣,受异族的统治了。顾刚先生也指出:“羌胡披发左衽,不同于其它族系的椎结”。可见,胡人(北方和西方各族)是穿左衽衣。然而,秦俑战袍全为右衽,无一左衽服制。从这一标准分析,秦俑战袍衣著式样为汉服。这一事实说明,经过多次的民族大融合,到秦代时,汉族已基本形成为一个相当稳定的共同体:秦俑2号坑骑兵俑的服饰,与秦俑袍不大相同,其特点是袖口较窄,双襟较小,长度较短。研究者认为它是“褶之服”,即胡服。这种服饰,抬腿跨马比较方便,宜于骑兵。但此胡服仍为右衽,说明秦时各民族间的相互学习和影响。

      秦俑的袍衣,和古代的深衣、褐衣、襦衣又有什么区别呢?从特点上看,秦俑的战袍,长到膝,使用革带,右衽交领,内夹絮,紧袖等。关于深衣,据《礼记·深衣》疏:“衣裳相连,被体深邃,故谓之深衣。”《深衣篇》说深衣“短毋见肤,长毋被土,续衽钩边,要缝半下。”可见深衣的特点是:长到足面,不使用革带,交衽但不夹絮,衣袖宽博。此种深衣古时属社会上层诸如诸侯、大夫、士所服。《礼记·深衣》注:“衣有表者谓之中衣”。秦俑战袍为表,内是否衬有中衣?这一问题我们可以从秦俑脖颈部所显露出的中衣圆领得到确切的回答。中衣为单衣,云梦睡虎地四号墓出土的两方木犊有黑夫给其母的信,信中说:“母视安陆丝布贱,可为禅裙襦者,母必为之……”云云。“禅”,《说文》:“衣不重也。”《礼记·玉藻》注:“有衣裳而无里”。《释名》:“单襦,如襦而无絮也。”可知禅与单同。史有“汉承秦制”之说,衣冠之制相沿关系大概也不例外。从陕西咸阳杨家湾出土的两千件武士俑看,在西汉时代,军服仍然保持着交领右衽袍衣制。居延汉简记载戍卒的军装也是袍衣。

       2.铠甲

       秦始皇陵兵马俑坑出土的铠甲俑,给我们留下了丰富、形象的秦代铠甲资料。秦俑铠甲采用浅浮雕的艺术手法,形象逼真。甲片大小、叠层顺序以及联缀方法,都十分明显。因兵种及身份的不同而甲衣的形制也有别。

       根据秦俑铠甲的形制和编缀方法,可分为二类六种式样:

        第一类:有三种式样。

        第一种:仅有护胸甲,两肩设带后系,在背后交叉,与腰部的系带相连,在身后打结系牢。护甲的四周留出较宽的边沿,居中嵌缀甲片,甲片稍大。甲片的组合和联缀方法是:纵联,上旅的甲片是上片压下片,下旅的甲片是下片压上片。横联是以中间的一行甲片为中轴线,前片压后片,依次向两侧的甲片叠压。此型铠甲领缘及背带上一般都有用朱红、粉绿、黑等绘出的几何图案花纹。

        第二种:由身甲和披膊组成,身甲只在腹部和腰部以下嵌缀甲片,甲片较小,四周留有宽边,下摆边沿平齐。披膊较大,中间嵌缀甲片,四缘留有宽边。前身甲所缀甲片11排。上旅4排,下旅7排,后身甲缀有甲片13排,上旅5排,下旅8排,披膊呈覆瓦形。身甲下旅和披膊均为活动甲片。身甲的开合口在胸的右上角,并有纽扣扣结。在甲衣宽边部,也多残留有彩绘花纹。

        第三种:前身甲较长,下摆呈尖角形,后身甲较短,下缘平直。在前胸和后面肩背处,身甲没有嵌缀甲片,只见各有三处花结状带头,带头以下才缀以甲片,甲片更小而精细。甲衣肩部有的有整片披膊,但披膊不嵌缀甲片。有的则无披膊,甲衣开口在右肩前,并有纽扣扣结,左右肩部也各有花结带头。另外,此型甲衣的周围宽边上也常绘制彩色几何形图案。

        上述一类铠甲,出土数量很少,是中、高级军吏俑所使用的防护装备,制作精细,装饰华丽,甲片小,札叶密度大。尤其是第三种铠甲已与汉代铁甲相类,所以很可能甲衣是整片皮革,而嵌缀在上面的甲片极有可能是金属制造的。

       第二类:甲片比第一类铠甲甲片大。式样亦有三种。

       第一种:身甲较短,铠甲前后下摆仅到腰部。全甲由长方形甲片编缀而成,无披膊,前身甲8排,上旅5排,下旅3排,下摆弧形。后身甲所缀甲片与前身甲同。只是下摆平齐,铠甲开口在胸甲右前部,并有扣带系结。第二种:身甲较第一种稍长,两肩有披膊,披膊呈覆瓦形,也是由甲片编缀而成。前身甲8排,上下旅各4排。背甲7排,上旅4排,下旅3排。下边沿多呈圆弧形,前甲和后甲的上旅均为固定甲片,下旅及披膊均为活动甲片。甲衣开口一般均在胸甲右上侧,以纽扣相系结。

      第三种:身甲较长,主要由前甲、后甲、盆领、臂甲、护手甲组成。护臂长甲,一直护到腕部,下接缀舌形护手甲。前甲14排,上旅9排,下旅5排,下摆左右两角圆弧形。背甲11排,上旅7排,下旅4排,下摆平直。甲衣下旅和护臂甲均为活动甲片。甲衣开口处在胸前右上方。上述第一种铠甲主要为骑兵使用,铠甲较短,便于乘马。第二种铠甲所占数量最多,为一般武卒所使用,应是当时秦国军队中的主要防护装备。有些下级军吏诵的销甲也与第二种铠甲形制基本相似;其前后身甲一般各为11排,上旅各8排,下旅各3排,比武卒铠甲多3至4排。第三种铠甲是专为车御手装备的。不过也有车御手的甲衣与第二种下级军吏俑的铠甲形制相似,只是不见披膊。

      综观上述二类六型铠甲,可以看到秦代铠甲形式多样,兵种身份不同所配备的铠甲形制也就不同。在编缀方法上,上旅与下旅分别采用固定甲片与活动甲片不同的方法,可以使人身的腰部、手臂等部位不受束缚,活动自如。而第一类的三型铠甲,皮甲的主要部位又嵌缀金属甲片,则是更进一步加强了铠甲的防护效果,对担任指挥之责的将佐,重点保护也在情理。西汉以后,军队中连普通的战士也是身着铁铠了。从此,皮甲下降到了从属地位。

       3.带钩

       带钩是钩系束于腰间革带的连接物。有革带必有带钩,秦俑腰际都浅浮雕出腰带,带头和带尾通过带钩在腹前钩接,形象逼真。带一般宽3~4.5厘米。带上有的刻划或描绘双钩的对角三角纹或菱花纹,也有的光素无纹。带钩饰于带头,带尾上有扣接带钩用的带孔。带孔一般为三个,也有两个或四个的。钩接的方法是带头居右,带尾居左,钩头从左侧带尾孔中钩出。

        带钩的题材丰富,有以动物为题材的,有以生产工具为题材的,有以生活用具为题材的,有以乐器为题材的,还有其他形式的带钩等等。带钩的形状多样,动物题材带钩有鱼尾形、飞鸟形、鸭形、蝌蚪形等。特别是鸟形带钩,钩柄像是一只大雁,伸长颈作飞翔状,鸟身还有羽毛雕饰,造型异常优美,生产工具题材的带钩,有铁锨形、斧形、铲形。其中铲形带钩,带钩整体像一把铲头,铲柄为圆棍形,较粗,造型逼真。生活用具题材的带钩,有瓢形、瓶形、勺形等,其中瓶形带钩钩柄为一花瓶形,花瓶细颈、鼓腹、圈足,形象真切。乐器题材带钩,有琵琶形、琴形等。不管是琴形还是琵琶形,造型都写实生动,精巧美观。其中琴形带钩中部还有挂弦的旋纽。其他形式的带钩,有蟠曲纹形、十字形、凸圆柄形、铆钉形等等。蟠曲纹夔身屈曲盘结,回首顾尾,造型异常别致。另有一带钩作武卒奋刺形,采用浮雕手法雕一勇士,左腿前拱,右腿后蹬,身体前倾,双手一前一后握住长矛的长柄,作用力刺杀状。带钩的钩首为蛇头,设计奇妙,寓意明确,造型生动,这是一件颇费匠心的艺术品。

       上述六种题材的带钩,基本上概括了已出土兵俑革带带钩的全部内容。每种式样分别代表着若干件秦俑身上的带钩。造型逼真的秦俑带钩,不但表现了秦代劳动人民精湛的雕塑艺术技巧,也体现了源于现实生活的写实主义风格。

       古代带钩,就质料言,多见金、玉、铜、铁几种。秦俑带钩的质地无法直接看出,关于当时现实生活中的带钩质料,我们需借助于文献资料和其他考古材料进行参证、比较,才能确定。

       《史记》、《汉书》《战国策》等文献中有“黄金师比”的记载,古人称铜为金,可知黄金师比即指铜带钩而言。处于青铜时代的秦人革带用钩,应当是青铜铸制的。关于这个问题,我们还可参证关中秦墓的考古材料加以说明。陕西凤翔高庄春秋晚期秦墓出土的带钩、襟钩26件,除M10:43为金襟钩,M10:21为玉襟钩者外,其余全为青铜质。钩头有鸭嘴形、鸟形和兽首形;体有棒形、扁条状、竹节形、琵琶形、簸箕形、企鹅形、怪兽形、铲形、匙形等。咸阳市黄家沟战国秦墓中出土青铜带钩25件,形式多样,钩作鸭嘴形,身有琵琶形、竹节形、蜜蜂形、蜻蜓形和勺形等。凤翔高庄战国晚期秦墓中出土青铜带钩3件。在四川的青川战国秦人墓也发现青铜带钩8件。这些都表明秦人在实际生活中很早就使用青铜质带钩,在秦陵东侧上焦村秦墓清理出土的3件鸭嘴形带钩,也均为青铜铸制。一件长2·9厘米,一件长3.6厘米,一件长2.5厘米。这3件带钩,或许是作为随葬明器,或许是连结衣服前襟的小襟钩,因而均甚短小。由此看来,秦俑带钩的式样的确是有实物依据的。

       关于带钩的用途,分为革带用钩、配器用钩、饰物用钩、佩饰用钩四种。革带用钩的具体使用方法又分为单钩法、并钩法、环钩法三种。根据秦俑带钩的实际情况分析,前面所述秦带钩均为革带用钩,使用方法为“单钩法”,即将带钩钩柄固定于革带的一端(秦俑绝大部分为右手端,钩柄在左手端目前仅见一例),钩头向外,钩挂后,钩头从左手端的革带穿孔中钩出。这是秦俑带钩的普遍使用方法。事实上,和较宽的绅带相比,皮质革带较硬,两端也不便直接打结,故用带钩钩括。但是秦俑中尚有一部分腰间革带上并无带钩,他们的革带带头的连接方法是采用上述的铆钉形带钩的钉扣扣结。此类铆钉似与现代所谓的“按扣”相类,我们可暂把这种方法称为“压扣法”。又,秦汉盛行佩刀、佩剑之风,除革带用钩外,佩器用钩亦必为数不少。

      4.长裤、短裤、行滕、护腿

      秦俑装束除上衣所着袍衣、铠甲外,下边还有长裤、短裤、行滕、护腿等。

      长裤主要见于戴冠、长冠的军吏俑及戴皮弁的骑兵俑。长裤的裤管长至足腕,把腿全部包干裤管内,上部联裆。裤腰因被外衣掩盖,形状不明。长裤的裤脚紧紧束住足腕,似用紧口带束扎。长裤的质地厚重,似絮有绵絮,当为复衣。

       短裤主要见于步兵、车兵、武士俑。短裤的裤管较短,只能盖住膝部,也就是仅把腿的股部套于裤管内,胫部裸露于外。短裤的上端也是两条裤管相连成为裆。裤腰部分被衣掩盖,形状不明。短裤的裤脚敞脱,形状多样,但圆筒形当为基本形制。

       行滕主要见于头绾发髻而无冠饰的武士俑,行滕扎于短裤之下的腔部,即用条带形的布帛螺旋形由足腕向右旋缠扎至膝下,上端以组带束扎。其形状和近代军队中的战士包扎的裹腿完全相同。胫扎行滕是为了作战行动轻捷,《释名》说:“,所以自束。今谓之行滕,言以裹腿可以跳滕轻便也。”

      护腿主要见于铠甲武士俑,护腿套于短裤之下,围径比短裤要细,护腿下口窄小紧紧束住足腕。护腿的作用可以起到防御箭镞、戈、矛等兵器伤害的作用。

      5.其他(冠、履、靴)

      秦俑除不戴冠的发舍俑外,还有一部分头戴冠饰。冠饰因身份、等级、军种的不同而式样有别。

      皮弁是2号坑骑兵俑的冠饰,形状犹如覆钵,圆顶,前沿(即额部)浅短,后沿(即后脑部分)较深。两侧各有一长耳,耳的下端各连接一窄条形带,两带的未端用子母扣对接扣于颔下。冠小而浅,仅能盖住顶发,两边的鬓发及后脑部分的头发均露于冠外。弃带扣结颔下,是为了骑在马上飞速奔驰时皮弁不易被风吹落。

      长冠是相当于中下级军吏级别的陶俑所戴冠饰。冠的形状有单板长冠和双板长冠两种。单板长冠如梯形板状,长15.5~23厘米,前端宽已5~10.5厘米,后端宽13.5~20.3厘米。前半段平直,后半段扬起略呈45度角,尾部下折如钩。在下钩部分的左右两端各有一个三角形的板封堵,构成一个楔形槽状的冠室。也有不用板封堵者,成为两端不封闭的楔形槽状冠室。还有极个别的冠,冠尾下折后成螺旋形卷曲,扁髻的顶端罩于冠室内。冠前半段的平板和扬起部分,分别压于额发和顶发上。冠上有环套形带,环套的前端压于冠前端的平板上,后端攀于后脑扁髻的中腰(即头枕骨部位)。另有两根条带,其上端与环套形带相连系结一起,然后两根条带沿着面的双颊下引系结颔下,带尾垂于颈前。这样就把冠固着千头顶上。冠和冠带可以起着压发和束约发髻的作用,以防发和髻松散。冠板似用皮革或多层的漆布折叠作成。双板长冠的形状与单板长冠相同,大小宽窄相似。所不同者仅是在冠的正中有一条纵行缝,说明是由左右两片大小相同的长板并列拼合而成。秦俑坑出土的实物证明,头上戴不戴冠是区别一般士伍与军吏的标志之一。冠是高级军吏俑(俗称将军俑)所戴冠饰,冠的形状比较特殊,其前半部如方形板状,后半部歧分为二支扭曲旋转成双卷的雉尾形。卷尾的下部联一凹形槽,凹槽的两端各有一片圆板封堵,构成封闭式的槽形冠室,扁髻的顶部恰好罩于冠室内。冠前半部的平板压于顶发上。冠上有带攀于冠前的平板上,另有一圆环形带套于脑后。与两带连接的带有两根条带,沿双颊下引系结于颔下,带尾垂于胸前。冠的质地硬直,似为皮革或多层漆布叠合作成。

      介帻是1号兵马俑坑中部分身穿铠甲的武士俑所戴冠饰,形似圆锥形软帽,在软帽的后边沿或其左右的一侧边沿开一个三角形的叉口。叉口的两狈(下端各有一条组带,互相交结系扎,帽顶端的尖锥正好罩住圆形发髻,帽的下沿至发际,恰好把发髻和头发全部罩于帽内。开叉处的组带系扎后,使软帽紧紧固着于头上,不易被风吹动滑脱。履、靴(今俗称鞋),秦俑足上大部分都穿履,少数穿靴。履均为薄底,浅帮,后高前低,前端有方形盖瓦,整体略呈舟形。形状有方口齐头履、方口圆头履、方口齐头翘尖履三种。翘尖幅度大小,也与身份等级有关,像高级军吏俑穿的就是前头高高上挑的翘尖履。根据《睡虎地秦墓竹简·封诊式》记载,秦俑坑内的武士俑的履,当时称之为“秦履”。靴,秦俑2号坑出土的骑兵俑和1号坑出土的一部分铠甲武士俑足上穿靴。靴的形状类似今日人们足上穿的短筒胶靴。其形制为薄底、单梁、圆头、短筒。通筒高约15厘米,筒(即)的粗细略大于足腕,紧束于足腕上,前低后高,靴头不翘起,其大小正好束约足面。靴的后跟及贴着足腕的左右两侧各有一个纽鼻,以组带贯穿纽鼻绕足腕两匝系结于足腕上。靴的质地硬直,似为革靴。据史料记载,靴本胡服,赵武灵王改革服制实行胡服骑射时,中原地区始穿靴。《说文》:“靴,属”,又说:“,革履也。”《韵会》说:“胡人履连 胫谓之络。”据此可知,秦俑坑内的武士俑足穿的靴,亦名络,今谓之短皮靴。

 

兵马俑的彩绘

     秦兵马俑原来都有精美的彩绘,可惜历经破坏、火烧,二千余年的自然侵蚀,今已大多剥蚀脱落。现在人们看到的兵马俑是彩绘颜色已经脱落后的情况,并不代表它昔日的盛容。尽管是晓星残月般地存留,但也反映了中国秦代塑绘二者的结合。透过这一历史信息,可帮助我们了解秦代彩绘原料、工艺和艺术风格及其在科技史上的地位。

     秦俑的用彩,作平涂的单色,可见有朱红、玫瑰红、橘红、粉红、土黄、紫红、粉紫、深蓝、珠宝蓝、石绿、赭、深赭及粉白等十几种。

      秦俑的彩绘工艺,根据在陶俑彩绘的颜色层下面发现有一层薄薄的生漆附着情况分析,陶俑涂彩之前,首先经过了施底工序。秦俑彩绘底层是由1~2层构成,施底的材质是生漆。这层墨褐色胶层就成了陶俑基体与外层颜料的过渡结合层,把二者结合在一起,其滑涩相宜,吸水适度,在其上彩绘,既节省颜料,又可达到理想的效果。

       秦俑彩绘的艺术风格是:第一,色调明快,袍有大红、朱红、紫红、深绿、粉绿、天蓝等色;裤有深绿、粉绿、天蓝、紫红等色;护腿有粉紫、朱红、深绿、天蓝等色;鞋为赭色,靴有朱红、深绿、赭等色;鞋带、行滕带有朱红、粉紫、天蓝、杏黄等色;陶俑的手、脸、脚均为粉红色。陶马绝大部分都通体涂枣红色,个别的在受光面涂枣红色,背光面涂绿色,以表现光线明暗的变化;红舌白牙、黑鬃、黑尾、白蹄。《史记·秦始皇本纪》说,始皇推终始五德之传,秦是水德,“衣服旌节旗皆上黑”。从秦俑的服色找不到尚黑的证据,“尚黑”可能是以黑色为贵,并非人人都穿黑衣,只是宫廷举行重大祭典时,天子及大臣穿玄(黑色)服。第二,施色的方法运用强烈的对比色,如红袍,其领、襟、袖口一般是押深绿或粉绿、粉紫、粉蓝色花边;紫、枣红色的短裤。黑色或赭色的甲片,配着朱红色的联甲带,白色或粉绿、粉紫、朱红色的甲钉。将军俑的服色最绚丽,内穿朱红色中衣,外套暗紫色长襦,披彩色鱼鳞甲。甲的周边以白色作底,上绘红、绿、黄、紫等色的几何形图案花纹。双肩及胸前、背后各有一至三朵用甲带扎结的花朵。花朵以黄色作地,上绘朱红、粉绿相间的花纹图案。在红色与绿色之间往往用黑色或白色作为补间色勾勒出花纹的界域。这种运用大红大绿对比的设色方法,使军阵的气氛显得炽热、威武、雄壮,在视觉上就给人的心理造成一种大气磅磅、凛然不可侵犯的威慑感。第三,陶俑的上身服色偏艳,下身服色偏暗,鞋及腿部缚的护腿或扎裹的行滕,多是赭黑。这样显得下部沉重,增强庄重、坚实的力量感,不然就失之轻飘。头上朱红色的发带飞卷,上身为红色或绿色的长儒,配着赌黑色的铠甲,下身为储黑色的护腿、靴履。这种轻、艳、庄重的三段式的设色方法,是符合造型艺术规律的。第四,在绘与塑的关系上,作者注意到了二者互相补充、配合的效果。如眼睛雕得小些,这是为绘彩留下余地。从一个面部颜色保存完整的俑头观察,绘上白睛、黑眼珠和用墨勾画出睫毛后,眼睛就显得大而有神。马嘴的开张和鼻孔塑得略小,但绘上红舌、白齿和肉红色的鼻孔后,就有了鼻孔粗大翁张、张口嘶鸣的艺术效果。秦俑作者的确已掌握绘塑结合的技巧,取得了相得益彰的艺术效果。

这里还值得一提的是,秦俑服饰色彩基调是以红、绿为主,如粉绿色袍衣约占统计总数的42.65%,红色袍衣约占31.8%,粉绿色俑裤占52.5%,红色占18.4%,给人的总体印象是大红大绿。

      红色是强烈、温暖、活泼的色彩,是血与火的色彩,表现着力量、地位、坚韧不拔的行为等等,它常被当作宏亮的呼声、醒目的标志。绿色是生机盎然的象征,表示富饶,大地上植物的年年更新生长。秦俑颜色的红绿色彩格调,就是要让人们产生生机盎然的联想。通过色彩的直感,把秦兵马俑与力量、地位、坚韧不拔的行为联系起来。这就是秦俑彩绘艺术的底蕴,就是秦俑表面彩绘的表象意义,因为色彩在心理上关系到感觉经历中感情与情绪的用,色彩超出了简单的信息与素材的范围,使客观、无理性的经验面貌更丰富。所以,秦代艺术大师利用人们对色彩的联想,使雕塑与彩绘起到相得益彰的效果,更加增强了秦兵俑的艺术感染力,从而使处于静态的秦俑群塑增添强烈、温暖、活泼的气氛,直觉地体现出秦军威武雄壮、生气勃勃的艺术形象。